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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退无可退
    看上去仅是一把普通的长弓,除了与吕布的装扮一样,装饰华丽、夺人眼球之外,再也看不出丝毫奇特之处,也不知是吕布本身力大还是弓身很轻,每一次弯弓搭箭,都不见他有丝毫吃力的迹象!
    敌军已经攻到城下,有的甚至能够顺着云梯爬到一半,虽然还未能上城,但守军也有些吃力,吕布集中兵力攻击汝南东门,但夏侯渊却不敢把其他几门的士兵全部调集过来,万一吕布突然再攻其他城门,定会措手不及!
    箭矢如雨,投石、檑木纷纷而落,其他的士兵点着火把,将火油泼向城下,火把再扔下去,便是一片火海,惨叫声不断,但攻城的士兵也源源不断,密密麻麻的云梯搭满了城墙,士兵如同蚂蚁一般,奋力向上爬!
    攻城战,到了城墙之下,弓箭手的压制已经失去了作用,最前面的弓箭手在盾兵的保护之下,也放弃了射箭,带着装备也冲向了城下,城上的弓箭却逐渐稀疏,一个多时辰的消磨,数万支箭已经用光,夏侯渊命令士兵不得浪费,每个弓箭手都谨慎了许多!
    纵使身前有无数同伴倒下,也有无数同伴惨叫,有的被弓箭射中身躯,疼痛难忍,有的被火油引燃,满地打滚,但此时谁也顾不上谁了,向前还有功劳,退后定会被监军所斩!
    云梯被城上的士兵掀翻,半空中摔落的无数士兵惨叫着,身体灵活的,从上面跳了下来,站稳之后,继续向前冲,反应慢的,则被摔伤摔残,甚至被摔死的,惨烈的场面,令人不忍目睹!
    但也正是这样的血腥,激发了每个士兵的野性,他们喊叫着、嘶吼着,向前冲,冒着箭雨,冒着巨石,只有爬上那座城墙,才是最后的胜利,每一个小小的士兵,也有自己的梦想,奋勇杀敌,便能升官进爵,统帅三军,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吕布面色越来越冷,夏侯渊果然不愧为曹操倚重的大将,十分善守,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再也顾不上和吕布较真,指挥者士兵在城上防守,击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战斗在持续,鼓声不断,喊杀声也从未停歇,士兵们机械的冲锋,爬城,而城上的士兵也不停地放箭、投石、推云梯,忙得不亦乐乎,却也不敢有丝毫停顿,防守的人马已经换了两波,但吕布却未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还有士兵梯队在后面准备着!
    城上有夏侯渊、曹真、李典、于禁四员将领,曹真负责其他三门巡守,夏侯渊则和李典、于禁各守住一段城墙,不令下面的士兵攻上来!
    吕布在城下看的真切,将长弓调转,从压制弓箭手变成了压制这三人,箭矢破风,如同流行穿越,先奔着夏侯渊而去,夏侯渊大惊,急忙躲避,但他身后的士兵却未反应过来,一箭便射穿了胸口!
    夏侯渊大怒,盯着吕布,却又无可奈何,他自忖无法射到吕布,便只能叮嘱身旁的士兵小心注意,虽然吕布箭法了得,但终究只是一人,又能改变什么?
    而吕布的下一箭却又瞄准了于禁,于禁正准备上前阻止一名即将爬上城墙的士兵,猛听得身旁士兵惊呼,抬头看时,正好一支箭破空而来,急忙躲避,饶是如此,箭矢也射穿了他手臂上的衣甲,虽然未射中手臂,但擦了过去,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于禁也心有顾虑,看了一眼远处的吕布,除了他,再无人能这么远就能放箭,他摸了一下差点受伤的左臂,心中一阵后怕,要是方才自己反映的慢些,恐怕要被射中脑袋!
    当吕布第三箭射向李典的时候,李典已然早有准备,当看到吕布瞄准了他,他也停止了手中动作,凝神戒备,方才的几箭,都让他心有余悸,吕布的箭矢,不仅来势凶猛,而且十分精准,稍不留神,便会负伤!
    李典挡住了吕布的那支箭,却心中吃惊,或许是吕布诚信立威,那一箭并无花哨,就直奔李典而去,李典用刀轻松架开,但手臂却一阵震动,这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
    吕布的箭矢不时瞄准三人,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射向哪个方向,甚至有时候突然射向乱军之中,城上的士兵猝不及防,被吕布射杀数人!
    城上的士兵虽然看上去毫无危险,但有了吕布的弓箭压制,却让他们心神惶惶,夏侯渊三人不得不分心应付吕布,更别说那些士兵了,不时的要看看吕布的弓箭指向了哪个方向!
    就在这样微妙的攻防之中,终于有士兵冲到了城墙上,于禁所的防线被突破,有三名士兵冲了上去,虽然于禁反应很快,立即派人将这三人斩首,但这无疑为攻城的士兵增加信心!
    喊杀声更加激烈,最后的阶段,魏续、郝萌、侯成、薛兰四人也开始冲锋,他们所率兵马都是西凉老将,一个个都十分勇猛,悍不畏死的向城上冲去,而此时吕布的动作也突然加快,同样是一发三箭,十分精准,专门对付夏侯渊三人,不让他们全力对付这几人的攻势!
    这些西凉军,有的甚至是最高跟随吕布进京的并州军,多年厮杀,已经让他们有了一股血性,这几年跟随吕布东奔西逃,居无定所,他们也早已厌烦,尤其是每个人都对吕布充满了崇拜,这样的大英雄却无落脚之处,让他们也痛恨不已,直骂上苍不公!
    吕布虽然脾气暴躁,性格桀骜,但对下属和士兵,都十分爱护,甚至在乱军中单枪匹马,为救一名亲兵而杀敌之事,也时常有之,每一名士兵都知道汝南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所以每个人都奋不顾身,因为他们后退无路!
    城上的夏侯渊和于禁等人也有些吃紧了,他们想不到吕布的西凉军居然如此勇猛,而于禁防守的地方再次被人攻破,随着魏续当先爬上城墙,身后便有源源不断的西凉军冲了上来,魏续上前挡住了于禁,二人战到一处!
    夏侯渊眼看着于禁有危险,却不能分身救援,因为此时吕布正集中精力对付他,让他心惊肉跳,尤其是当吕布的箭含而不发的时候,更是让他不敢分神!
    李典虽然比于禁稍微有些章法,但郝萌和薛兰二将也同时爬上了城墙,李典所防守的城墙也变得混乱起来,上城的西凉军更是勇猛,红着双眼杀向了曹军,完全是搏命的架势!
    曹军虽然精锐,但哪里是吕布所带的这些西凉军的对手,加上城墙防线被攻破,曹军士兵心中便有了退缩之心,源源不断的西凉军翻身上了城墙,城上的压力陡增!
    与此同时,攻城的第二架冲车也在剧烈的撞击着城门,第一架已然毁坏,但第二架继续接替,本就有些支撑不住的城门开始出现裂缝,城上的士兵也已分心,冲车在缓缓后退,然后猛地撞向城门,城楼都在轻微的颤抖!
    局面已经完全失控,夏侯渊畏惧吕布的箭法,看看整个城墙上爬上来的西凉军已经无法阻挡,他当机立断,命令士兵立即撤退!
    曹军且战且走,城上的阻力减小,侯成带领一股精兵杀向了城门,将城上的守军赶走,那些士兵本就无心恋战,见侯成杀来,四散而走,侯成砍断绳索,放下吊桥,虽然护城河已经被填平,但道路也难行,有了吊桥,方便骑兵通过!
    轰……咔嚓!
    就在此时,城门也被冲车撞开,城门内的曹军哗啦一声,转身就逃,他们也知道城上的士兵正在撤退,此时不走,就是等死!
    吕布将长弓收好,接过方天戟,一提马缰,赤兔马仰蹄长嘶,宛若游龙,方天戟斜指天空,赤兔马转身,冲上了吊桥,红色的大氅随风鼓荡,一抹红色从吊桥上冲击而过!
    吕布一马当先,冲进了城内,身后的西凉军紧随其后,汝南城被攻破,他们便知道有了立足之地,一个个眼神有些激动,从此之后,他们将追随吕布,笑傲中原,因为每个人都相信,凭借吕布的武勇,定能争得一番天地!
    曹操还未到陈留,汝南失守的消息便传来,他浓眉微皱,虽然他算准了吕布的心性,凭借夏侯渊和李典等人,自然无妨,但他忽略了西凉军的心,一个寻求归宿的愿往!
    当年西凉军纵横天下,被称为第一战力,所向披靡,虽然身背恶名,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骄傲,曾几何时,人人闻之丧胆,如今却落得如同丧家之犬,无处可归,他们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一旦有一线生机,谁也不想放过,这不仅是吕布的想法,也是所有西凉军的想法,将士一心,全军奋战,只为了最后的荣誉,最后的归宿,到了这等境地,不需要吕布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来鼓舞士气!
    走进豫州境内,吕布端坐赤兔马上,扫视全军,只说了一句话:“进,可征战天下,退,无立身之所!”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一个一往无前、孤注一掷的部曲,所爆发出来的战力,是曹操无法预算的,所以汝南城丢失,曹操只是皱了皱眉,却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到了此时,曹操帐中的确缺少一位一流谋士,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是在你们的龙套楼选一个好听的,还是继续挖掘三国人物?嗯,毕竟老曹要想壮大,光凭程昱、刘晔等人还是不行的,戏志才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