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的是今日的第一件事,其次我是向皇上请罪的,卢某管理不力,属下的董德因为与方清泽的生意之争导致两广民不聊生,才导致了这场民变。希望皇上能看在我二哥方清泽为大明充实国库和这么多年对经济以及百姓所做的贡献上饶他一名,我已经让他们二人戴罪立功,平复两广和南疆的经济问题,我大哥也派兵到两广进行镇压,民生改善后我想民变很快会镇压下去。”卢韵之抱拳说道。
朱祁镇震惊无比,他并不知道两广叛乱的内幕,曹吉祥也是惊讶万分,本来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不明白卢韵之为何要自己捅出来,事情本来就是没有渠道传入宫中,就算能也可以被卢韵之捂得死死的。
他不能理解此刻卢韵之的作为,更不会理解卢韵之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无比的内疚和自责。卢韵之此刻的心情沉重至极,正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这场浩劫的发生,战端已开不知有多少家庭要流离失所,不管是不是属下所在还是自己的二哥所为,卢韵之都难逃其咎,这与他幼时的初衷极为不符。如今这样的结果和那些侵犯大明领土的鞑子又有何区别的,同样让老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之下沦为难民,踏上黯淡的逃荒之路。
朱祁镇很快平静下来,两眼之中顿时满是崇敬之意,点点头说道:“贤弟,你这叫我说什么好……如此据实禀报毫无私心,皇兄我佩服不已,方清泽和董德都是国家栋梁,大明的经济财力都需要依靠二人,纵然他们这次做得不对,但是功大于过,只要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至于曲向天那边你替朕谢谢他,虽然他在大明有个少傅的虚称,但是朕知道他是安南国的真正掌权人物。在此刻国家危难之际,曲爱卿竟然能领兵来助,真是令朕感动。你们都是国家的脊梁,得中正一脉,天下之幸,百姓之幸,朕之幸啊。”
“对了,卢大人,您怎么没叫忠国公来一起商量事情啊?”曹吉祥说道。
卢韵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曹吉祥说道:”忠国公石亨我需要单独跟他谈谈,说实话,这次不进宫面圣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为了避免石亨提前知道。我怕他多想,毕竟现在他统管兵权,他侄子石彪在大同镇守若不与他深谈一番,我怕会影响军队的协调,更担心他会在后方掣肘于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军情紧急,前方指挥不力加上敌军有鬼巫协助,战局必定艰难的很。石亨现如今是必须把兵权交给我,否则大明必败无疑,可是作为一名武将手中的权力就是兵,我这是要他吃饭的家伙,所以兵权的交割是他所不想的,却又是无可奈何的。这种情况下他多心也是必然,我们二人需要单独的谈上一番,这样才不影响大局。”
曹吉祥和朱祁镇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正在这时候阿荣跑了进来,在卢韵之耳边低语几句,卢韵之边听边眨眨眼睛,脸上分毫无变色,然后云淡风轻的笑着抱拳对朱曹二人说道:“卢某还有要事在身,如今情势不容有差,在下失礼了。”
曹吉祥也是应和着笑了笑抱拳道:“没事,国家大事要紧,咱家先秘密送皇上回宫,皇上咱们走吧?”
朱祁镇说道:“那贤弟我们先走了,你若需要圣旨调令尽可以派人入宫找我,回头我命人赶制一批金牌,上面写上如同君临,你之后的行动只需要让监察的官员佩戴上这样的金牌,天下官员就必须听候调度了。朕在宫中等你的好消息!”说着朱祁镇伸出手去,与卢韵之互握住臂膀,两人就如同当年那般一样,毫无君臣之分,外人看来信任无比。
两人走后,卢韵之看了一眼身边的阿荣,点指一下说道:“你呀,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竟然敢替董德遮羞,秘而不宣让我太失望了。”
阿荣低着头,他明白卢韵之现在肯定心乱如麻,他从不是个反复提及旧事的人,刚才说过去了肯定不会再追究,现在又一次提起怕是因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定是自己刚才所说的消息扰乱了卢韵之的心境。
卢韵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来回的踱步,一圈又一圈,然后猛然把茶杯摔碎在地上,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而出,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昏迷不醒。
卢韵之被抬入厢房之中,杨郗雨和英子也赶忙来到,站在一旁看王雨露替卢韵之诊治,王雨露摇摇头道:“主公虽然后来调养的不错,但是幼时修炼天地之术伤及根本,病好了但是病因还在,刚才受了些刺激,急火攻心导致身体中的御气之道乱撞内脏破损,不过还好并不是太严重,静养两日估计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梦魇怎么没有互助他的心脉,实在是让我奇怪。”
英子点头谢过,然后对阿荣说道:“阿荣你刚才给我相公说了什么,让他如此盛怒,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竟然就这么倒了。”
阿荣不敢答只是低头不语,杨郗雨怒道:“还不快说!”阿荣这才讲到:“是,两位夫人,石大小姐刚才送口信来让主公写封休书,她说要尽早与韩月秋完婚,没有休书恐怕不妥。”
自从石玉婷离开中正一脉大院之后,叫夫人已经不太适合了,所以谈及她的时候多称呼为石大小姐。英子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骂道:“这个死丫头,怎么不分时候,现如今国家内外交困,老爷已经够烦了的,她怎么还能火上浇油的呢?”
正说话间,豹子陆九刚谭清等人走了进来,谭清满脸愤恨之色,显然是听到了英子的话,侧头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卢韵之,用了咬住下唇一声不吭转头就去,杨郗雨赶忙伸手拉住她问道:“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