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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风清月明,山中出剑
    遁出许都,邓瀚和王基虽然没有风声鹤唳的感受,不过既然他们杀了几个虎豹骑的百人将,却也都觉得自己应该偃旗息鼓,小心做人低调而行。
    不走西门和南门,从北门出却也是为了躲避曹军的报复,不过一路行来,他们却是始终没有感受到行径过处有什么紧张的气氛,也难怪,邓瀚于世上毕竟少露身手,又成了新出炉的诗酒仙,虽然他们还能查探到引起几人毙命的根源是以一匹白色的骏马,可是谁让驱散了众路人的王黑头却是不仅方便了邓瀚他们的暴起发难,还少了路人对邓瀚和王基两个人形成的印象,加上大雪普降却也降低了官府的效率。
    邓瀚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要回归荆州,原本他还担心事情闹大了,他就还得在辗转于这中原之地良久,才能南下,现在一看原来情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恶劣,故而他和王基两个人虽然仍旧小心翼翼,却不再缩头缩脑的了。
    于路上,邓瀚他们倒也没有为吃喝发愁,离开时多拉的一匹马恰好可以作为他们的盘缠,毕竟此时的马匹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匹马换得了紧缺的钱财,自是让他们腰间挺了不少,邓瀚终归是首次这么漂泊在外,这种略显平淡的逃亡,似乎又可以算作是他一次惬意的北国之旅,若是没有他潜意识中的危机感,这一切却是完美之极。
    练过了这么久的功夫,邓瀚虽然还没有发现将来是否能够达到飞檐走壁,一萍渡江那样的境界,却也自是觉得他对周边环境的警觉却是提高了不少。自从离了许都,他就隐隐觉得有人吊在他们的身后,如阴魂般不散,尽管邓瀚却也想了些办法,在一定时间内,摆脱了那种感觉,可是不久之后,他又会感受到那种挥之不去的阴霾。
    “这却是个高手,不知你所为何来?”邓瀚并没有将这情形告诉王基,不过每次看到王基望着他时隐带的忧色,他却是知道,王基也是有所觉察的。
    行非一日,距离许都已是渐行渐远,而身后的那人仍未有行动,周边的官府依然不见有何异常的举动,邓瀚却是心下猜忖,“来人或许不是曹操派来的人!”
    北出许都而后西略,而辗转过了长社,此时邓瀚和王基已经看到了远处巍巍耸立,绵延不绝的伏牛山。两汉之时,伏牛山出名不过是因为这里曾经爆发过引起反抗王莽篡政的农民大起义,却还没有后来闻名天下的嵩山以及少室山上的少林寺,不过据传闻,自佛教传入中土,已有一些苦行僧人,访名山,拜大川化缘修寺以自持,另有董卓洛阳大火时,还有不少的白马寺的僧人携了寺内经卷,就近躲进了这里以避天下战乱。
    邓瀚和王基两个人却是径直登山,当此际,即便是山中有贼人却也不会轻易出手,一者天寒地冻,路人少行,他们没有什么油水,还不如躲在寨中纳福,二者这里毕竟离许都不远,多次的剿抚并用,恩威相济,这里却也没有什么大贼出没了。
    两个人这便在山中找了个背风安稳的地方立马安歇。虽是冬日,却也有些鸟雀小兽出来觅食,不过今日它们却是命犯太岁,未曾裹得自家腹,倒祭了邓瀚和王基两个人的五脏庙。
    捡来林间枯枝,搭起支架,升起篝火,将猎来的猎物开膛破肚之后便放在火上烤着。邓瀚却见还有两只野鸡便想起了叫花鸡的做法,便依法而行,将那两只野鸡收拾了一番,王基却是没有见过这般作为,倒是有些好奇,不过邓瀚只是让他等着,一脸的得意,让王基很是期待。
    吃着先烤好的肉炙,虽然入口略淡,不过在这月朗风清的夜晚,如此这般幕天席地,有一二知己为伴,却也快哉!
    “晨登歇马岭,遥望伏牛山。孤出群峰首,熊熊元气间。太和亦崔嵬,石扇横闪倏。细岑互攒倚,浮巘竞奔蹙。白云遥入怀,青霭近可掬。徒寻灵异迹,周顾惬心目。晨拂鸟路行,暮投人烟宿。粳稻远弥秀,栗芋秋新熟。石髓非一岩,药苗乃万族。间关踏云雨,缭绕缘水木。西见商山芝,南到楚乡竹。楚竹幽且深,半杂枫香林。浩歌清潭曲,寄尔桃源心。”
    “听着刚才公子吟诵的诗句,莫非公子这般年纪便有了避世隐居的心思?”王基却是开口问道。
    “那里,不过是看着此时情景,偶有所感罢了!想我等大丈夫,都该提七尺剑,立不世之功,以升天子之阶,如今公子我还是这般年纪,怎么会那么想!”
    “嘿嘿,”猛然间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若是真想提七尺剑,为天子效力,为何又从许都潜逃至此啊,真是文人无行,都只是嘴皮子功夫,欺世盗名之辈,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邓瀚却是顺手拿过身边青峰剑,起身戒备,另一边的王基也是提枪望着话语传来的方向。在火光的照耀下,黑暗中却是显出一个昂藏的身影。邓瀚细眼观瞧,却是看出来人已经年纪不小,满头的银丝却是如同蒿草般扎在头上,脸上的皱纹不知道包含了多少的风霜,一对浓眉下睁着一双嫉恶如仇的眼睛。除了这些之外,最令邓瀚觉得差异的便是来人那腰间却是插着好几把剑,很想日本漫画中腰间别着几把肋差的武士。
    尽管这样的装扮很是古怪,不过邓瀚却是不敢怠慢,只因为来人给他的感觉正和他一路上感受到的如出一辙。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又是为何到此,似乎在下与人无尤,当不是阁下要找的人吧!”邓瀚开口道。
    “哈哈,与人无尤便敢当街杀人,看来你不仅欺世盗名,还巧言令色,却是该杀,嘿嘿,受死吧!”
    来人倒也直接,根本不再给邓瀚两人说话的功夫,话音方落,不见来人作势便举步,拔剑,原本他和邓瀚两人间尚有十几步的距离,却被他一步跨过,挥剑一砍,便先将王基的长枪击的撒手而飞,不知去向,人也被这一击之威轰倒在地,全身震颤,起不了身。
    邓瀚见状,自是知道来人力大无敌,却又步伐奇快,纵使他拼尽全力也非来人之敌,那边厢倒在地上的王基,此时却是一边奋力欲起,一边又对着邓瀚喊道,“公子,快走!”
    那人却只是嘿嘿一笑,便转向邓瀚。邓瀚却是没有退后,反倒向前走了几步,迎上那人挥来的剑锋,那人却是眼中一亮,手下却是不虚,径直攻上。
    邓瀚自知力气赶不上来人,虽然他自视武功要高过王基,却也没想着能够抵挡得了来人,可是任人宰杀毕竟不是他的性格。紧握青峰剑,却也只能竭尽全力,施展太极剑法,奋力的低档着对方犹如**般的进手。
    来人的剑法却是简单,只是一个快,不仅他出招快,他脚下的步伐也快,可是凭着他那似乎天生的神力,这般的打法却是让邓瀚只能稳守自己的阵脚,也幸亏是太极这般以柔克刚的剑法,让邓瀚才能支持的住。只见那人一剑劈来,邓瀚顺势而动,那人一剑刺来,邓瀚却只能躲开,那人斜刺里一剑挑来,邓瀚却得尽全力化解剑势。
    来人是劈、刺、点,撩、崩、扫,招招夺命,气势十足,邓瀚却只得,截、抹、穿、挑、提、绞,狼狈萎缩,奋力挣命。太极剑自是擅长以柔克刚,泄力借力,可是这般以柔克刚,也并非是一定之规,而这泄力借力,却也不是什么力都能泄的。邓瀚与来人两个人各自本身的力气就有差距,故而两人交手,邓瀚自然要受力很多,故而开打伊始还能借着太极剑法独特的剑意招数,与来人相抗,可是渐渐的来人招数越来越快,而他使出的力气已经超出了邓瀚可以承受的范围,邓瀚的剑势却是越来越弱,而青峰剑挥出的光圈却也越来越小,但是依然在散发着自己的光辉。
    猛然间“叮”的一声轻响,邓瀚却是下意识的摆头一闪,便觉得脸上一痛,再看面前,原来来人的长剑却是和青峰剑磕碰过多,被青峰斩去了剑尖。剑尖虽去,但来人却于此时大喝一声,“呔!”邓瀚便感到原本就很是沉重的青峰剑上更是传过来一股莫以御之的力量,一瞬间邓瀚似乎觉得运剑的整个胳膊都已经不在了。
    “还不撒手!”邓瀚手上的青峰剑,此时却也是依言而落,剑势而下,却是锋锐难当径直插入了地面上,剑穗随风而动,邓瀚却是颓然脱力,膝头一软,却是倒坐在地上。
    “哈哈,真是痛快啊!”那人此时却是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邓瀚,随手将手上的断剑向身后一掷,却是正好插在王基正待起身的脚下,“你也先别动啊,小子!”
    “哼!”王基好不容易挣扎着起了身,却是无所作为。
    此时缓过了一口气的邓瀚却是道,“前辈,何必这般戏耍我俩,究竟意欲何为,还望告之!”
    “嗯,老夫不是说了,这便要杀你等,你小子还问我意欲何为,不是吃了一顿打,变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