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的话让一旁的赵虎、郝昭均眼神放光,就连荀谌也有些激动。张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如今的汉人可是血性未失,虽朝廷也有败绩,但汉武帝留下的荣光让大汉子民的心中至今骄傲万分!士气可用!民心可用!
踩着脚下巨石砌成的石梯,张辽缓缓走下城墙,他必须要小心,这城墙年久失修,虽没有大规模坍塌,若是一不注意踩到凹坑或是缺口,搞不好就能弄伤自己。所以张辽这一路上就开始盘算是否该多拨些钱粮让赵云好好重修一下这卢龙塞。
这卢龙塞的位置极好,位于徐无山麓的的最东面,坐落于梅山和云山这两山之间。是燕山山脉东段的重要隘口,路通南北,有濡水流经,塞道峻阪萦折,故有九峥之名。这里就是长城防线上一个重要的门户,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自汉朝大军击败叛乱的燕王卢绾后就在此地设了松亭关作为长城防线的要塞之一,不过此时已经被当地人约定俗成的称呼为卢龙塞了。
整个要塞依山修筑,以三道城墙构成一个“日”字形的防御体系。外围主城墙高五丈,早已经超过了内地大部分县城的城墙高度。宽三丈,足以让四匹战马并排前进。主城墙全长一百丈,均由从山里开采的大石块从里到外整体码堆而成,并非内地的城墙多用的夯土或是夯土外包裹城砖,确保了城墙的坚固,使得防御能力大增,即使饱受攻击,又年久失修,整个城墙也只是有所破损而并没有倒塌。可见在国防重点工程上,汉代的官府还是能够用心的,没搞出什么汉代豆腐渣工程来。主城墙中心修有一座高约两丈的城楼,据说叫望日楼。在主城墙两端,依着山势修建了辅墙,城墙上也各有一楼。矗立在梅山上的叫梅楼,修建在云山上的叫云楼。由两边辅墙开始,向更远的山上延伸,足足修建了一道大约两百多里的城墙,用以防止胡人骑兵入侵。由主城墙向后一百步,在两山之间,再次修筑了一座高大的城楼,城墙高宽皆与主城墙一样,全长五十丈,上有一楼名卢龙。两边以石墙与主城墙相连,两侧是两列士兵营房。再往后,相距一百步,就是面对官道的城墙。这道城墙高四丈,宽两丈,长八十步,上有一楼叫新月楼。这里两侧都是堆积粮草的库房,马棚和治疗伤兵的木屋。可以说为了防止胡人的入侵,大汉朝廷算是下足了血本,修筑了如此高厚坚实的城防体系。然而,内迁令的下达,使得乌桓人轻易就越过了这道坚固的防线,让这道苦心修筑的防线成为了摆设,终于让大汉数万将士和数十万百姓付出了血的代价。
这道要塞张辽心里更清楚,历史上不久的将来曹操就从此地出关,将乌桓彻底打残,以至于如今好生兴旺的乌桓人最终只能成为鲜卑人的小跟班。鲜卑人建立的政权前燕也是由此地入关,进兵中原。杨广、李世民、李治,这三个皇帝数次讨伐高丽,这里也是必经之路。到了明朝,明代宗朱祁钰的景泰三年,明军再次在卢龙塞旧址筑城置关,更名为喜峰口关。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这里更是上演了一出为挽救民族存亡而进行的悲壮惨烈的战争。虽然张辽不敢肯定战斗一定是在这原址上打响,但是中华儿女的鲜血洒遍了这里的土地却是事实。炎黄子孙不屈的意志即使数千年也不会改变!
但是,张辽也并没有对乌桓太过于重视,在张辽的眼里,一个已经由游牧向放牧并向农耕过度的民族已经渐渐在失去他们原有的侵略性。而历史上乌桓被曹操白狼山一战击败后就一蹶不振也正说明这个问题。让张辽真正头疼的是如今还显得散乱而弱小的鲜卑,只要乌桓的问题得到控制,张辽立刻就会将赵云抽调出来,让他统帅骑兵军团到草原上找鲜卑人的麻烦。
不过张辽这个心思一直隐藏的很深,毕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看得如此之远,在此时人们的眼中,失去了檀石槐后再度散乱的鲜卑人根本就不值一提。而将袁绍视为毕生大敌的曹操也同样将和袁绍关系密切的三郡乌桓视为眼中钉。历史上的曹操北征乌桓被后世的主流史学界认为是反侵略战争,但同样也有部分史学家对此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曹操北征乌桓不过是“统治阶级内战的一部分”,他们的理由就是自东汉时乌桓和汉朝的良好关系以及乌桓逐渐汉化的生活方式并三郡乌桓大人和袁绍的密切关系,最后还以袁绍之子北逃乌桓作为曹操北征乌桓是为了彻底消灭敌人,是统治阶级内战的依据。对于这样的说法张辽如今已经是不屑一顾了,那些学者并没有亲身经历血腥的事实,可是张辽却看到了汉族百姓因为乌桓人而遭受的苦难。“将军啊!您不曾在这幽州呆过,不知边地情况,这些胡人面上臣服,但他自行放牧征兵,不服州县管治。遇到荒年寇略我汉民。这哪有过臣服的举动?中平年间乌丸大人丘力居的寇略就是实例!”这就是边郡百姓饱含血泪的泣诉。
对于决定依附曹军的乌桓人张辽持欢迎态度,但也还是要求他们遵守大汉的律法。而对于那些拥兵自重,自恃甚高的乌桓大人,张辽的态度依然是坚决予以消灭。至于历史会如何评价他的行为,是说他“破坏民族团结也好”,说他是“民族英雄”也罢,张辽此时又岂会在乎千年之后人们如何评价?
张辽突然间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荀谌说道:“友若先生,不知那楼班如今处境如何?”
只见荀谌此时露出“你早该如此发问”的笑容,说道:“楼班虽未能继承其父丘力居的位置,但毕竟还是丘力居之子,无论如何蹋顿也不会为难与他,只不过除了少量心腹之人,其父旧部尽皆听命于蹋顿而已。”
张辽知道荀谌此言绝对属实,毕竟荀谌原本是袁绍的谋士,又是颍川荀家子弟,对乌桓的情报肯定要比起步较晚的曹军谍报人员详细。而且张辽对难楼能保全性命,也感觉袁绍并没完全信任蹋顿,这楼班就是制衡蹋顿的一道枷锁。
“原来如此。这般倒是可以省却本将军好大的力气。”张辽此时心中大定,离间计可是自古以来屡试不爽的妙计,即便是再精明的人,在实际利益之前也会昏头,何况蹋顿、楼班这一对结下大因果的人。
“看来将军依然胸有成竹,不过将军若要尽快安定地方,解决乌桓,此地倒还有一贤士,将军若能将其请出来,必能事半功倍也!”荀谌虽然对张辽以蛮力将其“掳”走心中不满,但这些日子张辽嘘寒问暖,倾心接纳,已使得荀谌感受到久违的尊严,而仅有的几次指点也让荀谌体会到谋士献策后被采纳的快乐。虽然他表面上对张辽还是一脸平淡,心中已经接受了如今的现实,并开始真心为张辽谋划了。
荀谌的变化又岂能瞒过心思灵动的张辽,“还请先生指教。”张辽语带恭敬的说。
“在卢龙塞西面的徐无山中,有一人名叫田畴,此人乃右北平无终人。昔日曾为刘虞从事,深的刘虞信任。曾为刘虞远赴长安,得当今天子看重,诏拜骑都尉。此人以为天子方蒙尘未安,不可以荷佩荣宠,固辞不受。朝廷高其义,三府并辟,此人皆不就。后返回幽州,刘虞已然遇难,田畴谒祭虞墓,陈发章表,哭泣而去。却不幸因此获罪与公孙瓒,瓒拘田畴,拘之军下,禁其故人莫得与通。后有人相劝于瓒:“田畴义士,君弗能礼,而又囚之,恐失众心。”瓒方将其纵遣。畴得北归,招宗族及附从乡人数百,入徐无山隐居,躬耕自养。数年间,百姓附归者达五千余家,自成一片天地。本初公曾数次遣使招命,又即授将军印,畴皆拒不受。此人熟悉幽州山川地理,又对乌桓情形知之甚深,若将军能得其相助,何愁乌桓不破!”荀谌说到兴起,倒也有了几分指点江山的激昂。
“田畴……”张辽眯起眼睛,在脑海中寻找关于此人的记忆。不过很可惜,张辽搜索了半天也只回忆起此人曾指点曹操出卢龙塞绕道攻击乌桓,以至于有了著名的白狼山之战。剩下的就只是游戏中那似乎各项数值都七十以上的那个图像。
虽然没什么印象,可被历史埋没的牛人可不止一个,自己身边的荀谌不就是其中之一。据张辽这些日子的接触,此人的水准并不逊于荀攸等人,历史上籍籍无名应该是另有缘故。虽然张辽如今根本就不会因为道路难行而需要田畴指点绕道北上的道路,因为水军的存在使得张辽完全可以从海上人运兵直扑被辽西乌桓占据的阳乐,而无需绕道进攻柳城。但是身边能多一个民望较高的本地人,张辽是不会拒绝的。
“多谢先生指点,张辽当立刻派人寻访田畴先生。”张辽还是很感激荀谌的,毕竟自己“请”人的手段确实有点恶劣。虽然荀谌已经不怪罪他了,但他如今在荀谌面前也有些先天不足。
于是,张辽一面继续视察卢龙防御,一面派人寻访田畴。
(“寻访田畴切不可空手!”“还请先生指点!”“多送些月票即可!”“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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