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卢焕章给开的方子熬制的褐色汤药,那是又苦又难喝,虽然现在这副躯体是大富大贵的出生,但本质上他应该还算是贫苦出生,良药苦口,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宫里面谁都知道他是最好伺候的皇帝,也是最难伺候的皇帝,好伺候是因为他很少骂人,很少对宫女,太监们发火,待人很宽和,难就难在他对某些方面的要求与以前皇帝不一样,喜欢独立自主,因此显得行为有些怪异,所以大家又觉得这个皇帝难伺候,总的来说,她们都庆幸的是,碰到一个好主子了。
一天三副药,早、中、晚三次,已经喝下两副之后,朱影龙就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胳膊也有力气了,看来名医就是名医,如果能再教出一大批的名医出来,那可真是国家之福喽!
睡了一觉,第二天朱影龙气色好多了,下床走动已经没有问题,卢焕章入宫有细细给他诊断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大碍,又开了一张药方,酌减了一些药物,加了一下固本培原的药材,然后带着徐应元去太医院取药。
朱影龙这次小病着实牵动了许多人的心,后宫的妃子们不必说了,内阁、军机阁、六部的十几位大臣哪一个不是把心提到嗓子口门上,直到宫中传来皇上不过是小恙的消息,并且经过徐光启的亲眼证实这才将百官的心给安定下来,这个时候万一皇上重病,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辽东议和那是皇上一手策划促成的,万一皇上病倒不能坐朝理政,恐怕后金和南京的两位要蠢蠢欲动了。
朱影龙突然大病的消息传到南京着实让魏忠贤高兴了一场,大肆宣扬篡位逆贼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正准备磨刀霍霍的时候,却发现人家不过是小病小恙,空欢喜一场,便马上偃旗息鼓了,倒是让对岸的雄兆琏紧张了一场,他就手下五万军队,南京城中少说也有二十几万大军,真要压过来,压力可想而知。
要么怎么说皇帝一人身系天下安危呢?
皇太极接到这个消息到先将信将疑了一下,也足够重视了一下,还召集群臣集中商量了一下,不过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又收到了大明皇帝不过小恙的消息,显然先前被人可夸大了,遂此事也就只是在史书上留了一笔,打翻了几朵浪花就沉入海底了。
虽然皇帝病重不过是虚惊一场,皇上本人身体也无大碍,但免不了的还是有流言出来,有心的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了皇帝那晚为何没有翻牌子,而是直接宿在了养心殿,而且生病的时候只有一个宫女兼秘书的嫣红在身边,而这个嫣红长的也是非常的漂亮,风言风语的就出来了,渐渐的也就传到朱影龙的耳朵里,不得已,在熊瑚等诸女的劝说下,下诏册封嫣红为裕妃,居景阳宫,但仍御前伴驾,恩宠犹在贵妃熊瑚之上,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由于嫣红一向与人无争,待人温和,更是孤女,还是跟随朱影龙身边最久的女人,皇上身边有这样一个细心的可人照顾反而让后宫诸嫔妃们放心。
其实在朱影龙的心里,他是习惯了嫣红对他的照顾,对于谁的宠爱多少都没有一个实际的数字来衡量,总之是他的女人,他都疼爱有加,尽量做到公平、公开,希望她们都能体会到他这个做丈夫的一番苦心。
三天很容易过,卢焕章说卧床休息三五日就可痊愈,三日后果然如此,早朝之上,一身龙袍,精神抖擞的朱影龙出现在太和大殿之上,所有的流言都不攻自破了。
“朕不过休息了三天,朝中就有谣言传说,说朕身患重病,不日即将驾鹤西去,嘿嘿,空穴未必来风,什么人传出这样的谣言,是什么如此希望朕这个皇帝当不下去,朕心里是一清二楚!”朱影龙坐上龙椅,凌厉的扫视了跪在自己脚下的文武百官一眼,口风愈来愈重道,“朕可以告诉那些意图不轨的乱臣贼子,朕这个皇帝不但要做下去,还要看着这些人先埋入黄土!”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诺大的太和殿中激旋回荡,震的百官们的心头乱响。
“皇上圣明!”
“朕当然圣明了!”朱影龙突然朝站在朝臣之中喝道:“礼部右侍郎周庭儒!”
“臣,臣在!”周庭儒全身剧烈颤抖的爬到最前列,哆哆嗦嗦的道。
“周爱卿,你说朕圣明吗?”朱影龙站起来,走下御阶,来到他的面前和颜悦色的问道。
“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周庭儒吓得如小鸡啄米一般“咚咚咚”的磕起头来,谣言的事情他可是没少推波助澜,难道皇上都知道了,他当然害怕了。
“朕也觉得朕很圣明,呵呵,都平身吧,啊,呵呵!”朱影龙没有别的目的,就是借早朝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一些左摇右摆的骑墙派的官员,尤其是这个还可利用的礼部右侍郎周庭儒,没有直接的证据,皇帝也不能随便办人,不然不就乱了纲纪吗?皇帝都为所欲为了,那底下那些掌握平民百姓生死大权的一方臣子们岂不是要有样学样?贪污纳贿,胡作非为了?
奈何喜欢揣摩圣意的人已经在开动脑袋旋转起来,皇上点名直接问周庭儒是何用意呢,呀,敲山震虎,暗地里警告皮岛大毛文龙,一定是这个原因,就连周庭儒本人也觉得皇上那谣言说事似乎另有深意,这个深意嘛也就与这些人不谋而合了。
不能不说朱影龙是有那么点借周庭儒的口警告毛文龙的意思,但更重要的是,朱影龙决定整顿吏治了,治国必先治吏,吏治不好国也就治不好,只有少数几个跟随朱影龙已就的老臣隐隐觉得大明朝官场上将会刮起一股剧烈的风暴,发起这股风暴的就是坐在这龙椅上的九五之尊——皇帝。
而年轻一点的如史可法、黄尊素等官员虽然没能推断出是什么,但辽东战事一结束,国内改革的风暴即将来临,相比而言,剿灭南京的魏忠贤要比这个次要的多了。
“启禀皇上,崇祯元年戊辰科会试阅卷已经完毕,这是微臣等拟定的名次名单,请皇上御览!”徐光启出列高举一份名册奏禀道。
司礼秉笔太监徐应元正待过去取来,被朱影龙挥手退了回去,他自己亲自走了下来,取了过来,打开浏览起来。
“启禀皇上,此次会试取士两百二十四人,会试臣等拟定取头元名叫李二何,为梅县松口人,19岁中秀才,万历三十七年乡试中解元,二名为熊汝霖,浙江余姚人,第三名是黄鼎臣,附城人,第四……杜麟征、夏允彝、刘正宗、王春卿、赖垓、解学尹、瑞徽、管绍宁、潭元春、牛金星、李岩……”徐光启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份名单,当中宣读起来。
这些人当中,除去潭元春、牛金星、李岩三人,唯一能让朱影龙感到有点印象的就是夏允彝,与他还连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名声响亮的人物叫做陈子龙,可惜这次会试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还有一个看着有点眼熟的名字,一时想不起来他是何人,但是看到他的籍贯的时候,猛然想起来,他就是陈永华,好像是郑成功的手下,听过他的名字,也是个有才华的人,不过对此人也是不很了解,一句话,不论这两个人是有才没才,他根本说不准,因为对以前那个时空的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历史书上有他们的名字,应该有点本事,希望不是夸夸其谈的那种,他现在需要的是实干家,不是理论家。
“朕没有什么异议,就这样吧,把名单贴出去吧。”朱影龙合起手中的名册道。
“微臣遵旨,不过皇上,落榜的考生,听说皇上另有安排,可否一并下旨张贴出去,以安这些举子的心。”徐光启道。
“也好,京城中新开两所大学,四年学制,他们可以进入就读,所有费用由朝廷支付,但必须要通过一定的入学考试,此事礼部就不必插手了,由国子监和翰林院、太医院等诸司协同办理!”朱影龙思考了一下道。
“太医院,皇上,这跟太医院有什么关系?”徐光启不明道。
“此事大有关系,反正朕也不会强迫这些落榜的举子,你们以后就会明白的。”朱影龙不打算跟他们解释下去,因为这个问题越解释越说不清楚,还不如做了让他们看就明白了。
翰林院院正杨嗣昌、新任国子监祭酒董其昌、还有太医院的院使卢焕章等躬身领旨,其实这部分工作早已经在贵妃熊瑚筹备两所大学的时候已经展开,说服了著名画家、书法家、书画理论家,才溢文敏的董其昌担任国子监祭酒之后,两所大学才正式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朱影龙更是下旨意,让韩爌兼任北京大学的校长,董其昌为副校长,礼部尚书徐光启兼任清华大学的校长,翰林院院正杨嗣昌兼任副校长,太医院院使卢焕章也兼任副校长。
兵部同时奏上来熊廷弼请求治游击将军吴三桂擅自攻打锦州损失四千关宁铁骑之罪的折子和辽东前线十几个大将联名力保吴三桂的折子。
不过朱影龙这么一看,两份折子好像就是同一个意思,熊廷弼请求治吴三桂擅自行动之罪,但似乎折中写的多是些为攻占锦州立下大功之词,还有那联名力保的折子就不用说了,通篇都是溢杨之词,朱影龙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下旨调吴三桂入京,进通州军校学习,同时下诏各地,凡千户、千总以上武官,采取轮换制度,学制半年至一年,不愿意来的或者学习之后不能达到朝廷规定要求,就地免职,一级警备的部队除外,全部进入通州帝国军校学习!朱影龙亲任校长!
朱影龙没有给大臣任何发言反对的机会,直截了当的命徐应元当场宣读了圣旨。
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