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国始建于唐朝武则天时期,乃是以粟末靺鞨族为主体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权。初称“震国”。七年后(公元705年)归附于唐王朝,十五年后(公元713年)被册封为“渤海郡国”。公元926年被辽所灭,传国十五世,历时229年。被灭时基本上完成了汉化。当地汉人占了一半,另一半的膜鞨人,也就是后世满族的先祖。其他的,有部分高句丽遗民,以及少量的突厥和契丹人。
只是,随着渤海国被灭之后,辽国的屠杀,以及为了便于管理的强制拆迁,再加上渤海人不甘心被辽国统治,原渤海国的中心地带,多以荒芜。沿海,更是除了几个小渔村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人家。
故此,李民在僻静处上岸后,却是什么人也没遇到。可是,在李民等人按着当初刘锜给的消息,赶往辽阳府,准备寻找赵良嗣等人时,不得了了。
一股股的契丹兵马,把那辽阳府守的那个严实啊。李民等人,远远的没敢入城。在城外寻了一家酒馆。打听了一下风声,这才知道:渤海人反了,要复国!
这渤海人被辽国灭的国,本就不服辽国统制,如今辽国不稳,完颜阿骨打又打出了女真、渤海乃是同族的说法,部分原渤海国的贵族,也就是膜鞨族人,为了再次复兴渤海国,反了。如今这辽阳府,甚是不太平。
李民对此无话可说,本来在这荒僻的地方,就不太好找人。如今这么一闹,赵良嗣和刘锜他们,肯定是更不敢进城了。那原先约好的碰头地方也就废了,那就更不好找了。
公孙胜在一旁进言道:“老板。赵良嗣他们形迹显著,万不敢进这辽阳府的,而我等与他们原先也不过差了一日的行程。我等马快,想来此时路程更是缩短。我断他们此时也绕不过辽阳府。必在沿路途中,不如派人围着辽阳府左右,沿路打听,应该能找到他们。只是,如今此地时局战乱,确是不可久留。”
李民当即极为认同。随即令武松和林冲,各领两人骑马分途打探,日落而还。
林冲和武松随即领命去了。
李民则与公孙胜研究起渤海人复国之事。
公孙胜叹道:“这金人果不愧老板所料,有些天命。我原还想,这金国本一小族立国。民少,纵使举国尽皆骠勇,可与辽对敌,也万架不过辽国七十万大军的消耗。可如今,渤海人复国,不仅那辽国不得不平叛缓不过元气来,更让那金国得以修养。而且,看此地之民,更有往金之心。待这渤海战败,这金国绝对能聚的不少渤海人力。到时,此强彼弱,确是这金国崛起之机。如此,却是我中原心腹之患。”
李民点了点头,刚惦着说话,却看到酒馆的老板捧着一坛酒过来,当即止住了言语。
而那酒馆老板,捧着一坛酒来到李民身边,满脸带笑的问道:“客官可是中原上朝来的客商?”
李民闻言不知何意,可还是点头笑道:“老丈何以看出?”
那酒馆老板笑着把手中的酒坛,放在李民他们桌上说道:“客官生的如此富态,几位伴当也是相貌奇古。除了天朝上国,如何生的出这般人物。这是小人家传私酿好酒,已经埋了三十年了,敢请客官品尝。”
李民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看这个酒馆的老板,四五十的样子,一米六的身材,前额突出,眼窝深陷,却是不像汉人的血种。不过,这个老板的汉话说的不错。跟李民平日里听得,却是差别不大。
李民随即笑道:“老板有心了。”说完,随手从怀中取出一小块金叶,有一两重,推给了那酒馆老板。
那酒馆老板当即就傻了。这酒馆老板来给李民等人送酒搭话,本就是有事求李民等人,可没想到,李民出手如此大方,随手的赏赐,就是一块金子。虽说他这一坛酒,乃是三十年酿的好酒,可毕竟是自酿的,万万也不值如此钱的。
那酒馆老板傻了一下,随即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客官,我不是向您卖酒的。这酒是小的请您的。小的是想求您一件事。”
李民也没有把那金叶子收回去,只是淡定的说道:“掌柜的,喝酒就要付钱。你收着就是。至于你有什么事,可说来听听,若是我能尽力。我定不拒绝。”
那酒馆老板,顿时面现愁苦叹道:“客官,实不相瞒,如今这里不太平,眼看有刀兵。我这酒馆也快开不下去了。我这么大岁数了,死了没什么么。可我还有一个儿子,今年才二十岁。连媳妇都没有。我不想他跟着我死在这里。我看客官面善,又是中原的大客商。我想请您把我儿子带到中原去,他什么活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求客官给他一个活路。”
说着,这酒馆的老板就跪在了李民的面前。而这时,一旁伙计,猛冲了过来,扶着这个酒馆的老板喊道:“爸!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走了,您怎么办?”
“混账!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只要你没事。这里再乱,我和你妈也死的安心。”
眼看着这一出的父慈子孝,李民即觉得有些像看狗血的言情剧,可又是觉得有些感动。
李民压抑着心情问道:“老丈,令郎如此孝顺,老丈何不成全他这一番孝心。我看老丈这酒馆的营生也不错。刀兵之祸,纵有。也是一时。待刀兵起时,老丈到城中避上几日。想必也比这骨肉分离来的好。”
谁知,李民刚说完,那酒馆的老板就叹道:“客官,您是上朝礼仪之邦来的,您是不知道啊。我们这里,哪有什么太平地方?且不说如今那女真人和渤海人就要打来了。就是契丹人鼎盛那会儿,除了这府城的周边还算太平,其他的地方,如:蒲卢毛朵、乙典等部,那也是胡乱打的很。除了你们这些大客商,普通的百姓行走在荒野,那看见了,就被摞了去,落在熟番的手里还好点,不过就是成为奴隶,落在了那生番的手里,那就是他们的口粮,生吃了去。而这也就罢了。我等小民,安分的在这府城周围谋生,总能得些活命。可如今要打仗了。这女真人和渤海人,可都凶狠的很。城破之日,不是被屠城,就是被抓做奴隶。就是城不破,被围困的久了,我等小民,也有可能被守城的兵丁,当作口粮吃掉。我这么大岁数无所谓了。可我不能让我儿子也这样。客官,您不要嫌我啊,我是膜鞨人,可我母亲是汉人,我老婆也是汉人,我从小就教我儿子说汉话。我儿子也有汉人的血啊,中原太平,能吃饱饭。我求您了,您就带我儿子走吧。”
这酒馆老板说的动情,哭了起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老人虽然不是汉人,可却也绝不是那种后代哈日、哈韩的肤浅之辈,他除了有些略微的哈宋,仰慕中原文化之外,更多的还是为了儿子,以及如今的辽国,实在是太乱了。金国打过来不说,渤海人也要复国,有部落的,要跟着族长打仗,普通的小民,更是根本没有自在活着的日子。
李民看的可怜。有心答应。可是,李民此行是有目的的。却怕收了一个外人误事。而这时,公孙胜却轻轻碰了李民一下,低声说道:“老板。我们如今还缺个当地的向导。收了他也行。回去,随便给他安置一个营生也就是了。”
那老板耳尖,连忙说道:“客官,我那儿子机灵,契丹话,女真话,全都说的,给您当向导,正合适。”
李民闻言,一想也是。随着进入这辽国的境内深了,虽然懂汉话的不少,可日常不说汉话的,也更多了。这小伙汉话说的不错。就算不能引路,当个翻译也不错。
李民随即扶起那那酒馆老板说道:“我此行乃是要贩些马匹回中原。却也是要与那些部落打交道的。你若是不怕你孩子遇到风险,我收下,却也没有问题。”
那酒馆老板当即惊喜的说道:“不怕,不怕。想来客官是第一次来此塞外。这当地的各部落虽然劫掠时凶狠,可对待中原的客商,那可是客气的很。他们每个部落,都需要中原客商带来的货物。若是有客商在他们部落附近出事,来年就没有客商去他们那里了。他们部落需要的盐茶铁就没了,牛羊马也卖不出去,只能贱卖给城里的市集。所以,这里的各部落,约定成俗,却是不可对中原的客商动手的。就连契丹人,只要您老给些钱,也不会管您的。您老只要小心路上的马匪就成了。”
而这时,李民派出的一骑,赶了回来,向李民报道:“老板。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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