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开城门,我们追出去么?”旁边一个虎贲军问刘峰,手中的长刀锃光瓦亮,摩拳擦掌,显然是想冲出去厮杀一番。只不过让这个虎贲军更兴奋的并不是可以打杀一番,而是有幸可以和传说中的二殿下刘峰并肩作战。如今的刘峰在军中几乎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智勇双绝,有对部下疼爱有加,可谓是千古难觅的明主。
刘峰摇摇头,不过对这个兵甲的勇敢还是很赞赏的:“如今追出去已经没什么必要了,还有门外都被火焰包围了,不仅敌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大战已却,你们便稍作整备,收拾一番,回司驿歇着吧。”
刘峰将龙渊宝剑收鞘,交给那名兵甲,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鼓励:“帮我把剑送回太守府,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敌。”
“诺!”那兵甲双手制不住颤抖的接过龙渊宝剑,泪珠不断在眼眶打转,这是激动的泪水啊。
由于城门的兵甲太多,撤退的很缓慢,刘峰费了好一番手脚才从城门处离开,田征和林闯却在一起等候刘峰。刘峰不禁翻了翻白眼,这田征和林闯怎么老是一起出现?莫非他们俩是好基友?
田正和林闯这两个单纯的人儿并看不懂刘峰奇怪的眼神,不过郡城保卫战大获全胜还是足以让两个人兴奋的了。田征拱手:“主公,后城门大捷,俘军七百,其中有一智者,先前我并不知道他是何人,等记录名册的时候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周邺麾下的谋士,张昙!而那何冲好生勇猛,连杀十几人,冲出重围,侥幸逃脱。”林冲抱拳:“主公,此番大战,我军阵亡六十人,重伤一十三人,可谓是大获全胜。”
虽说让何冲给跑了,不过把张昙抓住了也算是意外收获,不过林闯所说的阵亡人数却让刘峰不由得一阵伤心,这种伤心是发自肺腑的。“哎~一下就死了六十个人,这些人可都是我军里上好的弓箭手,全都是我刘峰的宝贝,我心疼啊。”
林闯安慰刘峰:“主公,莫要伤心了,这些人死得其所,再说有主公这样的明主,即便是死也死得瞑目。”
刘峰点点头:“话是如此,可毕竟是六十条人名,六十个精射手啊。林闯,你取六百两银子,分发给阵亡兵甲的家人,也不枉他们跟我一场。”这六百两银子,每人只能得到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虽说不多,可也够一个普通的人家三年的开销。
如今的刘峰可是富得流油,区区六百两银子刘峰绝对不会眨眼睛,若是这个时代有打土豪一说,那么刘峰恐怕就得被打个几百次了。刘峰这么做有一个好处,那便是让将士知道刘峰爱兵,可以让兵甲更死心塌地的为刘峰卖命。
“有殿下这样的主公,实乃我等大幸也。”田征和林闯同时拱手感叹,田征拍完马匹后又说起张昙来,对于这个张昙,田征极为上心。“主公,张昙如何处置?”
既然田征这么问了,刘峰便知道田征的意思,却也不直接点破:“博远,你觉得当如何处置?”
田征想了一下:“我平生倒也敬佩过几个人,主公是第一人,而张昙也算是其中一位。”
“哦?”刘峰轻哦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田征:“能得博远赏识的人,定不是弄虚作假之辈,而有真才实学。”
田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没错,此人的确有些韬略,先前在后城门,此人只看了一眼,便看破了主公的计谋。再加之周邺如此凡庸的匹夫,可以久立黑石山而不落,其中八九成要归功于这个张昙。若是将此人收为己用,恐怕主公如虎添翼。”
一番话下来,刘峰竟然摇头,见刘峰摇头,田征疑惑问:“主公难道不想收服这张昙?此人虽聪慧,可只要不与主公为敌,便不会威胁到主公。”
“我说的并不是这事,而是如虎添翼。有你和林闯,我已经是如虎添翼了,再加张昙,那便是再添一翼。”刘峰解释道。
“原来如此,多谢主公夸奖。”田征和林闯再次行了。
刘峰摆了摆手,这些天一直听好话,被糖衣炮弹攻击,刘峰都快有些招架不住了:“林闯,你去安排一下兵甲做好善后工作。另将程匡带到城外,送他归西吧,待他死后便向城中百姓说,他亲自来城墙指导作战,不料被敌弓箭手射中,英勇殉职。”
“诺!”
等林闯离开后,刘峰又问田征:“博远,你且将那个张昙单独关押,好生照料,莫要亏待了他,过一会我便去看望他。对了,五大家族的人可都处理掉了?”
“回主公的话,都已经做好了,但凡范安提供的名单上出现的名字,都已经依法行刑。直系族人全部充配侍人,终生为奴。其余的那些瓜葛不大的,都已经分发了粮食,赶出安定郡城了。”田征详细的回答完后又加了一句:“林则的女儿,林鸢得知林则的祸事,和其已死的消息后,当夜便悬梁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刘峰由衷的哀叹一声,这林鸢倒是个好女子啊,每日深闺绣花鸟,却因为林则的罪孽,落得这么个下场。“博远你今日和明日两天便什么都不要干了,专门统计安定郡被拔出的家族财宝、银钱、粮食等物资的数量,另将买粮税收制度下发给郡内百姓,再将其制成一份详单,待我等前往北地郡后可以直接实行。”
“是~”
第二天中午时分,安定郡前城门处立起一块巨大的竹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好像一群上树的蚂蚁。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着程匡的英勇‘事迹’以及五大家族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安定郡易主,刘峰担任安定郡的新主人,再有就是简介概要的买粮税收制度。
这个时代还没有告示,而挨家挨户的告诉百姓这些事有过于繁琐麻烦,因此刘峰便将隔了几个世纪的告示搬到了这个年代,极大地减少了时间与工作量,效率可谓是空前的高。
因昨日一战,城外堆满了死尸,林闯忙于带兵清扫。而田征则带着亲信来回奔走,将粮食财物全都聚集到太守府,等太守府实在装不下了,又转而运到司驿,忙的可谓是不可开交。至于许嵩则将新俘虏的兵甲和以前俘虏的兵甲掺杂在一起,整备军纪,宣扬刘峰的精神事迹。
刘峰本人则坐在司驿大牢潮湿的地面上,一边品着美酒,一边自言自语。倒不是刘峰喜欢自言自语,而是刘峰说了老半天,张昙就是一声不吭,把刘峰晾在一边。“咯~”刘峰打了个酒嗝,将空了的酒杯放下,又满上一杯,端起来注视着精美的铜杯发呆:“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放松压力,不管有多大的压力,两杯酒下肚便烟消云散了。”
张昙面墙而坐,背对着刘峰依旧一句话不说,刘峰却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可酒也是个坏东西,酒喝多了容易误事,又能乱人心神。记得以前我在洛阳皇宫的时候,贪杯多喝了两杯,便跟一个刚来的小太监打了起来,我们俩从后宫一直滚到安德店,最后还是羽林军将我俩分开。我倒是没事,可那小太监却被杀了脑袋,这倒成了我的一件心事。”
“不过洛阳的酒可比安定郡的酒好喝多了,味道纯正,香味四溢,喝一杯便向喝第二杯,不知不觉三五杯下肚了,不仅不醉,还喝的过瘾。”刘峰倒是给洛阳酒打起广告来了,别说这广告词还不错。
刘峰一仰头将酒饮下,再次将酒杯满上,顺着木栏递到牢房内:“墙上有花啊?你这厮怎么看的这么入神?饮上一杯酒,将周邺已死的事情忘了吧。”
听完这话后,张昙浑身一颤,转过身来盯着刘峰:“你说什么?我家主公死了?”
刘峰呵呵一笑:“怎么?终于肯说话了么?看来你也是泥捏的,不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主么。无攻城器械,周邺便敢率军强攻,如此蠢事恐怕也只有周邺能做得出来了。随后大军死伤过半,再无战意,大多都逃了。而周邺逃得慢了,被一箭穿喉,当场毙命。”
刘峰说的这些话自然是假的,可是张昙被抓回来的早,并不知晓。刘峰知道张昙极为忠诚,若是周邺活着,张昙恐怕不会寻觅二主,因此只能这么说,来让张昙死心。
张昙想了一下,又重新面壁而坐:“先前有些失了方寸,这种事居然都没想出来。刘峰你恐怕是胡言乱语吧,你纵然是城墙坚固,兵将英勇。可是区区四千军队又怎可打败三万大军?所谓的伤亡过半更是无稽之谈,自攻城到结束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你们又只是用弓箭射击,怎可杀敌万余?”
听完这话后,刘峰拍拍手,赞赏的看了一眼张昙:“博远所说果然没错,你倒真有些本事。不过周邺已死此事非虚,此人英勇却无智慧,实乃一介匹夫,竟然打头阵冲到城门前,我自然要下令重点照顾周邺了。一箭穿喉也是假的,周邺是被乱箭射死的,都被射成马蜂窝了。”
果然,刘峰说完后,张昙又转过头来了:“你说的当真?我家主公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若是有半点虚言,就让‘刘封’天打五雷轰!”刘峰郑重其事的发誓,不过天打五雷轰打的是刘封,而不是刘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