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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他为何要这般说?
    因为他看见了桌边那碗已经凉了的药。
    无花之所以被称为七绝妙僧便是因为所通甚多,这其中自然也有医理,一个普通的大夫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可无花却是知道的。
    ‘挽夕颜。’
    他微微敛下眼来:
    ‘只怕阿裙已经上瘾了。’
    吴裙见他不语,又在肩上轻轻蹭了几下,鸦羽香丝微微拂过白衣僧人的颈间。
    神态间尽是亲昵依赖。
    她或许并不知道她此刻抱着的人是谁。
    或许又是知道的。
    白衣僧人的指尖微动,看向殿内唯一的一个死人。
    白玉魔已经死了,胸口的血窟的血干涸在衣上。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
    是谁杀的呢?
    原本一个细小的剑口被乱剑掩住,却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招式。
    无花叹了口气:“别着急,一个个都会找到的。”
    全书斋到岛上时已经半日过去。
    那残留的宫殿似乎预示着早已人去楼空。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姬六看了眼宫殿,叹道:“倒果真是一处温柔乡。”
    全书斋苦笑:“可惜那殿中美人已经不见了。”
    他说完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姬六也停了下来。
    “谁?”
    叮咚叮咚的血珠滴在大殿上。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往柱后走去。
    那柱子倒着一个人。
    不,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全身血肉模糊,手脚俱被砍断。就连双眼也被挖去了。
    姬六叹了口气:“果真是他。”
    “谁?”
    全书斋问。
    姬六摇头道:“他便是那日来租船的人,只是如今不知为何竟落得如此地步。”
    全书斋不语。
    因为他也已经认出了那人。
    “白玉魔!”
    他低声道。
    姬六的脸色终于变了:“这人便是白玉魔?”
    全书斋点了点头,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他想到了阿裙,想到她竟然在如此恶魔手里呆了三日。
    姬六见他如此,安慰道:“香帅不必自责,那位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已是被人救走了。”
    全书斋苦笑不语。
    无论是谁,能在杀了白玉魔后迅速将她带离海岛,这手段都不可小觑。
    落在他手中,阿裙……
    他心中似乎已经认定,这世间所有的男人都对这绝色美人怀着恶意。
    只有他才能保护她。
    这已实在不像是全书斋了。
    姬六低叹了口气。
    他们走后,从宫殿的地下慢慢走出了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个气质温华的世家公子,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底蕴,你看着他却无法想象他落魄时的样子。
    只因他永远都是胜券在握的。
    没有人知道那温和的眉眼下是什么。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穿着灰衣的精壮男子。
    正是丁峰。
    丁峰看了那已远去的船帆一眼,又低下了头。
    “你很好奇。”
    原随云突然问。
    ‘他既想以美人为武器,又为何要在无花来之前杀了白玉魔徒惹怀疑?’
    丁峰心里想着,却始终没有问出来。
    只是低声道:“少主自有考量。”
    ‘自有考量~’
    原随云低喃了一句,却突然笑了。
    那船已望不见身影了。
    原随云负手立着,锦衣被海风吹的猎猎作响。
    “世人都说美色误人,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
    无争山庄乃百年江湖世家,它尚辉煌时,无人敢触其锋芒。
    这样的家族里自然会有些秘密。
    比如原随云的盲眼,又比如那十二册美人卷。
    那是无争山庄埋在灰里的秘密,一个月前却随着一条烧掉的裙子重现江湖。
    红楼十二册美人卷,最后一卷便是云雁细锦衣。
    原随云本是不信这种狐鬼传说的,可当那画中绝色果真出现在江湖时,他便不得不信了。
    那日的愿望啊……
    也快要实现了。
    夜已深了。
    一艘乌蓬船悠悠的在海上荡着。
    白衣僧人在船头坐着。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掌船人是个二十出头的汉子,平日里多在这一片水域拉客。
    未想到今日竟遇见了一个和尚。
    他看了眼那僧人怀中只露半张面容的女人,心头微微热了热。
    不知过了多久。
    船已将行至岸边。
    白衣僧人突然开口:“你要去哪?”
    船夫持桨的手顿了顿:“船出了点问题,恐行不了那么远的路。”
    “我在岸边停下,让别的船载师父一程。”
    无花点了点头:“劳烦了。”
    船夫刚松了口气,却突然顿住了。
    睁大眼睛跌入了海里。
    胸口被碎银穿透的胸口将海面染的一片血红。
    无花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别人看她。”
    “你可要记得了。”
    船夫已经无法说话了。
    第11章 观音
    吴裙醒来时是在一家客栈里。
    只着里衣躺在锦塌上。
    她神情有些懵懂,似是忘了昨天的事,垂下的眉眼春意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