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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里有了情绪,脸上自然就带了出来,他见我最后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也生了气,半晌不说话坐在那里,我要走,又不让,真是个怪脾气。
    好在很快就有人来传话,说是前面有事找他,他起身,叮咛我一句不要随便惹事便先出去了,我撇撇嘴,才不放在心上,转头思量起怎么讲这事做的天衣无缝。
    太子,他算老几啊,爱喜欢不喜欢,最好彻底厌恶了我这人,另找一个太子妃去。这么一想,我心里又美滋滋的,怎么说呢,我若是做了太子妃,必然要听他的话的,可若真嫁给别人,将来等他登基,凭我哥哥和皇帝的关系,那将来还不是随便我横行了?
    虽然我没有奴役男人的爱好,但是底气足,日子就过的舒坦些不是?
    花园非久留之地,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叫上丫鬟们回了宴席上,刚坐下便有人送来了一个酒壶,说是王妃单送来给我的,不必去谢恩了。
    此举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我还是接过,倒了一杯和张与秋喝了,才发现酒味单薄的很,和刚才喝的一对比就显出差距来了。
    倒是张与秋恍然,“我说呢,你怎么才喝了几杯就头晕的不行要下去歇息。这一比才知道,咱们之前喝的虽是果酒,年份也不小了,现在这酒才是新酿的。也不知哪个糊涂的,将陈年的果酒上到了咱们桌上,这估计是王妃不好意思大张旗鼓的更换,怕人笑话,特意借你的由头给送过来的。”
    本来心中有所疑惑,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放下心来,又随意吃喝了一回,天色不早也就散了,和母亲回到马车上她才有机会问我如何中间出去了一趟,又问我可有事。
    我便将遇到太子的事情说了,具体的却没多谈,奇怪的是,一向爱对我刨根问底的母亲却没有多问,只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有些得意,让我摸不着头脑起来。
    回家后一切安好,日子也照旧,我一直没有机会寻人出去办事,有心想求哥哥帮忙,却又怕他未必答应,莲蓬荷叶虽忠心,到底是女子,买些东西还行,去和小混混打交道,有些为难她们了。
    正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打算放弃这个计划暂且给张卓记下的时候,母亲遣人将我叫到了她的院子。
    母亲的气色有些凝重,眉头紧皱,我一过来她便紧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脸上看出花来,吓得我退后一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母亲让丫鬟出去,依旧盯着我不说话,半晌方咬牙道:“看你干的好事。”
    什么事?我很是疑惑,明明最近都安静低调的不得了,能有什么事?莫非是那日惹恼了太子,他改主意不要我了?我心里有些高兴,面上却不显出来,只装傻充愣。
    母亲见我不说话,咬牙道:“你,是不是你找人将那张卓的腿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21的更新,说好的双更挪到今天吧,也就是22号。
    谢谢各位的营养液。
    读者“萌萌滴诗诗!”,灌溉营养液+12017-08-20 14:25:12
    读者“糊糊”,灌溉营养液+102017-08-17 20:45:37
    读者“elia”,灌溉营养液+162017-08-16 23:02:49
    ☆、第27章
    虽然我有此想法,但是还未付之行动,因此娘这么一说,我就愣了,然后极力否认,摆事实,讲道理,“娘怎么能怀疑我,我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手里使唤的又都是丫鬟,哪里有这个能力去打断他的腿?”
    见娘的神色平静下来,将我说的话听进去了,又摆了一副委屈的神色,“今日张卓断了腿就来怀疑我,那明日王卓断了胳膊,是不是也来找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听了我的辩白,娘也明白过来,摸着我的头一脸歉意,“你看,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吗?还不是怕你一时冲动坏事,若不是你,自然是极好的。”
    “什么若不是我,本来就不是我。”我强调,“就他那个人品,指不定得罪了谁呢!别一有什么就想到我,我可是您亲生的闺女。”
    “知道了。”娘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还不是你行事不够周密,在家里胡乱嚷嚷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若你没这个心,我也不能疑你。”
    这番话说的我低下了头,只好点头称是,娘摸着我的手,又叹气,“哎,自从知道你定下了和太子的亲事,我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固然是好事,但是又怕你受委屈,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宫里吃亏。”
    我不在意的道:“放心吧,我怎么会吃亏呢。笨人有笨人的办法,俗话说的好,一力降十会,我有我的法子。”
    “这倒是。”娘笑了,我从小什么都爱吃,但是亏是没吃过的。
    “瘦了。”娘摸摸我的脸,有些怜爱,可不是嘛,我最近忙着学规矩,又要自己做一些绣品——时人规矩,女子出嫁时的一些东西是要自己绣的,还要帮忙学着管家,更要看一些皇室的谱录,知道些皇亲国戚,同时还要想办法等消息,可不是累瘦了。
    娘想了想道:“家里有新送来的鲥鱼,正好做来给你补身子,这种鱼只长江里有,一年只能吃一次,金贵的很,加上香菇和火腿来蒸,鲜的了不得,你又爱吃鱼。”
    鲥鱼?这我倒知道,金瓶梅里为了这个东西,应伯爵大拍西门庆的马屁,而且据说明代还是皇室的贡品呢,虽然本朝架空,但是风物一同故国,想来也是不易得的东西,家里怎么会有,因此我起了疑心,多问了一句怎么来的。
    没想到娘支支吾吾,不肯说出来,我心念一动,试探了一句,“太子送来的?”
    娘没说话,不过看她突变的脸色我就猜到了,娘搅了搅帕子,“是太子送来的,专门给你的,吃就是了,怕什么。”
    我不可置信,“真是给我的,不是给哥哥的,他点名了?”
    “废话,他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你哥哥。”见我这么刨根问底,娘也火了,指着我怒道,“让你吃,你吃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倒是不想管,可是吃人家嘴短啊,而且我刚刚前几天还在安王府上顶撞了他好不好,今日居然就送了鱼过来,真是越想越不对劲,难道是给我赔罪?不现实。
    我这么想着,顺便在房间里打量起来,发现娘的梳妆台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看起来很是好看,就是和娘平日的风格不太搭。怎么说呢,娘平时说不上简朴,但也绝不奢靡,而这个盒子仿佛散发着富贵的气息,一副我很贵的样子。
    心中疑惑,就走过去将盒子打开,娘也没注意,等我惊呼出声才一脸遑急的过来,一把抢回盒子抱在怀里。
    虽然盒子被收走了,但是我看得很清楚,那竟然是一匣子珍珠,颗颗圆润,泛着粉红色的光泽,刚刚险些晃花了我的眼睛。
    “哪儿来的?”我压低声音,有些紧张,生怕是爹爹贪赃枉法了,这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这个年代,可没有人工养殖一说,这么一匣子珍珠,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光想想就很吓人。
    见娘不语,我急了,“爹贪污受贿了?你们可真敢。”
    话没说完就被娘打断,她再一次罕见的说了脏话,“放屁,这是人家送的。”
    谁会这么大方,我不信,但是见娘躲躲闪闪的态度,理直气壮的说是人家送的,不由脱口而出道:“太子?”
    娘见我说破,也不扭捏了,还是将匣子抱在怀里,回到床边坐下,“知道就行,别出去瞎嚷嚷。”
    我的娘啊,您可真敢哪,我无语至极。
    问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您怎么就敢收?这事儿可还没成呢。”
    娘哼了一声,“我要来也不是给自己的,将来你成亲,都给你陪嫁出去。”说着扯过绣绷给我看,“这是给你绣的盖头,看见没?这些珍珠是要给你镶上去的,到时候你往外那么一戴,才不失太子妃的体统。”
    我服了,真想说服娘把这些东西都送回去,没想到娘不乐意,“送回去,你可别傻了。我告诉你,若这事儿真能成,自然是都陪送回去,若不成,那也是你该得的,跟着冒多大风险哪,傻。”
    我虽然希望成不了,可又不能真的不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我都能想象到有些地方的风言风语了,娘说的也对,若真的不成,估计我也没那么嫁出去,就当补偿好了。若真能成,反正都是些死物,将来总是还陪嫁回去的。
    当个摆设,自然要收劳务费。
    这么想着,我也释然,不过不相信他就只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娘想了想,倒是忽然道:“对了,今天出了那鲥鱼,还送了两天鹿腿来,而且贴心的很,是断成两截的,省的咱们再弄了。”
    “断腿?”我惊讶。
    “断腿!”娘扶额。
    听到我的惊呼,娘一下子点到我的额头上,“你和太子说了?这事儿是他去办的?”
    “没有。”我捂着额头,真疼,娘也不知道轻点。“我是说了,但是他没同意,还说了我一顿,离开时的语气也不好。”
    娘皱紧了眉头,不相信我说的话,气道:“我就不该放松,快把当日在安王府里的事情说说。”
    当时喝醉了,我哪里还记得清,只好把记得的事情和娘讲了讲,无外乎是酒醒后在花园里的一些事情,还有后来席上的一些话。
    “太子竟然给你送酒了。”娘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我忙摇手,“是安王妃送的。”
    娘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安王妃好酒,自然喜欢能喝酒之人。此次席上的酒都是上好的,若有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者,就不入她的眼了,怎么可能再送什么淡酒给你。”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埋怨道:“这种事情,您怎么不早和我讲。”
    早知道承了太子这么大的情,最起码,走之前应该和他打个招呼,道个歉的,而且,关于张卓的事情,现在也是他的手笔无疑的了,否则怎么会平白送了两条鹿腿过来,又没有什么肉。
    这么想着,心中更是忐忑,我这是得罪他了,还是说服他了,要说这个人,也真是喜怒不定,明明之前还嘲笑我想法天真,结果转头又按照我的想法将人给收拾了一顿,莫不是个精分?还是哥哥吹了“枕头风”?越想越没头绪,干脆不想。
    娘却不肯放过我,有些担忧的念叨,“你说,这张卓得罪了太子,以后会不会仕途不顺啊,那你二妹妹可就不好过了。”
    我心中一惊,是有这个可能在,不过还是宽慰道:“您想多了,他现在十五岁,不过是个秀才,最起码直到他中进士,太子是不会和他计较的,这起码要两年多,若不顺,指不定要多少年了呢。到时候,我和太子说说,误会自然就没了。”
    这倒也是,母亲听我说着,心中宽慰不少,连眉头也松了,不过对郝师傅对我的教学很是不满意,郝师傅是宫里出来的,对于一些规矩自然是知道的,然而对于一些大臣和诰命,可能就没那么了解了。
    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按王妃的性格和习惯,也就不会相信是她给我送酒的说辞,肯定会明白是太子的意思,这么一琢磨,母亲就决定亲自教我一些东西,主要是一些大臣家里的事情和他们夫人小姐的习惯。
    我不想学,推辞道:“这个就没必要了吧,到时候我是君,他们是臣,就是将就也是他们来将就我。”
    母亲瞪了我一眼,细细解释了一番,我才恍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何况对他们尊重一些也是好的,当然还有一个很久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原因,那就是要留神着,哪些大臣家里还有合适的女眷,到时候可能会成为太子的侧妃之类的,别让她们夺了我的宠去。
    当然,她告诉我的时候,已经用不着这些了,不过想起母亲的深谋远虑,我还是很佩服的,这在将来也帮了我很多的忙。
    ☆、第28章
    晚饭就吃的鲥鱼配碧粳米粥,果然鲜的不得了,这碧粳米也是不易得的东西,只在河北一带有种,我不用问就知道怎么来的,心里忧愁的同时吃了两碗粥,比平日多吃了一倍的量。
    哎,总这么送东西,可如何是好呢,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哥哥传个话,建议一下,还是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落在有心人眼里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哥哥一下子喷了茶,“你到现在才说不要了?早干什么去了。”
    “我早先不知道啊。”我理直气壮的,明明就是今天才发现的,让我怎么早点说。
    哥哥放下茶盏,指了指我头上的紫晶钗道:“这个东西,是你当时捐出的,后来太子给你送了回来,你怎么不说不要?现在又来。”
    我真是委屈,这钗当初本来就是不得已才捐出去的,是因为太子我才惹上了皇后,他给我弄回来,不是应当的吗?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了我收了他的东西了,要这么算,我在皇后那受的惊吓,还没收精神损失费呢。
    不过我这么说了,哥哥却不这么想,反而道:“又不是单给你一个人的,你着什么急,难道指名道姓了不成?放心吧,你就当那东西是给我的。”
    “果然是给你的,我就说嘛。”我恍然大悟,这是借着我的由头给哥哥送东西呢,哼,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还巴巴的送到家里来,小鼻子小眼睛的,真叫人看不上。
    不过如此一来,我也能放心了,反正我不过是个顺带的,说不定还是个障眼法,不用再纠结了,没准儿以后给他们打马虎眼的日子还多着呢,这么一想,我拍拍哥哥的肩膀,点点头出去了。
    此后,虽未见太子,但是他偶有东西送来,我知道了,也知晓那是给哥哥的,因此并不放在心上,毕竟要忙着做那么多事,我也是忙得很,直到九月末,赐婚的圣旨忽然下来,给家里众人来了个晴天霹雳。
    “我就说,咱们大小姐生日在正月里,生日大,这福气就大,瞧瞧,我说呢,迟迟找不到人家,原来有天大的福气在这等着呢。”蒋姨娘格格笑着,一边挥着帕子一边说笑逗趣,众人都称是。
    若在往日,母亲是不喜欢她这样的,可是今日不同,赐婚的圣旨一下,只待明年的正日子完婚,现在已经算是板上钉钉,昭告天下了,这圣旨可比太子的玉佩好使的多,因此母亲高兴,也不计较蒋姨娘的失礼和口不择言了。
    家里的下人都赏了三个月的月钱,两身新衣服,娘本来想赏的更多的,还是我劝住了,此事低调就好,我们家,父亲是做官的,将来哥哥弟弟也是要做官的,又不是那等外戚人家,还是低调些的好。
    母亲虽然高兴,也点头称是,因此只低调的赏了下人,蒋姨娘和赵姨娘听说了,也忙不迭的过来恭贺我。
    一家人都在厅上坐着,我坐在那里倒是没什么感觉,爹娘都含着笑意,蒋姨娘的笑意有些发酸,不过还是握着我的手不住口的夸赞,赞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制止了她,蒋姨娘不夸我,又开始奉承娘,以前虽对娘恭敬,可不像如今。
    厅上坐了一会儿,因众人都还有事就散了,爹又把我叫到书房叮嘱了一席话,无外乎是贤良淑德一类的东西,并叮嘱我不要总想着提携家里,地位稳了,不用提也会有人捧着,若地位不稳,再怎么想着也没用,当好我的太子妃就行。
    这还是他头一次和我说这种话,听起来怪有道理的,我以为爹是那种一心钻营的人,要让我将来一定给太子多多吹枕头才是,没想到说出这一番话来,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也许是我的眼神表现的过于明显,爹笑着拍了拍我的头,“行了,看你那一副吃惊的样子,要学的道理多着呢,回去好好想想吧。”
    我点头称是,回到院子里就发现江玉茧和江玉芙已经在等着我了,说是要贺一贺我,因为要低调,所以并不会摆酒,但是姐妹间坐在一起吃些东西是无所谓的。
    于是传话下去,今日她们便在我这里吃了,也说说话,到了今天,我们三个的亲事算是都定了,前阵子张卓的腿接好,能下地行走了,期间赵姨娘和娘托人送了补品过去,他倒是很知情,还特意差人来谢,又将收通房的事情告知,搞得很是愧悔的样子,但是为了长辈的心愿,只能委屈江玉茧。
    话说到如此份上,他表现的又如此诚恳,何况在现在的普遍眼光看来,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难得他如此诚心,赵姨娘的心早就变了,不知她是如何劝江玉茧的,反正她停了的女红又重新做起来,还很是用心。
    “姐姐,我敬你一杯,恭贺你得此佳婿。”江玉芙笑着端起了酒杯,这回是淡酒,喝起来也无碍,我举起酒杯喝了,又回敬了她一杯。
    然后便说说笑笑起来,他们两个还未见过太子,便问我是什么样子。
    “小时候他来过咱们家里,怎么你们不记得了?”我有些奇怪,小时候太子常来找哥哥玩儿的,只是后来长大了,二皇子又出生,才渐渐的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