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际,发现他没有跟行,崔焙立时止步,回身说道:“磨蹭什么呢,快些进来呀,恰好带你去结识几位朋友。”
“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韩瑞闻声,自然准备举步进去,突然瞧见里面有个人摇摇晃晃走来,看清他模样的瞬间,韩瑞立即作出了决定,身体立转,匆匆忙忙的丢下句话,就疾行而去,最后干脆撒开脚步,一路小跑奔走,很快消失在林中。
“这小子,怎么了。”崔焙一阵莫明其妙,摇了摇头,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好,省得他回去告诉约儿,约儿又与姐姐说,姐姐知道这事,又要责斥自己了。
“十九兄,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了辰时过来么,怎么现在才到啊。”
这个时候,穿着宽松的被服,摇摇晃晃走来之人,伸手捂嘴,打着大大的阿欠,脸色发青,两只眼睛如同熊猫,半眯半睁,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
“小四呀,别提了,昨日下午贪杯宿醉,刚才才醒,就匆忙赶来了。”崔焙回身,招呼了声,连忙解释起来。
“来了就好,屋里已经安排好了,你自己进去吧,我也要去提个神。”那人又打了个大阿欠,迷迷糊糊似的,摇摇晃晃走了。
好像也没空理会那人,崔焙随口应了声,一脸的兴奋,快步而去,好个模样,仿佛屋里有个绝世大美女在等着他的到来。
此时,跑到树林的边缘,韩瑞轻拍额头,喃喃自语:“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了古代的瘾君子,那模样,应该是在服食……嗯,这个时候的毒品,应该是叫做五石散吧,幸好跑得快,不然给拉进去,那就完蛋了。”
对这些事情也有耳闻,韩瑞自然不会觉得奇怪,为自己逃脱了劫难高兴了会,韩瑞忽然皱眉,崔焙……算了,也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不过看在郑淖约的情面上,以后再找个机会告诉他五石散的危害。
这些公子哥儿,肯定是空虚寂寞无聊惯了,居然敢无视朝廷的禁令,公然……也不能说是公然,起码知道躲避,私下聚会,真是不知死活,韩瑞长长叹气,也萌生前去举报的意思,不过想到古代五石散的危险,也不是那么强烈,一般百姓,甚至连接触的机会也没有,平白无故的,自然不愿意为了所谓的正义,得罪那些豪门权贵子弟。
打消了这个念头,韩瑞忍不住自嘲,果然还是来自后世呀,什么棱角都给磨圆滑了,若是让虞世南这些大儒知道,又该怒斥自己没有良知了吧。
韩瑞苦笑摇头,步伐又快了几分,绕行而去,走了片刻,终于见到了街道房舍建筑,还有行人百姓的身影,上前旁敲侧击打听了下,才知道这里是永阳坊,长安城中最偏僻的角落,难怪那么冷清。
问明地方,那就好办多了,走到长安城的大街,待了片刻,雇了辆马车,直接由南城安化门出去,绕着城墙,朝东北方向前行,不久之后,就回到了家门前,才付钱下马,却见贺兰楚石迎而出来,见到韩瑞,怔了下,顿时大喜笑道:“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听说你不在家中,我正准备回去呢。”
经过多日的休养,贺兰楚石崴伤的腿脚已经康复,或许是久居家中,欠缺运动的缘故,皮肤也变得白皙不少,若不是隐约可见身体肌腱,恐怕与普通的公子哥儿没有什么区别。
算起来,这也是贺兰楚石第一次上门拜访,韩瑞自然欣喜不已,连忙迎他进屋,让仆役奉来美酒,热情款待,三杯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贺兰楚石才道出今日前来拜访的目的。
“再过几日,就是与李德奖约定,比赛促织的日子。”贺兰楚石有几分苦恼说道:“这段时间,兄弟们也捕获了许多蛐蛐,勉强堪用,但是却没有大将之才,怕是不能与李德奖他们争锋反抗衡。”
“促织。”韩瑞皱眉,歉声说道:“这个我不太懂,帮不了你们。”
“呵呵,没事,你不来添乱,我们反而更有信心了。”贺兰打趣了下,才正经说道:“听说骊山附近出奇虫,我们打算在你这里借宿几日,若是运气,捉得几只大将军回去,那么促织比赛就稳胜了。”
区区小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反正现在宅第宽敞,最不愁的就是没有居住的房屋,韩瑞立即答应下来,即刻就吩咐仆役收拾客房,见到事情定下,贺兰楚石也有几分风火急性,当下就告退而去,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带人过来。
韩瑞微笑摇头,送贺兰楚石出门,又返回屋中,与钱绪夫妇汇报了晚上在郑家的事情,听到他通过了崔夫人的考验,婚事没有任何意外,两人心中自然喜悦,又听韩瑞说,待会有几个朋友要来小住几日,更加的高兴,马上吩咐厨房筹备宴会。
当贺兰楚石几人到达之时,根本没有多余的话,韩瑞立即吩咐仆役将他们的行李搬进客房里,然后就拉着几人到厅中宴饮,期间,钱绪夫妇也出来敬酒,感谢他们这些日子来对韩瑞与钱丰的照顾。
宴会自然是宾主尽欢而散,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贺兰楚石等人起来,洗漱之后,用了早膳,立即出门,准备到骊山附近的荒山野岭寻找蛐蛐,闲得无事,韩瑞自然陪同而去。
“所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岩底下。”行走于山野之间,贺兰楚石侃侃而谈,微笑讲解道:“以此可知,蛐蛐也是颇通几分人性,知道入室避寒。”
“观其形,若是肥硕健美,不过纨绔子弟罢了,虚有其表,斗之,必折翅掉腿。”
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纨绔子弟之中的一员,见到众人听得仔细,贺兰楚石兴致勃勃,谈兴更浓,神秘说道:“根据一位前辈传下的经验,在庭院、草丝、砖缝中寻到的蛐蛐,一般是平庸之辈,只有在荒野石坑、古庙瓦砾、人迹罕至之处生存的蛐蛐,才是极品。”
“这是为何?”韩瑞适时微笑问道,知道贺兰楚石说得兴奋,若是不给他捧个哏,那也太不对住他了。
果然,贺兰楚石脸上笑容灿烂,恐怕他人听到似的,小心翼翼观望,见到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在那些地方捕获的蛐蛐,必是经受风霜雨露,秉承日月精光,吐纳自然之气,自然厉害无比,若是在捕捉它时,发现它与蛤蟆、蜈蚣、蝎子、毒蛇同住,可为之虎虫、蛟虫,乃是蛐蛐中的王者。”
“若是能得之,必将横扫天下。”
贺兰楚石誓言旦旦,旁边几个少年听了,为之神往。
韩瑞听了,一阵啧啧称奇,不过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生存,无论是体能,还是生命力,肯定强于普通的蛐蛐。
“贺兰大哥,那种蛐蛐长得什么模样,肯定威猛之极吧。”
有个少年好奇询问,却见贺兰楚石轻轻摇头,含笑说道:“大个儿的蛐蛐,能力自然也不凡,但却非最厉害的,只有那种头如黑珠,银丝贯顶,黑脸银牙,银脚金翅,钳白如霜,一蹦极高,撞物有声的蛐蛐,这才是最骁勇剽悍的,可称之为大将。”
一边听着贺兰楚石的讲解,众人很快就来到骊山脚下,看着形似骏马的山峰,隐约之间,好像可以望见建于山峰上的殿宫楼亭,特别是清秀巍峨的朝圣宫,不知怎的,韩瑞一阵心虚,庆幸只在山下转悠,不用上山寻找。
也不磨蹭,按照贺兰楚石的提示,众人分散开来,四处寻找荒山石坑,人迹罕至之地,若是有一两间破几的瓦房,那更加妙了。
“找到之后,记住地方,我们夜里再来。”贺兰楚石说道:“白天出来活动的,不是什么好虫,只有昼潜夜行的蛐蛐,才有几分看头,况且夜里静谧,可以听清虫鸣强弱,省去许多搜寻的功夫……”
众人纷纷点头,立即四处散开寻找,既然来了,韩瑞也不好当个闲人,骑着青骢马,驰骋疾奔,观察地形,还真发现一两个贺兰楚石所说的地方,用心记了下来,继续再找,反正也不辛苦,就相当于骑马兜风了。
青骢马奔疾,耳边风声呼呼,颇有几分两腋生风的快感,正在享受之时,忽然听闻高空之中一声悲鸣,韩瑞下意识抬头观望,却见一只大鹰急促坠落,身上有支长箭……
待看清之时,大鹰已经砸了下来,直接命中韩瑞身上,本能勒马,一阵灰头灰脸,也只能自认倒霉,拍打扯拿半天,才把身上羽屑清理干净,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清风,传来几人的叫嚷对话。
“老二、老三,那只大膺肯定是我射下来的,没你们什么事,跟来做什么。”
“不对,肯定是我的。”有两人齐声反驳,指责老大想抢夺自己的功劳。
“什么抢功,那支长箭,明明是从我在的那个方向射去的,与你们何干……”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瑞微微愕然,忽然笑了,上次遇到他们,就得了幢宅第,现在再次相逢,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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