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风还透着寒意,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前往塞口,这里别乌桓突袭攻破之后,已经增加了兵力,守军放过夏侯惇兵马,一路穿过长城,只见黄沙滚滚,远山上草木成林,一阵阵狂风刮过,沙尘迷人眼睛。
要说军中除了田畴熟悉幽州地形之外,还有人,便是阎柔和田豫,阎柔因与鲜卑军关系不错,被高顺派去和步度根联络了,对付乌桓这种事,高顺向来不愿独立承担损失,趁此机会也正好看看步度根如今的态度如何!
跟随夏侯惇的副将是田豫和曹彰二人,田豫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将领,是公孙瓒旧将,降服高顺之后,一直在幽州训练兵马,有田豫为向导,不多时便到了白檀!
白檀算是一道险关,两边都是崇山峻岭,绵延不绝,或为坑洼荆棘之地,无路可走,唯一的一条通往塞外的道路被乌桓把守,通道两侧旌旗密布,骑兵就在山谷口等候,用粗大的原木搭建成的简易要塞,更是堵死了前进的道路!
夏侯惇端坐马上,听着田豫简单的介绍此地的地形,除了这唯一的谷口之外,要想再前往柳城,就必须往西一直到代郡之地,绕过鲜卑的领地才能到达,要多出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要是再有阴雨天气,行程还要减慢!
“此谷实为一条河道,每到雨季,大量雨水汇集一起,此地便是一片水洼,根本难以行军!”田豫指着前面一片开阔之地,这里是一片红砂地,只有少数的发芽的绿草,一阵风吹过,便是一片沙尘暴!
夏侯惇皱着眉头,自己所处之地再往前便是一个缓坡,仰攻本来就不占优势,更何况对方也是以骑兵见长,要是突然冲杀出来,借着地势,肯定会吃大亏!
曹彰初次出征,兴奋难耐,对夏侯惇言道:“将军,让小侄先去探探这乌桓的实力!”
夏侯惇点点头,叮嘱道:“胡人马术精湛,切记小心!”
曹彰答应一声,还不等出马,却见对方山谷中忽然杀出一部人马,战马奔腾,乌桓人在马上呼啸着,吹着嘹亮野性又轻佻的口哨,乱哄哄的冲了过来,胡人都是这样,仗着自己骑术精湛,从来不会组成阵型,一旦交战,只凭个人本事一顿厮杀!
等曹彰点兵迎敌之后,夏侯惇和田豫左右列成阵势在后面防备,以防被乌桓的兵马冲乱阵型,一边观察着乌桓人的行动!
曹彰的兵器也是一把三尖枪,与袁术手下大将纪灵的却又有不同,纪灵的三尖枪中间枪刃极为宽阔,而曹彰的却有点像是有着两个小枝的戈,不三端都十分尖锐!
战马还在奔驰,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曹彰已经将队形调整成了锋矢阵,正适合于骑兵冲杀这样混乱的阵型,而就在此时,对方的兵马却忽然停了下来,只有一员光头大将继续冲过来,乌桓人这是在故意展露他们骑术!
曹彰不慌不忙,自然也不会以众欺寡,枪尖斜指,后面的士兵略作一个弧形的转动便停在了身后,在乌桓人的呼啸声中,曹彰迎上了这个满脸横肉的乌桓将领!
乌桓人与匈奴、鲜卑人一样,自小都是在马背上长大,骑术士十分了得,有人甚至说优秀的乌桓骑兵根本不会走路,因为长期骑马,两腿要夹住马腹,这些人的腿已经变形,成了内罗圈腿,走起路来摇摇摆摆!
对方来的这名将领显然也有极好的骑术,一柄阔刃环首刀,刀背上有三个巨大的铜环,战马跑动之时便听见一阵阵清脆的碰撞声,而这人的战马根本没有笼头和缰绳,这样的战马更加灵活自然!
不过乌桓人虽然骑术精湛,但这个优势对于高顺来说已经基本不存在了,因为现在高顺的骑兵已经完全配备了马鞍,至于这项技术被外泄,高顺已经完全不担心,他占领了整个北方和中原,可以说掌控了整个大汉朝的骑兵来源,在这种战争年代里,孙权和刘备想要组建一支强大正式的骑兵更加困难,更别说装备骑兵了!
曹彰两脚稳稳的蹬在马镫上,气力十足,良马交错,根本毫不相让,迎着对方双手看来的大刀便横扫过去,只见一道寒光飞上半空,那人的兵器便被曹彰一招给击飞了,乌桓兵中发出一声整齐的惊呼,他们想不到曹彰在马上还能用出这么大的力气!
那名乌桓将领大吃一惊,绕了一个圈拍马便往回跑,但他很不幸的遇到了曹彰,曹彰可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加富二代,虽然曹操如今已经退隐了,但留给他这些儿子的东西着实不少,比如曹操的坐骑,爪黄飞电留给了曹昂,而曹彰胯下的正是曹操坐骑之一的绝影!
乌桓虽然也出产良马,甚至普通士兵也每人有两匹战马,俊逸非凡,但能和绝影相比的战马显然不是这类将领能够得到的,所以那名乌桓将领催马逃跑,但还是被曹彰从后追上,一枪刺穿了后心,从马上跌落下来,荡起一片尘土!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快,也就是在两人一个照面之间,曹彰身后的骑兵很有默契的正好摆好真是冲杀过来,乌桓人虽然吃了一惊,但并不畏惧,主将被杀,不但不逃,反而呼喝着冲杀过来!
曹彰的骑兵统率能力正是夏侯惇所授,加上又在清河锻炼两年时间,各种阵型能够熟练使用,加上其天生好战,对战机的把握十分准确,等乌桓兵马冲过来的时候,曹彰已经带着兵马从最为薄弱的对方冲过去
三尖枪左右晃动,挑飞了前面挡路的乌桓兵,身后的骑兵冲杀过来,如同一股洪流一般,将乌桓兵冲击成了两截,乌桓兵本就各自为战,根本不在乎这些,各自催动战马围堵过来!
后面夏侯惇看准时机,一声号令,让田豫率一千兵马杀向了乌桓兵的右翼,毫无阵型的乌桓兵被冲杀的乱成一团,已经被草长带领好几个来回的冲击,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虽然他们出来了五千人,但终究不敌已经结成阵型的曹彰部曲,再有田豫的加入,乌桓兵抵挡不住,在混乱中仓皇撤退!
曹彰和田豫乘势左右追击,追杀了一里地才停了下来,这一战斩杀了乌桓数百人,虽是小胜,却能打击乌桓军的士气,而曹彰首战立功,夏侯惇也十分欣慰,他早就看出来曹彰勇猛非常,将来必为大将之才!
但等曹彰和田豫归来,夏侯惇却又为难了,再往前便是在缓坡之上,要是被乌桓军冲过来,处在下方定然处处被动,要是就此驻扎,高顺的大军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在这里虽然喝的不是西北风,但冒着风沙傻站着实在有些不好看!
田豫见夏侯惇进退难定,上前言道:“将军所惧者,乃乌桓借用地形冲杀,将军何不将计就计,诱使乌桓来追?”
夏侯惇忙问道:“田将军莫非有妙计破敌?”
田豫对夏侯惇笑道:“将军可不要忘了,此次出征,主公可是准备了许多对付乌桓兵的方法!”
夏侯惇一怔,旋即想起来高顺说过的那些对付骑兵的方法,霎时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禁以手抚额:“多亏田将军提起,险些忘了这些东西了!”
高顺对付骑兵的方法其实也不多,但都简单实用,有被动使用,也有主动使用的,至于马镫和马掌这些,已经装备了所有的骑兵,至少要出征的兵马全都装配完整,还配有胡人的斩马刀,不过却做了一些改进,杀伤力更大,使用更加顺手!
心意已定,夏侯惇继续让曹彰作为前军向白檀靠近,他和田豫作为两个侧翼跟在后面,随时接应,顺着缓坡不疾不徐的向前走,随时观察着远处的情形!
但走了一阵乌桓军却毫无动静,夏侯惇一阵疑惑,田豫眉头微皱,忽然笑道:“那乌桓人自恃本领高强,虽然败了一阵,却不以为意,此番不肯借用地形之利,乃是要与将军正面一战,借以挽回气势!”
夏侯惇点头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我军处在下方,就算再获胜,主公大军不到,也难以前进!”
田豫道:“还是让曹将军上前骂战,那乌桓人最是记仇,见了曹将军,定来厮杀,再次派出之人,本领定然比方才之人高强,曹将军便可诈败,对方来追杀曹将军,吾等假装败退,乌桓人带兵来追,也是一样!”
夏侯惇闻言大喜,学着高顺部下的那些老将给乌桓竖了个大拇指:“此番主公派将军前来,当真叹服主公用人之明!”
田豫抱拳笑道:“末将愧不敢当!”
夏侯惇一笑,将曹彰唤到跟前吩咐几句,曹彰领命,稍微加快速度与夏侯惇兵马拉开一段距离,当先靠近了白檀关口!
曹彰方才的表现极为抢眼,黄须黄马更是被乌桓逃兵记得清楚,等曹彰靠近关口,上面的乌桓军便吵闹起来,纷纷指点着曹彰,认出他就是方才逞威的那个将军!
曹彰匹马上前,迎着春风朗声大喝:“乌桓犬贼,犯我疆境,还不速速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