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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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东风等人一进酒楼,二楼雅间的一扇窗户就被轻轻推开,一个面色温润如玉的中年男子和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这些人行走间龙行虎跃,气势非常,子衿,你看他们是什么来头。”那中年男子道。
“不敢妄测,不过,我看那些马帮团众打扮的汉子身手利落的很,而且动作整齐划一,非久经训练不能出来,到像是这个出身……”那青年书生做了个行军礼的动作。
“嗯,和我想的一样,而且根据老夫观察,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血腥气,不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不会这样,咱们川陕行省内不会有这样的军卒?只是他们会是哪家派来的呢?”中年人一皱眉。
“我早就劝您老不要轻身犯险,现在川中局势不明,成都府内更是龙蛇混杂,您却还非来端木成这馆子吃饭。听说大散关已经换了主人,这半个多月过去了,军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可不信是因为西人攻势太猛,顾及不到的原因,我看根本就是他们以为您软弱可欺,准备下手,那西人不是好东西,军部也未必怀有好心……”那青年书生有些不平之色。
“好了,子衿,你什么都好,甚至比一般男儿都强,但就是还欠历练,沉不住气。太祖当年对我家老祖宗说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这一句话虽是指的治川要取怀柔之策,但不也是如今我应对策略么?我老了,不想争了,只要能为祖宗为国家守好这川渝两路,就成了。”那中年男子制止了青年书生的抱怨,但显然十分欣赏这年轻人,所以话里话外带着提点。
“可是,那些人却未必肯如您的心思啊。”青年书生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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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酒楼坐定后,雷东风一指手下的汉兵,笑道:“伙计,先上二十斤牛肉给这几个兄弟吃着,再多准备些热汤热菜,等一会我们外边的弟兄进来吃。嗯,给我们来些烧饼,馒头,酒就不要了。”
那些兵士都面带敬佩的看着雷东风。
这一路行来,雷东风等人虽然带了五万多帝国金币,却是风餐露宿,在吃住上开销极其节省,只为到成都府后能多买些军械粮草,结交些有用的人脉,好为后续的发展打下基础。
而雷东风贵为主官,也是和这些士兵一般吃喝,而且每次吃饭前,必然让他们先吃,好能尽快轮换外边放哨的兄弟。
“这位客官,小的这酒店里并无烧饼、馒头之类的粗食,”小二面露不快。
“你这是什么意思?”雷东风奇道。
“我看客官的穿着打扮也是有身份的人,你可知我们这蜀江春乃是成都府最好的酒楼,都是小碟的精致菜点,根本不会有烧饼、馒头这样的粗人的粗食。”那伙计不快道,甚至开始怀疑雷东风等人是假装有钱人来骗吃骗喝的。
“好个粗人粗食,罢了,我不难为你,你且给说说你们这里有什么。”雷东风也不生气,笑道。
“嗯,山珍海味自不必说,客官若想先开开胃,有燕窝银耳羹,然后可再尝尝我们特制的桂花枣泥糕,下边就是正菜了……”那伙计虽然已经有些看不起雷东风等人,却仍然忍不住滔滔不绝的卖弄着。
“就没有顶饱的。”雷东风听了半天,估计这酒楼就和后世那些大搞噱头的星级酒店一般,弄的全是花样。
雷东风并不是个偏执之人,也吃过大的酒店,但他带的这群汉兵,除了李若曦和罗兰胃口可能稍小外,就连江筑英都是胃口超级之好。
这伙计念叨的这些都是些花样,就算一样来上几盘,都不够一个人吃的。
“大哥,莫要在这里吃了,贵则不说,还吃不饱。”江筑英柔声道。
“好吧,去下一家。”雷东风一摆手,众人起身要走。
“客官,慢走,请交金币二十枚。”那伙计一把拦住雷东风等人。
“嗯?”雷东风一愣。
“这位客官想必是从山野之处来的吧,我们蜀江春的规矩是,落座后每人均有一枚帝国金币的服务费,无论吃饭与否,你们落座的正好有二十人,所以请交纳金币二十枚。”那伙计有些不屑的看了雷东风等人一眼。
“枉我开始将他们当做豪客,还想多赚些提成,没想道却是乡下来的吝啬的土财主。”伙计暗想。
“岂有此理,又不曾吃你家饭食,连水都不曾喝一口,哪里就要收我们的银钱。”穆萨和忍不住喝道。
“怎么,还想来硬的啊?没钱么?没钱还敢来蜀江春吃饭,你当这是你们乡下的猪圈啊。”伙计哪里怕这个,吃定雷东风等人是外乡人,竟然伸出了双臂拦在门口。
四周的食客此刻都被这边的争执吸引住,对雷东风等人指指点点。
此刻,雷东风等人都面生怒意,就连一直笑嘻嘻的罗兰也是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
而李若曦更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那不知死活的伙计尽情表演。
“好大胆!”江筑英脸色一寒,但她知道雷东风最不喜欢别人欺负这种无权无势的弱小,强忍怒火,一把推开那伙计。
江筑英的力气怎么能是这伙计吃得消的,原地转了几圈,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打人了!打人啦!”那伙计立刻大叫道。
“什么人敢来蜀江春撒野!”从后堂立刻呼啦啦跑出几个汉子,见雷东风等人人多,又高喝几声,不到一会儿,从门外和后堂涌出了四五十名汉子。
“要不要叫人来!”楼上雅间里的青年书生看到这一切,也觉得这些伙计欺人太甚,忍不住道。
“看看再说,子衿,你别看端木成他们人多,我看这次他们是踢到铁板了。”那中年男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