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兵惊惧和难以置信的眼神伴随着死亡,弓箭如雨,两旁站立的羌兵如同箭靶一样密密麻麻倒下了一大片,此时大营外也响起喊杀声,埋伏在四周的兵马从各个方向杀进营寨之中,火光迅速弥漫开来!
雅丹此时双目已经流出了血水,他虽然向来以自利为主,却看到这么多人马因自己而莫名丧命,心中悔恨的无以复加,到了这个地步,实在远不如向越吉那样死的干脆,不过他的痛苦很快便被终结!
身后的一名士兵抽出斩马刀,在火光中摆出一个刽子手才有的姿势,双手挥动,雅丹的人头在最高处被斩落,羌兵更是大乱,竞相逃走,忽然之间发生的变化让他们不做所以,只能各自逃命!
晨曦微启,天色发亮,抱罕的这一片山谷已经成了炼狱,到处都是羌兵的尸首,血流成河,三万多人被内外夹攻,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血腥味在弥漫的烟雾中远远散开,见证着昨夜一战的惨烈!
这一战基本上消灭了彻里吉一半的兵力,加上雅丹和越吉二人被杀,彻里吉的损失更大,没有了这两个强力助手,彻里吉独木难支,此时自保尚且不足,哪里还有余力去帮助韩遂?
羌兵大营三里之外,高顺和众将在一起,俘虏并无多少,毕竟这是羌兵,不好带到中原去,一夜之间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而那些铁车却足有四千三百两,其他的几百辆损伤严重,当作废铁运往金城!
“本想只抓住一个彻里吉尔等爪牙,想不到越吉和雅丹二人此战皆丧命,正是天助我也!”高顺难得有如此酣畅淋漓的大声,意气风发,这一战用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胜利,他当然高兴了!
“还是主公运筹帷幄,料敌在先,才有此大胜!”司马懿这一次又学到了不少东西,想起胡昭交给他的那些本事,唯有在真正的战斗之中,灵活运用,才能破敌制胜!
夏侯惇和马超等人也都不住点头,这几人虽早闻高顺之名,但也只是听说而已,夏侯惇在冀州便见识到了高顺的兵力,此番又见高顺用兵如神,比之曹操丝毫不逊,心中仅剩的那点不服气也消失殆尽,不由想起曹操的那番话:高元溯志在天下,尔等尽心辅佐,定成大业!
庞统嘴角微微撇着,似乎对司马懿抢先拍马屁很是不满,但这的确是高顺的谋划,加上高顺是主公,他不好反唇相讥,立即引开众人的注意力:“羌兵抱罕惨败,彻里吉痛失左膀右臂,定然惊惧,以我看来,极有可能会放弃骊轩,前往西平会合剩余兵力,与主公一战!”
迷当大王脸上虽然在笑,但心中也是寒意丛生,昨夜一场大战,让他真正见识到了高顺的实力,这位能在中原群雄中脱颖而出的武将,果然非同一般,这一番计谋,迷当至今才回味过来,要是自己换成雅丹,结果与此不相上下!
几日来与高顺相处,从这些兵力中大概了解了高顺的实力,而这仅仅不过是十分之一而已,和这样的人做对手,无异自取灭亡,当年匈奴人快要被消灭殆尽,只因得到高顺的支持,转眼间便扭转乾坤,被称为鲜卑第一人雄才轲比能,也被消灭,如今又是轮到气势正盛的彻里吉,才刚刚碰面,便被斩断了双翼……
迷当一番思考之后,早已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唯有和匈奴的于夫罗那样,与高顺全力合作,才有可能长治久安,甚至还能得到汉人的支持,换取粮食和布匹,他们年年犯境,不就是为了夺取一些汉人的粮食过冬么?
想至此处,迷当豁然开朗,心中的一丝桎梏完全消失,当下抱拳道:“高将军,此番雅丹和越吉都已经战死,彻里吉再也无法震慑其他部落,本王想立即返回部落,号召各部攻打西平,彻底消灭彻里吉!”
高顺抱拳道:“大王若能消灭彻里吉,理所当然便是下一个羌王,待西平城破之日,本王定会亲自派人送上贺礼!”
迷当心中一喜,果然高顺还是很好合作的人,从这句话中也看出,高顺对他至少没有什么敌意,迷当答应一声,带着北宫燕和部下人马离去,不用高顺点明,他也知道消灭彻里吉的最后一下,必须由自己来出手,这样才能让其他部落首领心服,从而登上真正的羌王宝座!
迷当离去之后,高顺集合兵马,留下一些士兵打扫战场,继续往骊轩方向进发,抱罕离骊轩并不远,昨夜逃回的士兵甚至不知道如何兵败的,只说是雅丹丞相带领的铁车上突然出现了汉军,大营被突袭!
彻里吉前两日得到雅丹的报信,还说汉军无能,几场小型的争斗,都无法奈何铁车兵,更何况还有三万精兵在抱罕,彻里吉完全可以高枕无忧,有雅丹和越吉两人亲自前去,消灭这股远道而来的汉军甚至有点大材小用!
但一夜之间的变化,让彻里吉有些难以置信,他愤怒而又不安的在府门前来回走动,下面跪着几百个逃回来的羌兵,都在等着彻里吉派出去的斥候消息!
日照当空,直到中午时候,哨马才送来消息,抱罕的兵力被全数消灭,而雅丹的确已经被杀,越吉下落不明,但结果显然十分不妙,彻里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一次的损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没有了雅丹和越吉两人,彻里吉仿佛心里被抽空了一般,他还拿什么去震慑其他的部落?
“报,汉军已经从抱罕出发,正往骊轩赶来!”另一名斥候送来消息,彻里吉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汉军步步紧逼,这是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而骊轩仅有不到两万兵马,以汉军展现出来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
保住现有的实力要紧!彻里吉第一反应便是集合兵力,立即召集人马,将城中贵重之物全数装好,在马背上驮着,一万精兵直奔西平,西平还有三万兵马,回合一处,才能继续震慑其他部落,要是被人先一步攻破西平,那他可就真的成了独行的孤狼,无力自保了!
高顺大军到了骊轩,早有探马报知彻里吉果然带领人马先行撤退,留下的这些羌兵不过是阻止他继续追击而已,大军稳稳列阵,城上的羌兵一阵骚乱,他们最熟悉的铁车兵就在阵前,自己引以为豪的武器如今却成了汉军的,听到和眼见得效果完全不同,羌兵的士气再次被打压!
攻城的投石车和井阑不多时便已准备好,无人上前叫阵,也没有羌将出城迎敌,双方都在默契的进行着各自的角色,城墙上的羌兵弓箭手严阵以待,他们没有见过投石车,只等着汉军冲到城下,便用弓箭射射,为抱罕死去的同族报仇,而他们的任务也不算太艰巨:等箭矢消耗完毕之时,便可以撤退了!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那高高的井阑上的士兵,比他们的城墙还要高,羌人不擅建筑,骊轩虽称为城池,但在高顺等人眼中,也不过中原的一座小要塞一般,城墙并不高大,挡住骑兵不成问题,但和真正的攻城队伍较量,毫无难度!
不用井阑上的士兵出手,两轮投石车攻击,城上的羌兵已经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他们并无死战之心,又知汉军勇猛无比,见无法守住,索性弃城而走,高顺挥军入城,并未继续追击那些羌兵!
虽然几百年、几千年之后或许会成为同族之人,但眼下羌人还属于异族,总有叛乱之心,高顺放走这些人马,正是要让彻里吉和迷当多消耗一番,羌人内部的损耗越严重,边境便越安全,这是为了长远打算,中原大战,对自身的消耗十分巨大,才会有五胡乱华的情形出现!
迷当的动作很快,刚刚过了五日,羌族各部落便集合人马向西平涌进,要将仅剩最后一口气的彻里吉彻底消灭,可见迷当早就暗地里做好了准备,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高顺的到来,让他迅速抓住了这个良机!
彻里吉能够迅速在部落崛起封王,虽有雅丹和韩遂为他谋划,但铁血手段却也用了不少,镇压了许多抵抗的部落,甚至为了逼迫部落就范,将他们的族长、长老掳到帐下,名义上是封王,实际上却是软禁,人人痛恨,敢怒不敢言,如今全面爆发,不多时便已经集合了四万兵马,浩浩荡荡向西平聚集,彻里吉原来统辖的部落都纷纷倒戈!
骊轩已破,迷当又集合部人马攻打彻里吉,西平之事,自有羌人解决,高顺也郑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留下一些兵马看守骊轩,径直发兵前往武威!
当年韩遂忽然奇兵攻打威武,想要一举夺取西凉之地,却被马腾将计就计,马超长途奇袭天水,而支援马腾的北宫燕,正是从骊轩而来,击败了攻城的韩遂,如今却是高顺再次从骊轩发兵,攻打进入武威的韩遂,骊轩似乎成了韩遂兵败的一个轮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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