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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想到这里,邰大胆直接背手转头,一边猥琐地笑着, 一边觉得自己的孙子孙女大概多得两只手都抱不下了。
    然而邰大胆心里的小九九何晓晚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此时她正雄赳赳气昂昂地往着邰阮的房间杀去——而下人们一早得了邰大胆的命令, 她来找邰阮是不用通报或者阻拦的,只要跟他说一声就行。所以, 邰阮此时还在睡觉。
    何晓晚快步往邰阮的院子而去,刚一进远门就想喊他,却蓦地想起上次自己去找邰阮, 那人让她要敲门,免得看见了他在洗澡……
    洗澡……
    何晓晚腾地一下脸红,晃了晃脑袋想把自己刚刚脑子里的画面甩掉,终于放轻了步子在邰阮卧房门上敲了敲:“邰阮?邰阮?”
    虽说半夜才睡下,但邰阮一向浅眠,是以何晓晚刚一敲门,他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眼皮动了动,随即睁开,眼下已是一片天光敞亮,耳边是少女唤人的声音,他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怎么是何晓晚在叫自己?
    不过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应了一声何晓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坐了起来开始收拾自己,他速度很快,只是一会儿,便去开了门,让何晓晚进来:“怎么了?”
    何晓晚一闪身进了邰阮的房间,打量了一圈,又转头去看邰阮,嘴巴一瘪:“我无聊嘛。”
    邰阮嗯了一声,低头看何晓晚,眼里笑意若隐若现:“所以?”
    “所以嗯……咱们去喝酒吧!”
    何晓晚一双眼睛扑棱棱地闪着,带上了一点讨好渴求的意味,邰阮诧异地瞥一眼自己身前的小姑娘,言辞间带上了好笑的腔调:“大白天的喝酒?”这丫头真想得出来。
    “上次那个梅子酒很好喝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的酒量经不起考验,但是她真的挺嘴馋的,再说,她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好玩的去处了……
    “好喝你也少喝点。”邰阮浑身一哆嗦,显然是想起了何晓晚喝醉之后的情形,次次都会揍人,这揍的不是自己还好,要是哪天她兴致一起,自己那真是有苦说不出了。他伸手替何晓晚捋了捋头发,然后往门外走:“但是我今天恐怕陪不了你了,前些天喻家的人递了拜帖来,我要接待他们。”
    何晓晚张张嘴,嗄了一声,就见邰阮停下步子,转过头有些歉然地看着她:“要不,我让万日天……呃……何小二跟你一起?”突然想起万昊他们跟何晓晚的尴尬关系,有些生硬地转了口。
    提起了万日天,何晓晚的神情黯了一黯,又想起了万怀珊。那天万怀珊气冲冲地离开了,想来还是因为她吧。也不知道万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不了,”她随口答道,仰头看邰阮,微微试探,“邰阮,我好久都没看到万姐姐他们了,也没听说他们有来探望过我,你说,他们是不是讨厌我了啊?”
    “你说万怀珊啊,”邰阮想了想,回答道,“她也病了些日子,一直没清醒过来,我去探望过一次,看着状态也不大好,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万姐姐病了?”何晓晚惊异道。
    “嗯,”邰阮点点头,“你要不要去探望她?”
    何晓晚想去探望万怀珊,但是万府里不止万怀珊一个人,万乔才是万府的主子,而她,不想再见到万乔——如果一定要,那也要等到娘亲把她的剑带来才行。所以她摇摇头,道:“不了,我不想再看见那个人。”
    邰阮有些诧异地看着何晓晚,没想到何晓晚拒绝了这个提议,他想要说些什么,又听见何晓晚嗯了一声,有些犹豫地道:“邰阮,下次你去看万姐姐的时候,能不能帮我跟她道歉。”
    “道歉?”
    “嗯。”何晓晚点点头,明显不想再多说,换了一副笑嘻嘻的神色,几步蹦上前去揽住邰阮的胳膊,笑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见喻家的人啊?”
    邰阮没弄明白何晓晚为什么说要道歉,但大概也明白这多半还是跟万乔有关,不忍看她再伤心,索性也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也没有忍心拒绝何晓晚的要求,虽然这提议并不算是很妥当:“行啊。”
    何晓晚兴奋地点点头,跟着邰阮往外面行去,一面又觉得喻家似乎格外的耳熟,转头一想,才记起自己武馆的学员里,就有喻家的子弟,不过人家来得不勤,是以她也不算太熟悉。
    这喻家的家主喻琛亦,乃是权知开封府事,官阶不算很高,从四品,然而这权知开封府事乃是京兆府实际的掌权人,权力极大,并不比一些高阶的散官差多少,是以邰阮倒是很好奇,他的公子,竟还能又什么事拜托到自己的身上来?
    何晓晚稍微落后了邰阮半步,跟着他往外面走,正巧撞见了晨练归来偷偷摸摸蹲守在邰阮院门口的邰大胆——他练到一半,实在按捺不住自己蓬勃的好奇心,随悄悄溜到了自己儿子的院门口,准备观摩一番——总之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偷窥之心的!
    “邰伯父?”何晓晚眼力好,先认出了邰大胆,有些奇怪,“您在这儿干嘛?”
    被抓了个正着的邰大胆尴尬地嘿嘿笑了声:“我……我……我这不是……不是叫邰阮来用早饭吗?”
    他亲昵地揽过邰阮,一副爷俩好的样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按时吃早饭?还要我来催你?嗯?”
    活了二十三年从来没有享受过亲爹如此温和亲切地问候过的邰阮表示受宠若惊:“老头子,这么装不难受吗?你这样我看着都瘆得慌。”
    “你说什么呢?难道你爹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邰大胆还在努力保持微笑。
    “是是是。”邰阮白眼一翻,懒得跟邰大胆吵架,勉强点了点头,跟着邰大胆往饭厅行去。
    何晓晚虽不是第一次来邰府了,但从来没有好好参观过,是以跟着他们一路行去,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府邸——倒的确不是他们江南的风格。
    邰大胆土匪出身,本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膝下子女也不过邰阮一个,加上妻子早逝未再续弦,是以邰府算得上是京城富贵人家里人丁最稀少的一家了,也正是因为这,邰府也不算太大,从邰阮的院子往饭厅走去也不过短短的一会儿,何晓晚跟着进去坐了会儿,在邰大胆的劝说下又跟着吃了些东西,随即便在邰府下人的引导下跟着去逛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下人过来,说是喻家的人到了。
    何晓晚跟着去了会客厅,果然见到邰阮正和一相貌英挺的男子相对而坐,各自身旁摆了一杯茶,茶水似乎还未被动过,看样子是刚刚才摆上去的。
    那相貌英挺的男子本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有蹬蹬的脚步声,不过一会儿便有一容貌娇俏的少女出现在了会客厅,不由有些惊讶:“何姑娘?”
    何晓晚也歪了歪头,打量着这男子,只觉得此人眼熟,但并不是喻家在武馆的那位学员:“诶?你是?”
    “我是喻和光,家弟喻和聪是何姑娘武馆的学员,是以曾与姑娘见过几面,想来何姑娘事忙,所以没有记住我。”喻和光微微笑道。
    “哦,”何晓晚点点头,终于对喻和光有了些印象,“原来你是喻和聪的哥哥呀。”
    “正是,”喻和光颔首,却对何晓晚出现在此处颇为的好奇,“原来何姑娘与邰兄认识?倒是不曾听说过。两位今日是有约吗?不知我是否打扰了?”
    “倒不是有约,”邰阮答道,“你也不算打扰,也不必因她在而有所拘礼。”言辞间宛然已把何晓晚变作了自己人——他可知道喻和聪今年也是十六,同何晓晚年纪相仿,两个同龄人应该是彼此最有话题的,至于他嘛……已经是二十三的老年人了,怎么能让喻和聪有机会近水楼台?
    所以这样隐晦的暗示,即是让喻和光明白:你可别叫你弟打何晓晚的主意,她已经是老子的人了!
    且不说喻和光明白与否,他只点点头,笑道:“我自然不会了,说起来今日虽说是有事相求于邰兄,但我同样也想请何姑娘帮一帮忙。”
    “我?”
    “说起来我与何姑娘自然是没有家弟与何姑娘来的熟悉,所以原本是遣了家弟前去何府,托何姑娘帮忙的,正巧,既然何姑娘在邰兄这里,那我便直接将事情说了,还望两位能不吝帮助。”
    何晓晚正惊诧怎么有事要自己帮忙了,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帮,邰阮就先懒洋洋开口:“那也得看看喻公子说的是什么了,毕竟违法乱纪的事儿,愚兄可办不来。”
    用了喻公子的称呼,这听起来可比“邰兄”要生分许多,末了还来一句违法乱纪,显然是有些不爽了——谁让这喻和光还要提“没有家弟与何姑娘来的熟悉”?
    喻和光摆摆手,似乎也并不是很介意邰阮一句“愚兄”占了他的便宜,而是直接将事情说开了。
    其实这事儿倒也不复杂,但牵扯的人员却有些一言难尽。
    事情的开头大约是喻家的一个旁支侄儿的遗孀携着自己一双儿女前来投奔喻府,跪在喻府的门外哭求痛骂了很久,喻家人看她可怜,便让她先在府里住下,又仔细问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知这女子这些日子来也是不容易。
    喻家这旁支是住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县城里,平日里做些小生意,也能够过活。虽说主家是有权势的,但因着已与主家隔了好几代的血缘,是以并不算多么亲昵,自然也谈不上什么狐假虎威的事。
    就在两个月前,京城里一位贵人的家眷出京游玩,途经了他们那座小县城。这贵人的家眷仗着家里的权势,四处为非作歹,有一日这旁支的侄儿看店,不知怎的竟惹怒了那些家眷,这侄儿见他们似乎不高兴,也诚恳地道了歉,见家眷们离开,便以为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没过几天,侄儿准备出一趟远门去进一批货,这本是寻常的事,往常每隔半年,侄儿都会出远门,所以这寡妇也就如常地送了夫君离开,却没想到,这一走,竟是天人永隔!
    往常侄儿离开,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总归是会回来,可这次寡妇等啊等,却一直没等回夫君,直到大半个月前,才有官府的人上门,送过来的,竟已是她夫君的尸骨!
    此时侄儿的尸体已经腐烂了大半,但尚还可勉强辨认出其形貌,作为他枕边的人,寡妇怎么可能认错?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侄儿当时已经快要赶回县城,或许是为了抄近路,他没有走官道,而是直接从山林里的一条小路抄了进去,却也正是因此,才遇到了歹人,白白将命给送了!
    其实事情说到这里,似乎跟那个贵人的家眷无关,但事情恰恰就巧在,这侄儿往常进货的路线,竟与这贵人家眷们出游的路线完全重合。而且,侄儿进的货物算是贵重的东西了,身上也带了好些银两,若说是有强盗见财起意,怎么侄儿的货物和银两却都还好端端的在原地?
    ☆、第42章 疑云
    再加上侄儿平时待人还算和善,并没有惹下什么仇家, 这几个月来唯一发生过矛盾的, 不过就是那些贵人家眷罢了。而且就在侄儿死亡的当晚,那一行家眷们就匆匆进了县城, 第二日就启程回了京——这是旁支家的人亲眼看到的。因此,寡妇便认死了——定是这些人害死了她夫君这个理。
    于是她立即就去报官, 然而且先不说这小县城的人敢不敢去捉拿所谓的嫌疑人, 就说这一纸状词,所写的内容实际上并没有所谓的能证明凶手是谁的真凭实据, 这让官府怎么审理?当值的官员当即就驳回了这诉状,只说了会查出侄儿的死因, 让寡妇不要失去理智。
    可此时寡妇已认准了自己夫君是被那些人害死的,官府的说辞也不过让她觉得这些人沆瀣一气罢了。加上此时周围人若有似无的针对——毕竟她已是个寡妇, 孤儿寡母的怎能敌得过别人的恶意?索性带了自己一双儿女前往了喻家的本家, 请求庇护,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地长大,她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了也无所谓。
    虽说喻家已与旁支有些生分, 但这寡妇的遭遇也是不易, 加上已经收留了她, 索性再向当地官府施一施压,让其快些查出真凶, 这一点总是不难的。
    可也正是这一施压,才压出了真正不对劲的东西。
    喻琛亦原是觉得此事不过举手之劳,再加上他自己也是权知开封府事, 所以此事也正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就向那小县城的知县打了声招呼,哪知道自己却知道了更头大的东西——原来最近的积压的案件,已经超过了去年一年的总和!
    所以这知县最近的工作压力也挺大的,头发掉了一撮有一撮,大有秃顶的趋势。
    无奈,喻亦琛只能派了京兆府的一部分人,前去帮忙处理,然而他旁支侄儿的这个案子,恐怕只有他亲自来看看了。
    而目前来看,那所谓的贵人家眷,当真可能是嫌疑人。
    可问题恰巧就出在了这所谓的贵人家眷上,这贵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中丞周弘玉。
    当朝御史大夫与中丞并置,唯大夫极少除授,是以大多时候都是以御史中丞为御史台长官,现在朝中有一位御史大夫,但御史中丞的地位仍是极高,这周弘玉自然也是权力不小,但同样,喻亦琛身为京兆府的实际掌权者,其实也不差周弘玉多少,若硬是要查他的家眷,也不是不行,只是难度也不小就是了。
    本来按说,喻琛亦是可以去查人的,但坏就坏在这周弘玉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直接在早朝上重重参了喻琛亦一本,圣上大怒,当即命喻琛亦闭门思过,还顺带停了他的职——这一阵子都是另外任命了一位官员,暂代京兆府的事务。
    虽说喻琛亦自认清白,然而周弘玉攻击他用的罪名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洗清的,而他旁支侄儿的案子也是需要尽快审理——用那寡妇的话说,若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周弘玉将证据毁灭干净,那她夫君的冤情恐怕就永远都没有办法洗清了。而也正是这一次的事件,也让喻琛亦几乎确信,凶手当真是周弘玉的家眷。
    所以一是为了找出凶手,二是为了报复周弘玉,喻琛亦这才拜托到了邰阮的头上——他是大理寺少卿,主司刑事案件,接手这件案子的几率极大,他希望邰阮能认真对待这个案子,早日结案,严惩周弘玉!
    喻和光便是替父亲来办这件事的。
    至于何晓晚,喻琛亦是担心周弘玉手下有武艺高强的人,会因为邰阮在政绩上的无法对付而直接痛下毒手,特意请来保护邰阮的,同时,也更方便搜寻证据。喻和聪与何晓晚相熟,也清楚她的身手,知道她的身家清白,所以才选中了她。
    何晓晚看着一脸动情几乎快要说出“为了正义”之类的狗血淋头的话的喻和光,眨了眨眼睛:“你问邰阮吧,他答应我就答应。”
    喻和光马上将自己的脸转向了邰阮,一张英俊男子气的脸努力往着楚楚动人的方向扭曲,看得邰阮一阵恶寒:“要是你说的是真的,这个忙我自然会帮。”
    “那真是多谢邰兄了!”喻和光立即感激连连地道,想了想,又嘱咐了两句,“大概这案子一两日内就会分到邰兄手上,届时若是需要什么帮助,邰兄尽管开口,我们喻家一定在所不辞。”
    邰阮敷衍地答应了两句,事情总算是谈完了,看得出来,喻和光其实还想再待一会儿,但邰阮却是有些不耐烦,三言两语便将喻和光打发回了府,觉得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下来——今日可是休沐,可他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些案子案子!
    还有这喻和光,看着像是来攀关系的,不过这案情的实际,恐怕还是两说——这些所谓的达官贵人要怎么粉饰自己的颜面,他是见得多了。
    不过这只是为了出一口气的,倒还是第一回见。
    他脑子里盘算着到时候怎么和稀泥来应付这个案子,却见何晓晚坐在他旁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怎么这个喻……喻和光他知道案子一定会分到你手上来啊?”难得她这样粗心的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证明何晓晚还是认真听了他们谈话的。
    邰阮却没怎么在意:“所谓的贵人么,有些小手段也不难。”只要周弘玉指责喻琛亦干的事情不是真的,那么其实没办法动摇喻琛亦的根本,那么他手下还有些人可用也是自然的了,随便操作一下,分派个案子,有什么难的?
    “哦,”何晓晚点点头,咬了一下唇,又问道,“那你……算不算是贵人啊?”她觉得邰阮的手段可多,人也比她聪明,还是个官,应该……算是贵人吧。
    “算啊,”邰阮瞥了何晓晚一眼,恶劣笑了一声,“你看,等你嫁给我,你也是贵人了,是不是很赚?”
    “我?怎么我也是贵人了?”何晓晚迷茫了一瞬,看见邰阮唇际骤然放大的笑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是不是贵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说的“嫁给我”三个字,当即恼得想去打他。
    她也是女孩子,也知道害羞的!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上午就已经过去了,何晓晚惊觉自己出门得太久——早上她走时,并没有跟何小二打招呼,这会儿了还不回去,恐怕小二哥该着急了。
    何晓晚想走,却又推不过邰大胆的热情,还是留下来用了午饭,这才从邰府离开。值得一提的是,何晓晚离开时,邰大胆表现得比邰阮还要依依不舍,一边打听了何美眉进京的时间,盘算着要下多少聘礼才能把儿媳妇给娶回来,必要时自己要不要牺牲一下色相之类毫无可能的可能,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帕,泪眼依依地目送何晓晚离开,那样子,堪比青楼老鸨跟恩客说“记得下回再来”时有的一比。
    邰阮嫌亲爹太丢脸,一把拉过何晓晚往何家走,一边强行扭过何晓晚的头,让她跟自己说话:“别看我爹!”声音里满满的尴尬和别扭。
    何晓晚嘻嘻一笑:“邰伯父很可爱啊。”
    邰阮:……
    最后邰阮还是把何晓晚送到了何家门口,跟她道了别,就又要去处理自己的事儿去了——不说喻和光拜托过来的案子,就说万夫人柳沁,都还没有把自己撇干净呢。
    何晓晚一进门没两步,便见着门神一样守着的何小二:“小姐,回来了啊。”
    何晓晚直觉觉得不好,往后条件反射蹦了一步,嘿嘿笑了一声:“是、是啊……小二哥,怎么啦?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