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很清楚现在的形势,何进是刘宏驾崩后最大的受益人,而皇长子刘辩被立为新帝也在情理当中,不管朝中各个势力是否乐意,他们都无法阻挡何进当上权臣的步伐。
当高飞护送着文武百官到达安福殿后,何进便带着他的妹妹何皇后以及他的外甥刘辩来到了大殿上,并且让袁术率领的虎贲甲士把守着整个大殿。经过和群臣的一番讨论之后,何进以绝对的优势将年仅十三岁的刘辩确立为新的皇帝,然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则必须在刘宏的国丧期过后才能举行。所以,追谥刘宏为孝灵皇帝,并且继续沿用刘宏的年号。
平明时分,袁绍带着数万北军将士进入皇城,将十常侍在城中的私宅全部抄没,并且逮捕了十常侍的心腹们,将所有和十常侍来往密切的人全部捕杀,在皇城中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并且给那些还有点蠢蠢欲动的人来了一个下马威。宦官的势力在几个时辰内土崩瓦解,何进在袁绍的辅佐之下,很快便控制住了京畿内的局面。
大事已定,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情。由于高飞在斩杀十常侍的时候功劳突出,加上表面上对何进的恭顺,受到了何进极大的青睐。昨夜的一场宫变给何进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忙着将刘辩扶上帝位的他还来不及进行恩赏,天亮以后,皇宫内外都已经被何进的嫡系部队接管,羽林郎只能回营休息。
高飞刚刚回到兵营,何进便派人来请高飞,让高飞到大将军府去一趟。他独自一人来到了大将军府,在府中奴仆的带领下来到了昨夜密商除去十常侍的大厅当中,而何进正端坐在大厅里面。
迈着大步跨进了大厅,高飞当即拜道:“末将高飞,参见大将军!”
大厅内只有何进一个人,他见高飞来了,显得很是高兴,当即道:“高将军,快请坐!”
高飞坐下之后,便拱手问道:“不知道大将军让末将来所为何事?”
何进道:“高将军昨夜斩杀十常侍有功,本府因为忙着一些大事未能就此做出恩赏,所以这才把你叫过来,想问问将军要什么赏赐!”
“末将为天下人除害,不敢贪功,更何况这都是大将军指挥有方。”高飞谦虚道。
“高将军太过谦虚了,若非高将军机智过人采取了这种策略,本府也不会……”何进想说高飞刺杀十常侍,皇帝意外驾崩他很满意,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急忙改口道,“反正高将军的功劳很大,本府向来赏罚分明,高将军想要什么官就尽管说吧!”
高飞见这是一个机会,当即问道:“大将军真的要对末将进行恩赏吗?”
“那是当然,本府说一不二。你说吧,三公九卿随便你挑!”人逢喜事精神爽,何进此时心情十分的爽快,就连说话也变得十分有魄力,他也想借此机会尝试一下权力的味道。
高飞道:“启禀大将军,末将不要三公,也不要九卿,只想到去幽州当个州牧。幽州一带经常受到鲜卑人的侵犯,末将是个粗人,只懂得打仗,末将愿意去幽州替大汉守卫边疆,使得胡虏不敢犯界,还请大将军成全。”
何进听后当即笑道:“高将军不愧是我大汉的良将,鲜卑犯边确实是我大汉最为头疼的一件事,既然高将军志在驱逐胡虏,那本府就成全高将军,我一会儿就进宫面圣,让陛下颁布诏书,任命高将军为幽州牧,替我大汉守卫北疆。”
高飞欢喜道:“多谢大将军成全,末将必定感恩戴德,让那些鲜卑胡虏不敢侵犯我大汉的疆土!”
“壮哉!高将军……”何进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见袁绍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随即道,“高将军,你且回去等候消息,明日圣旨必定会颁下。”
高飞当即站了起来,朝着何进拜别道:“大将军,末将告辞了。”
从大将军府里出来的高飞显得很是高兴,何进答应让他当了幽州牧,以后自己就有地盘了,一联想到这里整个人就乐呵呵的,觉得昨夜自己的努力没有白做。于是,他决定骑着马在皇城内四处转悠转悠,再浏览一下皇城的繁华。
可是,当他转悠了一阵子后,才发现原本繁华的洛阳城变得十分的萧条。上东门大街的街面上,两边林立的店铺都门窗紧闭,洛阳城内掀起铲除十常侍的腥风血雨给城内的居民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许多居民都不敢出门,就连商户也怕受到牵连。一队队的骑兵在街面上络绎不绝,杂乱的马蹄声在高飞听来显得很是刺耳。
骑兵从高飞的身边驰过,因为高飞身上穿着军装,那些骑兵对他不敢怎么样,反而经过他身边时还都客客气气的叫声将军。他独自一人策马沿着上东门大街朝西走去,当他经过一条巷子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叫喊声,是女人在喊救命的声音。
高飞顺着声音策马而去,发现从大道旁边的斜街里,民宅里走出来了两名士兵,手里拎着一些财物,从巷子深处传来女人挣扎的叫喊声,听起来既陌生又让人魂不守舍。正在他顺着声音找寻过去的时候,声音从叫喊突然变成了惨叫,之后是一阵男人的狂笑。
紧接着,两名士兵结伴从巷子里走出来,手中拎着东西,军服不整,腰带松松地系着。高飞意识到了什么,“驾”的一声大喝,举着马鞭便向着那两名士兵奔跑了过去。
那两名士兵见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策马而来,有些害怕,稍微迟疑了一下拔腿便想跑。
“站住!”高飞大声喊了一声。
那两名士兵立刻停在了那里,靠着墙壁站着,将手中的财物藏在了背后,双腿颤巍巍的,眼睛里也充满了一丝恐惧。
高飞策马来到了那两名士兵的跟前,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眼中突然凶光毕露,扬起手中的马鞭,照着那两个士兵的脸上便狠狠抽了一鞭子。
那两名士兵同时大叫了一声,捂着火辣辣的脸,急忙跪在了地上,伏地求饶道:“将军,我们以后不敢了,请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敢了!”
高飞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怒气,再次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了那两名士兵的身上。他好像停不下来似的,抽得那两个士兵缩成了一团,抢来的东西也都扔了一地。他的耳边响起了那两个士兵的大叫声,在这个空旷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他抽了好半天,才停了下来,喘口气,看着被他抽打的满脸血痕的士兵,便又各自踢了他们两个人一脚。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高飞大吼了一声,朝着他们刚才行凶的地方走了过去。
高飞推开院门,小道上横着两三具尸体,都是老人,脸朝下趴在地上,背后有一处致命的创伤。他走进旁边的屋子里,两具扒光了衣服的女人的尸体仰面放在方桌上,头向下垂在桌沿边,两腿大大叉开着,大腿间沾满了血污。他扫了一眼过去,死掉的女人脸色苍白,嘴张得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屋顶。
紧接着,高飞踢开了一间小屋子的门,里面昏暗无光,门口扔着一个死去的婴儿,灶坑边上倚着一个老头,脖子被割开,血流满了前胸,已经死去多时。他环视了小屋子一眼,在黑暗里看到一双眼睛。他走上前去,待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楚,一个浑身衣服被扯碎的女人正瞪大惊恐万状的眼睛看着自己。她衣不蔽身,双手捂着前胸,皮肤、脸上满是灰土,眼睛瞪得大得有点吓人,全身因为寒冷和恐惧而一直不停的哆嗦着。
高飞急忙解去了自己披着的披风,想要去给那女人遮盖住身体,手刚向前探出几厘米,面前的那个女人便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手掌上传来了阵阵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声。
那女人狠狠地咬完高飞一口之后便向后退去,卷缩在黑暗的墙角里,一双明亮的眸子如同恶狼一般的瞪着高飞,不容被人有任何侵犯。
高飞看着左手上有着深深的牙印,手被那女人咬破了,血渗了出来,他没有怨恨那女人,将披风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门外,那两名受到高飞打的士兵战战兢兢地站在院子里,眼睛不敢直视高飞,一脸的恐惧。
“你们这两个混蛋,禽兽不如,居然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你们……”
高飞气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睛里充满了怒意,当即抽出了自己的腰中悬着佩剑斩杀了一个士兵。另外一个士兵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见高飞斩杀了自己的同伴,“氨的一声大叫便向门外冲了出去。
高飞见那士兵想跑,当即扔出了自己手中的佩剑,佩剑径直飞了出去,贯穿了那个士兵的身体,剑刃从胸前穿了出去,惨叫了一声,便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走了过去,从那士兵的尸体上抽出了长剑,将长剑的血迹在那个士兵的身上擦拭了干净,随即将剑插入了剑鞘,并且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大咧咧地骂道:“该死的畜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军带着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甲士堵住了门口。
高飞的眼睛里还充满着怒意,他凝视着这群士兵,见他们每个人的裤腰都松垮垮的,显然这个院子里的惨案他们也有份儿,他双拳紧握,联想起院子里的惨案,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将要喷发的火山一样。
那领头的将军见状,急忙上前拜道:“原来是少府大人,下官……”
“砰”的一声响,高飞一拳挥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了那个领头的将军脸上,但见那个将军被他一圈打到在地,嘴角上登时流出了一些血丝。
其余士兵见了,眼睛里便露出了凶光,手中的长戟、长剑便同一时间对准了高飞。
“别乱来,这位是少府大人。”那个将军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开双臂挡住了身后的士兵,厉声道,“都给我退下!”
话音一落,那些士兵便退在了道路两旁,但是眼睛里的凶光却没有散去。
那领头的将军当即抱拳道:“下官淳于琼,见过少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