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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章 客串一回福尔摩斯(求订阅)
    众人都散去,作为永乐帝的专业陪聊人,二红又一次被永乐帝带到了“随安室”陪皇上聊天了。
    二红把今晨解缙身亡的情况在脑中闪回一遍,决定利用她脑中的现代科学知识,做一回明代的福尔摩斯。
    其实解缙应该是被人在监狱里灌醉,然后在他昏睡中,被拖到雪地里去等死的。
    因为酒后人意识模糊,器官散热加快,人的身体在雪地里长时间过冷,引起人体代偿失调、身体极度衰弱疲劳,低温作用使体温调节中枢麻痹,出现“幻热”。
    人才会出现反常脱衣现象,最后因为神经中枢抑制而死亡。
    这应该是解缙在雪地里脱光衣服的最科学的解释。
    否则,从刑部大牢到发现尸体的雪地有那么长一段距离,如果解缙真能一路踏雪寻梅,走到了雪地时,酒应该醒了一大半,不至于在雪地里还浑身燥热,把自己的衣服脱光。
    当然这一番呈堂证供只在二红心里推断。如果她把这些现代法医才具备的专业知识说出来,只怕永乐帝又会一头雾水。
    还有一个疑点:既然饭菜酒肉无毒,解缙如何为何那样作践自己,喝下那么多烈酒?儍吃儍喝,自毁才子形象?
    想了想,二红终于谨慎的开口了,“皇上,解缙大人死于一场非常高明的谋杀。”
    “哦,什么谋杀?”
    “心理谋杀。”二红胸有成竹的说。
    “据说所知,解缙大人并不是贪杯之人。而且皇上你看解缙大人那瘦骨嶙峋的前胸贴后背,监狱伙食怎么可能会如狱卒说的有多好呢?相反,如果一个人在监狱被关了几年,天天都是非人的虐待,突然有一天,监狱长官亲自给他送去山珍海味,甚至还说,吃吧,吃了好上路,这个人会把这顿饭看作什么饭?”
    “应该以为这是断头饭吧。”
    “对啊,这解缙大人是洒脱之人,心想,反正也是死,不如做个饱死鬼,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狱卒就把他抬到雪地里去……”
    “这个解缙可能到死也不知道,朕根本没有杀他的心。”朱棣叹了一口气。
    “而皇上追查下来,说起来都怪监狱对这位大才子太人道,提供的待遇好了点,这位大才子在吃喝上太放纵了点。一切都那么无懈可击。可是不管这个解缙大人是否该死,这个幕后凶手是否在公然愚弄皇上您的英明,以至于妨碍圣听呢?”二红嘴角浮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朱棣的脸色不那么淡定了。
    其实二红当然知道,这个天才段子手,就算真的是被冤死,朱棣也不会为他翻案,因为这个说话口无遮拦的大才子,早已让皇上心生厌恶。
    朱棣之所以假意追查解缙的死因,只是不想背上一个冤杀才子的罪名罢了。
    但是,现在有人借着除掉解缙,公然来愚弄朱棣的智商,妨碍圣听,二红想,这一定就犯了皇帝的大忌了。
    永乐帝对汉王应该有所防范了。
    永乐十三年腊月25日,宫里照例祭拜灶神。朱棣在这一天急急宣布汉王就藩乐安,立刻启程。
    “父皇,又要赶儿臣走?连过个年都不可以么?”朱高煦的眼里全是绝望。
    “汉王,不要给朕玩花样。装可怜。朕这几年被你的可怜样蒙蔽的好苦。永乐二年,朕封你去云南,你不惜和朕在金銮殿上翻脸,哭诉朕的无情,也不肯前去就藩;今年五月二十一日,朕又敕你于青州。你仍然拖延不肯前去,莫非你真如朝臣们所言,有谋反之心不成?”朱棣的话陡然严厉。
    话音未落,朱棣袖子里甩出一堆白花花的折子,哗啦啦给朱高煦扔在头上,朱高煦惶恐的跪在地上,父皇朱棣的声音仿佛从高高的云端传来:
    “这些都是参奏你的种种不法行为的,里面条条都可以置你于死罪。这次朕原本打算贬你为庶人,是太子仁孝,再次劝朕,姑且就念在你当年于危难中救朕的份上,再放你一马吧。高煦,你当年救朕一共三回,朕记着呢。到今天朕也算还你两回了。这个,汉王,你,可要记着。”
    朱棣的音量不高,但是,话里机锋隐现。
    虽然这次和永乐二年那次比起来,父皇语气平静,说话态度也少见的温和,但是朱高煦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
    不再和儿子置气,不再对自己大发雷霆的父皇,才真的可怕了。
    父皇那从容的语调和冰冷的眼神表明,他已经彻底的看透了这个汉王的所有机心。他对这个老二不再有任何的歉疚和情谊了,剩下的只是对他的提防和警惕了。
    从永乐二年到永乐十三年,整整十一年,汉王朱高煦一直在孤独的下着一场最大的棋局。
    这盘棋,最初连他的支持者驸马王宁,琪国公丘福都没有看懂。太子府的人,还有永乐帝,他们当然也都被自己蒙蔽了。
    因为父皇欠着对他的一个承诺,因为他救过父皇的命。所以朱高煦一直在扮演着苦情的角色。
    他故意咆哮金銮殿,被父皇呵斥,并让父皇八年不再见他,让朱棣心中更加觉得对不起他,而对他处处宽容。
    他一直在有目的的消磨着父皇对于他的所有愧疚和情义。
    这曾经是他百试不爽的王牌,但如今,这十一年的放纵,已经足够偿还,永乐帝的心结已了,汉王的好运气用完了。
    这十一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南京再也留不下他了。
    朱棣绝尘而去。
    汉王木然而立。
    永乐十四年的新年,似乎比哪一个年都来的更加热闹。
    太子府的人更是喜气洋洋,因为汉王就藩山东乐安的大好消息,让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感觉。
    但是,喜庆的新年刚一过完,太子妃和太子脸上的笑容,也如同那偷偷溜走的新年一样,转瞬即逝。
    “怎么?汉王这一就封,太子府的人,难道还不能松一口气?”
    在户部刚刚办完差事,二红在千步廊外等着朱瞻基。
    朱瞻基一看见她,就如临大敌的说:“走,回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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