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马作的卢飞快,邓瀚的马正是的卢马,纵是天气凉寒,的卢的速度依旧。离了襄阳城,越过汉水不久,即是新野城,原先邓瀚辛苦过的新野城在那一把大火中已经成就了一片白地,经过了这些时候,眼下,却又恢复了几分人气,不过明显的能从城中百姓的口音中听出,很多人都是从青州,豫州等地迁来的,城中自然也是伏有云汉的暗桩,不过邓瀚此行却是用不着他们的帮忙。
此时新野的守将却是陈矫,原先的李典若是在时,想必不会给邓瀚什么好脸色的,即使他是天子要征辟的人,即便他身边跟着的乃是天子的钦使。对于邓瀚和祖弼一行人,陈矫却也算是热情的款待了,想必是先前曹操已经和手下们打了招呼。不过即便这样邓瀚却也没有想在新野这里待多久,毕竟还是日后据有新野时待在自己的城池中才会感到畅快的。
过了新野,他们却也没有在路上多耽搁,毕竟先前的大雪,正在融化中,道路变得越来越泥泞,在这样的路上走着,人的心情想必不会太舒服,甚至有时候遇上泥泞的地方,祖弼所乘坐的马车还会陷住,劳动一众护卫推车,可是邓瀚却是没有这些问题,的卢马不愧是天下名马,即便在这种路上驰骋也是马蹄轻盈,马身上竟是不沾染丝毫的烂泥。
其实自从的卢跟了邓瀚之后的这些年来,邓瀚却是多乘舟船,江南地方骑马的时候却是很少,如今这次北上,不仅使得邓瀚和的卢的感情更深,也让的卢马好好的大展了骥才,一人一马却也变得人马合一。祖弼见天气寒冷时,还想将邓瀚请到马车上一起,可是邓瀚自是不愿放弃这种畅快奔驰的享受,天气的冷意,在他这些年来训练有成的功夫下也不值一提。
见邓瀚这般行事,祖弼自是不再规劝,邓瀚却也能够想到祖弼让他登车自是有些话想要和他说,能被天子派出来传旨的当不是一般人,且这人还当与天子颇有关联,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两个人身边紧紧跟随的都是曹操的军士,邓瀚自不会做那种不讨好的事情。
宛城又被称作南阳,原本这里本是大汉朝人口最为稠密,民间最为富庶的地域,可是如今的它早就失去了那份曾经的荣耀,数十年征战,已经耗尽了这里的力量,董卓乱政,袁术荒淫,曹操两伐张绣,都给这里带来了伤痛,人口流失,户数减少却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到宛城,却也路过了邓瀚的祖籍之地,其实南阳这里也可以说是一个名人辈出的地方,中兴大汉的光武帝便出身于此,而辅佐光武帝的云台二十八将中,南阳出身的更有十人之多,这当中排名二十八将之首的高密侯邓禹却也为邓瀚的十世祖。
他们一行人过了宛城行向了东北,渐进颍川之地,于路上邓瀚却也渐渐感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文风诗气,尽管已是年终腊月时分,这里的行人看上去还有不少的文士学子在路上行走。
“邓公子,可曾见过这般文风繁盛之地?”马车上的祖弼尽管是为天子近臣,自是不满曹操的跋扈之势,可是身为北方人,却也为这里的这般风气感到自豪。
“有劳祖大人动问,我荆州学文者,尽皆入了学堂,像这般辛苦求学者,却是甚少!”不说有没有,邓瀚的意思只是说,两地的传道授业的方式已经渐渐的不同了,至于这其中的优劣,作为当事人的邓瀚却是不便置喙,自由事实说话。
正当继续前行间,远处却是一骑迎面而来,人未到声先到,“可是前往荆州宣召的祖大人的车架!”原来来人只不过是个传令兵,正是为着他们一行人。
祖弼自是答应,却听那人道,“接丞相钧旨,道是祖大人一路辛苦,请诸位加快些脚步,今晚请在颍川安歇,明日恰逢颍川学院年末的校比之期,丞相说是有名闻天下的邓先生奉召而来,若是先生能给学子们指点一番,实为大幸,不知祖大人和邓先生意下如何?”
祖弼自是无异议,从他陪着邓瀚离开襄阳之后,其实他本身已然没有什么任务了,一路上的行程自由曹操指定的护卫为其安排,此时的他自是看着邓瀚如何说。
“既是丞相美意,小子自当遵从,还请回禀丞相,在下多谢了!”对于被人称为先生,邓瀚却还是第一次,不过既然别人敢这么叫,他自然有那个胆量应承,至于明天的指点,邓瀚却也是不担心,不过是些文字游戏,有着千年已降的底蕴在,更多的恐怕还会是邓瀚扬名的机会!
晚饭时分,祖弼还于无人注意的时候特意的关心了一下邓瀚有关明天校比的事情,邓瀚自是微笑着谢过了他的好意。
一夜无话,天还微微亮时,邓瀚便起身去打练了几遍剑术,对于邓瀚施展的这种软绵绵,慢悠悠的剑法,从一开始,那些随行的曹军护卫便是报以不屑的态度,即便是祖弼也当那东西不过是邓瀚耍着玩儿的玩意,邓瀚却也不会对他们稍作解释。
汉代私学遍布中原各地,尤其颍川最盛。许多名士大儒都设馆授徒。如郭躬家世衣冠,习《小杜律》,躬少传父业,讲授徒众常数百人。钟皓世善刑律“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南阳人延笃“少从颍川唐溪典受《左氏传》”。张兴以《梁丘易》教授“声称著闻,弟子自远至者,著录且万人”,荀淑“名贤李固、李膺等皆师宗之”。许多别郡名士,也客授颍川。如沛郡人桓典“复传其家业,以尚书教授颍川门徒数百人”。南阳人宋均“曾客授颍川”。党锢之祸前后,许多颍川名士回归故里,颍川遂成为士人游学的首选之地。如李膺“教授常千人”。陈寔隐居荆山,设馆授徒,远近的士人都以他为宗师。北海人管宁与平原华歆、同县邴原相友,俱游学于异国,并敬善陈仲弓”。太原人王烈以颍川陈太丘为师,二子为友。时颍川荀慈明、贾伟节、李元礼、韩元长皆就陈君学。(注引先贤行状)陈寔去世时,海内赴者三万余人,制衰麻者以百数,,可以想象到陈寔所授生徒之多。许多士人从很远的地方来到颍川游学。如汉中人祝龟十五岁时,就从汉中远学汝、颍及太学。梓潼人杨充,受古学于颍川白仲职。和如今荆州都是从别地迁居而去形成的不同,颍川这里却是长时间的从这里向外输送着人才。
而在长期的世代繁衍中,却从中诞生了诗书传世的名门望族,如钟氏,荀氏,陈氏以及庾氏,这几大门族却都是各领风骚。
先是钟皓以诗律教授门徒千余人,朝中多次征召他做官,他都拒绝了。钟皓因德行高尚、学识渊博,与陈寔、荀淑、韩韶并称为“颍川四长”,为当时士大夫所倾慕。钟皓的两个儿子钟迪、钟敷因桓灵之世的“党锢之祸”而终身不仕。到了他的孙子钟繇,终于重振家风,使钟氏成为曹魏时期举足轻重的世家大族。
而荀氏,东汉时期的荀淑品行高洁,学识渊博,乡里称其为“智人”,曾征拜郎中,再迁升当涂长,当时名士李固、李膺都曾拜他为师,后出为朗陵侯相。荀淑办事明理,人称为“神君”。他的八个儿子,并有才名,人称“荀氏八龙”,其第6子荀爽最为知名,官至司空。荀淑的孙子荀彧、荀谌、荀衍、荀悦,从曾孙荀攸等人,都是汉魏之际的风云人物和曹魏集团的重要谋士。
至于陈氏,却是从陈寔而起,后继之以陈纪、陈谌,传至当下却有和荀彧、荀攸等人并列的陈群,陈群自以政事擅长,名传千古之九品中正制便是出于其手。
最后却是说道庾氏,如今庾氏的家主乃是庾乘,其人年少时,给事县廷为门士。因家境贫寒,在洛阳太学为诸生做佣工勤工俭学作旁听生,最后虽成就才学,但隐居不出,不应征辟。因其屡征而不起,故被当世人称为证君。而眼下这位证君正是此时颍川学院的院主。
当邓瀚跟着陪同者一起来到学院时,校比之试已然过半,学院中大多数学生已经离开了,而剩下的却都是些学问精深的佼佼者。庾乘见到来人的行头,便知道了是谁来了,虽然先前却也有人来打过招呼,不过作为一个证君,却也有一份自己的骄傲。不论是曹植的铜雀台赋,还是邓瀚的洛神赋,他自然都通读过,而当他见到能做出那么精彩的文章的作者是如此年轻时,却也有些惊奇。
邓瀚却是不待院中人招呼,径直走向主席旁,对着庾乘施礼而道,“末学后进荆州士子邓瀚见过庾院主!”
庾乘见邓瀚施礼甚恭,却也温言答道,“不愧是水镜先生的高弟,年岁虽轻,却是气度不凡,文采华章名满天下!”
见庾乘提到了自己的师傅,邓瀚自然是更加的恭敬,却也同时连连的逊谢老先生的赞扬之词。一番礼尚往来倒也让素不相识的一老一少拉近了距离,不过转眼间便有向忘年交发展的趋势。
言谈之时,庾乘却也将学生们的校比的文章让邓瀚过目,邓瀚略略看过,大多是应景之文,或无新意。
“邓瀚啊,你也不要谦虚了,以你那边文章的功底,却是可以指教我们学院里的这些不孝子弟,”老先生却是看到下边有人神色不豫,却道,“你们也别不服气,不然怎么没见你们中有谁能做出那样的文章!”
“不敢,院主方才的言语,小子却是不敢完全苟同,诸位师兄从学于先生,有先生的悉心教导,他日定当是国之栋梁,在下不过是多舞文弄墨了两把!”
见庾乘又要说话,邓瀚便道,“今日在下来此拜访,却是空手无礼甚为难堪,既如此,小子厚颜,想贵院留诗一首以为敬意!”
邓瀚这般说,庾乘却也有心现场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却见邓瀚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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