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道:“夫余人背靠树林为寨,如果采取火攻的话,我军或许能够以少胜多,不等援军抵达,便可大败夫余人,虽然不至于全胜,但也可以给予夫余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公孙康笑道:“此计甚妙。尉仇台依仗人多,欺负我们人少,此战若胜,诸位将军就等着升官吧。等援军抵达后,我军再乘胜追击,一路夺回失地,杀到夫余人老家去,彻底征服夫余人。”
商议完毕,公孙康当即和马岱互相计议,然后开始调兵遣将,以失去了主将的东门做为突破点,集中骑兵、步兵等优势兵力,立刻向城外发动了攻击。
甘小宁、马岱为左右前锋,各自率领五百骑兵朝着夫余人冲杀了过去,公孙康率领步兵紧随其后。
呼仇台的死让夫余人乱了阵脚,失去了指挥的夫余人登时乱作一团,前部抵挡不住甘小宁、马岱的攻势,纷纷向后撤退,迅速退出了密林。之后,夫余人借助树林的掩护,开始纷纷射出箭矢。
夫余人的箭法精准,箭头上还涂抹了毒药,伤者即死,一时间马岱、甘小宁无法向前,只好向后退却。
这时,公孙康的率领的步兵抵达,以盾牌挡在前面,步步向树林靠近,将夫余人的箭矢尽皆挡在了盾牌之外。公孙康步步为营,逐渐逼近树林,夫余人见无可奈何,又怕被华夏军靠的太近,再次朝密林深处退去。
在距离树林还有二十几步的时候,公孙康便立刻大声叫道:“放火!”
一直憋着一股劲的华夏军将士此时纷纷射出了点燃的弩箭,朝着树林中便射了过去,树林中多是易燃的植物,一经接触了火苗,不一会儿便开始燃烧了起来。火势一起,逐渐向四周蔓延,不一会儿便滋生出了一条条炙热的火龙。
火势虽然起来了,但是没有想象中蔓延的那么迅速,可还是使得夫余人慌乱的开始撤退。
马岱、公孙康见目的达到了,便开始撤军回城,虽然只有这么一点的火势,但是这树林接连辽东城外三处城门,一旦完全焚烧起来,夫余人就不得不尽数撤到一起了。
尉仇台还在中军大帐里,刚刚接到自己的亲弟弟呼仇台被华夏军所斩杀的消息,立刻便看到东方升起了滚滚的浓烟,当即问道:“东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王,着火了,东门外的我军营寨还没扎稳,便着火了。大将军的部下纷纷被华夏军逼退,火势也开始向四周蔓延,越来越大,只怕会有蔓延到其他两门的危险。”
尉仇台听后,怒道:“这个呼仇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吩咐过不要轻易攻打辽东城,就是不听。你们迅速传令下去,将那东、南、北三门的兵力全部撤到西门这里来,这里是华夏军东西走向的必经之路,只要堵在了这里,便可切断辽东和西边的联系,及时有援军来,我军也足以应付。”
“诺!”
尉仇台的命令传达下去之后,所有的夫余人全部撤到了西门,前后扎营,绵延出好几里地。尉仇台更是以巨石当塞其道,配以大量弓箭手守护,自己则亲赴后军,观察地形,暗中设下埋伏,任由树林怎么被大火烧,他都不再出战。
辽东城的城楼上,马岱看到这样的一幕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对公孙康说道:“原以为夫余人会知难而退,哪想到夫余人竟然用重兵堵住了我军通向辽西的必经之路。这样一来,火攻之计,就完全落空了。”
“我久居辽东,尉仇台为人精明,善学,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他知道硬碰硬肯定会吃亏,所以不肯发动攻击。今早呼仇台被我一番言语激怒,这才与其交战,算是我军小胜一场,但是大敌当前,如何退这十万之敌,确实是个难题。马将军,你可还有什么计策吗?”公孙康言辞恳切的说道。
马岱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幼舞枪弄棒,让我冲锋陷阵还行,而且这次也是我的第一次参加的真正的战争,我的历练还少,不及公孙将军,如今火攻不成,我一时也难以想出什么妙计。”
公孙康笑道:“马将军过谦了,我也不过是痴长马将军几岁,但是这里是皇上龙兴之地,辽东可以说是皇上的龙脉,一旦被外夷所侵占,必然会有损我华夏国威。皇上当年任辽东太守时,依靠辽东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外扩张,逐渐才有了今天的丰功伟业,我们必须要坚守好这里,不能给予外夷任何可乘之机。这次一向对我华夏国恭顺的夫余王公然反叛,实在是令人太过意外。如果尉仇台一直坚守不战,我军也不必出兵,只这么耗着,一旦夫余人粮食吃完了,自然就会退去,如果不退,等到援军一来,我们便前后夹击,必然能够击败尉仇台。”
马岱道:“将军所言甚是。”
辽东城外是一片大火,不论是夫余人还是华夏人,都对这场大火视而不见,任由其逐渐蔓延。但是火势所发出的滚滚浓烟,被风吹到了辽东城内,却呛的人难受,城中百姓怨声载道。
于是,公孙康不得不派出军兵去扑灭这场尚未酿成太大恶果的火势,毕竟这片密林也是辽东城的一道屏障。
火势太大,派出的人也太少,以至于根本扑灭不了,万幸的是,当天便乌云密布,遮天蔽日,不一会儿便下去了大雨。及时雨一经下达,尚未形成恶果的森林大火就被雨水浇灭了。而华夏国的军兵也尽数退入了城中,外面被烧毁的一小片树林里,只留下一地的焦黑。
尉仇台听闻大火被灭掉了,也不再分兵了,继续留在那里,前军以巨石当道,设立重重障碍,以防止华夏军从城中发动袭击,而在后军则继续布置一些陷阱,并且派出两万弓箭手纷纷隐藏在道路两旁的树林里。
夫余人都是猎人出身,打猎时所设置的陷阱、以及扑捉猎物所需要的必要隐藏,都在此时发挥了出来,乍一看上去,此地什么都没有,但实际上,在这条必经之路上却是陷阱重重,人数高达六万人。
夫余人自认为武器、盔甲等物不及华夏国的锋利和坚固,而且打仗也不如华夏国那么擅于冲锋,所以尉仇台扬长避短,不和华夏国正面交战,而是专门设下一个圈套,引华夏军的援军进入这个圈套,之后再用夫余人人人都会用的武器弓箭射杀之。
不可否认,尉仇台确实是一个人才,是一个杰出的少数民族领袖,从十一年前高飞在辽东东征西讨开始,他就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威胁,所以便隐藏自己的实力,表面上对高飞做出恭顺、谦卑、友好的一面,而实际上,却一直在暗中发展军兵。
夫余人本来就很少,昔日夫余人最多时也不过四十万左右,但是经过尉仇台的一系列政治手腕,使得夫余人达到了六十万之众,并且训练弓箭手、骑兵,甘心给高飞当牧畜基地,牧养一些牛、羊、马、骡子、驴等牲畜,借此将牧养的牲畜再卖给华夏国,赚取中间一点微薄的辛苦钱。
也正是如此,夫余人才得意依靠这些钱财扩军,并且征召士兵,训练军队。加上夫余人臣服于华夏国,每逢华夏国有什么大事发生,都会前去道喜或者致哀,并且派遣使者去华夏国学习,这才有了今天改革后的夫余人,使得一直还处在奴隶社会的夫余人直接跨进了一个中央集权相对集中的封建社会。
“丞相。”尉仇台站在一个山坡上,对身后的一个穿着华夏国文人服饰的人说道,“派出斥候,去打探一下,华夏国的援军几时抵达。”
被唤作丞相的也是一个夫余人,叫莫科谟。不过他却在华夏国生活了足足有八年之久,直到今年年初才回到夫余,也正是因为他的回来,所带回来的消息,才让尉仇台看到了机会,强制性改革,沿用华夏国所沿用的三省六部制,设立丞相、大将军等文武官职。
莫科谟听后,当即抱拳道:“大王,此事臣早已经派人去办了,大王不必操心,一旦有消息,斥候就会立刻回来禀告。只是,大将军身亡,全军不能没有统帅,还需再扶持一个才行。”
尉仇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呼仇台性子太过鲁莽,若非是我的弟弟,又怎么能担此大任?丞相,你心中可有什么人选吗?”
“大王,莫科多智勇双全,又曾经为我夫余立下过功劳,臣以为,当以莫科多为大将军,统帅全军。”莫科谟说道。
“莫科多?他不是你的弟弟吗?你这样公然举荐他,就不怕本王说你以权谋私吗?”尉仇台道。
“呵呵,大王的眼睛是雪亮的,以大王的聪慧,及时莫科多担任了大将军,也不过是大王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至于以权谋私吗,大王若觉得我莫科家的人担任要职太多,我甘愿辞去丞相之位。”莫科谟道。
尉仇台笑道:“你的为人本王清楚,莫科多确实是一个将才,出任大将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当年本王派遣二百人到高飞那里学习汉人的治国策略,却只有你一人学成,这就足以说明你的才学。以后辞官之事,就不要挂在嘴边了,只要有才能的人,本王都会委以重任的。”
莫科谟拜服道:“大王英明。臣恭祝大王早日夺下辽东,在辽东改元称帝,只要占据了辽东,就等于毁了华夏国的龙脉,这龙兴之地,也必然会让大王一统天下。”
“哈哈哈……承你吉言。”尉仇台爽朗地笑了,在他的眼中,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