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仁帝满脸严肃地看着叶凰兮,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凰兮道:“皇上,这人是不是在说谎,只要看他能不能救治好太后娘娘便能够知道,若是他能够保得太后娘娘平安,就算这个一种陷害,小女也认了。”
换言之,这是在说,就算是太后好了,她也是被陷害的。
那大夫在一旁冷冷地嘲讽了一句:“牙尖嘴利。”
这话落在叶凰兮的耳中,心下顿时明镜一片。
目光抬起,落在男人那张扔在人堆里面也不显的面容上。
那人被叶凰兮看的心头一凛,随即道:“皇上,既然这样,那草民就先去医治太后吧。”
惠仁帝点头,挥手:“去吧。”
那人由着桂嬷嬷带再度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
其他的大夫都被惠仁帝打发了,此刻暖阁里面只剩下几名知情太医以及叶凰兮。
那几名原先要捉拿叶凰兮的侍卫也已经出了门去在外面守着。
惠仁帝斜靠在榻上看着叶凰兮道:“你确定是此人?若是那幕后凶手派来的人呢?”
叶凰兮成竹在胸地道:“皇上,您想想,对太后下毒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若是他不亲自来看看,又怎么能够确保万无一失,这个就是犯罪人的心理。”
“若真是如此,他为何突然将矛头转到你头上?”这点是惠仁帝不解的,似乎那人的计划变动了。
叶凰兮却是勾唇一笑:“皇上,待会您可能会发现惊喜。”
看着叶凰兮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惠仁帝便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刻的太后榻前,大夫已经将解药偷偷地给太后喂下,再过一会便能够发挥效用。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后依旧沉睡着,并没有一点反应,这让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叶凰兮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背后响起:“怎么,不是说蛊虫么,怎么还没有救好,摸不是你自己搞错了?”
“绝不可能。”男人嘴硬道。
叶凰兮走到近前,将桌上的炉顶打开,往里面加了一点熏香,又盖上。
做这些的时候,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叶凰兮的身上,只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可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来。
正思索的时候,就见叶凰兮上前,笑眯眯地朝着他走了过来,男人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恼怒道:“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想要置我于死地。”叶凰兮说着,突然惊讶地道:“咦,你脸上的腮红晕开了。”
等到男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的时候,叶凰兮眼疾手快,手朝着男人的脖颈处抓去,只听“撕拉”一声,手上便多了一张皮。
脸上的灼疼让男人惊叫出声,等到转过来的时候,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百里千黛那张娇艳明丽的脸。
“叶凰兮,你!”百里千黛眼见身份败露,也没有再假装,放出原本的声音,眉目怒瞪着她。
叶凰兮笑着道:“果然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待会等我救治好了太后,看你如何死!”百里千黛说完伸手就朝着叶凰兮抓去,准备将其制服夺回面具。
叶凰兮怎么可能会如她所愿,快速避开,百里千黛则因为动用了内力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有气无力地看着叶凰兮:“贱人,你做了什么!”
叶凰兮听着她的谩骂全然不在意,只是道:“你的轻功太好,我怕你逃。”
百里千黛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软软的,根本没有一点力气,不由得看向了桌上的炉鼎,瞬间了然:“你下了药。”
叶凰兮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某个地方,恭敬地道:“皇上。”
惠仁帝由几名御医内侍簇拥着从旁边的门中走出,坐下之后目光凌厉地看向地上的百里千黛:“你究竟是何人,竟然敢谋害太后!”百里千黛看了看惠仁帝的神情,又看看叶凰兮的表情,艰难地站了起来,突然扑到了太后的身边,威胁道:“你们别过来,除非你们不想要太后活命,她现在中了蛊毒,若
是没有我的解药,不出三日必定身死!”
她原本以为她说出这样的话,众人应该会惊慌不已,却没有想到,一个个却都好像是看着白痴一眼的看着她。
半响,还是叶凰兮好心地道:“你放心吧,太后娘娘已经无事,这时候吃了昏睡的药修养而已。”
“不可能,她身上有蛊毒!”百里千黛执拗地道,片刻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凰兮:“是你?”
她突然颓唐地坐到了地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凰兮,是了,她怎么竟然都给忘记了,叶凰兮可是用毒的高手,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解蛊毒,还真是棋差一着。
“朕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惠仁帝的耐心不好,问第二遍的时候已经是怒吼。
百里千黛这会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低着头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惠仁帝便道:“来人,押进天牢审问!”
百里千黛一听,眉头跳动,随即道:“北齐皇帝!你不是想要知道我的身份吗?你去问宸王吧,他必定清楚。”
说完,便由得侍卫带了下去,什么都没有说。
然而,她留下的那句话却是在叶凰兮跟惠仁帝的心中炸开了一道口子。
宸王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意思可就多了。
惠仁帝看了看太后,而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惠仁帝回到宮里便着人传宸王。
宸王今日本就在宫中,没多久便赶了过来,一进门惠仁帝便将身边的人都遣退了下去。
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惠仁帝立即卸下了那张严肃的脸,十分担忧地看着君无曜:“无曜,凶手已经抓到,她扬言说你知道她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无曜面上淡漠,没有丝毫表情,闻言只是道:“那人之前行刺过本王,之后被人救走,是北疆百里家的人。”
“南诏的北疆,那不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么,为何会千里迢迢跑到北疆来?”惠仁帝不解,随即怒道:“莫不是南诏对我们心生不满?”
“北疆与南疆向来水火不容,再加上南疆与北疆虽然属于南诏的属地,却并不归南诏管辖,想来应该不会。”君无曜平静地分析着局势。
“那依你之见,这名女子是独自寻仇?”惠仁帝想当然地道。
君无曜没有回他这个问题去,却是道:“将她被关押天牢的消息传出去,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她,到时候问问她背后那人便是。”
君无曜说着,脑中却是浮现出那张苍白的近乎病态的脸,微微蹙眉。
惠仁帝对君无曜的话自然是十分信任,很快就吩咐下去,随后又道:“既然凶手如今已经抓住,那叶凰兮”
“既然是她救了太后,那便算了,这几日太后身体还未康健,就让她在旁边伺候吧。”君无曜冷声道。
“也好。”惠仁帝道。很快,谋害太后之人便被查出,皇宫将凶手的画像以及身份都昭告出来,一时间,北疆谋害太后,刺杀王爷的罪行披露,京中人人猜测,是否是南诏那边的对北齐不满,
已经开始暗中下手。
就在全城都在议论纷纷的之时,京中一处僻静的院落此刻却是夹带着一阵肃杀之气。
前院中,依次挨排地躺着十几个黑衣人,全身发黑,几乎是顷刻逼命,惨状可怖。
在黑衣人前面一些,一个头发斑百,身上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抖抖索索地道:“属下大错特错,没有将小姐看住落入北齐手中,求大公子网开一面,让属下将功抵罪。”
“功?若非与南诏接头需要你,此刻的你就该跟他们躺在一处!“男人声音萧索,带着阴郁之气。
“是是是,大公子,谢大公子不杀之恩。”大长老站起来,身形晃了晃,却不敢喊痛,恭敬地道:“小姐落入北齐手中,属下这就派人去救。”
“不必,本座亲自前去。”话毕,男人转身,在清冷的夜色中,那张苍白的脸上仿若带着死气一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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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三更,万物皆在沉睡之中。
天牢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君无曜一身白袍纤尘不染,衣袍翻飞,寒风四溢,朝着他的身体不断地冲刷,他的眸子始终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天牢。
突然,从他的背后伸出一颗头,目光扫向男人注视的地方,看了两眼又缩了回去,搓了搓险些冻僵的手。
君无曜感知到之后眉头蹙紧,冷冷地道:“本王说了你不必跟来。”
叶凰兮讪讪笑道:“王爷,小女虽然帮不上您的忙,可是对毒还是有研究的,若是那人再次用毒蛊,小女也能帮上你啊?”
“你是想看看她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吧?”君无曜并不看她,却是将她的心事道出。叶凰兮只能傻笑蒙混过关,心中却是思量着,这次的事情,到底是百里千黛一人所为,还是北疆在其中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