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你不要血口喷人,本侯根本就没有收留过这个姓麻的丫头,也从来就没有把她给小儿纳为妾室的想法!”李永祚情急之下,失去冷静,冲着何腾蛟大声反驳道。
何腾蛟等的就是这句话,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大胆若丰城侯李永祚,你非但纵子行凶,还诬陷良民,恶人先告状,私自调兵,私设公堂,殴打无辜百姓,欺君惘上,你该当何罪,还不与本官从实招来!”
李永祚一听,知道自己是中了对方的圈套,说出了实情,眼中喷火,指着何腾蛟怒骂道:“何腾蛟,你这个狗官居然设了个圈套欺骗本侯,本侯要到皇上那儿去告你!”
“咆哮公堂,肆意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条!”何腾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棱喝一声道:“来人啦,脱去李永祚的官服蟒带,让他签字画押,然后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何腾蛟,你这个狗官,你敢诳本侯,本侯饶不了你,本侯要面见皇上……”四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冲上前来,三下两除二,去掉李永祚的袍服和紫金侯冠,锁上镣铐,掰开李永祚纂紧的拳头,大拇指摁上红色的印泥,然后再摁在白纸黑字的供状之上。
何腾蛟看着被押走还在不断谩骂的李永祚,暗暗吁了一口气,这案子总算开了个头了。
“徐都督,陈大人,已经日近中午了,今天上午的审判就到这里,咱们下午继续如何?”何腾蛟站起来朝两位陪听道。
“何大人是主审,又是这里的主人,您说怎么样可不就得怎么样?”徐允祯怪声怪调回了一句,然后一拂衣袖,愤然离去,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加上李永祚被关押了,他心情能好吗?
陈杨美留了下来,他可是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干过一段时间,有些话他很相跟何腾蛟谈谈,何腾蛟今天表现是不错,非凡的应变能力甚至在他至上,但是唯独缺了少许火候,把李永祚下了大狱固然是好,但确没能让徐允祯有个台阶下,令他难堪收场,官场小人多,君子少,君子就应该学会自保之道,这是一门学问,何腾蛟还没修到家,所以他要提点提点他,免得国家失去这样一位栋梁之材。
李永祚让何腾蛟给当堂关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养心殿南书房朱影龙的耳朵里,他这一惊,何腾蛟使了什么招数,这么快就敲开李永祚的嘴,让他说了实话?
正想着是不是派个人去大理寺问问,这就听到黄门太监禀告,城防军都督徐允祯养心殿外求见。
正好想找个人去问一下情况,就来一个陪听的,于是就传旨让徐允祯南书房陛见。
见过这君臣之礼,朱影龙自然就问起今天上午大理寺审案这件事,徐允祯虽然为人有些冲动不顾后果,还死要面子,但还不至于欺君惘上,虽然话中带有对何腾蛟大为不满的倾向性,但总算客观的将上午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皇上,念在若丰城侯以往立下的战功的份上,微臣恳求你对他从轻发落吧!”徐允祯说到最后,跪下求情道。
朱影龙沉吟不语,现在他就是想从轻发落都不可能了,一个侯爷犯了这么大罪,要是处罚的轻了,天下百姓会怎么想,会怎么看?还有他本想低调处理这件事的,谁知道这个李永祚就是个棒槌,非但不知罪改过,反而为了给儿子报仇,变本加厉,恶人先告状,还告到他的面前,不治他欺君之罪,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打断他儿子手脚的就是他,而且是强行把这股子火压下去的。
“从轻发落,你让朕怎么从轻发落呀?”
“皇上,这都是李永祚一时鬼迷心窍,这才撒下这个弥天大慌,皇上念在他多年为先皇尽忠的份上,就饶恕他这一会吧!”徐允祯跪下哀求道。
“案子不是还没有了结嘛,李永祚是不是有罪,该判什么刑罚,朕还得等大理寺卿的折子,你现在求情,未免过于早了些吧?”朱影龙淡漠的看了徐允祯一眼道。
“皇上,黄上……”徐允祯连唤了两声,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而原本坐在御座上的朱影龙已悄然离开了,伸出的手臂无力的垂下,然后只得起身离去。
下去的审讯,李永祚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坚决否认上午的供词,坚持原来的说法,何腾蛟知道是有人给他透露风声了,李永祚定是知道了麻姑的身份,因此有恃无恐了,何腾蛟可以把那晚在场的茶客包括茶博士和店老板都一一传过来问话,虽然他们说的大都相同,矛头都指向李永祚、李亨父子,但就有一个人说了相反的供词,并且还一口咬定有人收买他做假供,他没有答应,还当堂呈上了收买他的给他的财物,当场被李永祚认出就是他家失窃的其中一件贵重珠宝,案情是扑朔迷离,眼花缭乱。
何腾蛟明知道这人被李永祚花重金收买了,还反咬麻姑一口,说那茶客都是让麻姑收买了来做假供的,但是他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侯府的家丁和丫环更是异口同声给他们老爷一家证明,麻姑就是侯府逃离的侍女,并且盗走了侯府大量的珠宝财物,他们甚至给麻姑冠上惯盗的大罪,而且还是首脑,当初装可怜就快冻死其实就是为了趁机进入侯府偷盗财物,然后远走高飞,甚至连做案的手法都描绘的绘声绘色。
结果就显得非常戏剧化了,关押了不到半天的李永祚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不能入罪,最多就是咆哮公堂,谩骂朝廷命官,也就杖责二十的刑罚,但他是侯爷,有特权,这些责罚自然是可以免的,顶多罚一些银两。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朱影龙怒火冲天,一把就将手上的卷宗砸到何腾蛟的头上。
“皇上,微臣办案不力,请皇上责罚!”何腾蛟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把人抓了,转眼间又给放了,你来告诉朕,有你这么审案的吗?”朱影龙都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下面这些人了,他们能转眼之间能让黑的变成白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糊弄自己还不是一件更加简单的事情?
“微臣知罪!”何腾蛟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在狂风暴雨中的一片落叶,随风飘荡,随波逐流。
“传旨,朕要亲审此案!”朱影龙觉得眼下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这件案子让他们这么审下去,不知道还会又多少新的无中生有出来,打一开始他就错了,他就不该冷处理,他就应该高调处理,给那些勋贵们好好的敲一敲警钟。
“皇上?”跪在下面的何腾蛟猛的一抬头,惊诧的看着盛怒中的皇帝。
“麻姑呢?”朱影龙沉声问道。
“让,让微臣给收押了!”何腾蛟碰到朱影龙那凌厉的眼神,仿佛择人而噬,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回答道。
“派人和好生伺候着,少一个毫毛,朕要你的脑袋!”朱影龙厉声道。
“微臣遵旨!”何腾蛟赶紧答应道。
“皇上,其实只要李太医……”何腾蛟道。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朱影龙心绪有些不宁,根本就不想听何腾蛟多说,直接打断道。
“皇上,那微臣就现行告退了!”何腾蛟背后已经是冷汗淋漓了,因为他总是觉得皇上虽然委以他重任,但似乎有些并不喜欢他,因此他每次见到朱影龙都又那么一层心理负担,有了着层负担,他每次都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畏惧感,而他自己则把他归结到虚无缥缈的天威莫测之上。
“传内阁、军机阁两位首辅大学士,英国公张国唯、刑部尚书杨鹤、左都御史陈杨美、城防军都督徐允祯还有顺天府尹史可法南书房觐见!”
朱影龙这一传唤,只把十几个传旨的黄门太监跑断了小腿才将旨意下达到各人,留守内阁和军机阁的韩爌和孙承宗到是先其他人一步来到了养心殿南书房。
他们俩一进这南书房,就觉得今天这南书房气氛不对,空气中弥散的火药味似乎还没有散尽,皇上发火了?这两老还不清楚今天大理寺审讯的实情,不过他们临机应变的能力那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当下双双跨入门槛,走到闭幕沉思的皇上跟前,俯身跪拜道:“臣内阁首辅韩爌,臣军机阁首辅孙承宗叩见皇上!”
“两位老爱卿起来吧。”朱影龙缓缓的睁开眼睛道。
“你们也看看这卷宗吧!”朱影龙命已经返回宫的徐应元将何腾蛟送来的卷宗给韩、孙两位阁老。
暴风雨之前的平静,韩爌和孙承宗忐忑的接过徐应元手里的卷宗,同时升起了这样一种感觉。
当他们翻开卷宗一看,都脸色大变,这一次若丰城侯就算不诛灭九族,怕都要夷除三族了,这李永祚父子的胆子也未免态大了吧,这要是前几任皇帝在位,光一条欺君之罪估计就难逃一死。
“啪”的轻轻一声,韩爌合上手里的卷宗,道,“皇上,若丰城侯实在太不像话了,老臣建议……”
“韩老爱卿不必多说,朕已经决定亲审此案!”朱影龙将韩爌的话一下子全都挡了回去。
亲审此案,韩爌和孙承宗对视了一眼,明白了,皇上已经是彻底动怒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皇上收回成命恐怕没有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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