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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还有赵誉城临别前的那句话,让周良鱼莫名胆怵。
    尚佳郡主听完了,转过身,认真睨着周良鱼:“公主,要不我进宫去跟燕帝说,就说我们是真爱,公主你干脆直接嫁给我好了?”
    周良鱼摇头:“别介,这燕帝算计了好几次就为了撮合我与誉王,怕是铁了心了。躲过这一次,以后怕也会中招,更何况,你们本就自身难保,若是让燕帝再起了心思,对你们厉王府不是一件好事。佳佳你别掺和这事了。”
    反正他已经是条死鱼了,也不怕了。
    难道……情况还能更糟糕不成?
    不过……
    周良鱼仔细瞧了瞧尚佳郡主的脸,“呦,佳佳你这脸儿是不是瘦了点?”
    “有吗有吗?”尚佳郡主眼睛一亮,立刻扑到了铜镜前左看右看,发现公主这么一说的确是小了不少。
    周良鱼看尚佳郡主的注意力被转开了,才松了口气,他左右不过是穿来的,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也不过是死一死,说不定还能回去了,尚佳郡主却不一样,他们是这书中人,真情实感,他不能将整个厉王府牵扯进来,再说了,他是谁?他可是打不死的周鱼鱼!
    不就是嫁人么?不就是赵誉城么……哭,他还是怵赵誉城这厮!
    周良鱼送尚佳郡主出府的时候,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先前赵誉城去厉王府找厉王,是干嘛的?”
    当时他被赵誉城坑了一把,等了那么久,就忘了这件事了。
    赵誉城那会儿说是得了燕帝的命令,来一趟厉王府。但是按照他对燕帝的了解,这昏君绝对不安好心,这厉王如今名声不怎么样,权势也都交上去了,他找厉王能有什么好事?
    尚佳郡主:“那晚公主离开之后,我也问了父王,父王只说过几日大荆国的使臣要过来,燕帝点名了让父王这次招待使臣。”
    尚佳郡主眉头深锁,她与周良鱼是一样的想法,对燕帝不是很信任,招待使臣这种事,一般是近臣来办的,稍有不慎,别国使臣一旦出事,搞不好就要两国交战,但是燕帝突然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父王,尚佳郡主总觉得哪里不对。
    “使臣?”周良鱼一愣,他先前只觉得燕帝这么做挺奇怪的,如今一听“使臣”这两个字,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宠妃》这本书三分之一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大美人的爱慕者,但对方却是个虐待狂,非要跟大美人联姻,好在后来这小王爷出了事,加上当时使臣在洗尘宴提出一个要求,说是那个国的老相爷二十年余年前来过一次燕京城,留下了一个私生子,如今老相爷想要找回这个儿子,结果,这两件事当时处理这件事的那位王爷并未办好,最后燕帝“不得已”让那位王爷自请惩罚,后来那王爷“自请”了一百军棍,连降三级,丢了大半条命,很快就去了。
    周良鱼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当时看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怕大美人被这个小王爷给绑了玷污了,加上当时书中对这个接待使臣的王爷一笔带过,他并未太过注意。
    如今听尚佳郡主提起来,他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当时那位王爷就是厉王吧?
    既然要找寻老相爷的私生子,不可能到时候才说,燕帝怕是提前就知道了,这是专门坑厉王呢?
    但是这话要怎么告诉尚佳郡主?
    一则这么隐蔽的事,他一个无权无势只有虚名的公主怎么可能知道?
    再则了,就算是告诉了尚佳郡主,顶多也就是让她着急,如今都过了几日,怕是板上钉钉了,厉王已经接了这个差事了。
    周良鱼将尚佳郡主送走了之后,回到房间,拿出纸笔将当时发生的事都列了出来,《宠妃》里的时间点不怎么明确,他当时看了很多遍的都是有关大美人的,但是尚佳郡主帮了他两次,他不可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在知道了尚佳郡主与厉王并非表面那般,更不可能不救。
    那么想要让燕帝的计划落空,一则需要保住那小王爷的命;二则就是找到老相爷的私生子。
    还有第三点,不能让那死小王爷再次看上大美人,这就等于看上他了,想到被一个油腻腻骨子里坏透的小王爷看上,简直糟心。
    等周良鱼列完了之后,发现这三点,无论是哪一点,似乎都不那么……容易解决。
    但是就这么认输,就不是他周小鱼了!
    他不知道小王爷是被谁给弄死的,但是这小王爷遇害之前发生的事却是知道的,是对方三番四次调戏大美人不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找人绑架了大美人,欲行不轨之事,只是人是绑了,当时他看书的时候快急死了,没想到……这小王爷没来成,途中被杀了。
    后来也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弄死了这小王爷,于是厉王就成了这替罪羊。
    想要解决这件事也容易,保住这小王爷的命就行了;至于第二条,老相爷的私生子,也容易……只要到时候有人强出头接了这个案子也就行了。
    至于第三点,这小王爷看上他的事?这还不容易?
    周良鱼想通了,心情大好,招来了焦堂宗,等嘱咐了之后,焦堂宗脸色变了:“公主,你、你不能吃莲子的……这吃了可是要……”
    “过敏嘛,我知道我知道,你尽管去弄来就行了,不过偷偷弄过来,别让人知道。”周良鱼摆摆手,大美人对莲子过敏,喝了不会有太大的影像,但只除了一天,脸上会出现红点点,遍布都是。
    他就不信了,都这幅鬼样子了,那小王爷还能看上他。
    焦堂宗担心周良鱼不想去,周良鱼威胁了一番,再三保证是有大用处,焦堂宗这才犹豫着去弄了一些回来。
    周良鱼当晚并没有服用,而是掐着时间,在时辰来的前一晚,在焦堂宗不安的目光下,喝了一碗莲子粉汤,等喝完了,一抬头看到焦堂宗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拍了拍焦堂宗的肩膀:“是不是很不理解?”
    焦堂宗颌首:“公主你对莲子过敏,明日怕是脸上要……”
    周良鱼却是极为淡定,若是别人,他还不信任,不过焦堂宗他是信的,对方后来为了救大美人失踪,周良鱼光是这一点都不会防备焦堂宗:“我真的有用处,明日大荆的使臣就要进京了,这次听说那位小王爷也要来了,那个小王爷的名声你应该听说过吧?”
    焦堂宗自然听说了,这几日坊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将那位大荆的荆小王爷的花边都快扒个底朝天了,尤其是对方独爱美人,但是却玩死了不少美人,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欢喜了对美人好也是真好,厌弃了对美人狠也是真狠。
    想到这小王爷对美人……
    焦堂宗顿时明白了:“公主你是怕这小王爷看上你?可你已经赐婚给了誉王,他不敢!”
    周良鱼道:“是不敢,但这只是明面上,私下里……可就不知道了。”
    焦堂宗想想也对,“但是公主你这样会不会很难受?”
    周良鱼摇头:“被那小王爷看上更难受。”
    那位可是个六亲不认的主,死了也不可惜,周良鱼挺不想救这么一个人的,但是这荆小王爷却不能死在燕京城,就算是要死,也应该死在大荆,他严重怀疑,是不是大荆的皇帝嫌这荆小王爷太碍事,故意找个理由弄到燕京城弄死了,随便找个替罪羊给糊弄过去,他也好跟这荆小王爷的父王交代。
    周良鱼吃了莲子粉汤之后,半夜就觉得脸上身上不舒服,等翌日醒来一看,一照镜子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迅速捂住了眼。
    他不放心,又专门找来了焦堂宗,等焦堂宗一进来,他躲在门口,突然跳出来,饶是焦堂宗平日多么淡定,也被吓到了,那模样乐得周良鱼哈哈哈哈直笑,焦堂宗认出周良鱼,无奈:“公主,你又胡闹了。”
    周良鱼拍了拍他的肩膀:“效果是不是特别特别好?”
    焦堂宗认真颌首:“……对。但是皇上那里会不会觉得公主你是故意的?”
    “管他怎么想,他都这么坑我了,给他面子去洗尘宴已经够意思了。”周良鱼确定效果不错之后,换了宫装,戴了密不透风的面纱,完全遮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病怏怏”进宫了。
    不过周良鱼没想到这么冤家路窄,刚到了宫门口,一下马车,抬眼就看到了赵誉城这厮从软轿里走了出来,一身王爷袍,衬得一张俊脸人模狗样的,瞧着是养眼,但是一想到先前的作死,周良鱼这心里就毛毛的,早知道这个点正好遇到赵誉城,他就迟点再过来了。
    而随着赵誉城对上周良鱼,还没进宫的文武百官眼睛立刻亮了,动作也缓了不少,谁知道,他们原本以为会看场好戏,听说良公主与誉王早就互生情愫,这暗地里眉来眼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原本以良公主的性子,肯定会上演一场“扑戏”,结果这位新上任的未婚夫妇,直接像是没看到对方,一个上了步辇,一个目不斜视的……各走各的了?
    众人对视一眼:这不对劲儿啊,莫不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了,众人也耸耸肩赶紧进宫了。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从上面下来了两位宫装女子,一娇俏一娇媚,只是模样稍胜一筹的少女视线落在不远处消失了踪迹的高大身影,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姜如蔓的视线捕捉到了这一幕,嘴角弯了弯:“二妹,还没死心呢?先前都说了,那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但是你没把握住,可就不要怪姐姐没提醒你了。如今圣旨也下了,你还是好好收收心,否则传出去,丢的可是我们姜家的人。”
    姜巧珂转过身:“我没有。”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略微颤抖。
    姜如蔓自小就算计一步步走上来,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虚:“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这良公主与誉王还真挺相配的啊。”
    姜如蔓捂着嘴笑盈盈的,不过她声音压得低,让身后的嬷嬷离得远,也只有姜巧珂能听到。
    姜巧珂咬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前两日赐婚的圣旨正式下来了,我成了云王妃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才是姜家的人,另外一位侧妃是安家的,安妃如今是整个后宫最受宠的宠妃,你弄倒了我,你以为就是你当云王妃吗?”
    姜如蔓脸色一变:她先前的确是想过用那封信威胁姜巧珂,到时候没了姜巧珂,她就是云王妃,可她没想到,皇上竟然指了安家的姑娘给云哥哥,如果姜巧珂出事,连累的不仅是姜家姑娘的名声,她也不可能成为云王妃,反而是便宜了安家的。
    姜如蔓咬牙:“你放心,我还没这么蠢,那件事我不会说的,但是……你就这么甘心三个月后誉王娶了良公主?良公主当日的话你也听到了,带着‘后院的人’嫁进誉王府,你知道那些后院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吧?这样的奇耻大辱誉王都忍了,啧啧,誉王宁愿要那么一个破鞋也不愿意要你……二妹妹,你可真是……可悲啊。”
    “你闭嘴!”饶是姜巧珂再冷静,被听到心上人这么诋毁,还是刺得心口一痛。
    “不过……虽然上次你没得逞,但是如今又有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呢?当然了你是没机会嫁给誉王了,但是能破坏两人的婚事,你可想听?”姜如蔓一双美目里迸射出精光,看得姜巧珂身体一僵。
    她明知道对方是在给她设套,但她给的这个吸引力太大了,她宁愿誉王谁也不娶,也不想他娶别人。
    那么完美的一个人,她心目中的神,怎么能娶那么一个不堪的女子?
    姜巧珂明明知道自己该拒绝的,但她还是听到了自己颤抖却带着一种莫名快意的声音:“是、是什么?”
    “自然是……”姜如蔓凑近了,低声喃喃了几声。姜巧珂脸色变了:“这、这不行,这不是将她推入火坑吗?”
    姜如蔓笑了:“那你是想你的誉王进入‘良公主’这个火坑,还是推良公主入火坑呢?你自己选,再说了,良公主这么美……也许能改变那荆小王爷也说不定,对不对?连誉王这对女子不感兴趣的都被良公主迷住了,谁舍得伤害良公主呢对不对?”
    姜如蔓望着姜巧珂被刺激的嫉妒的模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相信女人的嫉妒心,会让姜巧珂出手的。
    就算只是一句话,她也不会让周良鱼好过的。
    周良鱼掐着时间到了承德殿,这次替大荆的使臣办的洗尘宴是在承德殿,他进去的时候,除了燕帝其余的文武百官各位皇子王爷都差不多到了。
    他一踏进去,众人的视线都忍不住看了过来,看了他之后,又去看赵誉城,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暧昧”,周良鱼的小暴脾气差点就炸了,好在他勉强忍住了,走到位置上落座,结果不知道这谁排的位置,刚好对面就是赵誉城,而赵誉城的下一个邻桌就是燕云峥。
    周良鱼目光一凝,视线在赵誉城与燕云峥脸上扫过,不得不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燕云峥这张俊脸被赵誉城一对比,生生降了几个度。
    周良鱼刚转开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赵誉城突然抬眼,深邃的凤眸对上了周良鱼的眼,视线在他脸上的面纱上扫过,挑眉:倒是有点小聪明,看来准备工作做的不错。
    周良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这可是给他省了事,否则,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生生抢走了,赵誉城你以后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还要不要在燕京混了?
    赵誉城:要不要本王谢谢你?比如……
    周良鱼对上对方幽幽眯起的凤眸,立刻想到先前做的蠢事,迅速低下头:哥不跟你一般见识。
    周良鱼低下头的同时,传来了一声报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安妃娘娘驾到——”
    周良鱼随着文武百官起身行礼,燕帝随意说了几句之后,让众人落座,这才看向厉王:“不知大荆的使臣可到了?”
    厉王起身:“回禀皇上,已经到了,正在殿外候着。”
    燕帝大手一挥:“让他们进来。”随着太监又一声报唱,不多时,一行人从殿外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着了一件华服的年轻男子,好好的一件衣服愣是被他穿的扭七扭八的,生生将“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句话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荆小王爷名讳荆秉彦,是大荆国摄政王的幼子,本来应该是世子,听闻这摄政王极为宠爱这小儿子,愣是向皇上讨了一个封号给这荆秉彦,在荆国人称荆小王爷。
    周良鱼默默瞅了眼,这荆小王爷脚步虚浮,双眼混沌,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徒,与书中的描述模样极为相似了,想到书中对方觊觎大美人,周良鱼就忍不住想揍一顿。
    也不知道这荆小王爷是不是在大荆寻不到美人了,一听说老相爷派来的使臣要来寻儿子,自请也要过去大燕一趟,充当使臣。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荆小王爷行礼的同时,这一双眼已经开始滴溜溜的转悠,朝着宴席上看了。
    周良鱼适时垂下眼,果然那荆小王爷视线扫过,并未专门注意到他。燕帝大概也知这荆小王爷秉性,对方没太过,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意询问了几句就让他们落座了,最后视线落在了身后的使臣身上:“不知这次使臣前来,所为何事?”
    使官恭敬起身,就要开口,只是还没等说出口,就被身边的荆小王爷一拉,对方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那事不着急,听说……你们这大燕有位第一美人,不知道是哪位啊?”
    第28章 周良鱼:本宫美吗?
    荆小王爷这话问的整个大殿陷入了死寂, 大燕的文武百官都愣住了, 没想到这荆小王爷胆子这么大, 这里是大燕可不是他们大荆,随便能任他胡闹。
    燕帝脸色黑沉, 饶是他不喜周良鱼, 但是一个小小的王爷竟然敢在大殿之上直接挑衅他的权威,他冷笑一声,身边的冯贵立刻低喝一声:“大胆!何人公然在大殿上喧哗?成何体统?”
    荆小王爷大概第一次被人这般呵斥,脸色也不好看了,刚要回嘴,被浑身瑟瑟发抖的使臣赶紧给扯了一下衣袖, 他来的时候就怕这位找事, 以前在大荆国有摄政王给对方出头, 众人不得不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容忍一二, 可这里是大燕啊。
    荆小王爷挥开了:“怎么了?还不能问了?还是说, 你们大燕看不起小王?”
    “朕还不知尔大荆平日就是这样尊卑不分的?冯贵,公然在大殿上喧哗枉顾皇权,这样的该怎么惩治?”燕帝面无表情地往后倚向龙椅, 眼神沉沉, 显然是真的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