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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3章 义忠亲王
    京中随着圣人的回归彻底安定下来,然而上层人士却一个个把心提起来,因为圣人回来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回了宫,而随行人员也都讳莫如深,整个皇城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尤文德不属于那些什么也不知道的,或者说其实真正的高官权贵没有谁不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谁还没有自己的人脉探听消息。
    尤文德虽然根据原著隐隐有些猜测,但是真正了解事情的经过还是沾着未来亲家和董家的光。
    尤文德没想到事情会这般惨烈,本来以为圣人已经稳坐钓鱼台了,没想到这次还真是差点阴沟里翻船,皇位只有一个,但是有心皇位的皇子却不只一个,随着时间推移着急的不仅仅是太子,应该说所有年长的皇子都急了,而太子造反就像一把□□,点燃了皇子们的野心,所有人都想混水摸鱼,想做最后的渔翁,黄雀,即使圣人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还是废了好些功夫才平定混乱,身边亲卫更是损失惨重。
    而这样的惨烈也预示了诸皇子党的命运,尤文德无法预计这场将要到来的大清洗将会有多血腥,因为事情从一开始就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包括那高高在上的圣人,在这场政变里有五个儿子与他刀枪相见,甚至他最心爱的儿子还失去了生命。
    华丽的皇宫大殿里此时是从未有过的昏暗,四周侍奉的仆从仿佛不受黑暗抑制是的低着头仔细研究地面的花纹,呼吸轻的仿佛不存在。
    一向侍立圣人左右深得宠信的大内总管戴权此时看起来似乎和其他宫女内侍没什么区别,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紧张,手心全是汗,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戴权此时多期望圣人忘了他这个人。
    然而事与愿违,圣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沙哑的问着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戴权却觉得自己的舌头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戴权,昱儿死了?”多么简单的问题,戴权多想像以往每次回答圣人的问题那样从容啊,甚至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需要多想,因为他亲自去到太子的营地,亲眼看到了太子的尸体,但是他花了无数时间调整自己最后从嘴里冒出的也不过是低低的叹息,他知道圣人不需要回答。
    微微抬头看着他从小陪到大的主子,看着原本精神矍铄的圣人,现在圣人的头发都白了,他确信去木兰围场的前一天圣人的头发还至少一半以上都是黑的。
    眼眶有些湿润,他有心想安慰一下圣人,这个他服侍了四十多年的主子,可是他不敢,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人或许是一个丧子的父亲,可是更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言一行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没有那个勇气冒着死亡的威胁多话,他不知道圣人对太子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会不会让自己失去性命,其实高傲的帝王又怎么会需要一个下人的安慰,他无比确信帝王的脆弱只会存在一晚,明天那个威严的帝王就又会回来。
    戴权心中叹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谁而叹息,眼前的父亲在为失去了儿子而伤心,但是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失去的并不只是一个儿子,可惜那死在乱军中的三皇子至今也没有人提过一提,就是那个他哀悼的儿子又为什么而死呢?
    皇家怎么会有亲情呢?
    眼前的一幕在他看来可怜,在三皇子的亲朋看来或许就是可悲,太子死了,那个帝王失去了儿子,三皇子死了,那个帝王又失去了什么?乱贼吧。
    这一幕对于其余的皇子来说就更是讽刺了吧,太子到底是谁逼死的呢?他的野心勃勃的兄弟们,他自己的野心,无数的妄图从龙之功的野心家,还是皇位上的“父亲”,或许是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吧,太子可怜,那么其余人呢?
    生在皇家,谁又不可怜呢。
    戴权把自己那点同情心掐灭,面上悲苦,心里却是变得一片平静,皇宫也不过是个戏台罢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戏子,戏每天都在上演,只不过今天的主角更高贵,戏也更感人罢了,既然都是戏子又怎么能有多余的感情呢,审时度势才能活的更好。
    徒明詹从来没有这么心痛过,他还记得他的昱儿小的时候,那么小小的一团,发妻早逝,是他亲自将太子一点点拉扯到大。
    他的昱儿一直很优秀,曾经他为之自豪,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人推崇太子,他的心情也渐渐变了,他从来没有否认过太子,那是他亲自教出来的继承人,可是他也必须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才是帝王,他要他的儿子知道,他给他的才是他的。
    可是他打压太子的势力却从来没想伤害昱儿,甚至直到木兰围猎,明知道太子要造反,他恨太子的心胸狭隘,恨他的不忠不孝,他也只是想最后把他圈禁起来,等他百年之后也会留下遗诏让后代帝王善待昱儿。
    他从来没有容不下昱儿,他只是容不下那个威胁到他帝位的太子,可是为什么他的昱儿死了,直到看到他的儿子的血书,直到戴权带来太子逝世的消息他都无法接受他的昱儿,他亲自教养抚育的儿子死了 ,人死如灯灭,原本还有些的恨意和怨怼几乎都没了!
    尤其是想起太子临死前留下的血书,不以太子的身份而以儿子的身份呈上,字字泣血,圣人不由虎目含泪,他的儿子原来一直过的那么苦,可是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他的儿子,帝国最尊贵的太子,他亲自指定的继承人几十年居然过的小心翼翼,到了最后甚至不敢祈求原谅,只能一死以谢天下。他的儿子啊,一瞬间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儿子是被逼死的,是了,要不是那些官员起哄他怎么会打压太子,要不是老大老三不敬太子,昱儿又怎么会恐惧的网络势力,是了,是他们,他的昱儿本来好好的,是他们害死了他的儿子,圣人的眼里爆发出了惊天恨意。
    可以说太子临终的感情牌打的当真恰到好处,太子自幼由圣人扶养,比起其余皇子,无疑他和圣人的感情是最深的,他也是最了解圣人的,一封血书引出了圣人的怜爱和后悔,在以自己一死保全太子府其余所有人,甚至可能圣人对太子的怜爱也会转移到太子的后人身上,他的后人会过的很好。
    相对于自己的家眷,那些和太子做对的皇子就惨了,只能说多年对立已经把那本来就不多的兄弟情磨光了,尤其是经过了木兰围猎,太子对大皇子等的恨意更是达到了巅峰,如果没有这些兄弟搅局,那么他可能就成功了,希望在眼前破灭,剩下的就都是恨意,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这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合适,至少太子临死也没忘拉他几个兄弟一把,把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不知道圣人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讽刺,他最心爱的儿子临死也不忘利用他一把,或许太子对于这个父亲也是怨的吧!
    等到第二天圣人出现在朝堂之上的时候,面容沉静,没有多余的话,只宣布了太子的死讯,却闭口不提太子造反一事,又命令礼部筹备太子的丧事,亲自为太子择定封号,从此没有太子,只有已死的义忠亲王,太子府无人受到牵连,太子没有嫡子,圣人命太子的庶三子降爵承袭,并且携太子家眷出宫开府。
    听完了圣人的旨意心里,礼部官员差点没跳起来,给造反的太子上谥号义忠,这是讽刺吗?但在帝王斩钉截铁的话语面前,礼部里多余的反对声音很快销声匿迹了。转而开始忙碌太子丧事的问题,生前是太子而且还是造反的太子,死后又追封亲王,这丧礼到底该怎么办很是问题,礼部尚书脑袋上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如果不是现在乞骸骨太明显了,礼部尚书一定马上致仕。
    礼部人仰马翻的时候,宗人府也是一把心酸泪,这太子有着落了,三皇子咋办,这尸体没有太子似的专门保护,在放下去就要烂了,这可等不了了。其余几个皇子又要怎么办,几个年长的皇子,除了虽然出身高贵但是身有残疾的五皇子以外,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全部参与此次事件,如今都收压在宗人府,这些人又是怎么个章程,看着面无表情的圣人,宗人府令压抑着自己想撞墙的心情,无奈的上奏请求圣人示下。
    回到府里,尤文德只感觉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到来,圣人给太子的封号看起来不像是讽刺,或者即使圣人对太子造反感到愤怒,这股愤怒也不是全冲太子的,“义忠”,如果不是讽刺又是什么,是希望,还是圣人觉得太子是“忠”的,或者是觉得太子原本是“忠”的,那么如今太子却做了不忠的事,这又怎么算,现在的情形来看圣人是没有怪太子,那么他怪的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小天忘记放文了,求原谅,今天三更,把前两天的补上。#^_^#
    第24章 混乱之后
    义忠亲王的丧事很盛大,众人不知道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参加完这位原太子的丧礼。
    圣人在乎这个儿子吗?绝对在乎,造了反,还能有这么大的丧礼,家眷也全没连累,怎么会不在乎呢。
    但是众人也绝不会忘了圣人是让义忠亲王的庶三子承爵,义忠亲王的长子次子可都还在,而且还都很大了,而这第三子才十岁,这是什么意思,防着义忠亲王一支啊 !
    长子次子大了,接触的人脉等等也就多了,所以圣人不给他们名分,没有正经的名分他们就不好拉拢势力,三子小,有名分,但是母家低微,没人脉,而兄弟之间还因为爵位有了龌龊,如此之下圣人才能安心,毕竟作为圣人唯一嫡子的后代他们不是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力,尤其在圣人明显不愿追究太子过错的情况下,或许圣人心里都在庆幸太子没有嫡子吧,不然绝对会有人上奏让他立皇太孙了。
    圣人心思不是别人可以评论的,毕竟那是他的儿子孙子,但是不管怎么说对众人而言,义忠亲王从此以后都是一个禁忌。
    义忠亲王葬礼之后众人终于见识了这位素来和善的帝王的狠辣,烦有牵连,轻者流放抄家,重者丢掉性命,一连几天京中都能问道血腥味,听到哭喊声,无数曾经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被沿街发卖,无数高官人头落地。
    而几个皇子也全没有义忠亲王的待遇,大皇子和六皇子全部圈禁,废为庶人,四皇子的牵扯较小,被栽了爵,全家彻底沦为普通宗室,或许还要不如,而牵扯最大的三皇子哪怕已经死了也没能抵消圣人的怒火,废为庶人,禁止入葬皇陵,全家被押去皇陵守陵,丝毫不顾父子之情。
    京城因为圣人的暴怒,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过即使如此也挡不住人们对利益的追逐,因为被抄家的人有不少所以一下子有不少优良的铺子田产流出,增办家业的大好机会啊。
    尤文德自然不会落下,顺便还提醒了一下几个亲家,毕竟他在户部比较方便还不显眼,有了这一回的置产,尤府一年下来的进账只怕会超过十万两,而事先得了尤文德的话近期一直装鹌鹑的宁府和尤文杰一家收到提示这次也都没少占便宜。
    虽然都在暗搓搓的占便宜,但事实上众人也都绷着一根弦,毕竟圣人的怒火太明显了,整个京城都压抑的可怕。
    过了好几天,可能是发泄完怒火了,圣人终于意识到自己打击的太狠,这次不少权贵糟了殃,毕竟义忠亲王一直受权贵拥护,不少人家参与到了此次事件里,自然也就死了不少,而官员更是落马了一大堆,一时人心惶惶,理智回笼以后,为了自己仁君名声,圣人除了褒奖功臣,又开始安抚剩下的权贵世家。
    如尤文德预料的那样,董家又有了二品大员,还是正二品,李静怡公公的兄长连升两级,调任左都御史,而李静怡的公公也升了从三品督转盐运使,不过这一次李静怡夫妇却没有随公公外任而是留在了京城,因为李静怡的夫婿要准备会试了。
    最让尤文德兴奋的是他的未来亲家――护国将军府的变化,他是真没想到徒昀祺竟然机缘巧合替圣人当了一剑,虽然后背流了个不浅的口子,可是身子没大碍,只是看着吓人而已,这可是救驾大功啊,人们常说“功不过救驾”,因着这份功劳,徒昀祺一下子成了镇国公,要知道宗室爵位里在往上可就是郡王了,而作为未嫁女的徒云曦身为镇国公的妹妹也被封为县主,亲王嫡女为郡主,郡王嫡女为县主,尤家将会娶回来一个有封号的县主,这可不是普通宗女了,尤文德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比起尤文德的欢喜,李氏却是半喜半忧,儿子娶回个县主当然是大大的荣耀了,可是这么个身份高贵的儿媳妇她压不压的住就是问题了,自古婆媳就难相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