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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但是没关系呀!楼睿记得那个人是谁,早晚帮这位死宅脱单,他可不是光顾自己幸福的那种海豹。
    “秦固呢,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楼韵泽看了看飞行器里,发现楼睿是一个人回来的。
    “秦固养伤呢,他为了保护我,被虫族的酸液伤到了。”这是一直以来的对外说法,细究起来也不算撒谎。
    楼韵泽扫视四下,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你知道我叫你回来什么事吗?”
    楼睿看他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
    “皇室派人来递交了邀请函,皇后要让你进宫。”楼韵泽就算不知道内里的矛盾,但是皇室和秦家的矛盾,瞎子都能看出来,楼睿与秦固的关系,注定他已经站在了皇室的对立面。
    这个消息有点突然,楼睿心里咯噔一声,秦固才走,皇室就发来这样邀请。
    “鸿门宴啊,吃了都不能囤积脂肪。”
    因为是在自己家,他有点口无遮拦。
    第64章 苏隐公爵
    哪知道这话刚刚出口, 一架豪华飞行器就悬停在了楼家的上空,吓得楼韵泽赶紧去捂楼睿的嘴。
    紧接着,飞行器发来降落请求, 楼韵泽忽然松了一口:“是苏隐公爵。”
    楼韵泽匆匆与楼睿说了近些日子为了搜救他和秦固, 苏隐对救援之事出了多少力, 帮了多少忙,然后就拉着楼睿一起上前迎接。
    可楼睿却与楼韵泽的反应截然相反, 皇后前脚发来邀请函, 皇后的哥哥后脚就亲自上门, 这是来当说客的吧?苏隐公爵人是不错啦, 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去宫里!
    躲是躲不掉了, 看看他要说些什么吧。
    飞行器的门打开后,几名保镖从上头下来,苏隐这次没有坐轮椅,而是在众人的搀扶下, 缓缓走了出来。
    一贯地未语先笑,面容清瘦使得他颧骨高耸,然而仍旧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 大概这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柔和,与外表并无关联。濒死之人的阴翳未曾笼罩在他身上。
    “我还以为你们不放我进来了,咳咳咳咳咳咳……”
    楼睿赶紧与楼韵泽一起上前,可是突然间, 他感觉兜帽里七拱八拱的, 于是悄悄落后一步。回来的时候, 小触手怪无论如何也不肯在军团里待着,非要当个跟屁虫。楼睿就把它带回来了。
    他还特地穿了一件有兜帽的绿色衣衫帮助小触手怪伪装,没办法,活物没法放进空间按钮当中,随身携带又生怕被楼韵泽发现,就怕到时候他老毛病一犯,把小触手怪拿去咔咔两刀解剖了。
    楼睿提前吓唬了它,它一直乖乖缩在他的帽子里一点不动弹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躁动起来。
    “不要动哦,待会儿再陪你玩!”楼睿用精神力悄然安抚小触手怪。
    他的心里全是眼前事,哪料到小触手怪越扭越凶,几乎要从帽子里爬出来。
    “你干嘛!快回去——”
    “有……有晶石的味道,我闻到了。”
    “晶石?什么晶石?我没带回来啊,晶石还放在第一军……”
    楼睿的问题戛然而止,因为小触手怪用精神力直指前方,恰在此时,苏隐朝他看了过来。
    “楼睿,看来我来得正巧。”苏隐杵着拐杖走过来。
    “晶石在他身上?”楼睿的注意力却全都集中了与小触手怪的对话上。
    “是气味,很淡……”
    “不会闻错?”
    “唧唧唧唧!!!”
    大概是楼睿质疑了它身为异植的天赋,于是小触手怪显得格外激动,大概意思就是“绝对不会”!
    苏隐身上有晶石的气息?楼睿觉得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苏隐看见楼睿眼神乱飘:“怎么了,不欢迎我吗?”
    但是楼睿起码还知道这时候不能露出异样,他立马收敛心神,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怎么会呢,我就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来。快请进吧,我也才刚到家,你消息真是灵通。”
    接下来的时间里,楼睿专注地看着苏隐讲话,他的目光是专注的,但是苏隐的话,他其实只听了个大概。具体意思就是说这次入宫不要有太大压力,这只是皇后以私人名义做的小型宴请,就把它当做一个简单的聚会就好了。
    “我听说你和皇子殿下在0519实践时闹过一些矛盾是吗?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若是你还放心不下,我可以陪你一同进宫,确保你安全无虞。”
    为什么听起来更危险了?
    楼睿细细地打量苏隐,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苏隐说出这番话,他可能还会觉得这位大人简直温油得不像话。是的,就在刚刚,他对苏隐的印象都还停留在温柔可亲这个层面。
    楼睿再度想起了苏隐在未来的死因,他死于与秦固作对。
    既然祁恒被秦固杀了,是死有余辜,那么苏隐会不会也是这样?
    苏隐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愚昧的人,他保护自己的外甥是人之常情。但是他是以保护皇室正统的名义公然想要推翻元帅的势力……帮祁恒称帝吗?说句难听的,想让祁恒这种人当皇帝,是怕帝国太长寿了吗?
    一个人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这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但是楼睿惊奇的是,他的身上为什么有晶石的气息?
    楼睿不由自主地想起叛军威胁他用精神力开启手环通道的时候,提供的那些能源石,很少有人知道,这种晶石就是手环需要的能源吧?
    听说苏隐酷爱收藏星兽相关的东西,是其他星兽墓里也发掘了这种晶石,碰巧被他收集到了吗?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抑制它生根发芽……
    苏隐不是那种喋喋不休的人,该说的都说了,他便不再多言,他望着楼睿,忽然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呢?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楼睿看上去好像有点失落:“我是看你的身体状况……好像比起上次我启程去军校的时候,更差了一些?”
    “是吗?我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可能是我习惯了吧。”
    “要不让他给你检查一下吧。”楼睿说的是楼韵泽:“他很擅长这方面的研究,我说的对吧?”
    楼韵泽念着苏隐之前的帮助,自然也不会推辞。他在一旁点了点头。
    苏家是帝国的元老级贵族,实力等级肯定不会低,单看苏檬的基因尘封个上千年,还能孕育出楼睿这样健康强壮的小海豹,就知道苏家人的身体素质有多好了!
    是什么时候染上了所谓的罕见基因病呢?
    这个时代的医学,能让各种人工脏器取代病变组织,器官的更换成为了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心脏与大脑这种至关重要的存在,也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替换掉。
    曾经困扰人类的各种疾病,包括癌症在内,都能够治愈,所以人均年龄比地球时代高得多。
    基因上携带的一些病,虽然治愈起来更有难度,但也并非完全不可治愈。
    罕见的基因病,这罕见二字,也太过笼统了一些。苏家人怎么就突然得了这种基因病,而以他们的财力和人力,又怎么会经过了好几代都治不好这个病呢?
    非要说哪种病是治不好的,楼睿只能想到灵魂伴侣缺失带来的虚弱了。
    那句“哪怕是把整个身体都换掉也无法治愈”再度浮现在脑海里,所谓灵魂上的虚弱嘛,科学上至今还没搞清楚灵魂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怎么去治?
    楼睿的心跳猛然乱了一拍。
    帽子里的小触手怪一直跃跃欲试地想爬出来,楼睿还要分神去安抚它。
    苏隐看到楼睿今天的不自然,垂眸沉默了一会儿。
    “能让楼少爷帮我看病自然是我的荣幸,不过不急在这一时,咳咳咳……我现在还等着你的答复,不管你愿不愿意去宫里,都如实告诉我,别有心理负担,主要是我好给皇后一个回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楼睿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皇后的邀请啊,真的有拒绝的权力吗?难道现在去第一军团哭着说:嘤嘤嘤皇后请我吃鸿门宴我不想去,你们直接和皇室开战吧!
    事实就是他不得不去,而且,楼睿现在还真有那么一点想去。
    谜底近在眼前,就算是陷阱又如何?进化是为了用来当摆设的吗?
    去就去咯,怕个屁。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我陪你去也无妨。”
    “你身体受得了吗?”
    “没什么的,我在宫里挺自在的,皇后就像在家里一样对我无微不至,你不用担心。”
    苏隐得到了答复,也不再久留。送走他的飞行器以后。楼睿还是给韩今眉和秦振远做了请示,至少要让他们清楚他去了哪儿,要去做什么。怎么说都是一伙……一个阵营的了,自作主张是不可取的!
    可是这夫妇俩竟然异口同声地让他不要去,还说拒绝皇室引发的后果,他们可以承担。俨然是怕他落到陷进里,遭到什么伤害。
    把楼睿感动得直叫爸爸妈妈,一点矜持都不要了!
    回程的飞行器上,苏隐躺在调低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管家端来许多针剂,轻手轻脚为他注射。
    过了一会儿,苏隐觉得体力有所恢复,不过这也只是暂时性的,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都说遗传到“基因病”的苏家人,全部活不过五十,离这具身体的时限也不远了。
    大概是真的习惯了,所以苏隐并没有被病痛折磨的那种惨淡情绪,反而觉得有些好笑:“皇室已经沦落到了请一个小朋友参加宴会,也需要我出面卖惨的地步了吗?”
    管家单膝跪在座位旁边,慢条斯理地收起托盘里的药品:“您说笑了,那可不是普通的小朋友。”
    “也对。”苏隐点点头,他疲惫地仰靠着,然而又睡不着,于是拿起手边的书翻看起来。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又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呢?”
    “我看到一个故事,上面说有一个雄性的灵魂伴侣死了,但是他并没有跟着一起死,而且情绪好好的,也没有发狂的征兆,他说是他感受到了伴侣的转世!于是就在产科等着那个转世的灵魂孵化出壳,之后就一直跟踪那个婴儿的父母。”
    “然后呢?”
    “然后,他就被当成恋童癖抓起来了。”
    管家失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您怎么还看这些。”
    苏隐合上书本,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肤浅使人快乐嘛……”
    管家起身端走托盘,可是在这之前,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听说,起源地可以看见一个人的灵魂转世,这是您不肯用楼家少爷研发的药剂提升二次进化的原因吗?”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将就。”
    “我明白了。”
    第65章 出席宴会
    祁恒受伤后, 脾气日渐乖僻。因为他是皇子,所以旁人只能容忍,而皇后却表现得异常静默。
    她逆着光站在房间最明亮的一角, 华丽厚重的窗帘在她身后翻飞舞动。然而凉风徐徐也驱散不掉房间里面的阴沉压抑。她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宛如垂死挣扎一般在床上发脾气, 药品食物, 杯盘碗盏摔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