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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追悔莫及
    这些配备重甲和大盾的步兵,每一个都手持大刀,身背强弩,个个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中的死士,悍不畏死,勇往直前,加上装备精良,面对骑兵尚且毫不畏惧,更何况失去了兵器的黑山军?
    眼睁睁的看着八百多人杀上了城墙,从麴义跳到城垛之下的那一刻起,城上终于被打开一道大缺口,紧接着不断有先登军冲上城墙,仗着兵甲之利,很快就清理出一片空地,身后源源不断的官兵杀了上来!
    北城已经基本失守,贼军大乱,不断有人往其他几道城门逃去,有的逃下了城墙到处乱窜,麴义带领百人前往城门处,命人放下吊桥,下面的步兵杀向了城门,从外面不断冲撞!
    一处城门失守,便意味着邺城再次回到了官兵的手中,不知何时,从城内也杀出一些官兵来,虽然比不上城外的兵马精锐,但也不断劫杀这四处乘乱抢劫的贼军,眼看大势已去,邺城南门打开,黑山军如同一股洪流一样逃了出去!
    穷寇莫追!城外的将官此时关心的是城内的情况,哪里还顾得上追赶贼军,纷纷带兵入城,未有颜良气愤不过,带领三千骑兵从北门追击逃跑的黑山军!
    袁绍后军赶至邺城的时候,贼军已经基本逃离干净,虽然只有半日时间,但袁绍却如同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年岁,到了城门之下,见大小官员出城迎接,袁绍才松了口气,身子一软,从马上栽了下来!
    亲卫大惊,急忙扶住袁绍,侍从上前抢救,半晌才会过气来,如同劫后余生一般,浑身乏力,只说了一句:“天不亡我!”被亲兵抬到担架上进入城内!
    还好援军来得及时,刚刚进城的黑山军还没来得及洗劫城内,就全部被调到城楼之上抵挡官兵,并未对城内造成太大的破坏,袁绍听罢,心中才算踏实,命人安抚百姓,查点损失财物,重新对邺城布防!
    这一次留在城内的是袁绍三子袁尚,贼军围城,让他方寸大乱,幸好有许攸和荀谌主持大局,又有韩猛等将领相助,才算稳住局势,支撑了五日,虽然援军迟来一步,但这个坚持还是为他们迎来了转机!
    袁尚听从许攸之计,眼看城门快要被攻破之时,将城中官员及家属接进太守府,令韩猛等人带兵在府外守护,等候时机准备杀出城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颜良带兵赶到,才免去一场劫难!
    袁绍躺在床上听着主簿耿苞的汇报,对身前陪侍的三子袁尚越看越顺眼,袁尚长得面目清秀,唇红齿白,从小聪慧过人,长大之后更是玉树临汾,翩翩风度与袁绍十分相似,袁绍经常能在袁尚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袁谭和袁熙被派至他郡带兵,唯独将袁尚留在了身边!
    邺城的损失在可控范围之内,比袁绍预想的好了许多,袁绍心情大好,喝了一点羹汤之后,面上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又夸奖了许攸及荀谌等人!
    不多时,追赶黑山军的颜良回来,一番追击,黑山军只顾逃窜,又岂能是颜良铁骑的对手,虽然有一些抵抗,但还是被颜良尾随追杀三里地,见天色转黑,才带兵回城!
    颜良也不知道自己斩杀了多少贼军,却带回了一千多俘虏,都是沿途逃散的或者在撤军时碰到的,都被他全部捉拿到了城中看押!
    袁绍听着颜良的汇报,沉默一阵,言道:“贼军犯城,乃是欺我大军在外,若不严惩,难慑贼心,待城中清剿完毕,所有来犯之敌,全部斩杀!”
    “主公不可啊!”沮授闻言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劝道:“今天下大乱,诸侯各自为主,主公当以宽怀待人,以纳天下之才,若如此屠杀,恐失民心啊!”
    袁绍一声怒哼,瞪着沮授,厉声道:“贼军入城,若非援军及时赶到,此时城中景象,恐非你我所敢想耳,这些贼军可曾想宽怀仁义乎?”
    沮授还待再说,袁绍却是转头不听,命令颜良明日一早就将这些俘虏在南门之外斩首,用以震慑贼军,这一次黑山军让他吃了大亏,袁绍岂能轻易放过?
    对于袁绍斩杀近三千俘虏,人们议论不一,有的说袁绍太过残忍,也有的说黑山军这是罪有应得,要不是援军赶来的及时,恐怕邺城官员及百姓就要遭殃了,就该给这些贼军一点教训才是!
    要说最后悔的,自然莫过于蓟县的公孙瓒了,听说袁绍堪堪逃过一劫,让公孙瓒恼恨不已,要是着急再多坚持一日,拖住袁绍大军,邺城失守,袁绍就会军心大乱,到时候整个冀北都可能是他的了。
    错失良机,让公孙瓒长吁短叹数日!但此时就算他有心再犯冀州,也无力支撑,失去了刘虞支持,他用兵半年之久,粮草等都已基本耗尽,而且刘虞与他矛盾日深,处处节制于他,公孙瓒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罢兵修养,蓄力以待,由于与袁绍作战消耗太大,不得不纵容士兵掠夺百姓,境内一片哀声,让刘虞又气又怒!
    刘虞上书朝廷历数公孙瓒穷兵黩武、欺压百姓、抢掠财物之罪,公孙瓒得到消息大怒,也向上表告发刘虞办事不力,赏罚不分明,但此时的朝廷早就乱成一锅粥,诛杀董卓之后的庆功还未结束,在咸阳和郿城的李傕、樊稠、牛辅等西凉军率领人马杀向了长安,虽然吕布亲自带兵抵挡,但双拳难敌四手,吕布也吃了败仗,退守长安,此时的长安自顾不暇,对刘虞和公孙瓒的事情根本无人过问!
    刘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派人邀请公孙瓒到范阳赴宴,或有商议公事,或庆功道喜,或聚会百官,但公孙瓒很直接,都是同样的回答,病重不能远行,刘虞无计可施,又恼恨公孙瓒不听节制,便起了征讨之心!
    从事程绪劝道:“公孙瓒虽败于袁绍之手,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贸然征讨,不仅州内百姓受难,大军过处,必有损伤,公孙瓒实力未损,恐难取胜!”
    刘虞虽然平日里带人谦和,但被公孙瓒已经气得失去理智,大军还未出发,就见程绪怠慢军心,命人将其斩首,集合十万人马来攻蓟县!
    虽然刘虞暗中调集兵马,但其部下却有一人名叫公孙纪,与公孙瓒交情不错,见到大事不妙,乘夜逃至蓟县告知公孙瓒,公孙瓒大惊,他的人马正在各处收集粮草,一时无法调回,便准备往北平撤退!
    刘虞十万大军往蓟县而行,幽州战事挑起,看上去又是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冀州的袁绍也没忘了黑山军给他背后下刀,休整了半月之后,也调集兵马往朝歌讨伐黑山军,鹿肠山的黑山军是最先进攻邺城的,所以袁绍第一个想要除掉的便是于毒所在的老虎寨!
    同时兖州的局势开始被扭转,在曹操带领人马与青州的黄巾军展开激战,曹操用兵诡辩无比,奇正结合,又有戏志才、程昱等人辅助,那些只知道混乱厮杀的黄巾军怎会是敌手?被曹操连败三场,逐渐退往泰山一带,兖州被曹操恢复了大半!
    再说长安,此时已经危如累卵,长安四门都被西凉军围住,牛辅、李傕、樊稠、张济各自攻打城门,吕布屡次出战,都被西凉军击退,而且四门都有敌人,就一个吕布,根本无法震慑得住,王允和吕布在城内忧心如焚,连个援军都没来得及派人去请!
    长安城被连围三日,城内人心浮动,那些投降的西凉军蠢蠢欲动,终于在一些人的鼓动之下背叛吕布,偷偷打开城门,西凉军杀入城内,吕布大惊,虽然他十分勇猛,有万人之敌,但面对这么多西凉军,也无法抵挡,只好带领亲兵往城外杀去!
    西凉军杀进城内,吕布逃走,再无抵挡之人,四处烧杀,许多朝廷大臣都死于乱军之中,贼军杀进内城,找到王允,当场杀死,为董卓报仇,又派人围了司徒府,王允宗族老幼,无一生还!
    西凉军进入皇宫,胁迫献帝及剩余大臣,并向献帝讨要爵位,献帝此时哪里还有皇帝的身份?不过是一杆旗帜罢了,任由这几人自行选择,命旁边的太监即刻下旨封赏!
    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牛辅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秉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弘农。其余的小将领,也都各有官位,校尉或者杂号将军,众人这才谢恩,让兵马出城。
    张济又说几人威信不足以掌管百官,能力不足以把持朝政,商议了一阵,又宣朱儁入朝封为太仆,同领朝政,同时也拍了心腹陪侍献帝左右,暗中监视,长安城又成了黑色炼狱!
    牛辅等人又下令追寻董卓尸首,获得零碎,以香木雕成形体,安凑停当,大设祭祀,用王者衣冠棺椁,选择吉日,迁葬郿坞,临葬之期,天降大雷雨,水深数尺,除了西凉军之外,无人相随,李傕等人倒也知道百官百姓无不痛恨董卓,在这一点上,倒没有胁迫他们也来参加,要是因此事引起公愤,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