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竹城中,高顺被安排在洛县驻守,三千陷阵营全数布置在洛县,此时绵竹城中只有陈到与蔡阳两部。广汉郡十四万户百姓,现在在陈林掌控中至少有七万,余下的广汉郡县城都被贾龙一手捏着,一西一东的与成都对持着。七万户百姓得有三十万口左右,瞬时间陈林麾下人口暴涨,从五十万涨到八十万,绵竹诸多没有跟随刘焉出走的士族,被陈林一一请出,任命为官,陈林的举动,让绵竹数县的士族刮目相看。这一日,贾诩对陈林说:“主公,如今绵竹诸多士子出仕为官,但是诩向主公举荐一人,此人乃是广汉人士,姓郑名度,字公虔,如今就居住在绵竹城中东门下。”
陈林惊讶,贾诩从未向陈林推荐过任何人,这个郑度到底是何人,竟得贾诩这般着重,于是陈林问道:“哦,不知此人为何得文和如此着重?”
贾诩:“主公,此人原本是刘州牧麾下谋士,但是因个性怪异,不得州牧所喜,州牧出走时,此人留了下来。诩之所以如此郑重,乃是此人曾经想州牧提议缓慢撤兵绵竹,将绵竹等县的百姓统统带走,良田统统烧毁,房屋统统推倒,但是不为州牧所用,故而诩以为此人不简单,望主公亲自去请。”
陈林大惊,好一招坚壁清野,要真是这样,数千汉中兵马在蜀中岂不是要断粮,总有一日要熬不住的。陈林暗道幸好刘焉没有这么做,又觉得这个郑度当真狠毒,不过却是十分有效的计谋。于是心中也想与这个郑度见上一面,于是说:“好,文和,那某就去拜会拜会此人。”说罢叫黄燕备好礼物,带上周仓,一行人就在贾诩的带头下往城东而去。
郑度在决定不跟随刘焉走的时候就知道,迟早要面对陈林或者贾龙的,不过对于贾龙没能抢下绵竹,甚至连洛县都没抢到,郑度还是有点失望的,心想亏他贾龙还是个地道的蜀中人呢,连这么重要的地方都不能拿下。陈林进城之后,与民秋毫无犯,还大肆选用本地的士族,却让郑度看到了一道曙光,他们已经对刘焉失望透顶了,急切的希望能有一位当权者与蜀中士族能两存,互相并容。
陈林在郑度府门前,只见这样的府邸到处都是,看来郑度家族一般,不然不会是这样的规模。早有郑府的家丁冲冲跑回去通报了,不料半响之后,郑度没有出现,只有那名家丁战战克克的对陈林说道:“将军,老爷要汝等进去。”家丁一说完,黄燕大喝一声:“无礼。”周仓浑身的战意就起,将家丁吓得连连哭喊饶命。
陈林喝住黄燕等人,回头对贾诩望了一望,这郑度到底何人啊,竟然不出门迎接,呵呵,陈林心中好奇心更盛,又有心放低姿态,祈求能得到蜀中士族的拥护,于是毫无不喜的说道:“好吧,文和,某就进去拜访这位郑大人吧。”黄燕急忙拦住:“大少爷,主人不出门迎接,反倒要大少爷进去,若是其人有个不轨之心,岂不是危险,大少爷不可。”
陈林呵呵笑:“绵竹都在我军掌控中,量其敢如何。”说罢大马金刀的摆开架子入门,一众近卫不由提高警惕急忙跟上。
郑度就在大厅中,远远的望来,见了陈林一脸平常的进来,惊讶不已,一般这种情况,来者都会气轰轰的离开的,没想到陈林跟没事人儿一样进来。郑度不好失了礼数,急忙抱拳冲陈林远远的喊道:“大人恕罪,草民抱病在身未能远迎。”陈林哈哈大笑,你就装吧这老骨头。见郑度其人消瘦清骨,依然世外高人一般,身上蜀锦袍迎风飘飘,真乃好气质。陈林回应道:“哈哈,郑先生客气了,无妨无妨。”说罢毫不避嫌的直接坐下,郑度对陈林风度不由佩服,潇洒。
肥肉烈酒,瓜果蔬菜,郑度家仆一一送上,更有几名翩翩汉女起舞助兴,陈林想不到这郑度还有这番雅兴,说道:“郑先生好兴致啊,难怪不愿去成都呢。”郑度一愣,想起刘焉对自己的不信任,心中伤悲,继而爽朗的笑道:“那是,陈大人自汉中不远千里而来,东走西奔的,自然不能好好欣赏这美妙。”意思就是说我郑度可不像你陈林一样,明明是汉中太守却四处征战。
贾诩心中一惊,暗道这郑度竟然有些不喜陈林的样子,为何呢,贾诩心想。陈林却闻之一愣,呵呵笑道:“嗯,好,哈哈哈,郑先生有理,不过此番竟然来到先生处,有先生好吃好喝的待着,某可不能急着走啊,少不得要多留些时日。”陈林不笨,听得出郑度在质问为什么陈林发兵蜀中。陈林不理会郑度,反而以此表明立场,这一次来我陈林得不到好处,我可就不走了。
郑度心中更是大惊,想不到这人这般机智,心中又高估了几分。“不知先生可愿助某一臂之力?”陈林直接就邀请郑度,片刻前两人还针锋相对呢,这会就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郑度琢磨不透。说道:“不知大人要某助大人怎么样,强占蜀地不成?”郑度此话一出,坐在案上的黄燕周仓两人迅速站起来,就要发飙。陈林一挥手,两人含恨而视,郑度只当没看见,只盯着陈林面部,瞧瞧陈林是何反应。
说实话陈林心中极为不痛快,但是回头望了一眼贾诩,见贾诩也跟没事儿人似地,气不打一处出,转过头来,笑着说道:“郑先生,不知李衡书如何死,不知任太守如何死,又不知将来贾谦德如何死,江州周叔布又如何死?”李衡书就是已经被刘焉当鸡杀的李权。郑度一愣一惊,想起现在蜀中那么多兵马混战,都是蜀中的子民啊,郑度心痛不已,抬头望望陈林。陈林继而说道:“郑先生乃是助蜀中百姓,非是助陈某。”
“主公在上,受度一拜。”郑度服了,也心折了,不仅是因为陈林的魅力,也因为陈林所说的蜀中百姓。郑度心想若是投靠在陈林身边,兴许可以在日后多给陈林提建议,少造孽蜀中。这一点蜀中的士族想明白得有点晚了,要是早在刘焉入蜀时就能这么想,这么配合,也不至于到刘焉要大开杀戒,自然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动乱。
贾诩从头到尾都不出声,因为贾诩知道现在的陈林已经有能力处理很多事情了,同时贾诩隐隐觉得陈林身上的那股霸王之气,容不得任何人盖过他的光芒,所以贾诩只会在必要的时候才出声,其他时间还是多给陈林表现的机会吧。贾诩深知功高震主的危害,贾诩可不会这样将自己置于险地。此时见郑度一改态度,败陈林为主,贾诩率先拍马屁:“主公神明,贺喜主公又添贤能。”
陈林心中一紧,君臣相隔吗,贾诩最近的表现陈林看得一清二楚,贾诩对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随意了,多年以来,贾诩在陈林身边为陈林出谋划策,稳定汉中,讨董,功劳一件又一件。可以说贾诩铸就了陈林的成长,所以贾诩的举动确实让陈林不好受,但是陈林却不说什么,为君者,当如此。
郑度的投靠没有让太多人的注意,毕竟郑度不过是一个普通士族人家,除了绵竹,有谁知道郑度是谁啊,没有。陈林喜得郑度,急忙问计于郑度,也有心考验一番郑度:“公虔,依公虔之间,我军如今当如何,据闻刘州牧已经派遣五千大军往东出成都,如此看来张公祺真是叛了。”
郑度:“主公,此时我军宜坚守,巩固绵竹数县,稳定人心方为上策。”陈林哦了一声:“公虔不怕蜀中各部被州牧一一吞并,毕竟如今州牧可有三万大军呢,更有五千羌兵为伍,来去如风。”
郑度:“主公,州牧麾下是有五千青羌不假,可是这些青羌却不是州牧亲信,乃是州牧以利诱惑而来的,不是十分听令,再者羌人也欲保存实力,故而不会主公进攻。此外州牧虽有三万大军,但是蜀中南部江阳、德阳、江州都有反兵不服州牧,州牧要一一收服,却并非易事,再者我军东面尚有贾校尉一部,州牧要留重兵把守成都,就不能抽出大军前往南部,所以急切间我军可无忧。”
陈林一想,绵竹等地三十万百姓,要是彻底收服至少要好些年,但是短期之内要让他们不闹事,不反对陈林也不难,看来郑度说的这个真的挺重要。想起青羌,汉中现在陈泽正在练两千两百狼骑,但是陈林并不打算在从汉中添兵,所以这五千骑兵,陈林还得好好想一想,日后要是遇到了该怎么样做。陈林采取郑度的建议,严守洛城,在绵竹收服民心,练大军,大有作壁上观的意思。
相对于陈林的宁静,现在巴西德阳的张鲁可没有那么轻松了,张任五千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