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下半夜,李定国便率领两万军士从西门出城,一路直奔郧阳而去。
朱常渊驻扎在谷城的东侧,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反常的情况,可两万人马出征,即便是再小心,也会泄露风声。
所以,等到李定国的军队出城之后没多久,朱常渊便知道了。但他并没有盲目追击,一怕他们诱敌,二是对城西地势不熟,反正是不敢贸然前往。
晚上坐在军帐中,大战在即也睡不着,索性拉开系统看了看,发现这次打败张献忠竟然又获得了一千万的贡献值,系统上贡献值的余额也变成了二千八百多万。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距离上次浇筑风电基础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再过十来天便可以安装风电机了,可惜襄阳战事来的太快,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便没有时间去捣鼓那些东西了。
心中暗叫了一声可惜,但是也没有办法。
天一亮,朱常渊先是命士兵就近取食,然后差人去马栏河河谷中看一下,张献忠驻守在山谷中的五千大军全部撤回,阻挡破虏出山的道路算是没有了。
“哼!”朱常渊得到消息后冷然一哼,说道:“亏得他张献忠腿快,不然这五千军士也是咱们的盘中餐。”
孔和又一次打了胜仗,而且是大胜仗,心情异常激动,时刻不离朱常渊的左右,说道:“将军说的是,若张献忠的人不退,末将率领一队人马,定然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谷城有什么动静?”朱常渊问道,“可查出昨日晚上那些出城的人马去了哪里?”
孔和道:“回将军,昨夜后半夜,张献忠手下大将李定国率军直扑向西,我派人秘密跟随,据报他们是去袭击郧县了。”
“郧县?”朱常渊愕然。
“是郧县!”孔和确定道:“郧县原来是由罗汝才驻守,后罗汝才起兵入陕西,就被当地的州府控制,可惜守军太少,应当抵挡不住李定国的攻击。末将大胆猜测,最迟今日中午,李定国定然能够袭下郧阳!”
郧县,又称为郧阳,说是县城,可其实也是和襄阳府并列的存在,又称郧阳府,下辖竹山、竹溪等几个县。
相比于谷城来说,郧县的城防还是比较坚固结实,也能屯驻更多的兵马,之前罗汝才就驻军在那里,号称三十万大军,实际上也不少于十五万人。
所以朱常渊认为,张献忠袭击郧县也无可厚非,毕竟那里防守要比谷城好多了。
“将军!”孔和有些畏畏缩缩的拿出一方折叠好的白色布卷,说道:“末将夜探谷城,在城门上发现了这个东西,所以就顺便拿了过来,将军看后不可生气。”
“嗯?”朱常渊先是盯着孔和手中的白布看了半天,然后道:“这是什么东西。”说话间将那白色的布匹接过来,在地上慢慢展开,才展开一半,他的脸色就黑了,真的是黑了,孔和都觉得将军的脸黑了。
而且,黑中还带着那么一丢丢的潮红。
原来布匹上从上到下,记录着一串人的名字,名字的后面,写着:某某某,于何时何处收受他张献忠的何种贿赂,价值几何。
尼玛!
朱常渊的头都大了,不过好在,自家的名字虽然也在其中,可并非排在榜首。
第一名:熊文灿,共收受张献忠黄金两百斤,白银十万两。
第二名:朱常渊,收受张献忠赠送的珍玩、字画、珠玉一箱,价值白银五万两。
第三名:礼部侍郎薛国观,收受白银五万两。
第四名:曹化淳!
。。。
朱常渊一个个看下去,脑子一黑,暗骂了一声:我去年买了个表,道:“老子收受他礼物不假,可老子不也送他好几辆自行车,还有一块手表么?再说了,马勒戈壁的,薛国观那狗日的也收了五万两,老子也是五万两,为毛把我排在第二,把薛国观排在第三位?”
朱常渊狠狠的朝那白色的布匹上踩了几脚,大声嚷嚷,可怜下面的孔和一句话也不敢说。
“呵,呵呵。”又淡定的将那白布卷起来,仔仔细细的收好,藏到系统中,说道:“这也是咱们的战利品啊,不过张献忠这小子不厚道,我要找他当面问问为啥不说自己收了我的自行车和手表?”
当面问问?
孔和听了朱常渊的话,心道张献忠就是想给你当面谈话,恐怕他也不敢呐。。。
又过一日,破虏来了,带着一万兵马。
朱常渊亲自迎接,房县过来的军中不但有破虏,还有自己的另外一个徒弟王五。
将破虏与王五引入军帐中,道:“你们走的可真快,这才两天就到了。”
破虏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率领两万大军出来,一路急行军,撑不住的都被我丢在半路了,撑下来并且按时到达目的地的,就只有这一万人马!”
“足够了。”朱常渊眼中明灭,光芒微微闪动,道:“张献忠欺我人少,哼!”正说话间,听到大帐外哨兵通传:“神圣将军,外面有人要见你。”
朱常渊一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献忠的使者,暗道这货莫不是故技重施又要向老子投降,也太没脸没皮了吧,手一摆说道:“赶出去,不见!”
士兵出去没多久,又苦着脸回来,说道:“神圣将军,外面的人不肯走,说他是李信!”
李信?卧槽。
朱常渊赶紧道:“快快有请。”
李信进入大帐中,一脸喜色,朝朱常渊拱拱手说道:“属下恭喜将军旗开得胜,打的张献忠抱头鼠窜!”
朱常渊先是哈哈一笑,然后一张脸又苦了起来,说道:“恭喜个屁啊,刚刚教训了这老小子一下,但只是皮肉之痛,并无伤筋动骨,现在这小子正所在谷城不肯出来迎战,我正愁着呢!”
“将军不用愁。”李信神秘一笑,说道:“信这次转为将军送兵而来!”
“什么?送兵?”朱常渊道:“你不是在襄阳城守城么,自家守城的兵力都不够还给我送什么兵力?”
李信道:“前天还没有,不过今日却是有了。”引着朱常渊到大帐外,远远的看到驿道上走来一队兵士,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至少有万余人。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兵?”兵虽然还在路上,可是据营地已然不远了。
“正是。”李信道:“昨日将军击溃了张献忠的军队,并将他赶回谷城,属下连夜组织人员将散于四处的散兵招于麾下,除去老弱病残和被张献忠胁迫的百姓,得到精兵约有八千人。李信不懂带兵之术,又恐留在襄阳城里四处生乱,所以只能给将军送来了,还麻烦将军亲自训练!”
“善,大善!”朱常渊抚掌大笑,说道:“我得到李信,譬如刘备得到诸葛、太祖皇帝得刘伯温也!”
李信微微一笑,说道:“刘玄德得诸葛孔明后,天下三分成就霸业,太祖皇帝得到刘伯温后,自南京而金陵,遂有天下!将军志在何?”
朱常渊顾左右而言他,道:“眼下张献忠所在谷城不肯出来,望先生教我!”
“唉!”看朱常渊回避这个问题,李信心中暗自一叹,言道:“听说将军在张献忠门前得到一件东西,不知道可否借给李信一观。”
“不知公子你说何物?”朱常渊问道。
要说在张献忠的城门前得到东西,除了那一匹写了自家收受财物的名单之外,他还真的想不到有别的什么,但,这种丑东西怎么好拿出来给人观看!
“据说是张献忠的一个名单,上面写着所有大明贪污之臣的名字!”
来了,尼玛,怕什么来什么!
“这个。”朱常渊老脸罕见的微微发红,道:“皆谣传也!”
“将军!”李信上前一步,低声道:“那东西信有大用!”看朱常渊仍然不肯拿出来,只得说道:“李信听说上面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熊文灿!所以,若是将此物拿给熊文灿看,他会怎样?”
怎样,还能怎样,吓死他。
“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能将熊文灿逼反,整个荆襄之地又会是什么样子?”
虾米?
把熊文灿逼反?
聪明的人,仅仅需要别人一个提点,所有的事情马上就完全想通了。
若是能将熊文灿逼反,自己再抽身而出,然后留下李信、王五甚至是破虏在他身边,那。。。
“将军!”李信语不惊人死不休,“据信所知,将军颇善于攻城!当初将军凭三千人马可以攻下沈阳卫,今日我送与将军八千人攻下谷城应该不难吧。”
“旦夕之间,城必破!”
要说朱常渊在战场上最擅长的,不好意思,不是骑兵,而是攻城,攻城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真的是就想玩玩具一样的。
“若将军破城而入,将张献忠一击而溃,信等在后方收拾残兵,此一仗可得兵万余,若加上房县驻军、襄阳城驻军、还有刚刚收编的八千人,到时候将军手上至少有五万大军。”
“将军甘心将辛辛苦苦打来的这许多兵马,白白的亲手送与朝廷么?”李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