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高山风景依旧,林木葱郁,生机盎然。《诗经》中就有《嵩高》一篇,称其为“峻极天下”,可见其雄壮魁伟。山风吹来,林木呼啸作响,仿佛千军万马奔腾冲刺,当真让人胸中澎湃,不能自己。
有了玉麒麟,齐舜和倾城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嵩高山。敖冲的真身是一条金龙,更是能在空中飞行,速度并不比玉麒麟慢多少。
在来此路上,齐舜和庞统等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庞统也证实了那刺青确实是木族的标记,同时禀报齐舜他已经请赵云等人回洛阳待命。齐舜命庞统等人严加防守洛阳,如果遇到任何可疑的人或事就立刻向他汇报。他从离开洛阳到现在也不过两日工夫,而且在神族也耽搁不了几天,因此并不会影响国家大事。
凌曦那里也有一个龙行千里,齐舜接着向凌曦蔡琰和倾城也报了个平安。凌曦听过齐舜的大概介绍后也表示了担忧,若不是小齐炀牵绊着她,她也想和齐舜一起往神族一行。齐舜特意把龙宫遇险之事轻轻带过,免得她们有不必要的担心。
孙尚香和齐舜共乘一骑却毫不扭捏,她本就有男子的风范,这一点和赵云的妻子文璐有些相似,而且她对齐舜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些感到骄傲。试问整个大汉又有几个人能和天子共乘一骑?
对孙尚香齐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不过是故人的妹子,在这个特殊的时候需要他的照顾而已。他已过了萌动的年龄,而且凌曦蔡琰和倾城已经充满了他的感情世界,尤其是当齐炀齐铮这些孩子一天天长大,那种为人父的滋味更是让他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因此就算孙尚香在他身后紧贴着他,他也没有任何心跳加速的感觉。
到了嵩高山,也来到了神族的入口。想当年他为了参悟神族谶语还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现在这两棵纠结的大树就在他面前,让他进入神族的溪水还在潺潺地流淌,这一切都是这么让人觉得熟悉和温暖。
齐舜带着敖冲和孙尚香刚想利用五行真气进入神族,可忽然发现那两棵树下居然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躺在那里,眯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这孩子白白净净,衣服虽然普通,可仍让他透出一种难言的俊秀之气。不知为何,齐舜隐隐觉得有种气息牵引,而这气息竟是从那孩子身上发出的。
有人在此,哪怕他还只是个孩子,齐舜都无法冒然开启前往神族的道路。他轻咳一声,缓缓走到那孩子面前,轻声道:“这位小兄弟……”
那孩子仿佛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来,冷冷扫过齐舜,好似在怪齐舜惊扰了他的好梦。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还有种和他年轻不太相符的光彩。那种光彩让这孩子立刻变得更加与众不同,连齐舜都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那孩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懒洋洋地站了起来,道:“你好好的把我叫起来干什么?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我睡我的觉,你非要把我吵醒,是不是一点礼貌也没有?”
他的话虽然还带了点下床气,可那样子老气横秋,一点也不像孩子在无理取闹。
齐舜怔了怔,回头望了望敖冲和孙尚香那充满笑意的眼睛,又转过头来,有些尴尬地笑道:“那还真对不住了小兄弟。”
那孩子却没有领情,板着脸道:“谁是你的小兄弟?”
齐舜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除了他的敌人外几乎没有人敢如此顶撞于他。尤其是这些年他的大臣们见到他无不屏气凝神,连喜欢开玩笑的倾城也因为女儿的降生而变成了贤妻良母。如今这孩子没大没小的抢白倒让他觉得有趣得很,而且他板着脸的样子非但不让人觉得讨厌,反倒有种让人想捏一把的可爱。
“不称你小兄弟,难道要叫你大哥不成?”一边的敖冲也和孙尚香走了过来,调侃着那孩子。他们好似也看到了这孩子的有趣,也忍不住和他开起了玩笑。
那孩子却仿佛没听出敖冲话里的调侃之意,一本正经道:“叫我大哥岂不便宜了你们?就勉强叫我一声师叔,也就罢了。”
他的眼光斜视三人,话语中仿佛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齐舜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笑了起来。孙尚香更是走到那孩子面前,弯下腰来,拍了拍那孩子吹弹得破的小脸,道:“你这才多大啊,我们为什么要叫你师叔啊?”
那孩子挥了挥手,好像很不能接受孙尚香碰他,然后很认真地道:“我说的是他们二人,如果是你的话,可能要叫我爷爷了。”
孙尚香也是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半天才笑出来,回头对齐舜道:“你看看,他居然让我叫他爷爷……”
那孩子冷冷打断了孙尚香的话,冷冷道:“你们先别笑,若不是我知道你们是谁,就算你们恭恭敬敬叫我声师叔、爷爷,我也不会搭理你们。”
齐舜等人立刻止住了笑声,面上惊疑之色更浓。这孩子又怎会知道他们的身份?难道他是从神族出来的不成?
“那我们是谁?”齐舜也让自己认真了点,问道。
“你是大汉的天子齐舜,你是龙族的龙王敖冲,你呢……”那孩子有些不屑地望了望孙尚香,道,“你不过无名小卒,不说也罢。”
齐舜又和敖冲对望一眼,惊疑之色更浓。那孩子说的分毫不差,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敖冲故意沉下脸来,道:“你既然知道面前是大汉天子和龙族龙王,还不下跪?”
那孩子冷笑道:“大汉天子和龙族龙王又算得什么?当年我做天子的时候,你们二人还没有出生呢!”
这话一出才真是让齐舜三人目瞪口呆。
齐舜又上下仔细打量着那孩子,然后小心翼翼道:“你也做过天子?”
那孩子傲然道:“当然。你们都知道神族族长是少康,也就是当年大夏的帝王。他的儿子夏杼当然也是大夏的帝王!”
齐舜惊呆了,失声道:“难道……难道你就是少康前辈的儿子,大夏的帝王夏杼?”
那孩子终于笑了笑:“不是我还有谁?你们总算不是太笨。所以,让你们叫我一声师叔是不是已经便宜你们了?”
他又转向孙尚香道:“你就算想叫我爷爷,还要看我心情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