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阳知道炒股时间就是金钱,他没有让伯纳德多等,当即写了一分手令,对伯纳德说道:“你拿着我的手令去上海建设银行取钱就行了,我会拍电报给他们的。”
伯纳德感激涕零道:“李将军,感谢你能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这个恩情我永远会牢记在心的。”
李伯阳好爽一笑道:“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又需要你的帮助不是,客气话就不说了,总之友谊天长地久。”
伯纳德搜刮着脑子里用来表示感谢的话,忽然灵机一动,道:“李将军,作为你的朋友,我暂时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慷慨,我的唯一所长的是炒股,现在美国的股市正处在疯狂暴涨中,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助你把你的财富增值。”
李伯阳顿时来了兴趣,民国十六年在上海股市做空赚得上千万大洋的事情还恍如昨日,如果还能有这样的好事情,他自然求之不得了,不过他转念又想,炒股和赌博一样,多少需要几分运气眷顾,想伯纳德在美国华尔街赔的血本无归,衰到了极点,委托他去炒股,保不齐会打了水漂,有心婉拒,但股市的诱惑力确实不小,便沉吟不决起来。
伯纳德人精一样的人如何看不出李伯阳的顾虑,忙拍着胸口说道:“李将军放心,我这次做空是有底气的,我的一个老朋友邀请我和他一起做空,您可以不相信我,但一定要相信他,他简直就是神话。”
李伯阳听出了伯纳德语气中的推崇,好奇问:“你的老朋友是何方神圣?”
伯纳德脸上露出了仿佛朝圣一般的神情,一字一顿道:“他就是——杰西利弗莫尔!”
“不认识。”
李伯阳眨了眨眼睛,他对美国的将领如数家珍,但金融界的人物就不甚了解了。
“我可以向您讲述一下他光辉的历史。”
纳德幸有荣焉的将利弗莫尔曾经的件件壮举说出来,从一文不值的穷光蛋,到股票市场的百万富翁,以及15年来笑傲股市从未失手的神话。
李伯阳毫无疑问的被利弗莫尔的经历打动了,股市如战场,一个人能在15年间保持不失手,不是神话还是什么,想当初吴佩孚号称不败,还不是没出5年便被奉系打了个落花流水,这种人已然不能用运气好来形容,称之为气运好才恰当,跟随这种人共事错不了。
李伯阳也没有完全相信伯纳德话,利弗莫尔此人的真实性还需证实一下,而且远去美国炒股,需找一个熟悉股市而又可靠的人随伯纳德同去美国,便道:“这件事容我考虑一下,你远来满洲里舟车劳顿也累了,先去休息一晚上。”
说罢将杜汉山唤进来,让他安顿伯纳德去了。
待伯纳德离开办公室后,李伯阳分别写了三份密信,一封给财政部长宋子文,宋家在美国消息灵通,托他求证利弗莫尔和伯纳德的关系,第二封给董思白,请他筹措一笔随时可取用的款项,第三封给杜月笙,托他从上海雇佣一个人品靠得住,懂金融和股市操作的人才。
三封密信让安玉允用电报发出去,李伯阳暂告了一桩心事,没等歇口气,参谋处送来一批山东近期的军政事宜报告让他过目。
李伯阳翻阅了一下,心里十分满意,罗群不愧是追随自己多年的黄埔同窗,各项事务办的井井有条,甚合自己的心意,免去了后顾之忧。
罗群报告里说山东新编的十二个旅已经满编受训,预计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形成有效战力。
李伯阳在心里摇头,他已经嗅到了战争的气味,就在这些日子,冯阎劝张学良反蒋的说客络绎不绝,条件开出的那叫一个优渥,什么国家副元首,军事委员会副主席,若非张学良和苏联冲突离不开中央支持,怕不得早投向冯阎一边了。
李伯阳给罗群回电:全方位训练新兵时间不够了,须进行针对训练,战场是最好的练兵场!
杜月笙的办事效率是极快的,第二天早晨便给李伯阳回电,称已经找到一个哈佛毕业的金融人才,父母是苏州的书香门第,家教优良,有妻有子,妻子在上海一所中学授教,可以保放心。
李伯阳大喜,特意向杜月笙道谢,很快董思白的电报也来了,说是将江苏、浙江两省三十几家分行的存银凑了一下,共筹措现款900万大洋,随时可以调用。
人才和本金都有了,但请宋子文却直没有下文,李伯阳没有去催,中美隔了太平洋,总不如国内好办事,多等几天总会有结果的。
接下来几天李伯阳强留伯纳德在满洲里,偶尔去草原狩猎一番捕获不少,但伯纳德却心不在焉,他急于回到他的战场,华尔街的股市中,就当伯纳德执意辞行的时候,宋子文的电报终于回来了,证实华尔有利弗莫尔这个人,股市经历也与伯纳德所说无二,而与伯纳德的关系,确实是私交不错的朋友。
李伯阳这下彻底放心了,找到伯纳德道:“我的朋友,我考虑好了,请你做我的经纪人帮我炒股,我出900万大洋的本金,同行的还有我的一个助理,代表我在美国与你协商炒股的事情。”
伯纳德十分高兴,认为李伯阳能拿出900万的巨款委托他炒股是信任的表现,感动不已的说道:“李将军,感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送走了伯纳德,李伯阳刚回到办公室,就见到安玉允神色严肃的从司令部外回来,低声道:“苏军具体的出兵时间定了。”
李伯阳精神一振,和安玉允来到秘密会议室,安玉允从贴身的口袋取出一封带着体香温热的情报密件,李伯阳顾不得体会指尖的旖旎风光,拆开信件一看,拧起眉头又把情报交回了安玉允,不悦道:“怎么是朝鲜文?”
“保密需要。”
安玉允接过情报,翻译道:“上面说苏军的进攻时间定为9月8日,比最后的进攻时间提前两天,命令代号是回击和玩火者!”
李伯阳听了代号的名称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次究竟谁是玩火者!”
“命令:第15旅、第17旅做好战斗准备,外松内紧,若苏军攻来,按照预定部署行事。”李伯阳大声命令道。
安玉允记录命令,马上抓起电话给军令处和参谋处打去。
李伯阳快步来到五万分之一的军事地图前,在他的眼睛里军事地图不再是死板的地形图,而是呈现出了满洲里各地的山川地貌,这里大多数的地方他都有实地勘测过,将军指挥若定不是凭空的,而是对一切军事因数都了如指掌的自信。
……
9月7日晚,苏军作战部队秘密运动到中苏边境的预定位置,分为三个进攻方向,布柳赫尔亲自在第一线指挥。
是夜凌晨1点,苏军派出了精锐部队伏龙芝步兵团从苏联第86号车站越过中苏边境,一个铁道工兵连紧随其后,修复了第86号车站与满洲里车站间一段被拔去了公里铁轨的铁路,苏军的装甲列车、装甲汽车、坦克沿铁路迅速南下,向满洲里攻去。
同时,苏联通讯社对外播报:9月7日中国军队满洲里驻军以一个团的兵力向苏联第86号车站发起寻衅进攻,被苏联边防军打退,苏联边防军保持克制,并未越境追击,但中国军队的进攻行为不断,在7日夜仍旧以大批兵力进攻苏联阿巴该图也夫斯卡亚车站,这种破坏中苏友谊的侵略行为是苏联军民不能容忍的,斯大林同志下令还击!
这条播报通过无线电向世界各地发去的同时,苏军司令部以明电发出“回击”和“玩火者”的进攻命令,而这时苏军的进攻部队已经深入到中国境内30余里,兵锋直指满洲里和扎赉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