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是人都会犯错,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犯了很多错了,我之前听英子说了你的事,当时你假扮卢府的人,被人发现第一反应就是认错吧。”
龙清泉点点头,卢韵之说道:“这符合你的性格和心性,所以我才要让你看到我哪里做的欠缺了直言相谏,放心我即使当时冲昏了头脑没听进去,日后也会细细考虑你说的话的。不过有个前提我要说一下,不要期盼我会认错,因为想成为我所谓的大侠,就必须先成为霸主,要成为霸主,就要知错改错不认错!”
就这样,京城平静了一个月的时间,期间卢韵之来信声称风谷人离世,留有遗言说未曾再见卢韵之一面遗憾万分,更莫名其妙的让人转述一句送给卢韵之称:别忘了曾经他们说过的。
写信之人看笔迹应当是陆九刚,想来他们对风谷人留下的话不明不白,但是卢韵之却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当日在风波庄上风谷人与自己的密谈。当然信中还说,有一份信日后将由白勇亲自送给卢韵之,而白勇也遵循风谷人的遗训“物归原主”,办理好大丧之事后就携同谭清等人一起回到卢韵之身边。
对这个问题上风波庄上下没有一丝怨言,毕竟是老庄主的遗训,可他们不知道这是卢韵之和风谷人约定好的,白勇的去留依照他本人的意愿,所以风谷人临终前询问过白勇,回到卢韵之身边效力应该是白勇自己的决定,对此卢韵之很是欣慰,也总算一番努力没给他人做了嫁衣。
卢韵之放下信唏嘘不已,他知道自己与风谷人术数上的差距,风谷人才是真正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谓是中正一脉的第一高手。相比之下,邢文老祖反而还不如此刻的卢韵之强悍,风谷人这样的高手已然离世,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不过想到自己的得力助手加妹夫的白勇,以及妹妹谭清还有大舅哥豹子,岳父陆九刚就要回来了,卢韵之还是开心的成分更大一些。
按下这个且不表,卢韵之拿起桌子上的几封密十三成员送来的密函,打开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那帮投机取巧弄权小人,此刻终于该自相残杀了,正所谓狗咬狗一嘴毛,想来就是这个道理吧。
徐有贞家中摆了一场家宴,宴请了不少自己的门生党羽,酒席刚至正酣处,却见徐有贞挥手让下人赶走了歌舞艺妓,然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愁眉苦脸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能被请到家宴中的人,多是徐有贞的贴心人,起码不会是墙头草或者石亨曹吉祥的人,看到自己的领袖叹气了,纷纷停下了觥筹交错的喧闹,忙问徐大人为何叹气之类的。
徐有贞心中暗喜,他就是在等别人发问,这样他预备了许久的演讲就可以开始了,只见徐有贞眉头紧皱,苦大仇深的说道:“自夺门之变之后,我本以为可以得个太平盛世造福百姓,可哪里想到与我共同夺门的人竟然不过是一介莽夫,光知道提拔自己人贪赃枉法而已,对此我很失望,简直是痛心疾首啊!”
说起来徐有贞在这点上做的还的确不错,并没有像石亨曹吉祥等人一般大肆提拔自己的亲戚朋友,也没有贪图钱财胡乱举荐。不过他也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他之所以瞧不起石亨和曹吉祥那是因为在他看来,两人一个不过是个武夫,另一个则是宦官,哪里比得上他这样的文官外臣。
与这样人的人同流合污,做些收人钱财买官卖官的低级勾当,实在是太掉他徐大人的架子了,所以慢慢的也就跟两人疏远了,那两人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每每前来拜访徐有贞都是冷眼相向,不过石亨和曹吉祥却依然三番四次的来到徐府,这让徐有贞更加膨胀,看来他们还是怕本官的,他总这样安慰自己。
至于徐有贞的作为其实比曹吉祥和石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没有提拔自己家人,那也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实罢了。借此众人都在培植党羽之际,徐有贞也安插了不少官员,比如权力极大的内阁如今就是徐有贞的一言堂,有人爱财有人好色,而徐有贞则是贪权,他喜欢权利熏天的感觉。
而现如今且不说卢韵之等中正一脉众人无法撼动,就是石亨曹吉祥也分了他的权,让徐有贞尤为不爽,在他看来石曹二人这样的贪婪小人,得到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后就应该知足了,怎么能够做这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情呢?
若是徐有贞有能力,也就算是一代名称了,可偏偏他只会勾心斗角整人结党,做的也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是比石曹二人更高明一些隐晦一些罢了。所以徐有贞在卢韵之看来,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必须清除的人。
朱祁镇虽然对夺门之变的众大臣心存感激,但实际上他也明白,没有卢韵之这帮人什么也干不成,奖励这帮夺门功臣一来是为了嘉奖有功之臣,二来更是做给天下官员看的,意欲为只要顺应我朱祁镇的就能得到提拔,朱祁镇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说不管是石亨也好,曹吉祥也罢,乃至徐有贞不过只是个样板罢了。
朱祁镇才不傻呢,只要卢韵之在一天,这些人就翻不了天,所以即使石亨越来越蛮横,曹吉祥越来越贪赃枉法,甚至徐有贞独揽大权武断专权朱祁镇都没有放在心上,一切都有卢老弟是朱祁镇心中最常想的话。
朱祁镇是这么想了,但徐有贞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卢韵之已经完成了对于谦的报复,现在早已休养生息不问世事了,除了天天教育一下太子朱见深以外,基本已经不出现在公众场合了。当然,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怠慢了被众大臣称作九千岁的卢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