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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此恨无关风与月……
    泪别吴大牛,吴二红回到宫中,才知道,贤妃娘娘竟然没能回来。在北京时,二红收到皇上的求医问药信,还暗暗为贤妃祈祷,不曾想,这次,贤妃竟然真的去了。
    她忍不住拿出那条北征前贤妃娘娘送自己的“凤尾裙”。
    裙子一展开,五彩洒金,依然是那么漂亮。
    “……以后,你要是见了这裙子,就犹如见到我呢。”权妍儿分别时的哽咽之言犹在耳畔。
    现在想来,这玉洁冰清的女子,似乎在出行之初,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才会对吴二红发此悲声。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道别二红,去踏上她的不归路。
    她什么都知道,可是为了爱情,她选择了蒙上自己的眼睛,掩上自己的耳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妃客死山东,回到南京的朱棣,所到之处,皆是权贤妃的音容笑貌。
    现在他眼前整日出现的,都是权妍儿死前泪如泉涌的悲切场景。
    他痛悔,自己当初没有及时给权妍儿答案,才让她抱憾而去。
    如果他当初脱口而出一句“我爱你”,那么也许妍儿就是含笑而去了。
    这将是他终身的遗憾。
    贤妃的笑容一直是那么美。
    从朱棣第一眼看到这个酷似自己生母硕妃的朝鲜女孩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给她所有人无法企及的尊荣、幸福、快乐。
    他做到了。
    刚入宫,就把她破格封为妃位中第一位的“贤妃”,在美女如云的后宫,独宠她一人,所有硕妃娘娘没有享受到的,妍儿都替她享受到了。
    别人都以为,最幸福的是权妍儿。
    错了,其实最幸福的是朱棣。
    这种给予的感觉才是最幸福的。胜过朱棣从任何妃嫔那获得的快乐。
    朱棣原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没有想到,一切这样短暂,这样残忍。
    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老天收走了他们所有的快乐。
    他不否认,他真的把妍儿当做母亲的替身。
    可是对于坐拥天下的朱棣来说,硕妃在他的潜意识里,代表的就是爱,那从婴儿时期就缺失了的爱。对于帝王之家来说,什么都可以拥有,唯有爱是奢侈品。
    爱有很多种,疼爱,****……
    其实,他当初没有回答权妍儿,并不是因为,他在皇后和爱妃之间无法取舍。
    而是,在那之前他不敢确定,他还能爱。
    他和徐皇后之间,相识于微时,一起走过32年,这种携手之情,让他终生难忘。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其实已经忘了,什么叫做心动,什么叫做爱情?
    他和徐皇后之间的关系,其实到了后来,已经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而是一种亲密合作的志同道合的战友关系了。
    他敬重皇后。
    可是面对她,只有感激,没有心动。
    失去她,只有心痛,没有心碎。
    想起她,只有遗憾,没有牵绊。
    他以为50岁的人了,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所以,当妍儿急切的问他到底爱谁时,他迟疑了。
    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现在自己这种整天活在回忆中,不知日月的感觉,就是爱。
    他这一生,见过了多少生死。就是当了皇帝,都愿意以知天命之年御驾亲征,把自己的生死交给战场。
    生死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平常的事。
    可是,他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权妍儿的死。
    只要一想到妍儿,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牵绊的痛。
    这种感觉,也许会伴随他一生。
    回宫以后,芙蕖将贤妃所有金银细软分门别类,一部分送给卿鸾宫的人,另外一大部分,交给尚宫处。再由朝廷派人转告朝鲜国王,让权贤妃的父亲,亲自来明宫领取女儿遗物。
    永乐九年正月,奉命前来领取遗物的光禄寺卿权永均,终于到达南京。
    除了军国大事之外,几个月都把自己关在奉天殿的朱棣,亲自接见这位拿着朝鲜俸禄的从三品文官。
    一见到权永均,朱棣又喜又悲。抓住他的手,不住的问长问短。
    权妍儿亲人的突然到来,就好像让朱棣突然又抓住了正在远去的爱妃的一角衣襟一样。
    他和权永均就像真正的翁婿,在奉天殿里无话不谈,连膳食都是由王喜公公送到奉天殿的偏殿来。
    话题从权妍儿小时候到出嫁后无所不谈。
    权永均受宠若惊,没有想到,皇帝真的把自己当做民间的岳父一样,对他既尊敬又亲热,完全乱了君臣关系。他几次想要站起来行礼,可是都被皇帝硬拉住了。
    皇帝还承诺给贤妃的哥哥封赏爵位。
    聊到最后,朱棣突然悲从中来,在权永均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
    这时候一直随侍在旁的的二红,赶紧偷偷示意权永均找个机会溜出去,不然,皇上一变脸色,可能会突然下旨把他杀掉。
    由于担心痛失爱妃的朱棣情绪反常,前段时间,王公公禀报了太子、太子妃后,“借了”吴二红姑娘在奉天殿来侍候。
    毕竟,上一次,皇帝的心伤就是这个二红姑娘治疗好的。这一次,王公公依然寄希望于这个貌不惊人却屡创神迹的小姑娘。
    可是,吴二红隐隐觉得,朱棣的心里,似乎有一匹狂奔的马,在拉着他向一个未知的悬崖俯冲下去。
    这一次,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拉得住那脱缰的野马。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二红猜测,朱棣的心里,应该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伤口。
    此前,贤妃的出现,就像在那隐秘的伤口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暂时让朱棣忘了伤痛。
    可是现在,那个蝴蝶结散了,那****的伤口渐渐裸露在永乐帝的心里,让他发狂,不能自已。
    尽管,在军国大事面前,皇帝还是依然的英明神武,但是出了庙堂的朱棣,已经是他自己也无法认识的一个人了。
    二红渐渐发现,朱棣现在性情大变。
    他对吴二红,都没了往日的慈爱。
    (爱上一个人,是一分钟的事情,但是忘掉一个人,却是一辈子的事情。突然想起一句老歌词:我把一转身的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谁知道歌名是什么?呃,求推荐,亲们,喜欢的话,票票、币币你随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