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县,江莲与江生在书堂之中读着书,门外陶儿端着粥进入屋中。
“喝点粥吧。”
“谢母亲,大娘。”
江莲将竹简放置一旁,而江生却是叹了口气。
“何事?”江莲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弟弟。
“感觉无事可做,”江生有些无聊的喝着粥,“来这里都已经一个月了,每日只有玩乐,根本没做什么事。”
“大娘,粥很好吃。”江莲对着陶儿说了句,陶儿笑着点点头,码着脸对着江生说道,“每日无忧无虑,想玩就玩还有老师来教你读书,还不知足?”
江生略微别扭的说道:“母亲,这教书先生有哪个能够跟爹比的,但爹你也看见了,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去哪。”
陶儿整理了江莲的衣襟,“你父亲虽然已经卸职,但如今已经获得了封地与君号,可以说在江东也是土皇帝,你们现在可比你爹那时好多了,要知道你爹刚开始的时候,每日每夜忧虑的全是军阵,有时候甚至连续几夜不闭眼。”
江生说道:“娘……我想要出去走走。”
“出去,去哪?”陶儿问道。
“跟公琰叔叔一般,到处去看看,去见识见识。”江生说道。
“不行,”陶儿淡淡的说道,“好不容易才离开了朝堂,现在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我不允许你们出去。”
江生看了看江莲,对方只是安静的看着书,却不曾说过一句话。
陶儿收拾好了碗筷,江生看向了一旁的江莲,“姐,你怎么不帮我说话呢?”
江莲淡笑着说道:“你要是跟大娘说那肯定准不成,大娘可是做梦都想咱们家离开朝堂,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那好歹争取一下啊,不是公琰叔与邓艾出去就这么容易,为何我们就这么难呢?!”
“那你也要看看啊,毕竟说到底他们不是亲的。”江莲说道,“你要是给咱们爹大娘留个孙子,肯定让你出去。”
江生笑了笑,看着江莲,“姐,你现在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了,你可有了中意的人?”
江莲微微皱眉,看着江生,江生看着对方者神色,也知道了自讨没趣。
江莲撑着精巧的下颌,莹白的脸带着期待,“我要是嫁人,那一定得咱爹那样的人,母亲和我说过爹是用一首词将她带走的,天涯何处无芳草……”
“那老弟替你把把关,说起来小姝姐的孩子应该出生了吧。”
江莲露出了坏笑,“记得谁小时候叫着非小姝姐不娶。”
“呵,”江生撇着嘴,“某人还说长大要嫁给爹呢。”
江莲的眼神微微柔和,江生也是不甘示弱,互相死瞪着对方。
富春县,张仲景的手不断打颤,看着眼前的病人,一直到病人没了气。
而在一旁江问戴着麻布制作的口罩。
张仲景用着小刀,小心翼翼的切割开肌肤,查看着对方的五脏六腑,江问眼神平淡,打仗这种东西见多了,现在没有丝毫的畏惧。
张仲景沉默不语,而一旁的江问替其递上去了医刀,继续切割着什么。
离开了医屋,官兵很快把守住了这里。
张仲景咳嗽一两声,他的身形极其消瘦,应该说江问就没看过他胖。
“我时日将至,”张仲景有些无奈有有些不甘,“真想要再多医疗些病人,制出更多的药方!”
“神农食百草,闻名世上,写出了医世著书,先生如今与他地位无差。”江问恭敬行礼说道。
“一位医者从来不是为了留名,他们尊的是自己的仁爱之心,”张仲景走入一旁的屋子,眼神看着满屋的书卷,就似乎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我这一辈子足够了。”
“这些还请孙君,好好收着,传授给那些用得到的人,至于那些庸医,别让他们看。”张仲景抚摸着自己竹简,满是神往,“学医了一生,救人了一生,为的全是这些,此生无憾。”
张仲景说完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江问满是伤感,看着张仲景,医者博爱天下百姓,王者医大国,医者医一二百姓,都是救人。
“下官送别孙君。”
富春县县令一脸赔笑的站在江问身前,满脸尽是引擎之色。
“大人,这人谁啊,怎么他说一句你也只能答应。”
“此人不久前是吴国上大将军,上庸之战知道吧?”
师爷连连点头,县令说道:“他的手笔,一战让吕布再无翻身之力,大王封他为万户侯,赐予孙姓,现在可以说是整个江东的土皇帝了,拥有自治权,与官员的任命权。”
“这……不是封王吗?”
“你要是如此理解,那就是封王。”
富春街市,百姓们看着街道上贴着的告示。
“孙君开设新学府了!”
“咱们这些老百姓去看那个干啥,还不如多种些地。”
“不收学费,只要有想读书,勤勉刻苦的孩子就可以入学,并且孙君还负责吃住,第一次只招募三十位学生!”
“不收学费,还包吃包住,有这么好的事吗?”
“能不好吗,那可是孙君啊!”
成都,刘备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
诸葛亮行礼说道:“大王,如今孙正得近半司隶及凉州,若是任由不管,下一步便是我大汉。”
法正微眯着眼睛说道:“吴国江问因为遭受其主猜忌,并就此卸任,江问在吴国的威望更甚于孙正,他这一走吴国举国动荡不安,臣以为此刻该起兵!”
关羽摸着自己的美须髯,“上一次若不是吕布,我已经攻拿下了襄阳,而现在这一次大哥若是用我,我必然攻下!”
徐庶摇了摇头,“不应该出战。”
诸葛亮和法正看向徐庶,“元直何解?”
“如今孙正注意力全在江问身上,并且江问封君,其用心谁都知道,他想要除掉江问。”徐庶说道,“与其现在起兵讨伐这庞大而兵马强力的吴国,不如除掉江问,江问在则吴国不衰!”
“元直有计策了?”刘备询问道。
“此计不难,应该说只是顺承了孙正的心意。”
襄阳大殿,蒋琬行礼说道:“臣启禀大王,近日来襄阳城中流言斐然。”
“流言为何?”
“孙君欲在江东招兵买马,自立为王。”
孙正眼神微微闪烁,身子稍稍向前倾说道:“以诸位以为这是否为真?”
“大王,孙君远离朝堂,卸职远遁不排除是想要借助江东起事。”薛琮行礼说道,“昔日韩信助刘邦得天下,被封楚王后不满亦是起兵造反,但刘邦却是先机而动,才让韩信身死。”
“子虚乌有,”周瑜面色阴沉,“孙君于吴国尽职尽责,为了助大王更是交出自己的职权,若是想反早就反了,何须等着谣言!”
“臣以为,孙君不反不外乎是襄阳乃是百官汇聚之地,其兵马也不敢跟着反,但现在孙君远在江东,已经没了大王与百官限制,自然会有此心。”
百官之中争论不休,孙正心中稍微满意,这才是自己要看的,以前江问在朝堂百官皆向无人敢抗,但其实百官心中都有些不服气,毕竟为朝堂中枢,担起重担的全是江问的学生,他们的仕途完全被阻挡。
而今江问走了,总算是给了他们能够上进的空间,自然是要好好珍惜机会。
“大王,臣以为不妨独自召见回孙君,若是孙君不反,则找个理由,找个理由监禁他,留他独自一人于襄阳,若是他不入襄阳,则说明了他心有反意!”
孙正微微皱着眉,看着方才说话的大臣,好不容易才把人给送走,现在又要叫他回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所说还是有理,毕竟老是将江问放在江东,自己也不放心,只有死人才会真正让自己心安。
富春县,江问府邸之中,江问看着自己手中的竹简,而江生与江莲坐在一旁。
“爹,你都已经卸了自己的职权,远离朝堂,他还不放过你?!”江生怒道,“没有爹,哪来如今的吴国,这是无耻至极!”
“爹,女儿也以为不要入京,”江莲说道,“这孙正的用心险恶,此次爹要是入京……”
“不入京,则大王立刻发布圣旨,号令天下勤王,到时候死的就不是我一个,而是我们全家。”江问拿着竹简,“好好照顾娘,爹去一趟就回来。”
“爹!”
江问摇摇头,“听话,兴许这只是大王想要见见我。”
襄阳吴王大殿。
“昔日项庄舞剑,意在刘邦但因项羽犹豫,就此失了机会,昔日刘秀远遁,更始帝召见刘秀仅因为刘秀隐忍,从而放过刘秀,至使刘秀壮大,最后取代更始帝。”薛琮行礼说道,“这次召见江问回来,不过是大王的权宜之策,不管江问有没有谋反之心,都应该立刻杀了他,不能心慈手软!”
孙正低着头沉思,薛琮说道:“为王者该心狠手辣,切莫生了妇人之情。”
孙正点点头,“太傅所言有理,江问到那天于宫中布好刀斧手,我一声令下立刻诛杀!”
江生看着自己的姐姐,江莲淡着脸说道:“不许去。”
“只有姐姐你能够说服娘亲,这此爹独自进襄阳,肯定要出事啊!”
“就算如此,爹也已经说清楚,我不允许。”江莲说道。
江生皱着眉头,走到了屋外,看着满天繁星叹了口气。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江生看着远处,走来一个穿衣不整的老道,脸上猥琐的笑容就让人很不舒服。
“这位小友,看你心中不喜,可有烦事?”道士走到了江生面前,江生皱着眉头,“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
“贫道游天下,不为财,只喜美女,并为色。”道长笑了笑。
“滚,龌蹉之人!”江生冷着脸,直接转身就要进屋,道长说道,“孙君不俗啊。”
江生止住脚步,看着道长,就看见对方的脸居然变成了江问,“爹,你怎么在这,不对,你不是我爹!”
道长一笑,手掌在自己脸上一摸,竟然又变了张脸,这张脸与先前的猥琐模样不同,颇有些仙风道骨,“贫道左慈,游历天下,寻找天下之药炼丹,所来为得是一物。”
“哼,妖言惑众,懂的一些戏法,就在此胡言乱语!”
“信与不信全在你,我想要阅览张仲景留下来的医书,不会带走,只要你给我看,我便可以教你易容之法,老夫与孙君不像,若是细看很容易看出端倪,但你身为孙君子嗣,若是习得此术,可与孙君相貌相同!”
周瑜府邸,周瑜看着自己手中的兵书。
下人走进府邸,“老爷,江问入襄阳了。”
“百官如何。”
“已经按照老爷吩咐,无人出列。”
周循在一旁说道:“父亲,大王这是要对孙君出手,父亲还要在此安坐?”
周瑜沉默不语,只是翻阅到了下一页。
乐瑶向着周循招手,“循儿出来,不要去烦你爹爹。”
周循看了眼周瑜,“父亲,儿子告退。”
乐瑶和周循走在亭道上,“母亲,父亲不是与江问为好友,为何这次不愿意相帮?”
“你父亲是百官之首,若是如你所说确实可以帮助江问,但你要知道携带百官面见大王,再行忤逆大王,便是逼宫!”
“你爹与先王是过命之交,对吴国是完全的忠心,要是出现逼宫这种事,你爹绝对会羞愧,从而不忍见人。”
吕蒙府邸,吕蒙看着眼前拦路的兵卒,“我是大司马,轮职权与周瑜相当他凭什么派遣兵马拦我,你若是再不让开我夷你三族!”
兵卒对视一眼,立刻为吕蒙让开了路。
襄阳大殿,孙正坐在王位上,大殿空旷,江问将剑交给了一旁的兵卒,脱鞋进入大殿。
“臣江问见过大王。”
“孙君,孤不是予了孙君上朝不拜,携剑穿鞋之权?”
“谢大王,但臣应该尽臣之礼。”
“不遵从君令,就是孙君不对,”孙正笑眯眯的说道,“叫孙君来,只是因为襄阳近来谣言四起,说孙君有了造反之心?”
“臣一无职权,二无军权,虽在江东不过是得大王厚赏,绝无造反之心。”
“但孤却不以为然,举凡是谣言皆有其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