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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这么严重了吗?
    不!可!能!
    那为什么他说一句“不会”,她便信了,更是如释重负?
    吕姵捂住自己的脸,忽地站起了身来。
    几乎是同时,小果儿打开帘帐走了进来,身后有侍女抬进了浴桶,而后侍女鱼贯而入,提入热水,往浴桶中注入。
    她们的到来,让吕姵的情绪平缓了许多。小果儿走过来,行了一礼:“夫人,我服侍你沐浴吧?”
    吕姵点头,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喜欢小果儿。
    小果儿引她在妆台前坐下,拆她头上的发饰,吕姵一看镜中,险些没吓了一跳。
    脸飞丹霞,唇色嫣红,眼中水色盈然,一派妩媚之色……
    这是单看五官……
    头发杂乱,还裹着些尘土,更显得糟糕,脸上、脖颈处也俱是薄薄的黄泥携灰抹过……
    这幅样子……宇文允是怎么下得了口的!?
    第16章 兰陵郡王
    1
    吕姵沐浴完,小果儿又给她送了膳食,她简单用过之后,就让小果儿她们出去了。
    外面正在举办晚宴,丝竹歌舞,格斗叫好,声音交错,不绝于耳。
    吕姵在帐中静立一会儿,又觉烦闷,想着营地大多数人都去了晚宴,便放下心来出去走走,顺便晾干头发。
    月光如水,悄然荡在白色的营帐上。
    侍卫一丝不苟地守卫着营区,偶尔能听到落了闲的侍女们聚在一起闲聊发出的笑声或惊叹声,还有随着夜风忽大忽小的靡靡乐音,却更显得四周静谧,吕姵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美好的夜色,让人心中安稳。
    她自觉宴席那边不该过去,碰见过往熟人的几率太大,稍不注意就容易引人怀疑。因而她背离音乐传来的方向往前慢慢踱步前行。
    拜今天下午宇文允带她出了名,营区侍卫见到她也并无任何质疑,任由她走了出去。
    前方不远处是条小溪,随着音乐声渐渐消失,流水的潺潺声便叮咚入耳。月光明媚,水流上泛起粼粼波光,如鱼之银甲,美不胜收。吕姵稍稍回首,见身后营区火把通明,侍卫又隔得不远,便壮着胆子往美景多靠近了些。待绕过几根高大的乔木,她脚下却忽然一停,只为溪水对面黑色大石上举杯自饮的男子,不是兰陵王又是谁?
    他穿着朝服,却衣衫稍解,露出一片莹白皮肤,样子慵懒又随意,却勾人魂至极。
    见过他,吕姵才愿意承认,男人也可魅惑至此,却又不觉娘气。
    但这剧情……她这是……要和兰陵王接近了?
    果然,世人都道半夜乱走必惹祸。
    她脑补出了王爷不受宠侍妾与兰陵王月色下私会而后被打死的剧情,脚下略微踉跄了下,而就是这轻微一绊,引得高长恭向她这边看来,唇边弯起温柔弧度,出声唤她:“小姵?”
    “打扰郡王爷雅兴了,”吕姵心知避不过,便福身向他行礼,又道,“奴婢这便退下。”
    “不过半年工夫,小姵见到本王也是生分了,”高长恭轻轻一叹,仰面躺倒在大石上,呢喃道,“斛律老将军去了,这朝中,除了本王,竟似是无人记得他……”
    “郡王爷!”吕姵闻言,慌忙瞅了下四周,见侍卫都隔上一定距离,听不到他这感慨,才放下心来,“郡王爷怕是已然多饮了,还请早些回帐中吧。”
    高长恭阖上双眸,不再多说话。
    吕姵也不知该如何劝。纵使她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且自小学渣历史不好,也知道在这个被后世讽称为“禽|兽|王|朝”的北齐,皇帝绝非善茬,兰陵王这段话被其他人听到耳中,怕是会立马招惹杀身之祸,而她如果牵涉其中,也没有什么好结局。
    她人微言轻,太多人可以轻易要了她的命,至少眼下看来,除了在男主角宇文允以外,她在其他地方,都要尽可能谨言慎行,不能枉失性命……
    原本想转头回去,可脚下却似生了绊索,阻住她不让她离去。
    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以前试戏《兰陵王》时,所了解的兰陵王的故事——这位美男子的结局……
    吕姵记得,那时阅读之后,自己也是痛惜不已,只觉天妒英才,对待过于出众之人都是残忍……可那时不过是感慨一阵,便也逐渐忘怀。此刻,她心中却是一阵翻涌难平的疼痛,相处虽然不多,可眼前之人芝兰玉树,谦谦君子,她真是难以忍受如此美好之人会有悲凉下场。
    或是……她能不能救他?
    有时候人们都会有美好的想法,总觉得史书所载不尽不实,也许,那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他其实已经远遁别国了呢?
    就连杨贵妃,不也有传说她并未上吊,而是为人所救,远渡东瀛吗?
    而且今日剧本安排他们俩一再相见,也许他真的是男主角呢……
    管他的!她愿意为了这个救了自己性命的美男子冒一次险。
    吕姵不再多想,转而又上前两步,走到溪边,压低声音对他道:“郡王爷,多小心提放着吧,奴婢觉得以皇上多疑的脾性,还是急流勇退,方是正道。如果可以……”
    “嘘……”高长恭坐起来,对她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眼中却漾满了温柔的笑意,隔了片刻才道,“倒是第一次听你说陛下的不是……本王知道了,这次回去便会生场大病的。”
    他对她竟是如此推心置腹,吕姵有一瞬的讶然,但仍不忘续道:“若能不做这个郡王爷,归去田园、高山、江湖,躲得远远的……”她说着说着,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如何能舍得下这个身份呢?生于皇家,也不是他之所愿,有了这个血脉,他怎么也割不掉和皇室的联系了。
    高长恭唇边也荡出一丝苦笑来,却知吕姵是真心为他着想,并非有意触动他伤心事,便再饮一口烈酒,不再介怀。只是眼前之人,与他记忆中的,实在相去甚远……
    眼见吕姵转身欲走,他纵身而起,在水面轻轻一点,便已翩然落在她身边。
    真是飘飘欲仙,不染凡尘。
    吕姵本能地想去找他身后的威亚,反应过来后想骂自己一句傻比。
    “走吧,送你回去。”高长恭长腿一迈,便欲当先领路。
    吕姵想起方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狗血剧情,不忍一个哆嗦,连忙拉住他:“不敢劳烦郡王爷,奴婢自己回去就好了。”说着也不给他再反驳的机会,便疾步往营区走去。
    若她真是简单的穿越,彻底灭了她回去当女主角的心思,而不是那么变态的有任务在身,她一定把握住能跟他接触的每一分时光。
    转而言之,谈恋爱找他也比找宇文允那个混小子靠谱啊……
    年龄合适,气质温柔,如玉公子,但到了战场上还杀伐决断,勇往直前,这么苏的角色,哪个女人都不忍放过……她正好也可以试试看,到底自己的恐男症是彻底好了呢,还是只对宇文允一个人开了绿灯……
    不过也不对,即使她真是彻底穿越了,她应该也会无比惜命,既然已经是宇文允的侍妾,想必每天想的也就成了如何保命,绝不会贸然胡来,出轨被打死的。
    “小姵。”
    正在她胡思乱想往营地钻的时候,兰陵王却唤住了她。
    吕姵停住脚步,转过身去。
    “你怎地不会骑马了呢?”
    他望着她,眸中隐隐跃动着什么,却又像只是月光隔过树影投下的光斑反射进了他琥珀色的瞳眸。
    吕姵却是有些慌张,她败露的这么明显?还是原主骑术已臻化境,对比的现在的她无比惨烈?
    还好她都已经想好了理由:“回禀郡王爷,奴婢十多天前肩膀受了伤,使不上力气。”
    高长恭愣了一瞬,似是还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唇边就止住了。他笑了笑,对吕姵道:“回去吧,小心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他话语中的关心十足明显,吕姵也有些怔神,不过片刻,她就找回意识,细心叮嘱:“也请郡王爷好好顾及自己,奴婢望郡王爷一切安好。”
    说罢,吕姵一路小跑,回了营地。
    暗觉身后目光温柔,一路目送。
    2
    吕姵回到营帐的时候,脸上有些微的发烫。
    心跳的扑通扑通的,这紧张既像来自于自己完成了一个可能改变历史的大事,也像是与人私会偷情后的感触。
    其实吕姵清楚,兰陵王生在高家,应该对他们皇帝的手段再清楚不过,心中早已生出无限戒备,他直接应下她说的话,最多也就因为对她没有提防。
    可只是这个没有提防,就已属难得。
    高长恭对她那么温柔,最后的目光更是令人难以忽视……莫不是这原主同高长恭有过什么过往?
    如果这原主真是自己的前世,那么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自己的前世有着和兰陵王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那那……会不会真的兰陵王才是男主角?
    她惶恐……
    唉,不想了,不管是不是,她都不忍让兰陵王就此莫名其妙死去……在这里的每一天,总就还得想些其他法子。
    正喝着水来平息心中的慌张,帘帐忽地又被打开,她本能地回头,就见到宇文允立在帐门,高大的身影将门外视野封了个完全,不得不弯腰才能进入。
    吕姵见了他,方才的紧张就完全不叫个事儿了,这会的心跳如擂鼓才是真正难受,连忙扭身往榻边跑,一个箭步就冲上了榻,鞋子一蹬,就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隐约听到了宇文允的一声低笑。
    脸上更臊得厉害。
    不过她也顾不得了,只要让她现在不见到他,怎样都行。
    隔……隔两日……她对那个春|梦和他方才的吻不再那么新鲜了,或许就好了。
    虽是将自己整个包在被子里,耳朵却由不得她的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听得似乎是青山伺候了他洗漱,而后他便一步步往榻边走来。
    她不自觉闭住了呼吸,他站在榻边,却似是没了动静。
    在她憋不住的时候,才感觉到他的手碰到了被沿,开始用力将被子拉开。
    她深吸一口气,赶紧将自己的头钻了出来,抱着被子往榻下蹦:“我睡地上。”
    脚还没有沾地,就被拦腰抱住,他再一使劲,她就连带着被子一起给滚到了榻里侧,他声音里有着戏谑:“今晚睡上面。”
    第17章 想放个假
    “……那,那你睡下面?”
    “……”
    她声如蚊蚋的这句话,令气氛凝滞了好一阵,直到他又悦耳地轻笑出声,大剌剌躺下来,将她抱在怀里,很是不要脸的说:“我同你一起睡。”
    吕姵不敢说话了,他只着了寝衣,坚硬胸膛的热度就这样一点点熨贴着她,他偏偏又喝了些酒,酒气在热度中升腾,混在他的熏香里,暧昧的烫人。她觉得全身毛孔都热的张开了来,心跳的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她似个放在铁板上炙烤的小虾米,一边颤抖一边蜷起身子……
    “我热……”她声音深处都在抖颤。
    “你穿太多了,可以把外衣脱了。”他说的特别正经,若不是他们现在的姿势,和这句话本身的意思,语气简直可称正人君子。
    “……”
    她不动,他就伸手去解她腰带,她本能地就伸手把他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