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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故而白婉儿在几次立下军功后,王翦就暗地里去信咸阳,而后将白婉儿给升成了副将,对此,全军上下无一人不服。
    服气,他们服气,特别服气的那种,绝对百分之二百的真心呐。
    “是。”白婉儿颔首行礼后接过了那张薄纸,迅速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之后细细思考了一番道:“按照上面所言,王城如今的形势看着混乱,然而实则乱中有序,一切仍在大王的掌握之中,此时任由朝廷上下与公主作对,表面上看是双方对峙,互不相让,实则甘李二位大人仍旧是站在公主这一边的,而且漫说这二位站在公主这一边,便是他们不站,只要那三万城防军和三千骑兵仍旧掌握在公主手中,那么此事于大王而言,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好,说得好啊!”王翦大笑点头,而后一脸嫌弃地看向王贲,“个猪脑子。”
    王贲:“……”
    您可真是我亲爹啊!
    第133章 大秦长寿
    被骂了的王贲心里很是委屈,然而再委屈也没办法,要是这么久他还没有认清楚这个悲惨的现实,那他可就真成了他爹口中的那个猪脑子了。
    白婉儿对上他自己?白婉儿完胜啊!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也不怪他爹偏心?
    只是想得明白归想得明白,这心啊,该塞还是得塞。于是心塞的王贲就只能继续领着兵马去叫阵了。
    赵军看到秦军来叫阵的是王贲,一员小将,这些时日连连打胜仗的赵军并不将王贲放在眼中,随意出了一员将士就来领兵应战了。正赶上王贲心里闷火,来应战的这个家伙偏生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一张嘴就是“毛都没长齐,还来和爷爷叫板?”
    王贲刚刚才因为白婉儿堵了一回,又撞上这么个找死的,好嘛,一腔怒火有地儿撒了。只是这泻火泻得高兴了,泻完了之后王贲才回过神来,不好,打得太好了!
    你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呢?人家为将为帅的,谁不想打胜仗,可他们非得走迂回路线,得先努力打败仗,哎,真是烦躁。
    为了避免自己的屁股再次遭殃,王贲刚一领兵回营,就自己溜去自己的军帐里写了封密信,为了怕谨欢嫌弃他的狗爬字不肯看,王贲还难得写了一回工整的字,塞进鹁鸽脖子上的小竹管把鹁鸽放飞之后,王贲才松了口气,找他爹“领罚”去了。
    咸阳城中此时的局势比起王翦收到的信中,又更加乱了。
    文武官员们已经开始拒绝上朝,改在家中静坐,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女学的课程照旧。
    也有不少和谨欢作对的官员将自己的孩子从学宫中叫了回去,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男子有一部分听从父命回去了,而剩下夹在父命和学宫之中的那部分,干脆打包起了行囊,说是游学去了。至于游学的目的地嘛,大概不是东郡,就是颍川,再或者又是边关吧。
    男子们或是听从,或是逃避,然而女学之中的所有家中有亲属在朝与谨欢作对的,却全都留了下来,哪怕他们的父兄以断绝亲缘关系来威胁,她们依旧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
    其实谨欢不想这些女孩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五个班的女学生中,超过一半的都是跟着父兄来秦国的他国女子,他们在这场风波之中毫无影响,甚至于她们的父兄都在此次风波之中更进了一步。
    而剩下的又有部分是王公贵族之女,他们的父兄原本就仰仗于王室,所以她们也一直没有开口,唯有这剩下的十来个女孩子,跟学宫里那些或归家或游学的男子一样,是一块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按照谨欢所想,这件事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其实那帮人心里已经清楚一个事实,他们再也无法阻拦了。说不上朝,说拒绝理政,可是朝廷难道没有照常运转吗?事实就是离了这批鸟人,一点影响都没有,反正甘相是个加班小能手嘛。而这些人之所以会这么做,不过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恶心她一把而已,所以谨欢很是愿意暂时让这些女孩子先行回家。
    毕竟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现在逼着她的学生回家,到时候就得三跪九叩地亲自给她送回来。她伸手打了这些人的左脸,这些人还得腆着脸端着笑把右脸凑上来让她打,就是这么心狠手辣没商量。
    然而谨欢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十来个女孩子,竟是拼着和家中断绝关系,也没有松口要回家。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女学的花园修建的又大又漂亮,此时所有的学生都散坐在谨欢周围,而坐在中间的,就是谨欢和那十来个女孩子。“此时回家,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罢了,诸位先生们教导了你们这么久,难不成你们还没能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思考吗,还是说你们觉得,以现在的局势,我或许不会赢?”
    这十来个人中为首的那个女孩子名叫程楠,她父亲也是这次闹腾的文武大臣中最闹腾的那一个。此时听了谨欢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将视线转移到了程楠身上,程楠略略定神之后福身道:“先生,我们并非此意。”
    谨欢坚持,学宫中就要有学宫的规矩,故而在学宫里,唯有先生弟子,并无公主殿下。而女学的学生们,都是加上姓氏来称呼各位先生,只有称呼谨欢,倒是一概都称“先生”的。
    “先生曾与我们讲了许多故事,也有许多道理,其中有一条,我们姐妹迄今仍是铭刻心中,时刻不敢忘怀。”
    “哦,是哪一句?”谨欢颇有种想挠头的冲动。毕竟她是个学贯中西,通晓上下五千年的“人才”嘛,这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偶尔就会秃噜出一些“名人名言”啥的,这次数多了吧,谨欢自己都快要麻木了。
    比方说,她最喜欢说的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还有什么“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之类的。这些话说得次数一说,学生们也都多多少少地记住了一些。
    幸好这一回程楠拿来举例的,还是比较正常的。
    “您说过,所有的变革,都是要以流血为代价的,就如同当年商公变法,商公虽死,然而他所制定的法度却在秦国流传了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而如今,我们没有流血,只是做出了小小的牺牲,我们也许做不了什么大事,可是我们却愿意以自己的态度来宣告世人对您的支持。绝不放弃,绝不低头!”说到最后,不仅程楠和那几个女孩子,连带着其他女孩子也都激动了起来。
    “先生,这是程楠在支持您呢,还望您不要嫌弃她们力量微薄才是。”
    “你们放心,我们同在一起学习,素日里也姐妹相称,难不成少了那层血缘,我们就不认你们了吗?”
    “就是就是,谁要那什么血缘关系,我们就是亲如一家的姐妹,先生,您说是不是?”
    谨欢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们,她们之中最为年长的,还没到桃李年华,最小的,才不过豆蔻年纪,有的娇俏,有的稚嫩,有的容色娇艳,有的形容普通。这一张张脸孔落在谨欢的眼里,就像是天际一颗颗闪烁的星子,熠熠生辉。
    痴汉谨欢就差捧着大脸,然后再喊上几句,“萌死我了”。
    “系统,我觉得吧,这也许就是我一次又一次任务的意义吧,看到这些明媚鲜妍的女孩子能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这多美好啊!”谨欢在心里暗自感叹道。
    系统默然半晌之后才回道:“是,你做的很好。”
    谨欢能够看到的评分系统,只是关于她完成的任务对象的,唯有系统,才能看到谨欢那一个又一个的任务评分。
    她其实完全没必要做这么多的,她的任务,只是扶持扶苏登上皇位,就可以功成身退,就像当年她也只需要让胤礽成功登基一样。
    以她的武力值,她的原始身份,她明明可以选择一条最简单的路去完成任务,可是每一次,她都绕了十七八个弯,去做上一堆貌似和她的任务完全没有干系的事情。谨欢在自己给自己增添难度,可是她却乐此不疲。
    究其原因,大概就是因为面前这一张又一张鲜妍活泼的脸庞吧。
    不是深闺后院里一成不变的模板,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只要有一点点的外来帮助,她们就能绽放出属于自己最艳丽的光芒。
    对此,系统除了好好夸一句谨欢,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因为,是真的做的很好啊。
    难得没有被一个直球怼回来,谨欢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惊讶,“咦,系统你中病毒啦?”居然还会夸奖她哎?
    系统:“……”
    他果然不该对宿主的智商抱任何希望。
    谨欢见系统久久没回应,也就不再纠结了,拍了拍裙角,站起身,朝众人道:“你们这么好,先生我又怎么能不尽力地护着自己的弟子呢?”
    不知为何,少女们看着谨欢唇角那一丝轻笑,明明可称赞为“貌美倾城”,却让她们发自内心的生出一丝凉意来。只是这一丝凉意又很快被心头的火热所覆盖。
    没错,这就是她们的先生,她们无所不能的先生!
    被可爱的女孩子们用这样毫不掩饰的崇拜目光包围着,谨欢也不免有几分飘飘然,她轻轻拍了两下掌,立刻有暗卫在众人都没有看清的情况下半跪在了谨欢面前。
    “主子。”
    自从龙阳君来了又被嬴政给挖墙脚之后,谨欢就干脆给了龙阳君一些“小本本”,让他去给王室培养暗卫去了。目前暗卫除了听命于谨欢的这一支和暗中保护扶苏的那一支,其他都听从龙阳君的命令随时出各种任务。至于说龙阳君的命令又来自谁嘛,这个愚蠢的问题就别问了吧。
    “可有异动?”
    “前魏前韩旧人复辟之心不死,已经暗中联络上了嬴氏中不甘人下之人,还有部分文臣,意图不轨。”
    “只有文臣?”谨欢有点好奇,说好的一起反抗的武将呢?
    暗卫顿了一下道:“武将们不敢与您争高下。”开玩笑咧,别以为老粗们就真傻好吧,能混到这个份儿上,认为别人傻的那个才是真傻呢。
    虽说跟着文臣后头一起闹腾,但是到了紧要关头,武将们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掉链子。
    开玩笑,真当公主当初城防卫兵是白训练的?他们还希望脖子上那个东西能继续喘气儿呢。
    “既然如此,时候也差不多了,放出消息,收网吧。”
    第134章 大秦长寿
    “谨遵殿下旨意。”暗卫得令之后迅速离开,而后按照暗卫特有的方式放出了消息,原本就在城外等待的三万城防兵立刻分出两万,剩下一万仍旧拱卫王城,而那两万则兵分四路,捉拿不轨之人。至于三千骑兵,则是和暗卫一起,将王宫彻底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方才还暗地里为谨欢悬着心的女孩子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暗卫离开,她们才反应过来,这,这是要解决此事了?
    看到众人的反应,谨欢笑着问道:“怎么了,看到暗卫怎么都傻眼了?”
    她们虽说也跟着谨欢开始学武,但是到底有些人只能用于强身健体,真正能够上马提枪的并不多,故而此刻看到暗卫的功夫,都很是惊讶。
    唯有之前那些正在和她表明心意的女孩子们眉宇间带上了几分忧愁,咬着下唇,神色间还有几分不知所措。
    “唉。”谨欢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她也明白这些个女孩子的忧虑。
    先前,他们的父兄仗着嬴政不能无缘无故杀大臣,一心想要反抗王权,反对她们学习,她们为了支持谨欢,宁可与家人决裂,也绝不愿意归家。
    可是现在,形势彻底变幻,他们的父兄即将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她们作为血亲,又怎么会不关心呢。
    程楠虽心中也暗恨父亲的无情,可是此时此刻,到底还是挂念着父亲的安危。有心想要询问一二吧,可又怕坏了谨欢的大事,一时间就不免踌躇起来。
    不只是程楠,其他女孩子们的想法也和她相差无几,都是想问,却又不敢开口问。
    谨欢眼睛一扫,就大致猜出了这些女孩子们心底的担忧,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她们当真毫不担忧,那反倒不像是她们了,就该轮到谨欢担忧了。
    “有什么想问的问题,但讲无妨。”
    程楠略略定神之后上前一步问道:“先生,不知叛乱之人要如何处置?”
    大秦律法极其严苛,事涉叛乱,更是罪同谋逆,当夷族。想到这里,她们不由得就开始慌乱了起来。毕竟若是当真夷族,那可不仅仅是掺和进此事的父兄,连带着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家族亲眷甚至连家中的下仆,也是难逃一死。
    谨欢朝她们按了按手,示意她们先坐下,别着急,“放心吧,此事涉及其中的朝臣,按罪责轻重分论,而且夷族之事,是万万不会的,毕竟若是当真夷了族,可就连你们也都算进去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还没给她办事儿呢,就这么折了?这样亏本的生意,谨欢怎么可能做呢。
    她向来喜欢诛首恶,至于剩下的被连累的倒霉蛋们,若是能改过自新,就改过自新,若是不能,也无所谓,反正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顺带着还能刷一波良善仁慈的美名,多好呢。
    “然而我大秦律法昭彰,若是当真有人知法犯法,与叛贼合谋,意图谋逆,那么届时会审,论罪,依旧当诛!”说这段话时,谨欢的声音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人家是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她可倒好,完全反过来了。先给了个定心丸,然后再放杀招,只是到底死一二人跟死一大家子比起来实在是相距太远,而且如今她们也跟着学习政事,心中也是明白,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谋逆之事,而谋逆之事若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后患更是无穷。故而哪怕就是为了警告那些怀有不臣之心的人,惩罚也必定不会轻。
    “能保有家人性命,我等不敢再有半句多言,先生恩德,我等没齿难忘。”说话间,程楠为首的十多人全都跪了下来,真心诚意地给谨欢行了大礼。
    父兄的结局已经注定,早在他们选择和谋逆之人合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今日的结局。可是能保下其他无辜家人的性命,对她们而言,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好了,学宫周围有人守卫,不会出现问题,你们先回去好生休息吧,这几日我怕是忙碌得很,届时可能没时间抽空前来,可别忘了我交代的作业。”
    “是。”
    “行,我就先走了。”
    等到谨欢回到王宫,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大殿前广场之上,跪着一溜排的被反绑双手,扒去外衣官袍之人。对这些人而言,扒下一层官服,就意味着扒去了他们的尊严,若不是被紧紧绑住,又被堵住了嘴,此刻他们非得以头抢地不可。
    只可惜,在他们眼中重于泰山的尊严,在嬴政和谨欢的眼中,不仅比鸿毛还轻,更是一文不值。
    “哟,这是干什么,裹粽子呢?这一个个五花大绑的,跪的也不整齐啊。”谨欢刻意扬声说道。她说话时带上了内力,可以说,保管在场之人,不管是远的还是近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本就羞愤欲死的他们此时此刻听到谨欢的羞辱之言后,更是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撞死或者咬舌自尽才好。可偏偏手被反绑了,嘴巴被堵住了,不管是想撞头,还是想咬舌,全都做不到。
    “哼!”嬴政一挥袍袖,冷肃着脸站在上方石阶之上,厉声道:“寡人已经给了你们机会,只是你们执意要找死,那就休要怪寡人心狠手辣了。”
    “嘿,跟这帮蠢货有什么好说的呢,一个个在那儿上蹿下跳,就跟唱戏的小丑似的,怎么着,不上朝啊,威胁大王跟本宫是不是心里头很爽快啊,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能干啊?”说到这里,谨欢轻蔑一笑,纤细的手指随意扫过场下众人,“不是本宫说,跟我斗,你们还没那个资格,一群垃圾!”
    默默站在一边旁听的李斯和甘罗,下意识就往旁边又挪了挪,两人的动作太一致,瞬间就挤占了龙阳的位置。龙阳不悦抬头看向二人,李斯腆着脸笑了笑,拱手作揖。
    兄弟哎,不能站得太近啊,不然被余波给扫荡到,莫名其妙就被划归成了蠢货垃圾可怎么办呢,那岂不是冤枉死嘛?
    要说被嬴政数落,跪着的人还能自己安慰自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现在数落他们的是谨欢啊,原本就最为反对女子参政的他们现在被一个女人给指着鼻子骂,还被说连跟她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这种言语攻击,说真的,这帮人快要完全承受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