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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不过不想到这个还好,一想到这个,楚妙璃心里就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好奇。
    “大师,有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就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你。”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慧清大师道。
    “咳咳,小僧无事不可对人言,女施主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慧清大师脸上表情很有几分不自然的避开了楚妙璃水汪汪的大眼睛,咳嗽两声道。
    “那我可就真问了啊!”楚妙璃兴高采烈的围着慧清大师绕飘了两圈再次说道。
    “咳咳咳,女施主请!”莫名觉得这样的女施主十分可爱的慧清大师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楚妙璃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慧清大师道:“前段时间,你被那狗东西请回常府的时候,我听到他自称伯伯,叫你贤侄,难道我们两家,还有什么亲戚关系不成?”
    第86章 枉死魂(6)
    楚妙璃只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问,慧清大师却整个人都有些如临大敌。
    在确定常家大娘子就是有缘人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搬石砸己脚的惹来对方的恶感。
    因此,他在念了声“阿弥陀佛”后,脸上表情颇有几分郑重其事地对楚妙璃解释道:“女施主误会了,我们两家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常施主之所以称呼小僧为贤侄,则是因为小僧父亲与他曾是同榜进士的缘故。”
    楚妙璃虽然早就知道常老爷是个打蛇顺棍上的主儿,但是她依然为对方那厚若城墙的面皮感到震惊。
    “……那狗东西真的是比我所想象的还要厚颜无耻得多,”楚妙璃满脸感慨地望着慧清大师道:“如果没有听到你的这番解释,只怕我直到现在还以为你们之间有着什么十分密切的关系呢!”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又在脸上露出一个茅塞顿开的表情,“我说那天你的态度怎么看上去颇有几分不冷不热的味道呢!”
    “还望女施主知晓,”慧清大师又念了一声佛,“小僧最不喜那等趋炎攀附之人,自然也不会愿意与他有什么瓜葛。”
    他自幼修佛,对人的真实性情十分敏锐,虽然,常老爷在他面前很是遮掩了一把自己的本来面目,但是,慧清大师依然觉得对方并不像个什么好人,是以,也不喜欢对方一口一个贤侄的与他拉关系。
    这事揭过以后,楚妙璃又继续跟着慧清大师赶路了。
    期间,楚妙璃刻意伙同方莲儿,在慧清大师面前上演了一出好戏,把原本见不得光的方莲儿,给彻底摆到明面上来了。
    慧清大师并没有对此生出什么怀疑之情,因为在他看来,既然楚妙璃已经决定将来要在陇州府做一个草头神,那么她总需要收纳一些精怪为己用。
    这方莲儿虽是鬼身,但对楚妙璃却恭敬有加,因此,慧清大师很快就接受了对方的存在。
    不过,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坐在方莲儿身上赶路。
    而是,坚持要继续凭靠着自己的双腿往濮阳府所在的方向行去。
    好在,他们都非正儿八经的俗世中人,一些专门用来赶路的把戏,还是应有尽有的。
    在赶了近半月的路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濮阳府泾河县。
    收到消息的泾河县县令几乎可以说是迫不及待的亲自乘了一顶小轿,到城门口来迎接他们。
    无疑,这位泾河县县令定然被他们县里的鬼祸折腾的够呛。
    在泾河县县令的积极邀请下,楚妙璃和慧清大师住进了泾河县县衙,同时也弄清楚了泾河县闹鬼的地方是城南一座已经废弃多年的大宅。
    大宅的主人或去世或失踪,如今偌大一座三进大宅正被一群不知从哪来的——专门嗜吃人心的恐怖鬼怪给占据着。
    泾河县县令在说起那些鬼怪的时候,牙关都不受控制的拼命打着抖儿,一副栗栗危惧的模样。
    和慧清大师离开陇州府后,很少在人前显形的楚妙璃难得现身出来,问泾河县县令那大宅主人的身份和来历。
    如今已是谈鬼色变的泾河县县令在见到楚妙璃现身后,一声惊恐欲绝的“救命”险些脱口而出。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也条件反射似地弹跳而起,朝着县衙大门所在的方向,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地作势欲逃。
    慧清大师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出言安慰他,说楚妙璃是只义鬼,也是他的同行伙伴,此番是过来和他一起解决泾河县鬼祸事件的,让泾河县县令不要害怕。
    泾河县县令满眼敬畏的看着慧清大师,觉得对方简直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无数倍!
    别看他容貌秀美精致的比女子还要胜上数分,却胆大包天的连鬼都敢收拢在自己身边,甚至还和它做起了朋友!
    面对泾河县县令眼里藏都藏不住的敬畏之色,慧清大师很是无奈,他皱着眉头,把楚妙璃刚才的问话又重复了一遍。
    泾河县县令再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强忍着对楚妙璃的惧怕,一五一十的把那座大宅主人的身份和来历毫无保留的对着眼前的一人一鬼和盘托出。
    在泾河县县令的口中,楚妙璃和慧清大师知道了那座大宅的主人姓聂,以行医为业,其中,聂老爷和聂夫人已经去世多年,他们的老来子,也在数年前因为未婚妻香消玉殒而突兀失踪,不知去向。
    “……聂家人为泾河县做了许多济世活人的好事,大家都很尊敬他们,谁能想到……他们的家在短短数年间,居然会变成一个鬼窝呢!”
    泾河县县令在谈起聂家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唏嘘之色。
    而他的话却让楚妙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惠民齐家。
    他们何尝不是做了一辈子的好事,但最终却落到那样一个堪称凄凉无比的下场。
    泾河县县令对慧清大师这位从宝通禅寺来的大人物十分信任,在滔滔不绝说了好长一通的八卦以后,他又压着嗓门,告诉了慧清大师和楚妙璃一桩在泾河县广为流传,但却没有人会主动说到明面上来的秘辛。
    “其实对于聂家大郎的失踪,大家心里都有几分猜测,觉得他很可能是因为满腔的自责无从宣泄,才寻了短见……因为,他的命实在是太硬了!不止克死了他的父母还把他的未婚妻也给克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泾河县县令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
    他用力摩擦了两下自己的双臂,继续用一种战战兢兢的语气对楚妙璃和慧清大师补充说:“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真的很怀疑,那带着一众可怖厉鬼依靠啃食心脏而存在的鬼头头……就是聂家大郎!”
    “大师,常言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管那纵鬼行凶的到底是不是聂家大郎,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亲自去聂宅瞧上一瞧——说不定就能在那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慧清大师对于楚妙璃的提议十分赞成,他双手合十的念了声佛,表情格外郑重的邀请泾河县县令与他们同去。
    泾河县县令脸上表情忍不住的就是一僵,随后,过了老半天,才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呐呐附和了一句。
    等到他们正式出发的时候,他却紫涨着脸皮,不顾慧清大师等人的异样脸色,要多坚决就有多坚决的尿遁而去,徒留下两个哭丧着脸的衙役代替他把楚妙璃和慧清大师送去聂宅。
    不管是楚妙璃也好,还是慧清大师也罢,都不喜欢做那的强人所难之事。
    既然泾河县县令打死都不愿意跟他们同去,那么他们当然不会勉强。
    走在泾河县的大街上,他们发现,这里的人烟十分萧条,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恍惚样。
    其中,更让楚妙璃觉得倍感疑惑的是——他们走了这么久的路,都没有瞧见什么年轻女子,尤其是貌美的年轻女子。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连忙给了慧清大师一个眼神,让他问问那两个衙役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她之所以不自己问,是因为担心那两个衙役也会像那泾河县县令一样,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个够呛。
    要知道,眼下的泾河县就如同一个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火药桶一样,禁不起半点的刺激!
    楚妙璃可不希望在彻底解除掉泾河县的鬼祸之前,因为自己的阿飘身份,而平添事端。
    那两衙役能够被泾河县县令派来顶替他,手上自然也有两把刷子。
    慧清大师一问,他们就活灵活现的解说起了大街上为什么没有年轻女子出现的原因所在。
    原来,那聂宅里的恶鬼最喜欢的就是生吃未婚年轻女子的心脏!
    它们每隔半年就会从宅子里抛出一具被剜心的未婚年轻女尸出来。
    泾河县有女儿的人家也因此人人自危!
    更让他们觉得满心惶恐的是,以前半年一次的鬼祸如今已经进化成了三月一次!
    因为这样,很多故土难离的泾河县人也选择搬离了这一处地界,毕竟他们很难保证,他们的家人,会不会在某一天,也成为聂宅鬼祸的受害者。
    自从来到泾河县以后,楚妙璃就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思忖着泾河县的鬼祸到底是因何成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请了众多高能大德都力有未逮的铩羽而归。
    如今在听到这两个衙役的话以后,她心里却不由得生出几分怀疑来。
    她眨巴着眼睛,对在场唯一能够看到她的慧清大师道:“大师,麻烦你再帮我问一问他们那些女尸的生辰八字吧,我觉得,那盘桓在聂宅流连不去的鬼物之所以生吃人心,应该还有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对此深有同感的慧清大师微微点头,再次把楚妙璃的话转述给了那两个衙役听。
    那两个衙役顿时有些傻眼。
    他们在泾河县衙门也就是一跑腿,哪里可能会知道这样的重要消息。
    就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阵阵嚎哭声,将他们从坐蜡的窘迫处境中解救出来。
    他们连忙对慧清大师说道:“未婚女子的生辰八字向来只有父母长辈和未来的夫家才能够知晓,大师想要知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前面正在啼哭烧纸的一家三口,正是其中一位受害者的亲人,若是大师首肯,小的这就过去把他们请来,让您仔细问个一二如何?”
    慧清大师闻言,才要说一声“大善”,那边就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你妹妹死的那么惨,你不想着为她报仇也就罢了,还要阻止我们祭奠她吗?!”
    一对头发花白了大半的中年夫妇哭天抢地地指着自己手足无措的儿子咒骂连连,只因为那站在他们面前的年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把他们从聂宅大门口拖走。
    满心悲悯的慧清大师见此情形,忍不住又双手合十的念了声佛。
    而他的这一声“阿弥陀佛”,也吸引了那一家三口的注意。
    本来就打算把他们请过来的衙役连忙上前向他们介绍慧清大师的身份。
    那对神情憔悴不堪的中年夫妇在得知了慧清大师的身份以后,眼泪几乎是当场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尘埃——期间,也没忘记把自己儿子也硬拽跪到地上——恳求慧清大师给他们的女儿报仇。
    在宝通禅寺没少见过这种场面的慧清大师连忙亲手把他们搀扶起来,温言劝说,并且向他们询问起了受害女子的生辰八字。
    如果从前有和尚询问他们家女儿的生辰八字,恐怕,眼前这对看上去老态尽显的中年夫妇已经面色铁青的飞扑过去和慧清大师拼命了,可如今的他们,却哀哀哭泣着把他们家女儿的生辰八字毫无保留的告知给了慧清大师和隐身在他身侧的楚妙璃知道。
    他们泣不成声的告诉慧清大师,他们的女儿生在百鬼夜行的七月半,早年就有大师告诉过他们,说他们女儿的八字极阴,易招邪祟,让他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他们也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谁知到头来,还是遭了横祸!
    说到这里,满腔悲恸无法释怀的中年夫妇再次跪倒在尘埃,恳求慧清大师为他们的女儿报仇雪恨。
    对此本就义不容辞的慧清大师自然再三保证,等到他们好不容易与那悲痛欲绝的一家三口分开,走入周遭氛围阴森异常的聂宅时,夕阳已经西斜了。
    第87章 枉死魂(7)
    聂宅地理位置极佳,在泾河县,是一处十分受人青睐的优良住所。
    如果不是闹鬼的缘故,只怕早就被人从官府买了去。
    楚妙璃跟着慧清大师一进入聂宅的大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常人所无法察觉的阴煞之气。
    原本心中还隐隐有些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借鬼行凶的楚妙璃和慧清大师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至于那两个奉命给他们领路的衙役,则因为心中胆怯的缘故,至今还在聂家大宅门口磨蹭,不敢走进来。
    “大师,这个鬼窝我感觉已经有几分气候了,虽然它们现下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它们留下来的阴寒气场……”楚妙璃脸上的表情满满的都是凝重之色。
    早非吴下阿蒙的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这里面蕴藏的鬼气失了控,蔓延出去,只怕整个泾河县的百姓都会因此而遭殃。
    “那女施主你觉得,这里面盘踞着的鬼物头头,真的是我说的那个聂家大郎吗?”慧清大师表情异常严肃地问。
    擒贼先擒王,他们若想要彻底捣毁这个鬼窝,那么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把这鬼窝的核心鬼找出来消灭掉,否则,即便他们捣毁了这个鬼窝,它也随时都可能在核心鬼的努力下,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