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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男人们几乎看直了眼睛,似乎第一次发现琪萝郡主也能这般漂亮。
    琪萝郡主脸若红桃,察觉到大家的注意,眉眼间越发得意,为了今天,她准备了一个多月,总算没有白费。
    “我还以为乐平穿的已经够骚了,没想到这个琪萝更骚,不过怎么都穿红色的啊。”朝阳公主看了一眼就嘀咕了一句。
    阮黎闻言一笑,是啊,为了衬托今天的喜庆,不少贵女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红色打底的华服,这一看至少有五六个。
    如果人少一点会更瞩目,人一多,反而显得其他人比较突出。
    正想着,人就朝她走进来。
    “还真舍得下血本啊。”朝阳公主嘲讽地盯着她头上插着的红翡簪子,以及她通身打扮。
    琪萝郡主知道对面的人还在看她,笑容不变地向她行礼道:“多谢公主夸奖。”
    “耳朵聋了不是,哪只耳朵听出我在夸你。”朝阳公主冷声道。
    琪萝郡主眼眶立即红了,咬了咬贝齿。
    阮黎一看到她这副模样,惊讶了一下,她印象中的琪萝郡主是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人,今日怎地突然转了性子。
    等她看到周围的人,尤其是对面的男人皱眉的表情,她就懂了。
    这个琪萝郡主,竟然也懂得了利用旁观者对弱小的同情心,朝阳公主越是不饶人,就会显得她越可怜,哪怕朝阳公主只是说了一句,什么也没做,别人只一看她委屈的表情,便会对朝阳公主不由自主的产生不认同感,进而去同情被欺负的琪萝郡主。
    朝阳公主自小在宫中长大,经历过的大大小小手段比任何人都多,看到琪萝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当即冷哼一声。
    “装什么装,现在谁不知道你被皇祖母禁止入去她的寝宫,你也就只剩下这点把戏了。”
    琪萝郡主的眼眶更红了,这次不是作戏,而是被朝阳公主的话气的,明明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可这次一样,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再恨朝阳公主,她也只能忍下去。
    须不知,这副隐忍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反而更加惹人怜爱,当即对她产生更浓烈的同情心。
    “我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若琪萝有什么得罪公主的,琪萝在这里向公主道歉。”说罢,琪萝郡主向朝阳公主弯腰行礼,语罢便走向一旁,神色间透着大方得体,端庄贤淑的气质。
    朝阳公主却不是那么好惹的,也没打算就这样放她走,轻喝道:“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不用了。”琪萝郡主心惊肉跳地喊出声,她有种预感,真要让朝阳公主说出来,她今天特意营造的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
    “我可不想被污蔑。”朝阳公主说,“半个多月前……”
    ……
    “太后驾到。”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两个太监尖细的嗓门同时响起。
    一众王公大臣及他们的家眷纷纷转身,看到象征着周朝地位最高,身份最尊贵的座驾出现在宴会大门口。
    庆隆帝,皇后,太后三人从座驾下来,前二者下来后立刻过去搀扶着太后。
    “陛下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千岁。”一时间,国寿宴上所有人纷纷行礼,场面很壮观。
    “平身。”庆隆帝的声音充满威仪。
    “谢陛下。”
    穿着宴会中心,正德大殿正中央的位置正是庆隆帝的座位,金色的长袍一撩,整个人跨坐在上面,庆隆帝坐在正德殿正中央的位置,太后和皇后分别坐于左右两侧,待他们落座,庆隆帝发话了,诸位大臣及其家眷纷纷落座,国寿宴正式开始了。
    坐下的琪萝郡主松了一口气,虽然朝阳公主没有证据,全凭一面之词,但是肯定会有人相信,多亏陛下及时出来,阻断了她的话。
    朝阳公主只以暂且放她一马,在阮黎的劝说下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的座位和阮黎倒是相差不远,为了跟阮黎坐在一起,她还找人换了一下,对方不敢得罪她,便相让了。
    国寿宴是一年最特殊的日子,周朝的附属小国为了庆贺庆隆帝的寿辰,也会在这一天派使者前来为其祝寿。
    冗长的送贺寿礼环节,每年都要来一次。
    阮黎看得兴趣缺缺,这是她最不喜欢国寿宴的地方之一,或许王公大臣和外国来使没有攀比之心,但庆隆帝是个好大喜功之人,善与揣摩其心思的臣子自全做出符合其心意的行为,因此每次送贺寿礼时,总少不了要暗自攀比一番。
    “好无聊啊。”朝阳公主只手撑着下巴,无精打采地说道。
    “忍忍吧。”阮黎安慰她道,这时要是起身离开,会引起陛下的反感。
    ☆、第五十六章
    “陈国使者奉上千年紫玉珊瑚一对, 祝周朝陛下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蛮国使者奉上汗血宝马五匹, 黄膘马两百匹, 祝贺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
    庆隆帝龙心大悦, 蛮国其实就是蛮族, 生性好斗狠,与周朝打仗打了三四年的仗, 两国有输有赢,一直僵持不下, 后来贺蘅领军, 令蛮国接连挫败, 损失惨重,最终不得不与周朝握手言和。
    这汗血宝马和黄膘马皆是蛮国所出,庆隆帝早就垂涎不已, 可惜的是,汗血宝马和黄膘马在蛮国也不常见, 尤其是汗血宝马,每年能产出几十匹已经不错了。
    黄膘马则属于战马的一种,蛮国直接奉上两百匹战马, 庆隆帝自是高兴。
    皇子们送的贺寿礼是在这之前,与蛮国等国家虽然不能比,但是却代表了一番心意。
    大皇子明王送上的是一尊七彩琉璃,四皇子誉王送的是五谷, 寓意着五谷丰登,其他皇子也相继送了山河产,古玩字典等贺寿礼,然而只有贺蘅送的东西才让庆隆帝高兴的笑出声。
    贺蘅送的是一个香囊。
    香囊很普通,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一些寻常可见的药材。
    贺蘅知道庆隆帝最近一个月时常被失眠困扰,精神不佳,最近早朝才会充满戾气,他访遍名医,最后帮庆隆帝求了这个香囊,看似普通,不仅出自名医之手,药效也很显着。
    庆隆帝接过香囊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心中的郁气在药香味的冲击下消散了许多,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尤其是眼睛透出的精光,很容易就能看出变化。
    “不错不错。”庆隆帝欣悦得连连点头。
    看得明王和誉王暗自嫉妒不已。
    “为了讨好父皇,二哥真是无所不用啊。”贺誉暗暗的攒紧拳头,心里很清楚,这场国寿宴的风头又被贺蘅抢去了。
    国寿宴说得好听点是出风头,在所有人面前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会,实际上周朝是陛下的,真正需要讨好的只有庆隆帝一人。
    贺铭脸色也不好,听到他没有掩饰的话,蹙眉:“在愉悦父皇这一方面,我们本就没有贺蘅厉害,父皇失眠一事,我都没有得到消息,他竟然早早就知道了。”
    “张生这个老太监!”贺誉暗自咬牙切齿,他先前问过张生,关于父皇的近况,张生什么也不说,转眼却告诉贺蘅,不就是觉得他荣登宝座的希望比贺蘅小,将来若他登基为皇,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张生这个老太监斩了。
    朝阳公主作为庆隆帝最宠爱的女儿,她也送了贺寿礼,礼物很轻,就是一支毛笔,据说也是出自大家之手,笔上每一根毫毛皆是精挑细选,且为了庆隆帝的寿辰,特意让人设计出来的,独一无二的毛笔,庆隆帝亦十分高兴。
    待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贵送完礼物,国寿宴便正式开始。
    阮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宫女倒的果酒喝了一杯,突然感觉有人在看她,抬头就看到对面的贺蘅望过来,朝她轻轻的举了下酒杯。
    阮黎笑了起来,举起酒杯与他隔空对饮。
    须不知,这一幕却落入别人眼里。
    “朝阳,你跟阮丞相的闺女阮黎关系好吗?”太后突然问道。
    朝阳公主愣了一下,尽管不明白皇祖母怎么突然问阮黎,嘴上还是回道:“阮黎是个很好的人,皇祖母怎么突然提起她,是不是想见一见她?”
    “那就把她叫过来吧,让哀家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京城第一女纨绔。”太后顺势说道。
    朝阳公主反而愣了一下,她只是开玩笑的口吻,没想到太后是认真的,而且还知道阮黎的外号,一定也是琪箩那个女人说的。
    “那我去把她叫过来。”
    虽然诧异,但她没有拒绝,说不定这是阮黎在皇祖母面前刷好感的机会。
    如果皇祖母真不喜欢阮黎,当初就不会对琪萝做出那样的决定。
    “这果酒还蛮好喝的,不容易醉,要来喝一杯吗?”阮黎看到朝阳公主来到她面前,还以为她跟太后说完了。
    “太后要见你,快起来,跟我过去。”朝阳公主将她手上的酒杯枪过来放下,又拉着她站起来。
    阮黎站稳,蹙眉道:“好端端的干嘛见我?”
    “我也不清楚,”朝阳公主耸耸肩,“可能是从哪里听说你的事吧。”
    两人绕过正在起舞的宫女,来到太后面前。
    “民女阮黎见过太后。”阮黎欠了欠身。
    太后打量着她,庄严的脸上看不出丁点喜怒,只是说道:“听说你是京城第一女纨绔,可有这回事?”
    阮黎顿住,太后这是几个意思,叫她过来就是为了验证京城第一女纨绔这件事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皇祖母。”朝阳公主也一脸诧异。
    太后一脸淡定,“哀家没问你。”
    阮黎知道这是在催促自己,想了想便说,“是有这回事。”
    朝阳公主立刻瞪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在责怪她怎么如实回答了,好歹编一下,京城第一女纨绔可不是什么名头。
    “哦?女子纨绔哀家多少听说过,可你怎么就成了第一,想当年,你娘还是京城第一才女,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京城第一女纨绔?”太后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知是好奇,还是不喜。
    阮黎着太后这话的用意,她的事情,如果太后真想知道,只需一句吩咐下去,她做过的事马上就能知晓,说谎反而会惹太后生气,便如实回道,“回太后的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我就变成京城第一女纨绔了。”
    “那你做了什么?”太后又问。
    “就是去青楼,赌馆,在街上打人。”阮黎回得不带停顿了。
    太后这下是淡定不下来了,蹙眉道:“你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暗想,难道是她高看对方了。
    “呃……”阮黎察觉到太后有些不喜,可这让她怎么解释呢。
    “皇祖母,其实这些都是有原因的。”朝阳公主赶紧坐到太后身边,亲昵的依偎着她说道,“阮府有个下人的妹妹被卖青楼,那下人求到阮黎面前,阮黎才带人去解救的,后来被心情不轨的人传开。”
    青楼之事是在年初,那会多地发生自然灾害,四处闹饥荒,并引发了疫病,阮府那名下人的老家就是疫病发生的地方之一,妹妹决定带着爹娘赶到京城投靠哥哥,不料途中遇到山贼,爹娘为了掩护她逃跑,被山贼所杀,她也没逃掉,落入山贼手中后,被辗转的卖到京城的青楼里。
    妹妹发现自己被带到京城后,知道哥哥就在阮府工作,于是想尽办法,让人送信到阮府,交到哥哥手里,期间发生一些曲折,阮黎知道后才带着人上青楼救人。
    “之后为何不澄清?”太后显然也不傻。
    “这……”朝阳公主就不知道了,当初她也问过阮黎,阮黎表现得很无所谓,她就没问了。
    太后看着阮黎。
    阮黎心想那个妹妹已经成亲了,说不说已经无所谓,“那姑娘被卖到青楼不过半个月,因为她不愿意认命,身子还是清白的,如果传出去,对她的未来会有很大的影响。”
    太后没想到答案是这样的,有些意外的盯着她,突然对另外两件事也好奇了,“赌馆和街上打人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