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简单的办法攻破城池,朱翊銮当即布置下去,同时整个攻城的规模的也小了不少。
这两日的攻城,由于急于拿下长沙城挽回颓废的士气,叛军可以说是拼了老命,短短两日,便有近万将士撒血城下,这对于目前兵力不足的朱翊銮来说,无异于大腿上割肉,想想就觉得心疼。
现在有了别的办法,他自然舍不得再让手下兵马白白丢了性命。这一点,程经业等人也是同意的,毕竟这一天下去可就是五千人马的折损,谁也承受不祝
他们吃力,城中的二蛋哥这两日也是过得提心吊胆,叛军不计代价的攻城可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充满信心的坚守三月之期也被他一股脑的缩减到了半月之期,粮草倒是够了,可五万兵马却远远不够用,两天伤亡六千,实在是个吓人的数字。
“他妈的,看来朱翊銮真的是急了,哪有这样攻城的,莫非折损如此之多的兵马他就不心疼。”两天两夜没离开城头一步的二蛋哥看着叛军潮水一般退去不由感慨到。好在他们的攻势停了,不然自己还当是这是一群疯子呢。
“叛军如此急于夺下长沙,可见局势已经危急到了一定的地步,沈大人极有可能已经距离长沙不远。”司空望倒是一脸的淡定,这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
说到沈崇名距此不远,二蛋哥脸色瞬间转变,又有些得意道:“只要大人率兵一到,我们便领兵出城。到要让叛军瞧瞧,我马二蛋可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病猫。”
对于二蛋哥的脾气这段日子司空望可算是了解了一个透彻,别看他每日里嘴上吹嘘的厉害,可是心里的小算盘却不少,凡事都能琢磨出个一二三来。
“如果大人真的距离长沙不远,叛军应当是更加焦急攻城才对,怎么可能忽然毫无征兆的撤退呢?”二蛋哥摸着下巴颏琢磨道。“莫非大人已经到了?司空兄,快把千里眼给我,倒要好好瞧瞧。”
这话听着有理,司空望急忙把千里眼递给了他,自己也站在一边踮起脚尖眺望起来。
“没有啊,这又算怎么回事?”二蛋哥瞧了半天满眼都是叛军的旗帜,根本没发现沈崇名所率大军的旗帜。而且叛军后方军营也没什么动静,不像是有敌来袭的架势。如此一来,叛军忽然取消攻势,可就透着古怪了。
“叛军两天两夜不曾停下攻势,该不会是叛军军士受不住暂时歇战休息了吧。”司空望这样说道,倒也合情合理。
不过这合情合理的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可是战事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应当不至于给咱们喘息的机会埃”
“司空兄所言甚是,只怕叛军又有别的打算埃”二蛋哥点头说道,对司空望的分析很是认同。“难道,他们眼见长沙城攻不下来,打算撤兵?”
司空望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至于,已经打到了这样的程度,如果撤兵的话,那这两日折损了这么多人可就没有丝毫价值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莫非叛军有了别的破城之策?”二蛋哥眨巴着眼睛看着司空望说道。
司空望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是这样,毕竟吉王一脉在长沙就藩近百年,这长沙可是他们自家的地盘,一草一木都极为了解,有别的法子能进得城中也在情理之中。”
“有道理。”二蛋哥点着头说道,眉头却是深深地皱了起来,对城外的叛军自己可以说一无所知,想要防备他们另辟蹊径也无从下手埃
“你看,他们又要攻城了。”正当二蛋哥埋头苦思之际,司空望忽然指着远处说道。只见稀稀拉拉的一股叛军扛着云梯无精打采的向着城墙走来,活像是三天没吃饭的一群饿汉子。
二蛋哥一声冷笑,看着司空望说道:“司空兄,看来咱们是猜对了,叛军定是有了别的计策能攻破城池。”
司空望点了点头,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叛军到底是打算怎么攻入成呢?自从大军进城,二蛋便做好了坚守的打算,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城中形迹可疑的人,以免叛军前来攻城他们里应外合坏了城防大事。
此路不通,叛军再想轻而易举的攻破城池,可就没有办法了埃
“莫非城内有通往城外密道?”脑海中忽然划过这么一个念头,司空望立刻惊呼出来。自己能够挖掘地道潜入别人的宅子,那叛军为何不能通过地道进入城中呢。
二蛋哥一惊,接着摇头道:“不可能,长沙城城墙根基深达两丈,叛军若是想要挖掘地道潜入城中,就必须让开地基。可是长沙三面环水,地道再深的话可就要溢水了,那时地道非得坍塌不可,根本不容的人潜入进来。”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想要短期内挖掘一条地道进城中根本没有可能。但是你别忘了,吉王府就藩长沙近百年,这么长的时间修建一条密道,并非一件难事。”司空望眼神中多了一丝笑意,只要能基本断定叛军的计划,那应对起来可就简单多了。
二蛋哥点了点头,搓着手掌说道:“有道理,现在咱们没有别的头绪,也只能按照这番推想做出布置了,到时不论叛军是如何潜入城中,咱们应对起来都要省事不少埃”
“若是真的由密道,那这密道的出口必定就在吉王府中,不如咱们这就派人进王府搜寻一番,若是能发现,那就再好不过了。”司空望看着渐渐毕竟的城墙的叛军说道,叛军将领太过大意了,这副样子任谁都会怀疑的。
阴谋已经被人识破,城外的朱翊銮尤不自知,这时竟然还在做着自己的美梦。
“长沙城丢失是朝廷人马的一手好棋,依孤之见,也只有沈崇名有这样的胆魄和见识,你们说,这会儿他是不是就在城中呢?”朱翊銮看着程经业三兄弟说道。
刘震金达二人自从丢了长沙城之后便变得小心翼翼,说话办事都得瞧着程经业的眼色来办,这时朱翊銮问话,立刻就把目光投向了程经业。
“小王爷所言甚是,朝廷人马不理会其余城池,冒险直取长沙,这种手段,可不是朝廷那些酒囊饭袋们能想得出来的,依属下之见,十有八九就是这沈崇名的主意。”程经业有些兴奋的说道。朱翊銮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眼见程经业同意自己的观点,朱翊銮顿时便激动起来,兴奋地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步。“若是这次雷豹能够擒杀沈崇名,那可就再好不过了,除此大患,接下来的战事可就好应对多了。”
“若是如此,单靠雷豹的人手就有些不够了,为了安全起见,属下以为最好加派人手紧随雷豹之后由密道潜入城中,到时就算是雷豹失守,咱们也可以趁着沈崇名不备在下杀手。”程经业恶狠狠的说道。沈崇名这人计谋颇深,除掉他不必夺回长沙的价值小多少。
朱翊銮点了点了头,看向刘震金达二人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二人便再挑选一些人手跟随在雷豹之后潜入城中,切记,让他打头阵,能引出沈崇名最好不过。”
刘震金达大吃一惊,城内朝廷人马多如牛毛,到时就算是能宰了沈崇名也不一定有命活着出来,这一去可谓是九死一生埃雷豹习惯了这样的行当,自然是不会惧怕,而且也必定有他的脱身之法。现在让自己兄弟二人跟在雷豹之后潜入,这压根就是往死路上送埃
正要寻找借口推掉这件差事,刘震忽然瞧见程经业对他使眼色,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丢失长沙已是大罪,虽然此事已经揭了过去,可小王爷心中定然依旧对自己二人不满,若是这事推脱这件差事,必定又要引得他不快,万一翻起旧账,那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属下这便去安排。”刘震抱拳答道,瞧瞧踢了愣在一旁的金达一脚,这难兄难弟脚步匆匆的遛出了大帐。
“大哥,小王爷这分明是往死路上逼咱们埃沈崇名如此重要的人物,身边定然是侍卫成群高手如云,你我兄弟二人前去取他性命,绝对是十死无生!”金达气恼的说道,该不会是这朱翊銮借刀杀人吧。
刘震也是咬牙切齿,“谁说不是,可如今你我兄弟二人负罪在身,若是推脱只怕这时就得被推出去砍了。所以,此次就算是死路一条,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大哥,小弟倒是不怕死,可就这样别人生生的坑了,这口气小弟如何也咽不下去,不若咱们逃了算了,何苦在这里为他人卖命。”金达气呼呼的说道。
刘震苦苦一笑:“方圆几十里都是小王爷的人马,你我如何能逃的出去,如今也只能潜入城中博上一搏了。”
金达重重的锤了一拳,明知是死路一条还得硬着头皮上,这事可够恶心人的。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们不是由密道潜入嘛,到时大可以让手下的人冲杀出去,你我二人就守在入口观察,见势不妙退回来便是。届时就算是失手了,他朱翊銮也说不出什么来。”刘震冷笑道,等着这次的事情一结束,自己就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了。拿不下长沙城,此战朱翊銮获胜的希望太过渺茫,跟着他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了。
对于他的这个办法,金达细一琢磨倒也欢喜。“哥哥说的是,这就好比那王八,瞧着有危险便把头缩到壳子里,别人拿他也没法。”
这比喻虽然难听,却也形象。刘震呵呵一笑,道:“既然这样,那你这就去挑选一些靠的住的人手,稍后咱们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