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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孟子毅的心尖忽地颤了一下,“这画作出来便是让人看的,为何……”南浔淡淡道:“大师,屋中多挂山水画,而我……没人会把我挂在墙上,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卷起来放在箱子里,只等晚上主人想看我了,才将画取出来看上几眼,所以我很少看到阳光。好在我耳朵好使,便是隔着一层木箱也能听到主人的声音,耳濡目染,学到了很多东西。”
    见他不说话,南浔嘴角咧了咧,继续道:“附身在刀鞘上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十分欢喜,日日可以见到阳光,夜夜可以沐浴月光,看山看水,还看到了人间百态。这是数百年来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
    孟子毅微微垂目,低声问道:“以前从未看到过这些?”
    南浔摇头,想起他看不到,便低低回了一句:“从未,我都是呆在屋子里的。”
    “为何以前未听你提起这些?”孟子毅神色有些复杂。
    南浔秀眉一蹙,“提到什么,那些无趣的过往?既然无趣为何要提?我只想跟大师分享一些开心的事情。”
    孟子毅薄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按耐住了。
    “大师,以后我不能当你的眼睛了,不过……听我描述那些风景,大师好像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兴许大师以前早就看过,所以并不觉得稀奇。”
    小画灵的情绪很低落,她一高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在跳跃,她一低落,周围的空气却仿佛凝住了。
    孟子毅的手微微蜷了蜷,他突然发现,他并不喜欢情绪低落的小画灵。
    “大师,我、我回去了,等大师闲下来的时候记得打开画卷让我透透气,不然我一定在心里扎你小人。”
    南浔语气极快地说完这句,有些不舍地深深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然后转身欲要飞回画中。
    却在这时,身后那人突然开口道了句:“以后不要惹事。”
    “……大师,我以后就要回到画里了,还如何给你惹事?”
    话刚说完南浔便一愣,瞬间瞪大了眼,兴奋地道:“大师的意思莫非是……我以后可以用人形跟着大师?”
    孟子毅抿了抿嘴,淡淡吐出一句:“蠢笨。”
    “大师!谢谢你大师!”
    此时,孟子毅恰好起身,欢喜的小画灵猛地朝他扑了过去,狠狠地抱住了他。
    孟子毅浑身一僵,昨晚闻了整整一晚的墨香在这一瞬间浓郁了数倍,盈满了他的口鼻,心跳也在顷刻间咚咚咚地重重跳了起来。
    在孟子毅反应过来欲将人推开的时候,南浔已经先一步推开了,高兴地屋子里蹦了起来,“大师最好了,大师最好了!”
    孟子毅刚刚抬起的手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听到那一声声欢呼,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缓缓地荡开一抹笑。
    见她蹦了许久也不停下,孟子毅有些无奈地道:“好了浔浔,别闹了。”
    “大师大师,我们现在就出去玩耍吗?”
    “……嗯。”
    南浔欢喜不已,可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纠结地道:“大师,我没有穿鞋,别人会不会盯着我的光脚丫子看。”
    孟子毅微微蹙眉,“为何没鞋?”
    南浔轻笑,“大师还说我蠢笨,明明你也笨,当然是因为画上没画啊。”
    孟子毅愣了愣,随即淡笑,“那你丈量一下,我去买一双。”
    “大师稍等。”南浔坐到床上,抬起自己的脚丫子用两指量了量。
    “大师,我量好了,我食指拇指张开的距离再加上,唔两指,哦不,三指。”
    “大师,你过来。”小画灵唤他,声音里的欢欣雀跃不加遮掩。
    孟子毅踱步至她面前,才站定,一只纤细的手便朝他垂在身侧的大掌探了过来。
    在触碰上的一瞬间,他的手动了一下,却并未躲开,“做什么?”
    南浔笑道:“告诉大师尺寸啊。”她将那只微微蜷起的大掌摊开,一手握着他五指上端,另一手张开了拇指和食指,一指尖轻轻落在男人的手掌根儿,一指尖落在他的中指指节上,嘴上念叨着,“这么长,然后再加三指的宽度,啊,大师你的手真大,又大又长,比我的脚都长,我的脚才到你的第一个中指指节。”
    那被那指尖触碰的地方似乎有些瘙痒,连带着心里也痒了一下,孟子毅垂头,一对暗淡的眸子准确无误地盯住了她的手指。
    “是你的脚太小。”孟子毅忽地沉声道了一句,出口的声音竟有些喑哑。
    南浔的指头还在上面比比划划,甚至将自己的手指摊开并拢,与他的叠在了一起。
    “这又是做什么?”孟子毅低声问。
    “大师,我比比大小,你别乱动。大师,你的手掌真的好大啊,比我的大出这么多……”
    实在瘙痒,孟子毅一时受不住,大掌竟倏地一收,将那纤细玉指握在了里面,然而不过转瞬间,他便将手唰一下抽了回来。神色莫名的孟子毅提起包袱转身就走。
    第852章 跟紧,笨手笨脚的
    南浔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走得这么匆忙,居然连斩妖刀和流星诛邪剑都不拿了,以往他出门,这两样东西是从不离身的,哪怕只离开一会会儿。
    心情大好的南浔哼起了小曲,“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爱情呀……”
    小八等她哼完了才笑嘿嘿地道:“心情不错呀,亲爱哒,你昨天有没有得逞?”
    “小八,你想多了,昨晚上的颜色是白的,不是黄的哟。”作为最默契的兽兽,小八对颜色的理解相当到位,秒懂,“那你碉堡了,什么都没干就让大boss降了好多恶念值,昨晚上降了10点!刚才又降了5点!爷原本以为大boss很抠门,现在看看根本不抠门,相当大方啊,咩哈哈……”
    加上前面零零散散降的恶念值,大boss现在的恶念值居然降到60了!
    南浔听后也小小地惊喜了一把,“居然降了这么多。”
    看来,闷骚的大boss一旦开窍,恶念值就会唰唰唰地往下掉。
    南浔在屋里转了个圈,轻纱裙子荡开一圈圈波浪,呵呵笑了起来,“我有预感,快了,这次的菊花大会可以让我们感情更进一步……”
    孟子毅出去很久才回来,等他一进门,南浔便迎了过去,轻盈的身子因为刹车不及,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了,带起的一阵清风送来了她身上的体香。
    “大师,我还以为你记不得路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寻你了。”南浔笑盈盈地望着他道。
    孟子毅微微退开一些,仓促地将手中一双绣花鞋塞到她怀里,“快去穿上。”
    “是银色的,跟我的衣裙很搭,大师的眼光真好。”
    高兴的小画灵拿起绣花鞋旋转两圈便转回了床上,拿起绣花鞋往两只白皙的脚丫子上套去,大小刚好。
    “大师,很漂亮,我很喜欢。”
    孟子毅不言语。
    “大师,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孟子毅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外面人多,不要乱跑。”
    “我都听大师的!大师稍等,我这衣服有些轻薄,我从画里再抽几根轻纱披在身上。”
    南浔右手对准墙上的画,做了一个抽拉的手势,那飘在画中的轻纱竟被她生生从画中抽了出来,然后裹在了肩上,遮住了裸露的肩膀和手臂。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所过之处嘈杂声突然变小,最后变得无比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身着纱裙黑发披肩的绝色美人身上。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喉咙滑动,有人咽了咽口水。
    等着两人走远了,惊叹接连响起。
    “好美的女子,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这哪是凡人怕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吧!”
    腹中有点儿墨水的遥望女子窈窕身姿,却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客栈的人还矜持一些,等到了大街上,各种各样的目光便赤裸裸地落在了南浔身上。
    孟子毅感受到周围或惊艳或猥琐的目光,听着那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表情微沉,薄唇抿得死紧。
    南浔垂头,小媳妇似的跟在孟子毅身后,还偷偷扯住了他的袖子,低声道:“大师,你给我买个斗笠面纱吧,我不喜欢别人总盯着我看。”
    孟子毅只回应了一个“嗯”字,步伐明显大了些快了些。
    没多久,一个斗笠便戴在了南浔的头上,那斗笠极大,一圈的白色软纱长长垂下,将南浔腰部以上遮得密密实实。
    南浔问道:“大师,你怎么不同那大婶讨价还价,这斗笠哪用得着那么多银钱,你肯定被坑了。”
    孟子毅淡淡道了一句:“省事。”
    斗笠面纱下,南浔嘴角一弯。
    什么省事,明明就是不想我被别人看去。
    有了面纱隔绝,先前那些赤裸裸的视线终于少了许多,但因为南浔身姿曼妙,身边还有个英俊男子,仍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大师,那个簪子真好看,你能不能买给我?”南浔一直悄咪咪拽着男人袖子的手轻轻一拉,另一只手指着小摊上一个翠玉簪子。
    那小摊老板见两人气度不凡,连忙开始介绍自己的簪子,将那簪子夸上了天。
    “多少钱?”孟子毅打断了唾沫乱飞的老板。
    小摊老板伸手比了个五,“五百文铜钱。”
    “什么?五百文?老板,你这簪子顶多五十文。”
    南浔正要发表长篇大论,从这簪子的材质、做工等方面跟他好生说道说道,不料一旁的孟子毅竟直接掏钱了。
    南浔:……
    败家爷们!败家爷们!
    老板见对方给钱给得这么爽快,顿时笑得眉不见眼,将那簪子递了过去,“祝公子与夫人恩爱到白头。”
    孟子毅听到这话,伸出的手顿了一下,表情也微微一变。
    南浔听到这话却是不恼了,反而轻笑一声,“老板好眼光。我与夫君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孟子毅转头,“看”她,然后眼眸微垂,只字未言。
    等到走得远了,南浔才积极认错道:“方才是胡说的,大师若是介意的话,以后我就跟旁人说是你的妹妹或者徒弟,与大师同行,总得有个身份才行。”
    孟子毅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袖子又被轻轻扯了一下,他才回了句,“由你。”
    “由我?这可是大师说的。”南浔偷偷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前面一声吆喝,道路中间的人突然往两边涌来,南浔被撞了一下,那一直攥着对方袖子的手也被撞得松开。
    未等她被人流冲散,走在前面的男人忽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一辆马车从道路中间疾驰而过,等到马车走远,拥挤的人流便松散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