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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一道,讲求无根不起,有源则生。戏芝兰人在半空,根基尽失,纵然剑器锐利,身法灵妙,又能发出几个大招来?
显然是史璜对戏芝兰的身法忽然生了兴趣,想要擒下她问个究竟。
“哪里去?”史璜戏谑地淡笑一下,赤鞭又是一抖。
覃钰大喊:“小心!”
正在下落的戏芝兰腰身猛然一顿,竟然在三米多高的空中停住了,看向覃钰,甜甜一笑。
“嗯,这是什么功夫?”史璜显然也不曾预料到这一情景,长鞭又延伸出数尺,轻甩上去,就要把她硬行拉下地来。
戏芝兰此时却突然轻浮而去,猛力向上空又抬起三尺有许。
史璜十拿九稳的一鞭顿时走空,白运了内力不说,身体一歪,重心还大失平衡。
对他这种级数的巅峰高手来说,此种状态实在难得一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史璜微觉意外,全身光芒一闪,已然重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平衡,抬头看去。
覃钰躺在地上,早看到戏芝兰头顶上的黑雕,那是一头不见半点灰白杂色的纯黑毛。大黑毛正奋翅向天而飞,牵引着戏芝兰背后的一根黑色丝带。好在戏芝兰年幼体轻,换成鲍出这种身材,累死这大扁毛也拖不动的。
转眼间,戏芝兰凸凹有致的柔软身体离地已有丈五之高。
“我x,我说怎么躲在那么个小山洞里都被她偷偷摸了进来,原来是有这么好用的高空侦察兵啊!”覃钰又惊又喜,日后组团冒险去,若己方有此猛禽在,根本不怕被人偷袭啊!这小娘皮,怎么想个法子给收过来!
史璜嘬嘬牙花子,暗生闷气,他的赭鞭倒是有数丈长短,却又不值当为了这么个尚不入流的小女孩爆出全力。
嗖!一支短箭自身侧飞来,正射中他赤鞭的梢头,将他赤鞭击得直向地面沉去。
史璜不觉大怒,妙手轻动,赭鞭已拢住那支黑色短箭。
“府君手下留情!”覃钰忽然叫了一声。
史璜瞪他一眼,嘿了一声:“小子,你人缘不错啊!这么多人为了你出手。”
覃钰见他一双眼睛越来越红,不知是否那同心蛊的毒素发作出来,心下暗暗盘算,口中笑道:“其实也不全是吧,那位邓夫人,明明是为府君才拔刀的。”
史璜冷哼一声,反手一鞭,若臂使指,那根短箭嗖的一声,径直没入土地之下。
覃钰暗擦冷汗,这一箭如果被史璜一鞭反射回去,以他现在如此不稳易迁怒的性子,张任一条小命堪虞啊!
“跳踉的小东西太多,跟我走吧!”
霎时间,覃钰浑身气血一紧,运行不畅,接着觉到自己身轻如燕,腾云驾雾而去,知道被史璜又裹挟了。
他这时惊魂稍定,脑子暗暗计算史璜奔行的速度,最后结论是最神骏的赤兔绝影,爆发力也未必赶得上这小老头。
“顶尖的强者,真是不可以常情测度啊!”
心下熄了设法逃脱的念头,覃钰老老实实,任凭史璜带着自己纵横大森林,不去理会到底去向哪里。
史璜双足在草丛中、雪地上飞驰,犹不沾地一般,却是分外平稳。
覃钰游目四顾,史璜速度奇快,现在已至神农架深处,周围林木茂盛,幽暗难行,加之白雪皑皑,漫天凄凉,连凶禽猛兽也很少出没了,偶有个别路过,感觉到史璜释放出的强者气息,立即转身逃走。
正行间,忽听远处一声胡哨,接着又是一声。
史璜低声骂道:“臭娘们,都招来了么?”左右看一眼,突然加速,向正右方猛扑过去。
覃钰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正疑惑间,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小姐快来帮忙啊,史老头奔我来啦!”
小蝶?覃钰一愣,她和她家小姐曾茵茵不是去了神木镇的客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唐沅水这个贱人给了你们多少好处,值得你们如此拼命?”
“哎哟,我呸你个史老头,你说话缺不缺德呀,人家邓夫人与你相识多少年,就落得你一个贱人称呼?”对面果然是小蝶,跳着脚的大骂史璜不念旧情,忘恩负义。
覃钰心里暗暗反驳:“你这话一点儿谱都没有。史璜要不念旧情,刚才趁邓千万偷袭邓夫人,只要出其不意骤然一鞭甩击过去,邓夫人武力就算再强一倍,也必定不得善果。可见史璜念旧情的很,反而邓夫人半点没念旧情。”
“史某不杀女人,滚开!”史璜不温不火,轻飘飘一鞭甩了过去。
叮当两声,估计是小蝶不服气,双刀齐出,与史璜硬碰硬过了一手。
马上听到小蝶低声一声痛叫,接着是衣袂闪动的声音,似乎小蝶被吓着了。
“不自量力!”史璜这四字评语声音低得几乎连胳肢窝下的覃钰都没听清。
一声轻叹遥遥传过来:“史府君你又何必逆势而行?”听声音正是那位美女曾茵茵。
史璜冷笑:“尔等见识短浅,坐井观天,又懂得什么天下大势?”
他动作迅捷之极,嘴里讽刺着,脚下却加快了速度。
覃钰赞了一声:“府君威武!”这些人个个实力不凡,最弱的戏芝兰也在自己之上,却无人可当史璜赤色长鞭一击。
“此等小辈,欺侮两下,算不得什么!”史璜淡淡回道,声音之中并无半分骄意,隐隐似乎却有几分担忧。
覃钰默然品析史璜现在的状况,撇撇嘴,不再出声。
数刻之后,周围环境一变,地上雪迹渐稀少,苍树愈加高大,山势更加峻奇,之前的各色敌人气息,却都已消失不见。
覃钰甚觉无趣,也很无奈,他双眼一阖,好像要睡过去了。
史璜偶尔瞥眼瞧瞧覃钰,心下微生不悦:“老子伤势如此沉重,犹自大卖苦力,狂猛奔逃。这小厮年轻体健,却似太爷一般。”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史璜敲敲覃钰。
“醒醒,小子。”
覃钰似睡非睡,内在气机正缓缓搬运,自动行宫过府,调理血脉,使身体不至过于僵硬,听到史璜叫他,瞑目不去理会。
史璜顺手将覃钰往地上一丢,已经拍开了他封住的气血。
覃钰早已有备,只是没想到史璜说丢就丢,还好双腿落在下方,十趾猛力一抓,双足已稳稳站住地面,他腰背慢慢挺起来,双眼睁开一条细缝。
“府君何必这么性急?”
覃钰说了这句,忽然一愣,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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