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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69章 大清药丸
    听完了儿子们汇报的康熙又将目光转向谨欢,“你让他们调查高启思的后宅之事干嘛,只单纯以此事攻击高启思的话,只怕会落得下乘。”康熙想得深远,的确,从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高启思此人内宅不宁,的确于他颜面有损,但是到时候高启思也可以推卸责任呐,这事有可能无法做到一击即中,而且本身就不太能立得住脚。
    谨欢讽刺地笑了笑,“这么有趣的事情,光咱们知道怎么行,百姓们日子过得也无聊的,咱们给百姓们添加点乐子不就行了。”
    “添加点乐子?”父子几人看着笑得阴测测的谨欢,都觉得背后一寒,心中越发坚定了一个信念,“父子相残”没关系,绝对不能惹到妹妹(姑姑)头上去,不然,自己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可不,现在百姓们手里有了余钱,也该多添几分乐子才是。”
    “那你打算怎么做?”康熙试探性问道。
    要说天不怕地不怕,万万人之上的万岁爷吧,最怕的就是他妹妹这阴测测的笑,无数人的血泪经验告诉康熙,但凡谨欢这么笑了,百分之一万是有人要倒霉了。
    好好好,甭管是谁倒霉,只要她快活了就好。
    “皇兄,先圣有云,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甭管知之还是由之,民意向来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既然如此,那就应该赶在所有人之前,来收拢起这股力量。”要说这事儿一开始只是为了搞臭这个高什么什么的话,谨欢在脑子里细细将事情过了一遍之后,觉得这事还是很重要的,所以态度也变得慎重起来。
    只是她这么一慎重吧,其他人反倒不习惯了。
    我这个天天“不要怂就是干”的妹妹(姑姑)居然会这么严肃慎重的说一件事?
    胤礽兄弟几人强压下跑到外面看天上有没有下红雨的冲动,康熙倒是有点憋不住了,要不是念着几个臭小子还在这儿,康熙就差直接说了,妹啊,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呗,能不能别弯来绕去的了,这跟你平常的作风不符啊!
    “谨欢,你就直说了吧。”康熙终于憋不住了。
    胤礽几人也纷纷松了一口气,呼,要是再这么绕下去,他们非得憋死不可。
    谨欢一人给了一个不成器的眼神,这才大发慈悲揭晓了谜底,“我的意思是,办一份报纸。”
    “报纸?”
    “报道什么?”
    “怎么办?”
    “要找何人来办?”
    “姑姑心中可是有了章程?”
    一个个七嘴八舌,听得谨欢头上青筋都要跳了,最后还是胤祉弱声弱气地开了口,“姑姑,可是跟邸报相似?”
    胤祉是兄弟几人中最热衷于文学的,谨欢想到办报纸之后属意的人选也是胤祉,这会儿听到胤祉提起邸报后,谨欢笑着拍了拍胤祉的肩膀,“老五那么多书没白看。”
    其他几人:“……”
    呵呵,说得好像我们的书白念了似的,到底谁才是真正不学无术的那个!
    然并卵,怂包如他们,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说出来?抱歉,他们还不想死。
    “行了行了,那这事就交给胤祉,只是谨欢呐,这到底是个怎么办法,你总得说一说吧。”康熙所有的脾气在怼上谨欢之后根本就是毫无用武之地,当皇帝当到这份儿上,突然觉得还有点委屈,嗯,果然还是尽快把锅甩给胤礽吧,这样说不定以后还能跟谨欢一块儿怼胤礽,哈哈哈哈哈,真是想想就觉得特别美好啊。
    谨欢伸出两根手指头道:“我觉得办两份报纸为好,一份为公,主要宣讲一些国事,例如赋税的调整啊,天气的变化啊,各地政策的一些变化,或者是惩治了哪些贪官污吏之类的,还有邸报上的一些东西,只要可以公之于众的,都可以报道嘛,也省得下头的官员过分欺瞒百姓,另一份为私,这私报道的可就多了,也没公的那份这么讲究,什么有趣报道什么呗,比方说哪哪儿发生了什么趣事啊,谁家有了什么花边新闻啊,又或者是高那啥家中内宅阴私啊,窥私欲这种东西谁都有,尤其是平民百姓们更乐于讨论高门大宅里的生活,没了皇后吃柿饼这样的笑话,而是真真切切的笑话,谁不高兴看呢?”
    别说是百姓了,就是他们这深宫大内的,看似最尊贵的这一大家子,不是还是喜欢闲着没事儿的时候说张家长李家短嘛,为什么,看别人的乐子呗。
    谨欢会想出这么个主意,纯粹就是她这种重度网民见惯了水军炒作,在互联网浪潮中经验丰厚的人,谁人手上没有两把刷子。谨欢从前还混过不少饭圈呢,撕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战绩那叫一个非凡,人送外号,“撕b大师”,那手指敲起键盘来噼里啪啦的,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只是她的原意是为了整治高启思,而这个方法提出来之后,康熙却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胤礽兄弟几个面面相觑,最后由他领头,“阿玛,此事绝对可行,只是事关重大,执笔之人必得把关。”
    若是真要发行报纸,那么这执笔之人的文字,便是最锋利的刀刃,这人,也是皇家的喉舌,故而这个人选绝对不能轻忽,必得要严格筛选才行。
    “这是自然。”康熙脸色也同样严肃。
    “哈……”谨欢打了个呵欠,又眨了眨眼,冲父子几人挥挥手道:“行了,既然你们有了想法,就慢慢琢磨吧,回头哪儿觉得不通了再来问我,春困春困的,我先回去睡一觉,哈……”没等到一句话说完,谨欢又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回朝阳宫了。
    剩下石化的康熙父子七人看着谨欢飘然远去的背影,要不是念着儿子们都在,康熙真的想把折子全给扔了。
    妈蛋的,他也好想过妹妹这种爱啥时候睡觉就啥时候睡觉的美好生活啊,为什么明明他都已经是皇帝了,还过得这么苦逼呢!
    人生多艰!
    胤礽觉得自己更冷了,打了个哆嗦之后又往胤禔那儿靠了几分,胤禔向来体热,三九寒天也暖和的跟个火炉一样,靠近之后,胤礽总算觉得好过了一点。
    “行了行了,别羡慕你们姑姑了,都给朕好好办差!”康熙冲几个儿子吼道。
    小兔崽子们,别以为朕没有看到你们钦羡的眼神,真是一个个不学好,不想着为国效力,尽想着好吃躲懒,真是气死朕了!
    小兔崽子们:“……”
    我们真的是冤枉死的好嘛!
    明明天天办差,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要看着姑姑天天好梦到中午,天黑就睡觉,在这种打击之下还顽强坚持办差的我们居然还被亲阿玛怼?
    啊!突然好想真的好吃躲懒一把呢!
    以及,阿玛,你不敢怼自己妹妹就拿儿子撒气的行为,真是特别对得起老祖宗呢!
    然而终究还是形势比人强,他们心里再怎么腹诽,现在还是得乖乖低头工作。罢了罢了,反正听姑姑说这事儿也挺有趣的,阿玛要怼就由他去吧,反正他也天天被姑姑怼,想想他们心里还是很平衡的。
    长公主动动嘴,皇子阿哥们跑断腿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再往前几年数数,皇阿哥们还没长大的时候,跑断腿的可是裕亲王纯亲王他们呢。长公主连亲兄弟都能使唤得滴溜溜地转,侄子而已嘛,还不是任她揉捏。
    六部的官员们早就习惯了这些,所以看着五贝勒天天在翰林院恨不得拿头撞墙,大家也没啥反应。
    哦,就这么着吧,反正成果有了就好了,又不会真疯了。
    真的不是官员们太冷漠,而是,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习惯了,也就不怪异了。
    别说五贝勒这会儿只是拿头撞墙了,当年恭亲王在研究院的时候可是天天恨不得火烧工部呢,比起恭亲王害己还要害人,自己死还要拉垫背的行为,五贝勒果然是个好人啊,他只害己,不害人呢!
    呵呵。
    说出这话的翰林院官员们很快就自己扇肿了自己的脸,五贝勒他也开始害人了。
    于是,翰林院上下都“疯了”。
    在翰林院上下都被胤祉给弄疯的期间,胤禳派出去调查高启思背景的人也回来了。胤禳知道姑姑是要把高启思的名声彻底给搞臭的,在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就来回禀了。
    “先前所料不错,这位高大人当真是玩了一出停妻再娶的把戏,先前不是说了高启思寒门出身嘛,他原配发妻韩氏乃是江南有名的绣娘,一手双面绣的技艺极为出名,高启思就是凭借着妻子绣件卖的钱进学读书,上下打点,而后又进京赶考。哪知道高启思中了进士之后被其座师看中,后娶了吴氏,还避着韩氏将他的父母接来了京城,韩氏迄今还是孤身一人留在江南老家,而且因为她年轻时候做了太多绣活,现在年不到四十,看着憔悴苍老,还有了眼花的迹象,若不是从前的绣坊主人念着几分旧情收留了她,只怕这韩氏早就因为无依无靠病死了。”
    听完胤禳的回话,谨欢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老三,去找老五,告诉他,日报第一期的故事有了。”
    第70章 大清药丸
    像谨欢这种天下无双的懒货,之前胤祉来问她报纸的名字到底定什么的时候,她直接复制剪裁粘贴了一下,报道时政要闻的叫《参考消息》,报道民生百态的就叫《京城日报》,胤祉觉得挺好,系统差点没跳脚。
    系统:“宿主,你这是抄袭,抄袭啊你知道吗?”
    谨欢漠然回道:“哦。”
    系统:“你知道了你还做?”
    “咳咳,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啊,所谓抄袭呢,根据度娘的解释,抄袭呢,是指窃取或修改他人的作品当作自己的,在相同的使用方式下,完全或者部分完全照抄他人作品或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其形式或内容的行为,你说我抄袭,请问被我抄的主体现在在哪儿?”开玩笑,当年她跟人家撕这些的时候系统还不知道在哪儿猫着呢,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百味交陈说道:“宿主,你真的变聪明了。”
    谨欢:“呵呵。”
    反正现在这两份报纸连影子还没有呢,让她这个假冒伪劣的先人暂时借用一下怎么了,这可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呢。
    本身日报的定位就比较轻松愉悦,除开各种绯闻八卦,就是志异故事小广告这一类的东西,谨欢还特别假公济私地给自家女学打起了广告,今年秋季又要招收新生了哦,上一年毕业的学生现在多么出色之类巴拉巴拉的,看得就让人恨不得现在就领着自家孩子去报名才好呢。
    翰林院里不是没人对这么报纸提出过异议,但是提出异议的全都被五贝勒给踢到《参考消息》那一组了。姑姑可是说了,现在办报的这些人将来会发展成一个编辑部,这些人就是最初始的工作人员,要知道三年一次春闱,期间还会有加开的恩科,每次都要录取至少一百多号人,不外放的就全都堆积在了这翰林院里。
    虽说有个“非翰林不入内阁”的不成文的说法,但是翰林院里有多少人,内阁又有几个人?就算是三鼎甲,赋闲在这翰林院中的也不少,现在有个让这些人施展的地方,居然还唧唧歪歪,去干没钱赚的吧你。
    对的,没钱赚的。
    《参考消息》偏向时政,每五日印刷一次,到时候会让学校的学生们轮流出来为不识字的百姓们诵读讲解。年轻点的学生们都有些好为人师的小毛病,百姓们又都推崇读书人,想来多得是人愿意来做这个事情,反正风声一放出去,各地的学校就积极开始组织排班表了。又因为这是有政治性质的,所以所有的《参考消息》都是免费发放,印刷耗费的钱财全都出自国库。
    国库现在丰盈了吧,可是户部尚书还是个铁公鸡,谁来要钱都想啄两口,要不是胤禛在户部凭借一张冰山脸打下了“江山”,这笔款子也没法这么迅速地到账。不过现在不论是制纸还是印刷,都有机器帮忙,速度比起从前来快了不知多少,多费一些钱财而已,国库里扫扫地缝子就有了。
    但是《京城日报》不一样啊,单看名字就知道,谨欢是想把这一类的报纸做成连锁的,比如说《金陵日报》又或者《武林日报》之类的,随便嘛,哪个地方的有眼光,上报了朝廷之后就做呗。
    《京城日报》是花钱的,也很便宜,一文钱一份,这个价格不是谨欢定的,毕竟她对物价实在没什么敏感度,从来吃喝不要钱的人,手里积蓄更丰厚,在钱财上,实在不能对谨欢有什么要求。这个价格是胤禛定的。
    一开始还有人在背后唧唧歪歪呢,要么说胤禛神经病,一文钱,干脆不要钱好了。要么说胤禛假正经,一文钱能干什么,至少要五文钱啊。可是谁让胤禛是掌握着户部的男人呢,他说一文钱,那么《京城日报》就是一文钱。
    当然了,《京城日报》主要的盈利也不是在这一文钱上,盈利的大头自然还是广告。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这《京城日报》发售了,自然有那心明眼亮的能看到这广告的好处,到时候还怕没人捧着银子上门来嘛。
    而这些广告费,除了用以支付《京城日报》的开支之外,剩下有一部分会被挪作编辑人员的润笔费,也就是说,翰林院中现在参与了《京城日报》编纂的人都会有银子可拿。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是成日里闷在翰林院里的可怜蛋们有什么额外收入呢,穷翰林,穷翰林,这个外号可不是白来的。日报虽不如消息忙碌,赶着官员们休沐的时候一旬出一次报,次数乍一看不多,可是积攒起来,一年便是三十六次,三十六次的润笔费,加起来绝对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
    在剔除了那些不稳定分子之后,胤祉将这个消息隐晦地透露给了兢兢业业负责着日报的这群人,一时间,负责日报的众人越发的勤勉了起来。
    银子,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他们一定要努力,还要更加努力,让日报卖得更好,让五贝勒,让长公主,让万岁爷看到他们的本事和才华,也为了更多的银,哦,不对,润笔费,润笔费。
    日报这边鸡血打得太足,消息那边因为事情重要还在慢慢磨蹭,在上报了之后,胤祉决定先发行日报。
    于是乎,这一日,京城多了个新鲜玩意儿,育婴堂的孩子们斜跨着一个布包,满京城的吆喝,“日报日报,京城日报,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皆有,看日报啦,一文钱一份,看日报啦……”
    一文钱一份,多便宜呢,还是有字的纸,当下就有略微识字的人拦住了报童,掏出一文钱来买了一份日报,开始阅读起来。
    报童们贩卖的还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是朝廷官员们的订购,他们的报纸自有专门负责的人送到门子那里。除此之外,就是各家酒馆茶馆里,今天说书人没有说书,而是在面前铺了一张报纸,向堂下客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报纸的来历,倒是没说是翰林院编的,只假托说一句“有识之士”,而后就开始读起报来。
    世人皆敬仰读书人,不管是谁办的,既然是有文化的,他们的声气也就低了,这时候便仔细研读又或者是侧耳倾听起来。
    谨欢一开始生出办报纸的想法就是为了在这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换个方式搞臭高启思的名声,故而今日日报上最显眼同时也占了最大的篇幅的就是高启思的故事,为着这个,谨欢还特别委屈的把女学的广告给挪到后面去了呢。
    “话说某年某月某日,朝中有一位高姓大臣,出身江南,现居……”
    这一天,全京城的茶楼酒馆都在讲某一位高姓官员停妻再娶,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故事。
    要说指名道姓嘛,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这细节写得这么清楚,当然会有人能够猜出来,毕竟可不是所有官员家都天天上演全武行的。至于说为什么要把姓名给春秋笔法嘛,当然是为了到时候死不认账咯,反正我又没有点名道姓说是你高启思,你看,都没说是哪一朝哪一代呢,你这么积极地跳出来,果然是德行有损吧你。
    文人的笔杆子,胤祉这点坏心思全都点在这上面了,平常谁逮着他都能欺负,可是论起这个来,哼哼,终于轮到我们五贝勒欺负人了。
    这故事可是难得由谨欢操刀,由她口述,再由胤祉润色,胤礽胤禛添油加醋给写出来的。完完全全的白话,不识字的老妪都能听得明明白白,而且言辞讥讽,字字如刀,只听得人怒发冲冠,恨不得将那负心薄幸之人拖出来,狠狠揍一顿才好。
    一开始一个个还是老老实实听故事,可是越听就越迷糊,尤其是某些知情人士,怎么觉着这故事的主人公跟住在东香胡同的那位高大人那么像呢?
    姓高,江南人士,娶了座师的女儿,又纳了妾,家里天天家宅不宁……
    “这不就是那位高大人嘛,往日里看他斯文得很,没想到竟是个人面兽心。”
    “呸,这样的人也配当官!”
    “嘘嘘嘘,禁言禁言,此事既然写了出来,那么只要这事闹大,圣上就会知道,等到圣上知道此事,必会有定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