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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再战衡阳城(四)
    听着斥候们的回报,桂阳城中的冷苞和刘贵两个人难免有些松了口气。不过在面对着陆逊这位荆南都督的时候,他们还是保持着谨慎的轻松说道。
    “都督,周瑜领着韩当还有从零陵郡也没有得了什么便宜的蒋钦所部全都退往衡阳去了!依您看,他们这么做是不是什么疑兵之计,还想着杀一个回马枪,趁我们放松大意之时,再来夺取桂阳!”刘贵的语气自是恭敬,毕竟陆逊一者是比他们两个人的地位和官位都高上不止一头,再者此次的桂阳城能够得保不失,还是因为陆逊的突然出现,若非如此,他们两个即便不会有什么殉城之举,但到最后也是免不了一个失城之责的。
    “是啊,都督,那周瑜眼下救出了一部分的韩当所部,加上蒋钦所部的兵马,却也将近有十万之众,这个时候要是他们回身来夺取桂阳城的话?”冷苞的话虽然只是说到这里,其内里的意思自是一眼看得出来的。
    冷苞和刘贵两个人这个时候自是知道,陆逊已经是早就准备了南下交州的步伐,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是陆逊早就决定好了的,而且此时的交州方面的情势也是不让人省心的,可是对于交州,这块地处天南的州郡,除了原本已经认识到了交州对于荆州方面能够供养的实力之外,像冷苞他们这些出身于益州的后来者,当然也就不可能有更多的见识。当然这些人当中自然不会包括如法正,张松这类有志之人的。
    故而此时的冷苞对于桂阳这里的安危自是看得更重一些,毕竟原本桂阳这里的守御战力。在冷苞和刘贵两个人的手上,和韩当一战之后,已经是大为削弱了。
    看着他们两人的性状,陆逊自是温言安抚道,“两位将军,自是不用担心的,此次周瑜之所以如此快的就回转衡阳,并不是他不想拿下桂阳等郡,只是衡阳城所处的位置关键,却不是他能够略过去的。周瑜要想南下桂阳等地,就必须拿下衡阳,不然衡阳城就会严重的威胁到他的侧翼和后路!”
    “之前的战报,你们两人也是一同看过的,衡阳城却是突袭了一把江东大军,杀了江东的董袭,抓了黄盖,另外还消灭了不下于两万的江东将士,同时还将从长沙那边派来的预备役的援军也一并的带入了衡阳城中!”
    “周瑜之前自是在衡阳城下没有得意,拥兵二十多万没有将衡阳城拿下,不过他当时想来也是没有多少在意的,不然也不会派出人马来分兵各取桂林和零陵,可是如今的他自是明白了衡阳城不是那么好破的,十足的就是他此次来荆南的拦路虎,如此一来,他怎么还会做些错上加错的事情呢!”
    “哦,原来如此啊!”冷苞自是明白了过来,“要是衡阳不破,桂林等郡自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可是都督,如今衡阳城中的兵马也不过四万余,这一次周瑜回军,他手上的兵马可就要有个二十多万,这样一来,衡阳城还真是相当的危险,而到了那个时候,周瑜再分兵来取桂林,我等却是如何是好啊!”刘贵问道。
    “不见之前长沙那里由预备役组成的援军们,桂林虽小,也有数万户口,当然也有些兵士可以征调的,当然想主公虽然远在襄阳城,可是也不会不顾荆南的!自由援军应派的!而今你们两位还是先好好的加强一下城防守御等事务,至于我却是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毕竟苍梧那里还有着江东军在骚扰着!”
    “如今的我们自是面对的局面比较艰难,不过想来这样的状况并不会持续太久的,毕竟我们荆州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要缓过劲来,便是轮到江东军吃亏了!”陆逊自是开解着冷苞和刘贵,先为他们画了一副比较美好的远景。
    “都督说得是,我等自是会用心守好桂林城,不会像之前一样再给江东军以可趁之机的!”
    “既如此,这里的一切就拜托给两位将军了,我这便要起行南下了,我们后会有期!”
    有陆逊的大军在的时候,冷苞和刘贵两个人自是觉得桂林这里实在是安稳的紧,而且他们的上头有人,也让他们心里有底。而今看着陆逊领着五万兵马南下,两个人虽然之前说得很是轻松的样子,可是这会儿自是心中忐忑。
    “冷将军,你说这陆都督是不是要放我们两个在这里受死啊?”
    “呵呵,刘将军,这话可说的太不地道了,要不是人家陆都督领兵来援的话,我们两个可早就不知道身处何方了?”冷苞倒是比刘贵多了些见识,“而今走了陆都督,可是周瑜那边也不会在短时间里就再次赶过来的,我们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收拾一下城防吧!”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也是鞭长莫及了!”冷苞说道。
    “确实!要想我们这里更加的安稳的话,就希望张任张将军能够将衡阳城好好的守住吧!”刘贵自是期盼道。
    此时的张任倒是没有想到如今的他正在被人殷切的期盼着,已经有情报传来,周瑜的大军已经将韩当给救了回来,更有从零陵郡退回来的蒋钦所部的三万余人,也是一道儿跟着周瑜回师到了衡阳城下。
    如今的江东军的大营,自是在原先的基础之上,又增扩了近三成。虽然此时衡阳城内的荆州兵也是增加了近半,可是和人家周瑜这一回师相比,这基数不同,自然在实际兵力数目上的差距,可就是相差数十万上下了。
    看着城外江东军自周瑜回来之后,和之前迥异的气势,此时站在衡阳城东门城墙上的邓艾却是忍不住先说道,“不想这周瑜居然有这么大的威望,紧紧他这么一回师,别管之前的江东军在这里损失了多少兵将,士气多了的地下,蒋钦和韩当那里又是如何的兵败垂成的,你看之前周瑜没回来的时候,好像那江东大营中的旗帜都是耷拉着脑袋的,而今只是粗粗的看过去,就像是能够从这些营盘之上看到一股子浓浓的杀气,果然不凡啊!”
    “哟,你个小子,不简单啊,这才上了几次战场就会在这上面看风望气了,可比俺当年强多了呢?”张飞自是在一旁打量着邓艾。
    “呵呵,那是,您也不看看咱是跟着什么人?”邓艾倒也不忘给邓瀚的脸上贴些颜色。
    当然邓瀚对于这些倒是不怎么在乎的。
    “你小子,可别得意忘形啊,小心着点!”邓瀚吩咐着邓艾。
    一行四人中,此时只有张任的脸色没有多少轻松之意,看着城外的江东大营多少有些愁色。
    “如今江东军,这又是添将,又是增兵,如此一来,不日之间江东军自是会全力来攻打城池的!可是如今经过了几次战事,我们衡阳城里的守城物资倒是不知道还能应付几次攻击了!”
    “张任虽然说得有道理,不过你也不需要太将江东兵当回事,这些人不过一群土鸡瓦狗,只要让俺老张再有一个机会冲出城去,领上一队骑兵,定然是所向披靡的!”
    张飞自是说得轻松,当然也确实在这个地方有骑兵就是王道,在陆地上用骑兵欺负江东这些本就是多擅长水上作战的兵士,自然是相当轻松的。
    “不过,三将军,那样的机会却是如何再能给你营造出来啊!”邓瀚却是笑骂道,“眼下东门,北门,还有南门都让周瑜给团团的围住,就是湘水之上的便利,却是能再一而不能再二了,更何况,有周瑜坐镇江东大营,再想做夜袭之事可就不成了!”
    “接下来,可就要看我们的真本事了!”张任说道。
    对于张任的说法,自是没有人反对的,即便是张飞此前那么说,也是为了博大家一笑,此间的四个人,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对于眼下的局面有所畏惧的,即便是最小的邓艾,却也只是看上去显得更为兴奋罢了。
    “好了,既然周瑜回来了,而且也将韩当所部和蒋钦都带到了这里,想来他们不会继续无为下去了,好歹这一次也是江东的大半兵力出动,我们自是要保守荆南诸地不受伤害,而人家江东也是为了将来的命运和前途而如此做的,到了这个时候,周瑜势必不会再那么好心,不讲我们的衡阳城拿下,他们定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邓瀚自是说道。
    有他的这一解释,人人都可以估量到接下来的战事定然会很是艰苦的,毕竟这一次的战事对于江东的意义却是更为重大。
    荆州诸人,虽有守土之责,不过还不会将荆南这里的损失一下子拔高到决定己方生死命运的那种高度,可是而今的江东兵却是不同的。有了邓瀚这一番说明,也是好让城头上的几个人莫要不将江东兵再不当一回事。毕竟之前和江东兵突袭的时候,确实没有周瑜的。
    就在几个人还在观望着城下的江东大营的时候,却是江东方面也察觉到了城头上荆州方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间,却是江东大营正门大开,不过倒不是摆出什么作战的架势,只是从营门之内走出了儒雅有致的一位将军。
    从城头上看那将的气度和风姿,邓瀚自是知道来人便是周瑜。
    一身白色的大氅,头戴银色的插天冠,两鬓之间自由丝绦垂下,冠盖之下却是一双郎目释放出熠熠的光辉,座下的白色逍遥马,却是不慌不忙的走向衡阳城的东大门。
    行至一箭之地处,周瑜却是抬头上望,自若一笑,大声道,“江东周瑜拜望城上的诸位荆州将军,前些时日,在下有要事他往,却不防备我家黄老将军,误入了衡阳城,眼下周某返营,却是眼不见黄老将军,心内甚是想念,不知荆州的诸位,可否行个方便?”
    耳听的周瑜话说的如此的轻松,城上的张飞,自是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话说的这么文邹邹的,俺老张却是个粗人,有些听不明白,周大都督不就是想看看那黄盖老儿有没有被俺们给整死么,这件事,你周瑜自是可以大大的放心,俺老张还不屑于欺负被俘虏了的一个老头!”
    “哈哈,倒是先谢过张飞张将军了!”周瑜倒是不觉得张飞无礼,“既然如此,可否将黄老将军带来此处,容在下观上一观!”
    “呵呵,周大都督,莫非是信不过我家张飞将军,却还要如此的要求?”
    “哦,原来是邓瀚,邓子浩!以邓子浩与江东的故情,自然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之所以在下如此的要求,实在是因为我江东的一众将士,对于黄老将军的安危实在挂心,就请诸位能够通融一二了!”
    就在周瑜在衡阳城下和张飞,邓瀚等人交通的时候,却是从江东的大营中又涌出一队人马出来,不过这些人却也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攻城的意思,只是一队队的兵士衣甲鲜明的只做防备之态,守护在周瑜的身前,而同时又有几个将军打扮的人物出现在周瑜的左右,其意思自然是害怕城中猛地射出什么流矢,发生什么不可测的意外之事。
    “就是,多日不见了黄公覆,老夫也就想要看看他,此外别无他意,即便是他已然身死,也请将他的尸首返还!”
    “莫不是韩当,韩义公将军上下,果然是故友情深,袍泽义长啊!”邓瀚问道。
    “怎么办,让他们见是不见?”此时的张任倒是比之前更为皱眉。
    “想见就让他见,以为俺们这里是他家,不让他们见,怕他怎地?”张飞有些像是吼道,当然这个时候的张飞却也知道压低声线的。
    可惜即便如此,一张飞的嗓音,却也是隔着老远也会让人风闻到地。邓瀚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张任,却是看他如何选择。
    “希望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张任自是有些不情愿。
    “少爷,这么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邓艾说道,“不让见又不让见的坏处,让见了却又有别的不妥的!”
    看着邓艾也如此的多虑起来,邓瀚自是为他的成长而感到高兴。至于对于邓艾的疑虑,邓瀚却是没有太放在心上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因为黄盖对于江东来说,意义十分的重要,近乎类似于赵云这样的在荆州的地位,若是赵云落在敌方的手上,有这个机会的话,想来荆州方面的将军也会有像周瑜这样的动作的。
    尽管这是个人心丧乱的乱世,然而对于这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之中,此时周瑜的这种作为还是会让许多人对之心有好感的。
    见到如此的情形,张任自是让人去将黄盖领了来。
    至于此时的黄盖,倒也不是一副战败的俘虏,邋遢的样子,看着他随着一级级的台阶登城而上的雄壮样,自是让邓瀚觉得佩服,相比之下,邓瀚自觉地要是他也是被人当做俘虏一样的对待的时候,定然不会像此时的黄盖这般的淡定。
    与其说此时黄盖表现的是淡定,还不如说这个时候的黄盖有一种完全放下的意境,尤其是当他看着城下的江东大营方面,营盘齐整,军士威武,衣甲鲜明,刀锋锐利,各个方面都表现的一副强军的姿态。
    “哈哈,大都督平安归来,老夫却是心中欢喜,情不能自已啊!”黄盖的身形却是立在城墙之上的墙垛之间,,两手叉起,扶在墙垛之上。
    “义公也一同安然返回,却是让老哥哥我也很是高兴啊!”此时的黄盖自是说的一番肺腑之言,不过在邓瀚看来这个时候的黄盖却是情绪有些太过激动了。
    “而今我江东将士,却是全都齐聚于此,只为扫平荆州,老夫本也应当与诸君一起,却不想只能在此看着大家!”
    “然而自我等虽老主公纵横天下之时,此身却是早已交托给孙氏大业,为江东大业,我等自是不惜己身,总是九死而不悔也!祖兄昔年已经是早走了一步,却是没有看到如今我江东军威如此的雄壮,我江东大业正在诸君的手中一一得以展现!”
    “大都督,自是和伯符将军结为兄弟,且也是为江东大业精忠报国,殆精竭虑,然而却是我等老迈无能,不能为大都督之助,却又多为掣肘,使得都督大才不能得以施展,连累江东之基业却是不能展布天下!”
    “往昔之事,却是不管是非对错,且要让大都督饶过老夫的不是了!”此时黄盖却是对着城下的周瑜恭敬的施了一礼。
    “黄老将军,却是何故如此呢!”周瑜却是郑重的应了一礼。
    见到这般情形的张任和张飞两个,却是彼此对视一眼,自是都明白了这个黄盖此时这一番言辞的根脚。
    而身在邓瀚一旁的邓艾,也是早已反映了过来,便要上前去,却不防那黄盖于此时一纵,便跃上了墙垛之间的空余处。
    邓艾回望邓瀚,自是见到了邓瀚脸上的一片惋惜,“少爷,这老头儿……”
    邓瀚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黄盖自是江东四老中性情最为耿直之人,平生眼中自是揉不得一点沙子的,而今被张飞和邓艾两个人生拉死拽的俘虏进了衡阳城,或许张飞等人自是敬重于他,然而对于这种早就将一身性命交托给江东孙氏的人物来说,却是平生未有的侮辱也说不定。
    而后又要谋划要挟邓瀚而脱身,却是不可得,虽得礼待,却是让黄盖的心中更感到屈辱。
    眼下见到了周瑜等人,又见到了军容士气恢复的江东军士,自是情绪激动。有如此的军容,为何江东的几十万大军却还要累累的受阻于这个小小的衡阳城外。黄盖自是知道眼下的他要想重回江东军中,却是千难万难,即便是衡阳城破,却也不会有性命留到那个时候的。
    如此以来,黄盖却是已将决定了自己的结局。
    “江东儿郎们,老夫自是以尔等为荣,老夫且也以能够与尔等一起征战感到万分的欣喜,但是如今,可惜的是老夫却不能够与你们一起去为江东再建立更多的功勋,去陪着诸位一起看到我江东大军威震天下的那一刻了!”
    “不可啊!黄老将军!”
    “不可啊,黄公覆!”
    看到那城楼之上的魁伟身影,此时的江东将士们自是纷纷呼喊道。只有周瑜自是无语以托泪眼,他自是明白了黄盖的心思,却又于此时之际,救不得黄盖的性命,内心中也是极为悲痛。
    “老夫于衡阳城头,就坐看诸君的努力了!哈哈!”长笑声中,黄盖自是从容的往前迈了一大步,就像是要去邻家串门一样。
    衡阳城虽说城池不大,然而因为此地算得上是荆南诸地之间的通衢要道,这城墙自然建造的也是相当的巍峨的,一人从城楼上跳下,那自然绝无幸理的。
    看着一个年迈之老将,如此的慷慨而行,只为了不继续的受辱于敌,也是为了鼓舞己军的士气军心,而做出这样的行为,一时之间,衡阳城头上的荆州军士们自是有些不知所措。
    任由城下的江东兵士纷纷涌上来,要将黄盖的尸首抢回,而城头上却是没有一石一箭落下。当然这也是因为张任等人看得出,此时的江东军并不是为了抢城而来,若非如此,怎么着,也不会让江东军如此轻易的便接近了衡阳城门的。
    看着城门下的江东军纷纷而来,却又郑重的捧着黄盖,缓缓而返回了江东大营,此时的邓瀚他们倒是没有一个人回话周瑜,说,“看,大都督,我们不仅让你们见到了人,还将人都还给你们了啊!”
    试想要是这么一说的话,不仅会引来江东兵马立马攻城的后果,却也会让城头上的荆州兵们心中不爽的,尽管身为敌对的双方,之前黄盖的表现却也让人为之敬佩啊!
    毕竟他那个时候并不是非死不可的,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而从容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又如何能够不让人为之敬佩呢!
    城下的周瑜自是向着城头上施了一礼之后,打马回转了大营,而江东大军却也是有条不紊的收兵回营去了。
    看着经历了这一切城门之前的场景,此时的张飞,却是先忍耐不住,喝骂了一句,“真是晦气啊!”
    “嗨,还真是做了一回小人啊!”邓瀚却是不以为意的轻笑道,“接下来,江东军这下子定然会死战不休了啊!”
    “知道这样的结果,少爷你也不让我之前将那个老头给拉下来!”邓艾的话语中,竟有几分对于邓瀚的抱怨。
    “你小子懂个屁,要是你真那么做了,那我们荆州的面子更会跌上几分的!”张飞说道,“这黄老头儿,还真是有几分血性啊!”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先去好好的准备吧,之前还不知道江东兵什么时候会来攻城,如今倒是能够确实了,这样倒也免了我们的等待了!”
    “怎么说呢?张将军!”邓艾问道。
    “你看,对面的江东大营已经隐约有白幡扬起,就是说此时的江东兵已经开始为黄盖发丧了,接下来定然会有不少的将军们去向周瑜那里请战,要为黄盖报仇,要怎么怎么的打下我们的衡阳城,说些什么不如此,不会让黄老将军瞑目的话!”
    “然后定然就是什么全军将士的血战了!”
    “那会是什么时候呢?”
    “你就看着吧,小子!”张任自是摇了摇头,然后回府衙去先做些调派。
    当然第一要做的便是将今天城头的荆州兵士先行轮换下来,毕竟这些人见到了黄盖的那一番作为,自然对于江东军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虽然这样做对于这些这些下层的兵士们来说,并没有什么过错,不过这样的心思却是会在守城的战事中,影响到战争的进程的。
    待走了张任,城头上的邓艾却是问着邓瀚道,“少爷,明天的战事究竟会怎么样呢?”
    “那还用说,肯定是一场大战了,”不待邓瀚作答,张飞倒是回道,“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呢,居然今天就让俺老张碰上了这么一处,以为江东都是些软蛋怂包,看来今后要想去江东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些了!”
    “哦,不想三将军,居然也会有这么小心翼翼的时候呢?”邓瀚居然还有心调笑张飞。
    “切,俺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什么小心翼翼,毕竟江东也并非一无是处的,若是俺还和之前一样看不起江东人,要是去攻打江东的时候,那定然会出状况的!”
    “什么,三将军,什么时候要去打江东啊,我怎么不知道?”邓艾插话道。
    “要问还是去问你们家少爷去,这可是他答应了的,说是既然俺们这次跑了这么远,就先不要急着回去襄阳了,毕竟那里也是怪闷得慌的,曹操那厮只是揪着雍州不放手,在荆北只是一个劲儿的屯兵不进,两下里都是小心谨慎,而不做什么开战的准备,还不如趁着江东大军都攻进荆南的时候,我们来个围魏救赵……”
    “这话怎么不想是我说的,而且好像我也没有说那么多吧,三将军,翼德兄?”邓瀚却是用右手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嘿嘿,反正俺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就是将来要是大哥问起来的话,俺也会这么和他说的!”张飞却是不管不顾,一副赖皮的样子,或许是这老小子也是当年杀猪杀的多了,明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道理。
    只是这个时候的邓艾,显然并没有将邓瀚和张飞的话,当做笑话。
    “嗯,少爷这么说的话,倒也有几分可行之处,江东孙权虽然地盘不大,不过也是有着几千里的防线的,不说别的,眼下的孙权却是将宫殿建筑与建业,这里也是大江沿岸,而我荆州的水军,自是不惧江东的水军,只要甘兴霸都督,领着一路水军,从江陵出,而沿着大江顺水而下,不过数日即可到达,即便是途中遇上了江东的水师,也不用担心,只要惹得江东震动的话,周瑜这里就不可能继续高枕无忧的攻打我荆南诸地,即便是他不派出援军回援的话,我们还可以散布谣言,就说周瑜有自立之心,即便是孙权再信任周瑜,可是此时的周瑜已经是掌握了江东大部分兵力在手的!”
    “而且好像江东的那些个大佬中,有个张昭,似乎就对于周瑜这样的穷兵黩武有些看不过眼,总之只要这么一来,就能够让江东内里乱上那么一阵,当然也就不会让我们荆南的形势有多么的紧张了,只要等我们缓上一缓,召集的预备役的兵士武备完好,再恢复几天的时间来训练,到时候我们荆州却又怕他谁来!”邓艾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邓艾的这个样子,自是让张飞很是惊讶的看着,“子浩,你是不是和这小子已经说过了这些事情啊,怎么听着他说的,都是一嘟噜一串儿的,而且都像是很在理的样子!”
    “没有啊,这都是他自己想的,我怎么会想出这么简单的事情出来,而且事情要是全照他设想的这样,岂不是江东人也太过蠢了!”邓瀚自是摇头道。
    要是事情真想邓艾说的那么简单,只因为孙权坐镇在建业,从江陵的甘宁领着荆州的水军自是可以一路上顺水而下,直取建业,来个斩首行动,便可以一举让江东大乱,从而让荆州轻松的吞掉江东这片地盘。要知道从江陵,或者从江夏距离建业更近一些,若是沿路之上的江东水军全是酒囊饭袋的话,自是有这般可能,可是孙权又不是什么笨人,还选择建业为自己的根基之地,自然是相信这里不仅有那个张纮所说的龙虎之气,还是因为他的手下足以保证这里的安全的。
    从江夏沿江而去,却是一路上绵延数千里水路,再是可以凭借着顺水的优势,可是这出兵作战总是需要后勤补助的,想象一下这大江两岸,不是曹魏的地盘,便是江东的地界,如何能够那么轻松的给荆州布置出一个落脚之地出来。
    而且经过了汉阳一战之后,曹魏和江东自然都是深明荆州的水师厉害,对于沿江的防御,那当然是相当的慎重的,尤其是江东方面,自然对于这位处于他们上游的荆州更是警惕万分的。如何会让荆州的水师从容的飞流直下,好去攻打他们的老巢呢。
    更何况为了保护建业城的安稳,原本不应该这个时候出现的将建业城弄成一个石头城的计策,也已经在建业城外出现了,自然也是江东人对于建业城安危的考量结果。
    当然除此以外,荆州军的水师自是厉害,却也没有达到天下无敌的程度,故而邓艾所说的那一番话里,总是有太多的不可能达成的地方,故而邓瀚给了他个简单的评语。
    “呵呵,简单么,俺倒是觉得不错啊,听这小子这么一说,居然是如此的有条有理的,让俺十分的喜欢啊,子浩啊,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切,你这才知道么,经过我手调教的,那个有差得了?”说道这里,邓瀚也是有些自豪的。
    “那倒也是,不过你小子说邓艾的方略,太过简单,也太伤人心了,反正这些话,俺老张可是说不出来的!”张飞倒是觉得邓艾很好,“怎么样啊,邓艾,看你们家少爷这么说你,让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要不你就别跟着子浩这小子了,跟着俺混上两年,保证让你当上一个将军,如何啊?”
    张飞这么说自是希望从邓艾那里听到一番欢呼雀跃的应答声,可是没想到,“三将军,小子呢,倒是先谢过您的好意了,不过之前的那番话,我再仔细的一琢磨,还真是有些简单,我家少爷这么说确实是有道理的,我呢,如今还真是不太成样子,虽然有些小计策,实在是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要不,您过两年,再找我,怎么样?”
    听着邓艾这么一说,张飞自是当邓艾拒绝了他,不过末尾的两句,却是让张飞觉得邓艾也和邓瀚一样是个滑头,什么叫过两年,再找,却是在拒绝了人的时候,还没有将你给拒绝到底,留个小尾巴,让人不要将他给忘了。
    “嘿嘿,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就能够教出什么样的家伙!”张飞自是笑着,“喂,子浩,看着邓艾这小子,俺还真得拜托你一件事,等回到襄阳的时候,你小子就先给俺家的小苞子当两年师傅吧,这事情你可不能不答应,之前俺求你的那件事,还可以慢慢商量,这件事情,你可必须答应!”
    “呵呵,好吧,只要我们回去,我就答应!眼下,还是先应付明天的战事吧!”邓瀚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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