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韵之看到变身为曹吉祥的高怀,也是激动万分,总以为高怀被俘死了,没想到今日还能有缘再见。虽然两人在中正一脉的时候,关系并不是十分要好,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同脉之情哪里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不过另卢韵之有些疑惑的是,之前自己曾经算过,若是说慕容芸菲和曲向天的命运气在自己三倍之内,那是一定的事情,可是就连高怀也在三倍以内,那就是说这几年高怀的修行也没有停止。经历过风谷人的卢韵之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不敢小视高怀,问道:“这几年你去哪里了,为何不早些与我们相认。”
曹吉祥反问道:“曹吉祥这些年去哪里了?”卢韵之一愣讲到:“曹吉祥镇压西南西北作乱,主要是对外战争,戍守之功,与我们前几年的内乱并无交战。麓川之役,征讨兀良哈,攻打邓茂七之变,以及与孟养的战斗中都有卓越的军功。你的意思说这些都是你做的?你现在为朝廷效力了?”
曹吉祥摇了摇头说道:“卢韵之果然进步了,官场之事也如数家珍。有些是真正地曹吉祥做的,有些则是我做的,我不敢贪功。不过我不是为朝廷效力,而是为于谦效力,我已然是于谦的犬牙了。”
众人听到此话,纷纷大惊,显然他们也不知道,直到卢韵之来了,曹吉祥才说明的。曲向天面容一沉说道:“为何如此做,于谦和咱们之间有隙,是明争暗斗的敌人啊。”
曹吉祥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讲道:“我被于谦抓住后,被他阉割,并且易容顶替了曹吉祥,并且他为我下了一种奇特的术,我只能听命与他,若是有所违抗那就浑身剧痛难忍,肝胆破裂而亡。其实之前你们与于谦的争斗中,按说于谦应当获胜,不过他的确是个忠臣,担忧因为你们之间的战争,使得边疆被破,外族入侵荼毒百姓,故而即使在最后的决斗之中,他也没有调用边疆主力的一兵一卒。当然我想这些都是在你们的计划之内,不过你们正是利用了他的忠肝义胆。战争一起胜者为王败者寇,也不好说你们这样做是对与不对了。”
“我倒不是为了于谦辩护,只是我身在其中,明白其中的事实真相。如此我总说,于谦计比卢韵之毒,政比朱见闻远,英雄之心比曲向天大,败就败在了忠义之上,于谦是大忠大义也。”曹吉祥虽然声音已是太监般尖锐,可是此一席话说完,却深深震撼着在座众人。
众人沉默不语,卢韵之开口讲到:“言之有理,于谦确为忠臣,只是他为了忠臣的梦想就要逼迫我们死,我不服,自然要反抗。其实说起来,我们所做也并不卑鄙,只是为了保命罢了。而于谦的失败也不光是因为边疆兵马未及时调回,被我们利用,其根本原因乃是他操之过急,若是慢慢消磨我们中正一脉,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好个卢韵之,竟然如此中肯的评价对手,这份气魄就注定你与于谦堪称当世豪杰。”曹吉祥拍手称赞,声音略一顿讲道:“我在外征战一者是为了保家卫国,二者是因为身中异术,必须听命于于谦,还有一点是于谦担忧我拼的一死,与你们合兵一处,所以不让我与你们交战。这么说起来,于谦有些高看我了,我不管是高怀也好,曹吉祥也罢,都没有这么大的魄力,敢舍得性命不要。”
方清泽此时开口说道:“那你就一点也不恨于谦,毕竟是他让你失去了男儿身,更让你受制于他,只能如同傀儡一般存在。”
“恨啊,怎么能不恨。可是跟着他越发久了,就又爱又恨了。恨自然不必说,爱的是那他那颗爱国的心,每每想要刺杀他的时候,都会想起他为大明所付出的的那些。这种爱国之情感天动地,天地可鉴,我又不是石头人,怎么会不为之感动呢?”曹吉祥说的十分纠结,向来内心也是徘徊不定的很。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于谦算是富家子弟出身,与我交谈过数次,我自然知道他的忠情大义。但是为国效忠,为民取义不看目的,只看结果。既然你现在已经是于谦的羽翼,自然是知道许多辛秘,我有三问要请教一番。
“我们现在各为其主,只要不涉及互相利益,但说无妨。”曹吉祥说道,话说得漂亮但想来是因为身上被下了不得泄密的命令,身不由己不敢违抗。
卢韵之问道:“第一,我本可以引兵入关,结合多国兵力共取大明天下,我为何没有这么做。而且就算是我们在围攻京城,两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帖木儿曾给我传信,问我要不要发兵相助,我也断然拒绝这是为何?”
曹吉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请韵之明示。”
卢韵之答道:“我的初衷可能不如于谦伟大,但自小师父的教诲我还是谨记于心的,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维护天下太平。我小时候是逃荒流民,也是被外族鞑虏害的家破人亡的,怎么能和外族沆瀣一气。是,你说的没错,于谦不撤边疆之军,大爱之下导致败了,这个的确是在我的计划之内,可是若没有我至各国的书信,我想于谦也没这么容易当这个忠臣。”
众人疑惑不解,只有曲向天好似知道此事一般,开口说道:“此事只有我和三弟知道,就连二弟和芸菲都不知晓。外族有不少人派使或致信与我们,说共讨大明,结果被三弟一一拒绝,并放言,若是他们敢动秋毫之兵,自己必定联合于谦,一起剿灭他们。如此这般,咱们打了这么久,边疆才一直安然无事的。高怀,你还真以为是皇恩浩荡,忠君爱国之心感天动地导致的吗?”
曹吉祥站起身来,冲着卢韵之一抱拳说道:“请受我曹某人替天下百姓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