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乐感觉到叶欢诧异的目光,苦涩的一笑,“你没听错,我现在有求于你。”
一向高高在上的叶乐,也会有用‘求’这个字的一天,真是让叶欢再一次觉得跌破眼镜,而且此刻叶乐的笑容,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明媚干净,像是经过了恶世的漂染,已经失了最初的明艳。
这样的她,让叶欢惋惜,甚至有些沉痛,不过之前两人之前有过太多的恩怨,不会因为一句话或一件事而消弥,叶欢讽刺的问道,“叶乐,你不会是要跟我讲和吧?”
“讲和?”叶乐重复了这两个字,“我才不会,以前觉得和你斗,战胜你特别的有成就感,现在我觉得吧,和你斗是一种快乐,这段日子把你踢出了局,我反倒觉得人生没意义了。”
最后的话她说的伤感,叶欢也没再反驳,确实如她所说,能那样正大光明的争斗,有时确实挺快乐的。
“你还恨爸爸?”叶乐问向叶欢。。
“那是你爸爸,不是我的,”叶欢纠正她的说法,“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我从来不会浪费感情和时间去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说是不恨,可是这样的话语分明就是恨着,叶乐听得出来,“别恨他了,其实都是我逼的他,他才会把叶氏及一切财产给了我。”
叶欢有些意外,看了眼叶乐,接着就笑了,“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要那些财产,你信吗?”
叶乐迟疑了两秒,“信,我知道你骨子里清傲,哪像我们是见钱眼开的俗人。”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夸奖,更多的是讽刺,叶欢也无所谓,“我也爱钱,但我更喜欢让自己手里的钱来得光明正大些。”
“我知道自己无耻,”叶乐毫不忸怩的承认,“不过,这件事真的不怪叶光年,不要恨他。”
“我恨他与财产无关,”叶欢说的是实话,她对叶光年的恨最初是以为他寻欢害的母亲自杀,后来是因为恨他可以对叶乐有着父亲般的宠爱,唯独对她亲近不足,疏离有余,现在她知道自己恨错了,叶光年并没有害死谁,可是她仍然恨他,恨他的欺骗隐瞒。
叶乐对于叶欢的身世是知道的,也没有问,而且看着叶欢那一提起叶光年就双眼喷火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是灭不了她心中的怒火,于是说道,“他没几天的活头了,你也恨不了多久,而且再怎么恨怎么怨,也不否认他给了你生命的事实。”
一句话击中叶欢的死穴,让她无话可说,这是她更改不了的,也是她痛恨的,如果可以,她多想自己哪怕投胎做个猪狗,也不要和那样狠毒的人有半点关系。
“还有我妈,”叶乐停顿了一下,“不要恨她。”
恨景碧心吗?曾经恨过,可现在叶欢却觉得比起亲生母亲抛弃她的狠毒,景碧心真不该让她恨,虽然她是继母,可对叶欢的疼爱和关心是实实在在的,哪怕景碧心对她的好只是一种演戏,可也演的太真,而且还演了二十年,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不由的,叶欢就想起了景碧心每次面对自己怯懦的眼神和小心翼翼,想起景碧心被她羞辱后满眼含泪的委屈,想起景碧心被她当作女佣一样使唤,却高兴又无怨忧的贱相……
在知道一切真相前,叶欢以为景碧心之所以能对她如此委曲求全,是因为她心虚,现在叶欢懂了,那不是的,是景碧心善良仁慈,而自己呢,却自以为聪明的打着爱的名义,伤害了真正疼自己的人。
叶欢的心紧紧的疼了起来,疼的她像是痉,挛了一般,她只得坐下来,“是我误会她了。”
叶乐一滞,眼眸中快速闪过什么,然后说了句,“叶欢,你答应我别恨她,如果可以照顾她一下。”
不恨景碧心可以,但是要照顾她,就不必要了吧,她不是还有叶乐这个亲闺女吗?
“如果你哪天不在了,我就拿她当亲妈一样疼,”叶欢调笑的看向叶乐,她们之间从来都是这样的诅咒。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意外的是叶乐这次并没有骂回去,反而说了这样一句,让叶欢有种全身麻麻的感觉。
“叶乐,你不会是要自杀吧?”
“自杀多痛苦,我才不会。”
叶欢点点头,“我觉得你也不会,你不是说要和我抢吗?这一辈子才哪到哪,我的东西你要抢的还很多。”
“你的东西我已经不稀罕了,”叶乐说着站起身来,“不过,抢了乔翊白我从来不后悔,因为我爱他,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抢走了他,我只不过抢回来而已。”
这是叶乐第一次和她谈起这事,而且叶欢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才是叶乐和乔翊白中的第三者。
“你不要一副惊讶的表情,叶欢从小你就高傲,你觉得谁都比不过你,你的眼睛永远长在头顶上,所以你看不到我的感情,”叶乐说着摇头,“不过事实证明你或许是对的。”
先是批评又是表扬,这转变太快了吧?
叶欢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叶乐又说,“乔翊白是个混蛋,你千万不要和他再有牵扯,不论他用什么方法,你都不许再相信他。”
这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叶欢真被叶乐给弄迷糊了,不过还是很果断的回她,“二手男人,我从来都不屑。”
“这个我知道,但是连朋友都不要和他做,最好就当他是陌生人,”叶乐的语气一次一次凝重,让叶欢有些抑堵了。
“你今天很怪,怎么像是交待遗言?”叶欢毫不客气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
叶欢仍旧没恼,“你就当是遗言吧,别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我走了。”
叶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向外走,那走路的速度还是风风火火,可是那背影却纤瘦的落寞,叶欢看着她这样走远,忽的有种从此和她永世不见的恐慌,心头一紧,情不自禁的叫道,“叶乐……”
叶乐回头,“还有事?”
被这样一问,叶欢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最后好在想起了之前有人拜托她的事,便说道,“器材店的王先生,让你去还钱。”
叶乐怔了下,接着笑道,“要债都要到你门上来了?”
叶欢点头,就听到叶乐说,“姐,那债你替我还吧!”
姐……
叶乐叫她姐了,虽然以前也叫过,但那都是在别人面前演戏,在两个人的时候,她从来没有叫过姐,而且这一次,叶欢听得出来,这声姐叫的发自内心。
叶乐,她这是怎么了?
车子发出离地的声音,叶欢才回过神来,可叶乐已经走远,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叶欢咬牙跺脚,这个叶乐就是不能让她好受,居然要她去还债?那可是好几万,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她叶欢可是穷光蛋了吗?
这事让叶欢非常的郁闷,叶乐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只要碰到她就没有好事,自己这生意还没开张,就又背上了几万块钱的债,不过叶欢才不会替她还,而且那个姓王的再来让叶欢捎信要债,她一定打爆他的头。
她和叶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彻底的没关系了,可是今天的叶乐好怪,她的那些话现在越听回味越像是遗言。
叶欢觉得太事太怪异,便打电话给薛子路,谁知那家伙像是失踪似的,不接她电话,一直到开业前一天,他终于出现了,蔫了巴叽的,像是被虐,待过似的。
他知道有错,所以一出现就主动赔不是,“女王大人你不要生气,我知道自己有罪,”然后把自己带来的点心送上。
红豆酥,叶欢可是许久都没有吃过了,此刻看着,还真的想吃。
有了吃的,叶欢暂时也没有计较他失踪的事,于是把叶乐的怪异说给了薛子路听,谁知听完,他就来了句,“她不会是要和乔翊白同归于尽吧?”
这话倒让叶欢吓了一跳,“有可能。”
“那太好了,这下你就能少了两个仇人,”薛子路的话让叶欢翻白眼。
“如果你死了,我就少了三个仇人,”叶欢拿着手术剪冲他伸过去。
“啊——你干吗?”薛子路的第一反应不是护心,而是双手护住自己的裤裆,“小欢欢,我们可是讲和了,你说过那事扯平了,怎么又反悔了?”
叶欢憋笑,咬牙,“我没反悔,所以我不是要剪你家兄弟,我是要杀了你。”
“啊……为什么?”薛子路拿过一边的纸板挡住自己。
“说,你这几天死哪去了?明知道我要开业,一个人忙不过来,你都不来帮忙,打你手机居然还敢不接,”叶欢这几天累的够呛,人家赫默南还来了两次,只是看着他穿的那么整齐干净,叶欢都没好意思使唤他,倒是在她极需要薛子路这个小践人的时候,他竟然给她玩失踪。
别以为几块红豆酥就能堵了她的嘴,她叶欢向来是富贵不淫的。
“我……”薛子路有苦说不出啊。
“不说是不是?”叶欢对着他的脖子刺过去。
薛子路立即吓的双腿发软,眼睛也紧紧闭上,“我,我不能说。”
其实他是没脸说啊,因为他被一个女人给缠上了,而且这女人还是叶欢的死敌,如果说出来,估计叶欢真的会刺死他。
叶欢把剪刀放到一边,揪起了薛子路的衣领,咬牙,一字一字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说?”
薛子路拼命的摇头,可正是他这一摇头,叶欢发现了端倪,揪着他衣领的手腾出来,然后把他的脸拧到一边,手指抚上他左耳根后面的一块淤痕擦了擦,结果竟擦不掉,于是,她扯开他的衣领,一看呆住……
乖乖,这得多猛的女人啊,才能弄他一身吻痕,而且这力道好像不是女人能有的,难道是他真和男人玩***
在叶欢扯开他衣领的瞬间,薛子路已经触电似的把她推开,然后拉好衣服,可是,他的遮掩已经晚了,叶欢尖叫,“小露露,你破身了?”
“叶欢,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薛子路没回答,反而训斥她。
叶欢哪还顾得了这些,现在她满眼都是发现新大陆的惊奇,“你真和男人做了?据说男人和男人是用那个地方做,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受伤?要不,我给你检查检查?”
薛子路真是没见过像叶欢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呢?
话说,她要是脸皮薄的女人,估计也不会学男性专业,开男性诊所了,但事实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好不好?
见他不说话,叶欢以为他不好意思,连忙说,“小露露,咱俩是闺蜜,不用不好意思,过来,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检查检查,你不知道那种地方很容易撕裂,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发炎生病的,而且还会影响你们下次再做……”
“叶欢,”薛子路终于受不了,拿起一边的纸板对她砸过去,“你还有没有点女人的节操?”
有啊,她的女人节操一直很坚决,要不然也不会到了二十多还是处,女。
“不是你想的那样,”薛子路嚅嚅的解释。
叶欢也不再说话,而是用眼神看着他,可是这眼神分明在说,那是哪样?
“不是男人,”薛子路说这话时,头低了下去。
叶欢愣住,那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喽,可那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肺活量,居然能弄出那么多的吻痕。
“她是运动员吗?”叶欢不由就问。
薛子路摇头。
“那她是大力士?”
薛子路再度摇头。
好吧,这些都不是关键,叶欢也不想再问,直奔主题的问了句,“你们真的做了?”
这次,薛子路点头了,可接着就说,“不是我想做的,是,是……”
“你是被强的?”叶欢又一次被雷到。
薛子路点头,这次叶欢意外的直接倒坐在椅子上,“薛子路,你说你被一个女人强了?”
他再度点头,而脸已经快要低到裤裆里去了,这事很丢人好不好?
叶欢此刻对薛子路充满了同情,可是又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汉子,能把薛子路给强了?
虽然他看起来是挺娘的,但他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啊,居然被一个女人给强了,这实在是……
“你在哪被强的?什么时候被强的?”叶欢又八卦起来,最后不忘记问道,“报警了没有?”
薛子路终于抬起头来,那双满是哀怨的眼睛分明就是没有,叶欢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要拨电话,结果还没拨号,就被薛子路抢了过去,“不要报警。”
“你被性,侵了,怎么能不报警,如果下次她再性,侵你怎么办?”
“我,我……”薛子路不知该和他如何解释,最后说了句,“反正不要报警。”
“薛子路,我是为你好,这是法制社会,不仅是男人强,歼女人有罪,女人强,歼男人,同时也是犯法的。”
“我不是被强,歼……”
“那你是自愿的?”
薛子路又摇头,叶欢彻底迷惑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欢欢,这件事能不能别问了,”薛子路不想说。
叶欢顿了几秒,然后点点头,“好,我不问。”
她懂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而这**不是对谁都能说的。
“明天开业,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薛子路换了话题。
世有于干。这次换叶欢摇头,“没有,一切就绪。”
“你一个人真的可以?”薛子路一想到她一个女人开这种诊所,而且是面对男人的那种器官,他就不放心,原来还有个耿小远陪在这里,好歹也是个帮手,可那家伙居然受伤了。
“嗯,”叶欢点头,一副不爱搭理他的样子。
“欢欢,我不放心,”薛子路说出自己的感受。
“不放心什么?不放心我做不好,还是不放心我会被别人强了?”叶欢说话有些冲,她自己没听出来,可是薛子路却感觉得到。
“欢欢……”
“薛子路少操我的闲心,有空还是管好你自己的蛋吧。”
“欢欢,你生气了?”
“生气?我为什么生气?”
薛子路太了解她,叹了口气,走过来,“欢欢,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
“停!”叶欢直接让他打住,“而是你有苦衷对不对?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他妈的讨厌听到这几个字,易少川那个混蛋整天都是这句话,我听腻了,听恶心了……你们男人就喜欢装逼的玩深沉,什么不能说,什么有苦衷,好,那就不说,永远的烂在肚子里,你想被谁强是你的事,以后你那玩意烂了,别找我给你看。”
叶欢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邪火,就是莫明的生气。
薛子路看着她这样,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挨枪,于是后退,“我走了。”
“滚!”叶欢拿东西冲他砸过去。
薛子路看到滚在脚边的东西,弯脸捡起,然后低低问了句,“欢欢,我能把你的生气理解为吃醋吗?”
“醋你个蛋!”叶欢直接骂过去。
“我的意思不是爱人之间的吃醋……”在这世上,还有一种吃醋,那是存在于友情世界,据说那滋味不亚于爱情。
他觉得叶欢就是这样,而他也满足了。
叶欢在薛子路走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可她不是吃醋啊,只是生气他对自己隐瞒,而她真的很想知道是谁强了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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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猜到小露露被谁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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