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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旁的齐澜不慌不忙,从队列中站出来:“儿臣附议。”
    同熙帝看向王丞相,老狐狸抚了抚胡须,手握玉笏向前躬身,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是默认赞同的意思。
    不少摇摆不定的看到王丞相都表态了,也纷纷出列,齐齐一声“臣附议”。
    “好,好得很!”怒极反笑,同熙帝拍了拍桌子,“还有谁,都站出来!”
    “还有臣。”武官一列,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跪下,“臣,南威军统帅冯威附议!”
    冯威附议了!
    他同意增援漠北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他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往他那边看去。
    冯威脸色不变,坦然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
    这样一来,就是朝臣逼着同熙帝同意了。
    脸色阴沉如锅底,同熙帝冷笑连连,接连三声道了“好”。整个朝堂的气氛顿时就沉了下来。
    “退朝!”
    同熙帝再也坐不住,径自走了。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vip]
    谢流真是要给容绪跪了。
    朝堂上闹这么一出, 同熙帝拉不下脸, 第二批粮草, 他这回是不敢想了。
    容绪梗着脖子, 任由谢流说干了口,态度还是不改:“他那个样子, 摆明就是不会同意, 还要老子哄着他哦?真当老子是个好脾气的啊?!”
    “王爷……”谢流无奈叹气。
    “其实吧,往好处想, 你看连冯家都支持我们了。”容绪还是很乐观的,“冯老将军还是很有远见的。”
    谢流提醒他:“冯老将军现在可不如从前。”
    容绪:“……”
    对于这个局面,谢流深感自己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容绪只想在离开前爽一把, 接下来这个烂摊子……还是交给他们的世子殿下吧。
    谢流捂脸,再跟着容绪在这定京城待下去,不仅同熙帝,他也得生生被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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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王容绪的队伍回去时也没带多少东西,来时什么样,去时还是什么样。
    第一封请求的奏折同熙帝既然已经批复交予户部执行,就不会再收回去了,第二封么……容绪已经回去了,虽然他得到了满朝文武的支持,但同熙帝决定就此略过。
    ——容绪的态度实在是太可恶了!他深感自己的皇帝威严受到了挑战。
    年味还未完全散去, 这个年已经过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容绪走了,他留下的影响却还在。
    齐澜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得到, 同熙帝对他的态度又回到了很久以前没有封太子的样子。而容玦,不仅看冯家,连带齐波齐嘉龄也顺眼了很多。
    正月十五,花市灯如昼。
    这一天,定京城大街小巷都挂满了花灯,各种形状的都有,护城河里飘着无数的莲花河灯,游船飘过,曼妙的歌声从里面传出来,顺着流水飘向远方。
    户部在前一天就向齐澜说了,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容王世子要是愿意,随时可以出发。
    容玦就要走了。
    齐澜看着满车的粮草,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倒是王明达听了此事,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来。
    齐澜睨了他一眼:“你要笑就笑,要哭就哭,这是什么意思?”
    “呃……”王明达一顿,他是知道齐澜这段感情无望的,但是之前齐澜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能成,他也不好说什么,怕一盆冷水泼下去把人给吓傻了。如今容玦就要走了,以后还很有可能不会回来了,他自然是觉得两人就此完了的。
    容玦走了,就不会再回来,长久见不到人,齐澜自然也就放下了。
    “容玦就要走了,我们给他办个欢送宴吧,祝他马到功成。”王明达眼睛一转,打了个响指,“就这样,我去订个花船,花灯节就应该去游河!要不然就看不到定京的美好景色了。”
    “也好。”齐澜松口,他也想容玦能在定京留个好印象,要是真的不回来了……不,不会的。
    不管怎么说,他都想让他想起定京的时候,能够笑起来,因为这里有美好的回忆,如果,还有能够让他时时挂念的人就更好了。
    花船在河上轻轻晃荡,船夫慢慢摇桨,在水面上留下粼粼的交叉水纹。
    陵江以南的江河冬天是不结冰的,这点正好和漠北相反。
    “其实漠北也没多少河流,大多是从栖霞岭流下来的,都是又短又小的。”见众人一副好奇的神色,容玦主动介绍起来,“到了冬天,因为太冷了,河水就会结冰,年纪小的,就会跑到那里玩冰嬉,年纪大的,就喜欢在河面上挖个洞。”
    栗鸿宝插嘴:“挖洞做什么?要是掉下去可了不得。”
    “钓鱼。”容玦比划了一下,“这个时候鱼很笨,耐心点能钓很多的。”
    容玦很少说过漠北的事,众人一时间竟听得入了迷。
    齐澜看着容玦发出光彩的眼睛,他大概还是很想念漠北的吧,定京再好,都不是他的家。
    栗鸿宝听得意犹未尽,漠北的很多事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很多时候,书都没有记载,他读得再多,也不知道。
    待容玦说得累了停下来歇息,他殷勤地给他倒了杯茶水:“阿玦,你回去以后能不能多给我传书啊?你不是有小白么,它来回那么快……应该可以的吧?”
    齐澜面上毫无表情,内心却是期盼容玦拒绝的。
    齐澜将他前面的点心往容玦那里推:“阿玦这次去漠北,是有要事的,哪有那么多的空闲给你写信?”
    阿玦?
    容玦耳朵一热,咽了一大口茶水。
    栗鸿宝倒是没发现异样。唯有王明达深深地看了齐澜一眼。
    齐澜:“……”糟了!跟着栗鸿宝说顺嘴了。
    他紧张地向容玦看去,见他还是一口一口的喝着水,心里既庆幸又失落。
    要是容玦发现了……他就……
    不,围观的人太多了,还不是好时候。
    容玦不说话了,花船内部又陷入了谜样的安静。
    少倾,河面上传来柔婉的歌神,伴着舒缓的乐曲,间或夹杂着几声娇笑。
    容玦向外望了一眼,对面是一艘极大的花船,灯火辉煌,人影绰绰,极是热闹。
    “也不知道是哪家花船,竟然这么热闹。”王明达有些眼热,因为要照顾齐澜的情绪,他都不敢叫歌姬过来,这船上就他们几个,要是没有人说话,大家就只能大眼瞪小眼互相看对方了。
    真是失策,应该单独给他们两个订一艘花船的,他再另找个热闹的。
    王明达在内心暗自叹气,眼热地瞄了一眼对面的花船,转头去看齐澜。
    “要不然,我们也叫个唱曲的过来?”王明达小心翼翼地提议。
    除了他,都没有人反对,很好。王明达定下心来,去船头招呼船夫,示意他去找。
    护城河上有一种极大的华丽画舫,里面有美丽的歌姬舞娘,一般都在固定的河段,有需要可自去寻找。
    王明达去了船头就不回来了,里面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连向来迟钝的栗鸿宝也感到了尴尬,他摸了摸鼻子:“这里太闷了,我出去吹吹风。”
    说罢,也不管里面的人如何,大跨步走了。
    栗鸿宝走了,剩下的两个人更加尴尬。
    被栗鸿宝抢先走了,他不好单独留齐澜在这里,只好不停的喝水来掩饰自己了。
    他垂下长而黑的眼睫毛,专心的看着茶杯底。
    ——里面早就没水了,要是再喝下去他只能在河上解决自己的个人问题了。
    齐澜为什么不说话啊。
    他心里烦得不行,自从那天送完发簪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齐澜都不怎么和他说话了,整个人沉默了好多。
    是对他不满吗?
    想到这里,他撩起眼睛扫了齐澜一下。齐澜正专心的看向外面。
    容玦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又是那只极大的花船!
    “有什么好看的?”灯影下人影扭动,那显然是个美人在舞蹈。容玦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