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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已经动身了么?”
放下手中的公文,俞国振抬头看了一眼张正。
“已经动身了,依着小官人的意思,我让他看《三国志李严传》。”
“嗯,这份公文你拿去看看。”俞国振将手中的公文推了过去。
那日在码头上,俞国振训斥了霍彦一番之后,便命人将他肩上的肩章摘下,这也就意味着霍彦被从虎卫中开除了。
对霍彦来说,这恐怕是仅次于被处死的惩罚,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比处死还要让他痛苦。
当时他就愣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让俞国振更是气极。
这和丢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有什么区别!
实际上,霍彦心智也只是十八岁,远远谈不上成熟。不过他再哭也不可能有什么回转,被从虎卫队伍中清除出去,是俞国振征询了几个人意见后得出的最终处理意见。
虽然霍彦给俞国振的计划带来了相当大的损失,好在将岸应变能力不错,变坏事为好事,为新襄抢来了新襄如今最紧缺的人口。所以在处置霍彦的问题上,张正、田伯光、章篪等提供的意见,最轻的是免去一切职衔从小兵做起,最重的便是清除出虎卫队伍,俞国振采用了其中最重者。
但霍彦总不能白养着,于是他便被打发到新杭去,叶武崖这个尖酸刻薄的家伙,想来是很愿意替俞国振狠狠收拾霍彦的。
“这是真的?”张正将手中的公文放下来,脸色相当难看。
“你说呢?”
“二柱哥的消息,当然是真的……史可法他们干得也太蠢了吧?”
“和史可法倒未必有关,虽然史可法军略上蠢了些,却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朝廷里有变故,人心惶惶啊。”
让张正很震惊的事情,是揠旗息鼓了一年的张献忠,又开始大闹了。他从元月开始试探着向东,先是与罗汝才、革左五营会合,佯攻河`南,然后再度东向,劫掠巢`湖流域。而这个时候,大明朝廷正掀起新一轮的党争,先是一个被贬的官员傅朝佑猛然攻讦据说又要起复为首辅的温体仁六大罪,温体仁得知此事惊怒交集,立刻认定为东林党所指使,于是先令张汉儒攻钱谦益、瞿式耜居乡不法,又让张溥同乡陆文声攻张溥“倡复社乱天下”,一时之间,朝中纷乱,史可法等忙着党争,哪里还有余力应会张献忠。
“伯爷,夫人那边有请。”俞国振正要继续与张正讨论时局,突然听得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使女出现在门口。
说是使女,倒不如说是女兵,她的衣着打扮与虎卫没有任何区别,长相倒是普通,但因为这一身虎卫服饰,而显得英姿飒爽。这是为了照顾方子仪专门练出的女兵,特别是在方子仪确认怀孕之后,她们便要负责照顾方子仪的生活细节了。
“我先过去一趟,估计是伯父来信了。”俞国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因为家务而担误公事的惭愧:“你们商量一下,拟个章程出来,张献忠的事情,我们要不要管,如果要管,当如何去管。”
他一边说一边离开,留下章篪、宋献策、张正、田伯光四人在此。他走了之后好一会儿,宋献策咳了一声,脸上露出自负的神情来:“诸位不说的话,宋某可就先说了。”
“宋先生只要不是说推背图就行。”田伯光笑嘻嘻地道:“哪怕是说哪家的姑娘最出众,我们都爱听,可就是一谈到推背图,我头就晕。”
宋献策笑骂了一声:“你就当谁都象你一般没个正经?”
原本宋献策一开口带着自负的味道,张正凌厉的目光就看向他,张正从来就不欣赏这个假道士,但田伯光一插嘴,则气氛又轻松起来。宋献策也不再那副老神哉哉模样,放大了声音:“宋某觉得去还是要去!”
“哦?”
“虽然新得了东江镇十七万人口,但以我之见,这些人太多了,故此需要再去弄些别地人来!”
张正与田伯光听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章篪却立刻明白了。
十七万东江镇人,无论如何将他们打散分拆,总是十七万老乡,俞国振如今手中控制的人口总算加起来,也只有十八万人,过个两三年,这十七万人全部加入新襄的体制之内,也就是说,他们要占据半壁江山!
而偏偏他们来的时间不长,他们中的人物,不可能立刻就进入新襄的高层,他们当中肯定会有些有野心的人对此不满,若是乘机煽动闹事,虽然在新襄这么严密的体制之下,不能造成太大的麻烦,但是也足够酝酿出乡党争执的苗头了。
所以需要更多各地之人进行分化。
“不仅如此,东江十七万人,看似很多,实际上未必足用……伯爷已经下令开取琼州岛的石碌铁矿,即使是用倭人为奴工,也需要大量人手临视、管理,需要开码头、设轨道,这就少说要数千壮劳力。龙门船坊规模已经不足,南海伯的意思是在一年内使之规模扩大一倍,争取能做到每年造六艘战列舰与十二艘护卫舰、二十四艘商船。新襄的各处工坊,如今人手也渐趋紧张,我们将几乎所有轻工业都移到了会安……”
宋献策口中出现“轻工业”这个词,让章篪无声地笑了一下,这个词还是前几日他对宋献策解释的,当时宋献策不知为何对新襄的庶务有了兴趣,倒是在他这查阅了不少资料。
因为新襄的规模实在不宜扩大,所以俞国振将食品加工等轻工业都转移到了会安,留在新襄的,主要是机械制造、冶金军械、玻璃制造、造船造车等行业。这些行业相对于食品加工等来说,技术的保密等级更高些,故此必须牢牢控制在新襄。为了守卫这些工坊,俞国振在新襄至少是留两千虎卫,而且留守之人都得了命令,必要时不惜炸毁工坊,也不能让一些秘密沦入敌手。
“而会安如今开发其实尚不足,还有的是大量的土地闲置,道路不畅,水利设施亦不全面……”
从新襄到会安,俞国振对于农田水利的重视让很多人觉得发指。但俞国振以为,以农为本不是光说说,至少要从几个方面去做才行:农业投入、农民收入、农业技术,这三者缺一不可。农业投入当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基础设施建设,比如农田水利,不仅仅有助于增产增收,最重要的还是能防灾减灾。新襄与会安,都是多台风暴风的地方,新襄易出现山洪,会安容易涨水,但也会有大旱之时。故此新襄维持着一支庞大的建筑工程队伍,并且对他们进行半军事化管理,除了用他们修路建房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修水库通沟渠筑堤坝。这些工程如今需要大量人手,修一段堤坝进行“万人会战”的现象,在新襄虽然少,可在会安已经不只一次出现过了。
宋献策罗列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十七万东江镇人口,对于新襄来说还是少了。
他说完之后,看了看章篪,章篪则是一笑:“我赞成宋兄的看法。”
宋献策老脸微红,这些观点,其实都是他与章篪讨论中得出来的,若不是章篪为他提供的新襄民政方面的数据,他也不能如此说得面面俱到。而且民政方面的建议,按理说该是章篪提出的,他只应从军务的角度提建议才对。
他们在此讨论,自有人将之记录下来,等俞国振事后翻阅。二人说完,便都看着田伯光、张正,田伯光笑嘻嘻地道:“那我便是说了……我们要婆娘,我说完了。”
众人都是忍俊不禁,田伯光这厮三句话离不开女人,否则他就会死。
但他说的也确是事实,新襄需要婆娘,这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困扰着新襄的一大难题,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难题变得越发棘手。如今新襄男女比例是可怕的七比三,即使俞国振通过种种渠道大肆购买那些被出售的婢女也无法扳回来。
男多女少,女子又能在纺织工坊、玻璃工坊等行当里找到工作,拥有相当于男子的收入,这也直接使得新襄的女子地位提高,一般的农民工人,想要找她们为妻有些困难,便是象王保宗那样入了俞国振眼的,也只是娶了个带着娃的寡妇。真正的姑娘家,定是要嫁给虎卫的,或者是要嫁到工坊里的管事、师匠的。
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恐怕新襄都要发生骚乱了。而从东江镇新来的人,也很明显是男多女少,其比例据说达到八比二,比起新襄还要可怕。
刚刚踏入门中的俞国振听到田伯光的话,也笑了起来:“你这只有嘴没有腿的家伙,每每见你说及此事,却从不曾看到你真正去寻哪家姑娘,若是看中了,何不说出来?”
“小官人不带这样打脸的!”田伯光跳将起来:“我怎么着也得娶个绝色吧。”
有他在便冷清不起来,俞国振也懒得和他多说,回到位置上后道:“是方伯父来信,向我求援,也与子仪说了此事,故此子仪问我情形如何。”
章篪与宋献策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其实是在替方子仪解释,她并没有干涉军政大事,只是关注了一下抚养她的伯父情形。
“我看看记录……张正,你还没有说呢,你觉得此次当战还是不当战?”俞国振问道。
“为保持长江商道畅通,非战不可。”张正的角度,与别人又不一样。(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