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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杨面面
    杨梦龙的归来使整个南阳都为之震动,方逸之亲自组织,南阳各界的士绅纷纷出资,为凯旋的将士举办了一场庆功盛典,他们给那些有功将士的犒赏,竟是崇祯所给的十倍。虽说河洛新军自建军以来就是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打胜仗南阳人早就不稀奇了,但是斩首一万六千,俘虏四千,招降八千这等显赫的战功却是他们不敢想象的,这场奇迹一般的胜利让南阳人无比自豪,提起后金的时候总是一脸不屑:“什么女真满万不可战?狗屁!遇上我们河洛新军,别说满万,就算满十万也得留在战场肥地!”就连那些只顾着赚钱,根本就不关军国大事的商人也分享到了这份荣誉,长江南北,长城内外,只要他们表明自己是来自南阳的客商,谈判对手马上肃然起敬,因为那里孕育了一支可敬而可怕的军队,就连仿佛恶魔化身一般的女真武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份荣誉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倍感有面子的商人出手别提多大方了。可惜凯旋的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不然在市中心体育场举办一场规模空前的阅兵仪式,那该多震撼人心!
    “我提议,十二月十一日在市中心体育场举办体育竞赛,庆祝胜利!”在南阳议会大楼里,杨梦龙当着上千名各界代表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话音未落,下面举起的手便变成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同意!同意!”
    人有钱了就得想办法找点乐子,一座城市有钱了就得想办法宣传一下自己的形象。现在南阳无疑已经相当有钱了,当然需要举办这样一场盛会来打响自己的名气喽。何况那体育竞技盛会确实很有意思,没理由不答应的。
    有来自洛阳的代表叫了起来:“去年你们南阳已经举办过一届了,今年应该放到洛阳去举办才对的!”
    方逸之笑而不语,数以百计的南阳代表抱着手臂,望着人数远少于他们的洛阳代表,一脸关心的问:“你们的体育场建起来了没有?嗯?”
    洛阳代表哑口无言……由于有太多官员缙绅喜欢暗中捣乱,拖薛思明的后腿,洛阳那边的发展远不及南阳迅速,连修条水泥路都难过登天呢,何况是耗资更为巨大的体育场!
    不修几条水泥路,不建体育场,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河洛地区当官的?嗯?
    洛阳代表们在心里问候着那帮只会添乱不会做事的王八蛋的全家女性,作着最后的争取:“我们会加紧修建的!”
    南阳代表们笑了:“等你们建好了再来跟我们争吧!”
    如何筹备体育赛事用不着杨梦龙去操心,交给地方官员就行了,他开这个会只是就旅顺战事的经过向大家作个报告而已,报告完了,把所有事情一扔,连现阳官商各界给他准备的庆功宴都给推掉了,开开心心的回家陪老婆,理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放到一年一度的体育大赛去庆祝也是一样的!”方逸之真拿他没办法,没见过他这么黏老婆的!
    回到将军府……现在应该叫侯府了,杨梦龙抄起斧头锯子刨子凿子,乒乒乓乓就忙活开了,筱雨芳笑着问:“你在干嘛呀?”
    一头木屑的冠军侯兴奋的比划着:“我要给我们的孩子做一个最舒服的摇篮!”
    筱雨芳笑个不停:“你连火都不会烧,会做木工?”
    杨梦龙非常骄傲:“看不起我是吧?等着,我很快就会把它做出来给你看的!”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摇篮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倒是地上多了成堆的木屑。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杨梦龙不得不承认,不是谁都有当木匠的天赋的。他悻悻的扔掉工具,叫来蒋正:“去,到程琪那里领一笔钱,帮我请最高明的木匠,给我的孩子做一个最好的摇篮!”
    蒋正快哭了,我是家丁啊,我是保镖啊,怎么就成了小跑腿了呢?好吧,为未来的小主人跑腿光荣,我认了。他赶紧找程琪要钱,然后去找最高明的木匠去了。
    杨梦龙坐到筱雨芳身边,又把耳朵贴在她的小腹听着,咕哝:“不知道是孩还是女孩?”
    筱雨芳帮他摘掉头上的木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杨梦龙咧嘴笑:“都喜欢!”
    筱雨芳说:“我倒希望生个女儿。”
    杨梦龙问:“为什么呀?”
    筱雨芳白了他一眼:“看着你这么个大马猴已经够我头疼的了,再生一个像你这么好动的、爱闯祸的小马猴,我还不得头疼死啊?还是女孩子好,文静一点,省心。”
    杨梦龙揉揉鼻子:“我有这么让人头疼吗?”眼珠子一转,讨好的说:“如果是女孩,就叫她凯旋吧,这名字霸气!”
    筱雨芳念了两遍:“杨凯旋……杨凯旋……这名字不错。如果是男孩子呢?”
    这可把杨梦龙给难住了,他捏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绞蛋脑汁,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自古以来,给孩子起名就是每一个父亲最为头疼的事情,一个个或响亮或不起眼的名字,有着太深太深的寓意,寄托了太多的希望,不伤脑筋是不可能的。他挠着头,咕哝着:“该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杨文?杨武?杨乃武……日,我怎么会想到这么倒霉的名字!杨虎?这名字也不行,霸气是够霸气了,但……唉,该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愁啊!”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他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要抓狂的样子。
    筱雨芳看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脸,说:“你不用想那么复杂的名字啦,其实我真不奢望孩子出将入相的,只要他别像你这样一根筋,做事的时候能多思考周全一点,尽量面面俱到我就满足了。”
    “面面俱到?”杨梦龙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要不……要不生了男孩子,我们就叫他杨面面吧!多有寓意啊!”
    “杨面面?”筱雨芳重复着这个名字,哭笑不得。这家伙还真是个奇葩,这样的名字也亏他想得出来!咀嚼着这个看似简单实质寓意极深的名字,体会着杨梦龙对未出世的孩子的深切期望,筱雨芳为之感动,轻抚着小腹,感受着小生命在腹中成长的脉动,她心里暗暗对孩子说:“孩子,争气点,千万不要做男孩子啊,不然以后人家就叫你面面了!”
    就在杨梦龙为他未出世的孩子该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大伤脑筋的时候,红娘子、李岩、祖大乐等人正在南阳街头闲逛着。现在的南阳已经有点近代城市的模样了,地下排污管道仿佛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四通八达,南阳街道地面上是看不到一滴污水的;自来水管道同样四通八达,将清澈甘甜的丹江江水送入千家万户,拧开水龙头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宽阔平整的街道上,四轮马车或载人,或载物,飘然而过,商店牌打得到处都是,仅仅在一条街道上就能看到三家大型杂货铺————事实上就是超市————在声嘶力竟的吼着让惠酬宾,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顾客。他们那大得吓人的商店占了好几个楼层,书籍字画,笔墨纸砚,米面蔬果,鞋袜布匹,应有尽有,而且大多是走薄利多销的路线,从挂出来的招牌便能看出,像米面蔬果、鞋袜布匹之类的生活必需品是相当便宜的,物价之低,简直闻所未闻。
    红娘子拉着凯瑟琳跑进一家超市,在里面逛了半天,这才拎着一大袋核桃,一大袋小点心,还有好几套亚麻布做的成衣,兴奋的走了出来,直呼在里面买东西真是太有意思了,里面的商品多到她们眼都花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南阳就没有穷人了,一样的,而且还不少。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来到一个广场,大家便看到很多衣不蔽体的人正在那里排成长队,而几名衙役正抬来大捅杂粮饭和青菜,大家挨个上前去领。菜肴并不丰盛,不过油水足,大家吃得挺香。红娘子找人一问才知道,这些杂粮是各粮铺老板捐的陈粮,菜则是在各个超市收集过来的,当天没卖完就拉到指定地点,自然有人将它洗净煮好,成为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的盘中餐。祖大乐嗅了嗅饭菜的香气,苦笑:“他奶奶的,吃得比我们当兵的还好!”这是大实话,关宁军坐镇辽西,十几万大军沿着从山海关到锦州那段海岸线部署,迂回空间极小,生产什么的也就谈不上了,就算他们种了粮食也会被后金骑兵掠去的,明朝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只能确保那十几万关宁军不会饿肚子,能吃饱就不错了,别指望能吃得多好,看到这帮流民要青菜有青菜,要汤有汤,运气好的还有肉吃,祖大乐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在关宁军,普通士兵哪里有这样的待遇!
    正吃着,一个一身泥污的家伙跑了过来,大叫:“我们工地要招十个打浆和搬水泥的,一天管三顿饭,干的,两菜一汤,晚上有肥肉吃,工钱每天结一次,一天三十文钱,谁有兴趣?”
    接着又来了一个,是位镇长:“我们镇要修一条水渠,需要二十个壮劳力!待遇跟他们一样,一天管三顿饭,干的,两菜一汤,天天有肥肉吃,一天三十文工钱,可以天天结,也可以等完工了一次性结清,想要工作的过来!”
    马上,那些年轻人三两下将饭盒里的饭菜通通塞进了肚子里,争着举起手:“我要!我要!我一把力气,干起活来一个能顶三个,选我吧!”
    祖大乐感慨:“这帮流民运气真不错。”
    李岩若有所思:“不是运气问题……看他们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由此可以断定,经常有人到这里来招工的。能将流民青壮尽数收为己用,让他们有工作,有饭吃,冠军侯治理地方之能,当真是无人能及。”他吁出一口气,“如果皇上能用他为相治理天下,大明百姓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祖大乐笑:“得了吧,那小子懒得出奇,为图省事连湖广总督都不想当了,还指望他当相国?做梦!”
    李岩也是苦笑,对杨梦龙的奇葩思维很无语。
    红娘子的眼珠子却骨碌碌的乱转。她想到了她的家乡,信阳。信阳离南阳并不远,条件也不比南阳差,然而南阳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信阳百姓却水深火热,反差之大,令人惊讶。原先她对南阳这边种种只是耳闻,没多大的感触,如今亲眼所见,内心都为之震动。
    凭什么你们过得这么好,我们信阳百姓却继续饿肚子?
    不就是你们走了好运,碰到了一个很能折腾的怪胎吗?
    哼,这样的好运气不能让你们独占,我们说什么也得分享一点……什么?他不是信阳的官,管不了信阳?那就想办法让他成为信阳的官好了!
    想到这里,这位英姿勃发的奇女子有些诡异的笑了笑,伸个懒腰,说:“逛了这么久,我有点累了,就不陪你们逛啦,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不等大家反应过来,招手叫来一辆四轮马车,扬长而去。
    祖大乐一头雾水:“她又搞什么鬼?”
    凯瑟琳微笑:“大概是找那位年轻的总督去了吧?”
    李岩苦笑:“鬼才知道啊。别管她了,祖将军,我们喝酒去。”
    祖大乐乐了:“好,喝酒去!李公子,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