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来人乃是奉了曹丕的意思前来的时候,邓瀚就在猜忖这位越众而出的文士是谁,但听到来人被那夏侯兄弟称为吴先生的时候,邓瀚便多少能够猜到这位吴先生的身份了。能够在此时代表着曹丕与夏侯兄弟交谈,更让他们不能反驳,足见这位先生在夏侯兄弟的眼中很有几分身份,同理也能多少看出吴质在曹丕心中的地位。
不过,对于这位吴质先生的底细,邓瀚当然知道的更多一点,这位仁兄却是曹丕的四位心腹之一。当然能够让曹丕引为心腹之人,自然也是才略非常之人。而这位吴质自是在历史上帮着曹丕和帮着曹植的杨修,很有了一番斗法的故事,不过如今杨修已远走了雍州,而少了杨修的曹植却是比史上少了几分张狂,而且又有了曹冲的参与,吴质对于曹丕的争位大业,却是更有几分上心,正因为只有曹丕的敌手越多,他吴质但有所成之事,自然会在曹丕的眼中更添些重量。以后自然会有更多的权势让他掌握。
除了此时对于吴质这番心思的把握之外,邓瀚却也知道,这位先生平时就喜欢结交权贵,未出世之前,就从不跟乡里百姓往来,在家乡名声不佳。做官后,又倚仗曹氏父子权势,作威作福,引起人们的反感。以至于后来在吴质病故之时,居然被谥为“丑侯”。吴质的儿子吴应一再上书申辩,为父叫冤,直到吴质死后二十四年才改谥为“威侯”。
对于这样的人物,你自是可以鄙夷其为人,但是却不能因此而忽视了他的才智。毕竟杨修这样被曹操都看得上眼的聪明之人,都被吴质玩弄于鼓掌,何言其他人。
初次见面,吴质径直走向邓瀚面前相邀,从这点看,吴质对于邓瀚定然也是有过关注的,毕竟邓瀚初到许都,已经有一篇人面桃花,震动了许都城,吴质身为当时也算知名的文学家,自然也对于邓瀚有些佩服。
而作为曹丕争夺曹操身后之大位的主要谋士,自然对于一切可能给许都城中的政治形势带来变化的因素和变化都要有所掌握,当然对于那些竞争对手的举动自然是要多多的加以了解的。
曹植有荀恽打前站去拜访了邓瀚的事情,却也不是什么秘闻,吴质自然早就知道。
联想到这一次与邓瀚同来的人物中有华佗这样的神医,吴质自然是有些心动,毕竟这个时候人命还是太过轻贱,乱世中又多疫症,有个医师自能对自己的健康多几分保障,更何况是神医这样的人物。
当然吴质自是知道曹植所求者,不过是个孝字,以求争宠于曹操面前,对于这样的举动,以吴质的身份和才智,却是不屑于让曹丕效法之,所谓东施效颦之事,吴质自然看不上眼。
在他而言,一切的忠心对象乃是曹丕,当然曹操也是相当重要的,不过曹操却是将要过去式。曹丕才是他的现在和将来,故而选择这其中的利害之时,吴质却是先要将曹丕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作为曹丕的心腹,还是非同一般的心腹,吴质在知道了曹操的头风之症之后,却是也在隐秘之间对于曹丕身上有隐疾的事情有所耳闻。
虽然吴质也知道曹丕对于这件事的隐瞒由来已久,而他作为曹丕的心腹得知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便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盘的交托到了曹丕的手上,不过对于这点,吴质倒也有几分甘之若饴。
或许这也是他平日里在许都城中仗着曹丕等人的威势作威作福的缘故吧,当然这种自我贬低行为的意图,却也是为了让曹丕掌握自己更多的把柄,彼此间更是连为一体罢了。
吴质自是表示他对于邓瀚的尊敬,“先生之大才,已经哄传天下久矣,再到您二次入许都之时,一篇人面桃花相映红,足见诗酒仙之名,名副其实!”
“吴先生客气了,区区薄名,何足道哉!”邓瀚自是谦虚道。此时的邓艾和周不疑在夏侯兄弟罢去了气势之后,却也收拾了自己的架势,轻松自在的回到邓瀚的身边,而那吴质却也对着两个人行礼。
得享盛名之人,却都绝非侥幸,像吴质这样重视细节处,倒是足见此人的细心。毕竟如今的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对于邓瀚来说,像是他的弟弟而多过其他,多年以来的相处,这些都是三个人之间不需言表的情谊。对于邓瀚既然已经敬重有加,若是因为在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身上失分的话,却是智者所不为的事情。
“我家大人,却是对于先生多有敬重,自当年在许都一会之后,便时时渴慕能够与先生一会,好有所教益!”吴质这般说,却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吴质却是从当年曹操在初平四年的时候,便加入了曹操的麾下,进而在曹丕成长的过程中被其因为心腹的。
“当年小子的狂妄之举,却是入不得方家之眼,能够得到哪些名声,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吴质在这里互相恭维着,自是为了给曹丕从容布置的机会,毕竟他们之前所说吴质乃是受曹丕之命才在这里等候的,而曹丕自是在不知何处相侯,若是没有时间给曹丕准备的话,到时候,即便大家不说什么,可是对于曹丕来说,总是会有许多的尴尬的!
毕竟邓瀚却是看到了曹丕的身影的,而此时的他自然是配合着吴质在这里作着表演,正所谓和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劲儿!
故而即便是此时那夏侯称已经有些耐不住,为何他们平日里还算敬重的吴质先生要和一个使者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尽管两兄弟出身于名门,但是他们却是于这样的政治上,没有太多的感触,当然以夏侯渊的本事,于这些事情上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教导的。毕竟他们都算是曹操的亲戚,只要他们保证对于曹氏的忠心,许多的关联都不会牵扯到他们的。
况且即便是夏侯霸和夏侯称两个人与曹丕的关系再好,以两个人的性格,对于那些政事上的勾当,曹丕也不会交给这两个去办的。
即便此时的两兄弟,再有不满,可是吴质此时毕竟代表的乃是曹丕,两个人可以在心底里抱怨,却是不能将之说出口。
相比于这两个莽夫一样的兄弟,邓艾和周不疑却是多少能够体会出他们两人的不耐,不过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自是以邓瀚马首是瞻,而且他们此行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游览许都,倒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干的,毕竟出使许都的任务,为天子诊病,自有华佗神医去忙,他们想帮忙也不一定能够凑的上手,或许还会忙上加乱,故而不如退而远之,因此此时的他们却也是相当的悠闲,而且他们此时看到邓瀚,却也是这样的状况。
而且三个人像这般悠闲的时光却是随着他们的成长越来越少了,除了他们两个兄弟已经长成,不能再回到以往的天真无邪之外,毕竟如今三个人依附的刘皇叔的势力却是已经发展的越来愈大,向他们这样的人物,即便不愿当仁不让,却也不能让他们自身的才能平白的浪费。
当然他们也没有觉得为刘备效力有什么不好的,那是他们另一种的生活态度,不过对于过去悠闲美好时光的怀念,使得他们对于如今偷得浮生半日的生活,更有些享受。
邓艾和周不疑的闹市间打闹,以及和夏侯霸兄弟的意气之争,不过是他们的心头想。当然在以往的时候,他们却是两个人在襄阳的邓府中嬉笑,何人意气相争的时候,却是没有,即便是跟那个长的颇为壮大的姜维,邓艾更多的时候还是以一个大哥的样子在教导着他,说来也是,毕竟姜冏于交州殁于王事,而诸葛亮在荆州又是诸多政事缠身,对于姜维的教导,虽然可以摆脱黄月英代劳,不过却是少了同伴的姜维童年,再有向学之心,却也不能长久的,而邓瀚和周不疑两个却是可以做类似姜维这些荆州新生代的大哥的,这些小家伙中,还有张苞,关索等一干人,不过如今却都渐渐长大,各自又都有了他们自己的前程。
对于夏侯称,这个小子在那边有些等得不耐烦,邓艾和周不疑两人却是对他的急于行色,做些隐蔽的挑衅。
彼此之间,片刻之前还是分属意气相争的两方,而今不想对面的重要人物已经开始和自家的老大攀谈起了关系,听他们的意思,竟然不仅不会追究之前的意气之争,还要相请自家人去赴宴。
“嘿嘿,从来都是跟着少爷,白吃白喝的机会太多了!”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相视间,却是内中表达着这样的意思。
邓瀚虽然说不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过对于周遭的情形,多少能够把握到。
“吴先生,您看,我们是不是先挪到一旁,再做叙谈,立于当道之中,却是对于行人多有碍难之处,虽然事情不大,不过在下却是担心又有人前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邓瀚言语之间,自是小小的调戏了一下夏侯霸,毕竟此时的邓瀚要比夏侯霸兄弟,不管是年纪上,还是名气上都要比之领先许多,这般说来,虽然难免老气横秋,然而以邓瀚的身份说来,倒也能够说的过去。
听得邓瀚的话,夏侯霸自是哼了一声。不过也仅此而已。
而吴质对于邓瀚的话,却是笑道,“邓先生倒是一片好心!”以吴质的秉性和处事风格,想这样立于当道之中,阻塞道路的事情,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问题的,毕竟他如今已经是名声在外,至少在他的家乡和许都城中,有了几分臭名远扬的意味。
不过对于邓瀚所请,吴质却也主从客意。
就在他们移动了脚步,走向一旁的时候,似乎吴质从人群中看到了什么示意,却是顺势就让邓瀚一行人翻转方向,向着邓瀚他们来时的路上走去。
邓瀚一行人本来就是无所事事,对于吴质所请,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都是闲逛,虽然说温故而知新,在这里用上不太恰当,却也差不太多。
邓瀚自是和吴质两个人在一众人的围护下,彼此间交谈着什么,毕竟吴质好歹也是后来魏国有名的文学家,对于文学一道上倒也有几分真材实料,而邓瀚自是有着越千年而下的历史见闻,加上他这几年来的亲身的体会,自然于这方面对于吴质有着太多的帮助,每有言辞,都让吴质甚为佩服。
想来以吴质的智慧,当然能够知道,如今的邓瀚的身份,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毕竟现阶段荆州方面对于这些人物的情况保密不像初始那般严密。当然这也是形势所需,如今的荆州却是需要能够引来更多的人才投效,以他们这些如今荆州高官的经历,自是会引起很多有志之士的兴趣。
毕竟争天下,得人心者方能最终赢得天下,而这人心中,更多的还是要能够引来更多的人才,才是重要的。毕竟在二十世纪之后,人才最贵。而在这个时候,一言以兴邦的事情却也不少见。而像刘备早年之时,若不是没有一二个能够给他指出战略上问题的人,何至于到半百之年才有了这番勃然而兴的气势。
故而以吴质的地位,自然知道邓瀚的身份地位。不过想身居这般高位的人物,至少在吴质的眼中,除了邓瀚之外,他还没见过那个人既能将自己的正经事处理的完美之后,还有那般天赋和时间来做文赋之事,而且还是做得如此好的。
至少他吴质是做不到,对于一个个自认也是天才的人物,同等条件下,那些能够做出自己在同样情况下不能做到的事情的人,总是难免会有几分真心的敬服。
故而此时尽管身处两方,而吴质也是在此时和邓瀚敷衍着恭维,可是对于这位年纪轻轻就能有如今这番成就的邓瀚,在敷衍之下也是有些真正的叹服。
两个人自是在前面彼此言笑不禁,而在他们身后的气氛却是有些异常的气氛。毕竟邓艾,周不疑,夏侯霸,夏侯称四个人呢,自是分作两组跟着他们前面的零头人。邓艾和周不疑,却是气氛轻松,不停的指点着,两个人因为之前的嬉闹打斗而忽视了的这一路的风景,时而对于路旁的店铺做些评论,时而又对于街上的行人说些胡话。
当然那个时候却也是因为路上偶然出来一个或是小家碧玉,又或者是雅娴之人,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有秀色可餐之语。年少而慕艾,正是邓艾和周不疑这样年龄的人物要大干而特干的事情。若非如此,邓瀚又怎么会想到这次回去之后就要诶两个小子各找一个老婆的事情。
想邓艾和周不疑自然遗迹见惯了江南烟雨之地生养出来的各种千娇百媚的女子,也曾见识过如同马云禄一样,在雍凉之地养育出来的豪放干练的女子,而今却又有幸来到许都,这中原的腹心之地,自然也是要看看以及侃侃此地间美女的风情,对于男人,那就不必了!
而另一边的夏侯兄弟,这个时候,却是一面不忿于为何曹丕会要请邓瀚前去敷衍,为此事与他们通行的两个人很是愤恨,不过这点上,两兄弟的气量却是不怎么大,完全没有邓艾和周不疑两人的潇洒。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很是不齿,邓艾和周不疑这样对于周遭事物的指指点点,毕竟此时他们两个人的行为,还真有几点土包子的意味,使得夏侯兄弟却又很觉得和他们为伍太过没有面子。
邓艾和周不疑这些年却又是跟着邓瀚处身在荆州的高层处,居移体,养移气,早就褪去了邓艾身上的那种落魄,以及周不疑的孤傲。而且他们在邓瀚的言传身教之下,却又渐渐的形成了一种随心所欲的随性,就像此时他们对着美女放声的评语,这样的举动他们自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而一旁的夏侯兄弟,虽然是莽夫,对于两个人的这般直白,还是很为不屑。
对于夏侯兄弟的这种心态,邓艾和周不疑两个人自是有所感触,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自行其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站在一旁艳羡,虽然他们没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霸道,但是自行其是的洒脱和自在,已经足以让人满足。
不过行进间,邓艾和周不疑却是渐渐觉得眼前的道路变得熟悉,毕竟两个人之前的打闹,却也不是一路都是如此的,他们却也是在过了一段路之后才彼此间玩闹心大起的。
“文直,不会是我们又要去那个什么合昌楼吧!”邓艾却是小声的问着周不疑。
“呵呵,还真不好说,毕竟之前那处的主人好像也姓曹,那股东却是唤作夏侯衡,而那边上的那两个家伙也是姓做夏侯的!!”
“这许都城中,姓曹的和夏侯的,怎么这么多,好像我们兜兜转转间,总是都在跟这些家伙打交道啊!”邓艾倒是有些抱怨。
“呵呵,这也不奇怪啊,你想这许都城中,丞相是曹操,五官中郎将将是曹丕,而之下那曹植,曹冲,还有曹洪等等,都是姓曹的,再说和曹氏有亲的夏侯一族,先后有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位列大将之属,从他们而下的亲戚宗族儿子们,这么算了那人数还不是海了去了啊!”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这许都城中还真是处处有曹!”邓艾却是感叹。
“呵呵,而这些人中,算来和我们少爷有关系的还不少呢!”
“怎么说?”
“当年那曹植却是一篇铜雀台赋,名满天下,不过咱们家少爷以洛神赋,愣是将曹植的名声狠狠的压下,继而又有诗酒仙的名号称誉天下,这是第一!”
“而许都第一次离了许都之时,虽然别人不知道为何那般行色匆匆,你我还不知道,不久是因为将那虎豹骑的统领曹纯被少爷给差点杀了!”
“还有当年在唐河之外,少爷跟着赵子龙将军,可是将那时候曹休统领的虎豹骑给歼灭了的!”
“呵呵,这么说来,这城中我们还真是处处为敌啊!”邓艾说着话的时候,却是又笑着看了看一旁的夏侯霸和夏侯称兄弟。
而感应到了邓艾眼神的夏侯称,却也是狠狠的瞪了邓艾一眼,对于这样的以眼还眼,邓艾还真是觉得没有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就像是对他说,“小样,哥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
邓艾这样的动作和神情,自是让夏侯称不满,可是此时的他却也没有办法,只好重重的冷哼一声,以抒发心间的怒气。
对于身后的举动,即便是邓瀚不回头,大概也能感觉到此时哪里的气氛,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邓瀚既不会阻止,也不会推波助澜。毕竟要是阻止的话,到让对面的人觉得他们是在示弱,他们却也没有必要,而且他们还代表着荆州刘备,刘备却是没有在曹操面前示过弱的,他们再怎么,也不能丢了刘备的面子不是!
至于说推波助澜,毕竟这里乃是许都,太过张扬的话,吃亏的终究还是他们自己,强龙再能,也不会蠢得到人家地头蛇很多的地方做那些无谓之举的。
“唔,这条道路,恰好是我等之前走过的,不知五官中郎将大人在何处等候我等啊!”邓瀚此时却是问着吴质。
“呵呵,今日也是有幸,我家曹大人平日里自是忙碌不堪,故而今天便起了外出的兴致,当然每有外出的时候,我家大人最喜欢到此间的合昌楼一聚,毕竟那里算得上许都城中最好的地方所在!”
听了吴质的回答,邓瀚自是连连点头附和,而他身后的邓艾却是“噗”的笑了一声。
“呵呵,果然是那里!”邓艾和周不疑笑道。
再行过三五个店铺,便是走到了他们不久前才到访过的合昌楼。
在吴质的陪同下,邓瀚却是又拾级而上,步入酒楼之内。
再次进入这座酒楼,不及转头,只见入眼的店内正中的墙壁上,居然已经有了两块条幅安置其上,上面的字迹恰是之前邓瀚书写的,“闻香下马,知味停车!”
这店里面的人,倒是行动迅速啊!邓瀚却是感叹道。
店内的小儿伙计却是对于邓瀚,邓艾和周不疑方离开店内不久的客人仍然记忆犹新,又看到他们此行的人数却又倍于之前,正在犹豫中,店内的掌柜曹寅已经接手了此处的支应。
“不想这么快就见到了邓先生!”说着话,却是一边对邓瀚表示着敬意,又对另一边的吴质谈道,“原来吴先生是去接邓先生了,我说么,怎么曹大人今次出行没有吴先生您相陪呢!”
曹寅却也是个会说话的。一方面自是表达了他对邓瀚的仰慕,却也在只言片语间将吴质对于曹丕的重要性给轻轻的捧了一把。
“大人在上面吧?”吴质却是对于曹寅的言辞轻轻点头,然后笑着问道。
“正是,我这就给诸位引路!”曹寅自是恭声道。
“呵呵,这就不麻烦了,我自陪着邓先生上去,今次曹掌柜的,你可要将你的拿手好菜给奉上啊,哦,对了还得那些好酒才行!”吴质却是吩咐道。
“呵呵,这些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这里定然会用心的!”曹寅说道,“邓先生,还有二少爷,三少爷,你们还请上去少坐,容我随后上去伺候诸位!”
对于曹寅的奉承,邓瀚自是坦然受之,那吴质都能对这曹寅指手画脚的,他邓瀚自也该有几分自尊在。
此时的邓艾和周不疑见那曹掌柜的称呼夏侯霸和夏侯称两个人为“二少爷,三少爷!”多少有些意外,“怎么看着何之前遇到的那两个兄弟一点都不像呢!你看,一边是温文尔雅,一边是莽撞匹夫,说是亲兄弟,还真是让人觉得太过奇怪呢!”
对于邓艾两个人的奇怪表情,此时的夏侯霸兄弟自是不明所以,毕竟他们并不知道邓瀚一行人已经在合昌楼中有过一番经历。
来到楼梯处,吴质自是当先而行,邓瀚随之,而邓艾和周不疑自是次之,夏侯兄弟虽然也是曹丕邀请的客人,不过这里毕竟他们要算做地主,落在邓艾两个人之后,倒也没有太让夏侯兄弟感叹。
不过当他们在楼梯顶端的地方,见到曹丕居然会亲身过来迎接邓瀚,这才让两个人觉得在曹丕心中,这邓瀚居然是这般重要的。
“五官中郎将大人太过客气了,如此礼重,在下却是有些承受不起啊!”邓瀚自是笑着给曹丕施礼道。
那曹丕倒是没有让邓瀚全礼,“你我分属故交,这点子虚礼,算得什么!”
想当年,不过是曹丕领着曹冲到邓瀚居停的地方,有过一面之交,而今在曹丕的嘴中却像是有着多年的交情一般。
不得不说,如今的曹丕却是要比当年的时候更见成熟,浑身上下却也有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势,脸上蓄留的微须,倒也给他添了许多的成熟之气。不过全身内敛之下,到让此时便服的曹丕多了些平易近人。
对于曹丕,这位曹操事业的继承人,邓瀚最大的感触,从来就是他的隐忍以及不动。当然这些并不是他一开始就有的,而是从长久的时日中历练而来的,想象一下和他交好的人物中,有陈群,司马懿,吴质,这些人物,便能看出曹丕自是有心之人。
听着曹丕对于邓瀚的言辞,自然可以看出如今的曹丕的政治手段也渐渐养成,不动声色间,便能拉近彼此的距离。或许是身体内真是有病,此时的曹丕在和邓瀚那面色红润的衬托下,更显面白。
当然对于这点,或许那些本来就不敢怎么直视曹丕的人,自是没有太过注意。而邓瀚却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毕竟他又不是曹操治下之人,当然即便是邓瀚身为刘备的属下,他和刘备见面的时候,也是直面刘备的。
和曹丕近距离相处,邓瀚却是能够从曹丕的呼吸中,凭借着他灵敏的耳力,觉察到曹丕那隐匿内敛的呼吸中的那份压抑。
不过此时的邓瀚对于曹丕的注意力,明显的被曹丕身边的另一个人给吸引了过去。以至于此时的邓瀚却是有些呆板。
见到那人,给热闹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已经出鞘的绝世宝刀,浑身上下都是一股锋锐之气弥漫,若是一般人或许也只能觉得其人冷漠孤傲,不让他人接近,而他这种的气势在像邓瀚这样的懂得些剑法的人得眼中,却是感到那份儿冷漠孤傲掩饰之下的,锋锐杀气!
“哦,倒是我的疏忽了,这位乃是我的剑术师父,大剑师史阿!”曹丕却是给呆住了邓瀚解释道。
“果然不凡啊!”此时的邓瀚自然已经反应过来,毕竟那人的锋锐之气,实在凌厉,若是看的时间长了,邓瀚却是担心不经意间引发了那份还算凝练的剑气,到那个时候却是不好受的。
“说来也巧,我倒是听说子浩你与史阿师父的师父,便是我的祖师的王越剑仙有些交情,而且这两年也是从南方多有祖师的消息传来,今日倒是希望能够从子浩这里打听一下,有没有祖师的行迹!”却是曹丕说道。
听到曹丕的话,那另一边的史阿却也不过是稍有些触动,眼神扫到了邓瀚。
“呵呵,我这里倒是也有些关于王越老先生的消息,不过众所周知的,像忘老先生这些世外高人,总是行事不同于常人,我等凡俗之辈却是不能尽知的!”邓瀚这般说道,“临来之间,听闻王老先生在成都一带出现,这便是最近的消息了,哎,想王老先生这般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那是何等的潇洒啊!”
“子浩,且也不用艳羡他人啊!”曹丕却是笑道,“诗酒仙的名声却也不是凡俗之人可以得到的!”
“哈哈,中郎将大人却是说笑了!”邓瀚自是谦让道。
“或许邓先生,除了诗酒两道之外,本身的武艺也是不俗的啊!”一边的夏侯霸却是猛地插口道。
“哦,真是如二哥所言吗,邓先生?”原先在合昌楼中的夏侯衡和夏侯荣两兄弟却也没有离开此间。而之前的曹丕自然便是在夏侯衡,夏侯荣以及史阿的陪同下等着让吴质领着邓瀚而来。
本来今日就因为见到了邓瀚,他心中的偶像的夏侯荣就已经心情极好,故而他在酒楼中非要赶着曹寅速速的将那两幅条幅做好,好让他能够将邓瀚的手书带走。而今正因为这一耽误,反而使他又一次见到了邓瀚的身影,当然连同一起的还有他的二哥,三哥的到来,他自然还不知道之前在闹市中发生的事情。
故而此时的他一听到有关邓瀚可能的猜测之言,自是很有些兴趣的关心的问道。
就在邓瀚还没有做答的时候,一旁冷漠的像块石头的史阿却是发话道,“确实,功夫不错!”
能从史阿的嘴中说出这种话来,至少在曹丕等与之长久在一起的人,这还是第一次。毕竟史阿身为许都城中的第一剑师,当然如今在王越仙踪飘渺的情况下,史阿便已经是当今的剑术第一人,再加上又有曹丕的推崇,并拜之为师。使得那些有心和曹丕挂上关系的许多的人家都会让他们的子弟去史阿的门下修习剑术。当然还有一些曹军中的武将也有希望从史阿的指点中得到进步的人物,至少曹丕就知道他那三弟,号称习武的天才般的人物,也没有从史阿的嘴中听到这样的评语。
在那为数众多,犹如过江之鲫的弟子中,不乏一些资质绝佳的人物,不过从来史阿很是吝啬只言片语的话。
听得史阿这般说,曹丕自是不动声色,夏侯荣倒是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触,倒是夏侯霸这位挑事者,没有想到邓瀚还真是如他所言,会武,而且武艺还不错,这是史阿的评语!
“这不是我的评语,这是前些年,家师之语!”史阿倒是又解释道,“之前,虽然我自是尊重家师,然而他却是说邓子浩的功夫别出机杼,另开一派武术先河!”
“这样的评语,我自是不信,虽然我自认于武道之上的天赋当世间能够匹敌者,寥寥无几,然而即使这般,我却也没有那种另起一派的能力,像当年家师于此传言的时候,那时候的邓子浩还是刚刚得了那个诗酒仙名号的时候!故而我自是更家不信!连带着对于家师也多少有了几分不惑!”
“而今,却是让我知道而来什么叫做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史阿却是没有停下,续道,“家师说邓子浩身怀武功,然而如今所见,其人行止与常人无疑,这便是家师所言的另外一派先河的结果,浑然内敛,不做张扬,恰似个隐者,与世无争,故而因其不争,而天下莫可与之争!”
“史阿剑师,却是太过高看于我了,不过是俗世一过客,又哪来什么剑道另一派之语,说是我有功夫,不过是些养生之道罢了!”邓瀚却是不想拿史阿再说下去了,只是因为他觉得若是让史阿再说下去,或许便有些不可测的事情要发生了。
不过有些事情的发生,定然是已经注定的,并不会因为邓瀚的起意便引致别样的变化。
“邓先生说的好谦虚啊,还真是虚怀若谷!”一旁的夏侯荣,却是叹服道,因为他对于邓瀚的敬佩由来已久,这般说来,却是无妨的,不过就在他说完之后,那夏侯称,却是有些不服,“既然如此,在下却是有些想要学习一下邓先生的养生之道!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只是我们老子说我的脾气不好,需要好好的修行些养生之法,才能将脾气收敛,活的好点!”
“呵呵,若想学习的话,我倒是对于阁下有个好点的介绍,华佗神医于此道却也是高手,养生之法,在我看来定然可以传承千古不绝的!”邓瀚却是说道,他自是不想让夏侯称将事情继续往他身上牵扯。
“即使如此,听得这般好事,我倒也有了几分兴趣,既然神医有养生之法,来日有暇,我倒是想去拜会一二,到时候还要子浩为我好好的引见一二才是啊!”曹丕却是言道。
不论什么时候,人们对于自己的性命都会有别于其他的看重的。
曹丕的这番话自是无意间将原先众人集中在邓瀚身上的注意力牵到了华佗的身上,也从剑术这等杀人之法的上面转到了养生之法这样的活人之道上了。
不过却是有人没有忘记了他的初衷,只见在众人对于日后如何去拜会华佗的事情上热烈讨论的时候,史阿却是沉声开口道,“家师之言,虽然不虚,然而作为武人同道,所谓见猎心喜,而今既然邓子浩亲来许都,正是方家在此,在下求道之心不灭,若是有暇还望邓子浩能够指点一二!”
对于史阿此时的话,邓瀚面上自是一片的淡然和从容,不过心里却是多少有些无奈。史阿习剑多年,毕竟以此时史阿的年龄算,或许他习剑的时间不下于四十年,近乎两个邓瀚的存在了。
熟能生巧,即便邓瀚有前世的历练加成,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于太极上更多的还是肤浅的认知,今生为了更好的在乱世中求存,他自然是深自习之,毕竟年代不长,尽管太极剑法更重意识一些,而邓瀚有过南华的指点,又有经历了汉中张鲁的一番顿悟,再有对于和左慈接触之后的进步,可是这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要说以他此时的功夫能够胜过习练了四十多年的史阿,也太过虚妄。故而在见到了此间出现的史阿的时候,邓瀚的心中便有几分不安。
可是谁让史阿的习剑之心是如此的坚韧,而此间众人中并没有一个人能够轻易的更易了这位大剑师养成了近半个世纪的向道之心!
事情变化至此,却是在座诸人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的,当然史阿乃是例外。邓瀚也只是稍有预感而已。故而这个时候,即便是有心为难邓瀚一行人的夏侯霸和夏侯称也是惊诧大过喜悦。
毕竟邓瀚却是他的弟弟夏侯荣的偶像,如今却是要和史阿做一对决。虽然说是指点,可是夏侯霸等人却是知道,以史阿对于和邓瀚的重视而言,史阿自会全力以赴的。
许都城中人人尽知,这位大剑师的求道之意是何等的炽烈,即便是以身殉道也是大有可能的!不过以往的时候他却是没有遇到能够指点他的人,如今有了一个,却是身份如此尴尬的邓瀚,毕竟他是荆州来使,也是代表荆州刘备给天子致意的荆州人,还是天子也曾有过召见的名士。
故而一时间,众人都噤声不语,坐看邓瀚如何应对。虽然史阿想要的指点,看似轻飘飘的,可是联系到双方的身份地位。往小了说,自是两个人的生死事,关系到他们自己的荣辱,而往大了说,史阿乃是曹丕的师父,总是和曹操一方有关系的剑客,而邓瀚却是荆州的来使,毕竟代表着刘备的面子的。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邓瀚却是仍旧一副明月清风,微笑淡然的模样,“呵呵,对于史阿剑师,这样的求道之心,在下却是极为佩服,一个人不论他的为人,他的行事如何,只要他能够一生一世都将他的身心奉献给了一件事情,那么这个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为了不让这份值得称扬的坚韧和执着被人给忽视,对于剑师的要求,我接下了!”邓瀚却是一脸的郑重和虔诚。
看到这样的邓瀚,不惟邓艾还有周不疑,以及那一直都对邓瀚佩服不已的夏侯荣,还有在座的曹丕,夏侯衡,吴质,还有对于邓艾两人不满的夏侯霸,夏侯称,一时间都充满了对于邓瀚的敬意。
不仅仅是敬佩邓瀚的这份淡定和坦然,更为他方才说出的那一番话。
“邓先生说的好!”夏侯荣却是脱口而出道。
一旁的曹丕却是对夏侯荣的举动笑了笑,然而言道,“以两位的身份地位,彼此间切磋交手,只为求道,这样的事情,终究不是件小事,而现在的所在,还有当下的情势,却都不适合进行这般重大的事情,不妨我们随后另行约定黄道吉日,以见证这等足以震动世人的盛世,如何!?”
见曹丕这样说,史阿倒也觉得,他方才的举动太多莽撞,自是对于曹丕的提议点头。
而邓瀚当然也是点头了,“谁要想在这个时候动手,谁他妈的是王八蛋,今天真倒霉啊!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出来的!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qidian.com</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