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阿海滨,吴王孙坚亲自带领着吴国的几位重臣等候在那里,身后一字排开程普、韩当、黄盖、祖茂、朱治、张纮六人,士兵打着王旗列队在两侧。
孙坚踩着软软的沙滩,脸上带着极大的兴奋,眺望着海面,见海面上远远驶来了五个小黑点,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叫了出来:“自从讨伐董卓之后,孤便和子羽一别三年,不知道子羽现在是何等模样。”
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人也带着一丝的期待,他们四个人都是跟随孙坚多年的人,讨伐董卓时,也亲眼见过高飞,后来不断的听说高飞在河北壮大,他们也不由得佩服起来,也暗中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孙坚尽快把东南给平定了。
如今,整个扬州都孙坚的治下,他们的功劳确实很大,作为孙坚的四位顶尖的将军来说,他们肩膀上的责任就更大了。
“王上,燕王若是知道王上如此隆重的亲自相迎,想必定会深受感动。”张纮欠身道。
孙坚笑道:“子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感动的人,孤之所以亲自来迎接他,是因为他和孤是兄弟,兄弟情谊盖过一切,就算他不是燕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孤也会如此隆重的前来迎接。”
张纮清楚孙坚的为人,江东猛虎的名声传遍了天下,世人皆知孙坚勇猛无匹,可是只有孙坚身边的人才知道,江东猛虎太过感情用事。他听到孙坚的这番话后,心中便怅然道:“王上如此重情重义,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真汉子。可是,王上身为吴王,统帅吴国军队、百姓,若一味感情用事的话,早晚会有吃亏的一天。王上把燕王当兄弟,岂知燕王是否将王上当兄弟?”
他不再吭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头却是皱起来的,暗暗地想道:“子布让我留意燕王的一举一动,难不成燕王此次前来,别有目的?”
海风吹,海鸥飞,海浪滚,五艘大型的海船正乘风破浪,在漫天飞舞的海鸥的陪伴下一点一点的驶了过来。
挂着燕国大旗的海船上,高飞手拿望远镜站在甲板上,看着海岸线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将岸上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挟着春的气息的南风,吹着他的头发,海鸥往来梭巡,空中充满了它们的呢喃的繁音,好一派祥和的南国风光。
放下望远镜,高飞的嘴角上扬起了一丝久违的喜悦,缓缓地说道:“孙文台亲自相迎,足以显示对我的隆重,如今他已经是吴王了,是否还会像当初一样把我作为兄弟看待呢?”
“王上,吴王孙坚,被称之江东猛虎,他率领旧部从长沙东进,先后攻占了扬州的豫章、庐江、会稽、吴郡、九江、丹阳六郡,在他的猛烈攻势下,扬州刺史刘繇显得是那么的孤单无力,之短短的两年时间,便已经占领了扬州全境。后来袁术又和孙坚争夺九江郡的淮南之地,交兵无数,互有胜负,但最终还是在两年前被孙坚给攻下。此人雄心颇大,在占领扬州不久时,便发兵攻打江夏,当时臣还在黄祖帐下,亲眼见过孙坚作战的勇猛,宛如一头猛虎一般,实则不可小觑。”甘宁皱起了眉头,缓缓地说道。
高飞听出了甘宁的话外之音,说道:“兴霸,如今你已经是我的臣子了,就算你和孙坚之间有过什么嫌隙,我想他也不会为难你。你就放心的跟在我身边,用你敏锐的目光,记录下以后可能会成为你对手的人,暗中观察、打听,以便多了解一些吴国的实力。”
“诺!臣明白了。”
船只逐渐靠岸,在接近浅海区域时,从海船上放下来了一条小船,载着高飞、欧阳茵樱、甘宁和几名随从,向岸边划去,而大海船则停靠在那里,一字排开。
小船缓缓地滑向了岸边,快靠岸时,孙坚看到高飞之后一脸的兴奋,忘乎所以,毫不犹豫地朝海水中跑了过去。
高飞站在船上,看到孙坚的那股子热情,心底是暖洋洋的,急忙跳下了船,向着孙坚跑了过去,心中却想道:“孙坚和曹操的区别就在这里,孙坚重情重义,曹操却总是怀疑人,看来联手抗曹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下相见,孙坚和高飞互相拥抱着,那紧紧的一个拥抱,却代替了所有,看的两边的人都呆在了那里。
在吴国众位文武大臣当中,孙坚给人一种勇猛无比的罡气,谁曾见过孙坚有过这等情况,程普等人都面面相觑。
甘宁站在小船上,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禁心中一怔:“真没想到,江东猛虎孙坚居然会和王上的情谊如此之深,难怪刚才王上说不用我担心……”
“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欧阳茵樱看见了,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到孙坚脸上动容,心里便暗暗地叫道。
一个深情的拥抱过后,孙坚和高飞都各自定了定神,随后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笑声过后,孙坚突然发现了高飞脸上带着一道伤疤,便关切地问道:“子羽老弟,你本来也是个英俊潇洒的汉子,可是你这脸上的伤疤却破坏了你整体的形象,到底是谁如此可恨,居然敢伤了子羽老弟的脸?只要子羽老弟说出来,为兄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高飞听后,嘿嘿笑道:“无所谓,反正也已经好彻底了,再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呢?”
“子羽老弟,你这句话可真是精辟埃”孙坚听完之后,急忙说道。
“文台兄过奖了。”
接着,孙坚和高飞就站在浅水里,相互攀谈,竟然忘却了他们都站在浅水里面。
“大王,燕王殿下远道而来,必然辛苦万分,不如先迎回曲阿,让燕王殿下好好的休息一夜,也好缓解一下燕王殿下的疲劳。”张纮见孙坚和高飞没完没了的絮叨,那情形,简直比多年不曾相见的亲兄弟还亲,无奈之下,张纮只得巧妙的说出了话来,以提醒孙坚。
高飞斜眼看了一下张纮,见张纮三十多岁,蓝袍青须,面容端正,颇有一股长者之风,便问道:“文台兄,这位先生是?“
孙坚介绍道:“哦,这位便是我吴国的军师……”
“在下广陵人,姓张名纮,字子纲,拜见燕王殿下。”张纮自我介绍道。
高飞听后,心道:“原来孙坚的军师是张纮,而不是周瑜,这么说来,周瑜应该还没有出仕,看来我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原来是张先生,久仰久仰。”高飞拱手道。
张纮见状,脸色顿时变了,急忙欠身道:“燕王殿下使不得,岂有殿下给臣下行礼的规矩?”
张纮和张昭一直是孙坚的左膀右臂,出谋划策、制定法律、法规都是不含糊的人,同时他也精通周礼,对于各项礼俗十分的重视,是以经常跟在孙坚身边,以便提醒孙坚。
高飞还没有回答,便立刻发现孙坚的脸色大变,随后便听见孙坚对他身后的一人喝道:“你怎么……”
孙坚只说了三个字,便随即转忧为喜,笑道:“既然你已经归顺了子羽老弟,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将会一笔勾销。”
高飞心知肚明,知道孙坚是在跟甘宁说话,便没有过问。
甘宁也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孙坚一眼,目光中出现的些许仇恨也随之消失。
孙坚道:“子羽老弟,子纲说的非常好,我们老是这样站着,你不怕冷吗?”
高飞笑道:“一切全凭文台兄做主。”
孙坚点了点头,转身对众将说道:“让燕国的船只全部停留在曲阿港。”
“诺。”
寒暄了一番后,孙坚便和高飞一起上了岸,在万人的瞩目下,一个身穿朴素的将军披上了一层荣耀,没想到自己到了吴国,还会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一点也不亚于他称王那天所举行的与民同乐的活动。
甘宁、欧阳茵樱一直紧随高飞身后,却打发船上的大副将船只弄到曲阿港里,并且将其中一船从北方带来的土特产当作礼物送给孙坚,其余的四船货物则都是要拿到集市上去卖的。
曲阿的县衙大厅里,孙坚早已经摆好了酒宴,众人落座之后,孙坚便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高飞说道:“子羽老弟,今日不醉不归哦。”
高飞笑道:“小饮怡情,多饮伤身,还希望文台兄不要一味贪杯。”
“哈哈哈,子羽老弟,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吗?这点酒根本不再话下。”
“话虽如此,如果一味贪杯,也难免会醉了,我还有许多事情想和文台兄谈谈呢,我可不想文台兄一会儿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子羽老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醉的。”
说完,孙坚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敬了一碗酒。
“燕王在哪里?我要见燕王……”
这时,一个嘹亮的声音从县衙外面径直传了过来,人随声到,孙策一身戎装,径直踏了进来,身后跟着九名年轻的儒生和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