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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礼阡垂下眼,“首领,她不会喝酒。”
    首领蹙着眉,“汉女都不会喝酒吗?不对,你之前的那个不是很会喝吗?”他顿了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军师,对不起,我不该提出你的那个女人。”
    礼阡表情不变,“不过是个背叛我的女人,我怎么会放在心上。”
    首领伸出手拍了拍礼阡的肩,“你这样想就太对了,我本来一直因为我杀了她而觉得后悔,但我又想了,这天下女人还少了吗?一个背叛你的女人就该杀掉。”
    霜霜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发现了礼阡放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握紧了。
    “首领说的是。”礼阡答。
    首领笑完之后,又看向了霜霜,他实在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像个小兔子一样,不对,应该不能形容为兔子,她更像一只还没成年的野猫,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但实际上眉目之间又带着傲气,似乎若有人冒犯了她,她就直接给对方一爪子,实在是有趣。
    不过有趣是一回事,但汉女实在太弱了,经不起折腾,把她送给礼阡,也算安抚他这位军师了。
    “她不会这里的语言,那她怎么会来漠北?”首领把桌子上的一盘吃的端给了霜霜,还对她伸手示意她吃。
    霜霜忍不住蹙着眉,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只野狼,却要装成好人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礼阡轻声道:“首领听说过金陵邬家吗?她应该是邬家如今的当家人邬相庭的女人。”
    首领听到这句话,顿时僵住了表情,片刻后,他倒吸一口冷气,“他娘的,怎么把邬相庭的女人抢过来的,他之前在同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看霜霜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现在怎么办?要不杀了吧,这样邬相庭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也没证据。”
    霜霜发现首领看她的眼神里闪过杀气,忍不住往后一缩。
    礼阡摇摇头,“杀不得。若是要杀,首领从同罗带回来的女孩都要杀,否则邬相庭还是会知道是我们绑的。”
    首领伸出手狠狠地捶了下桌子,“该死的,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废了那么多功夫。”
    “邬相庭今日便能找到这里,首领可要想好办法应付邬相庭了。”礼阡淡淡道。
    首领惊了下,“今日便能找到?军师你不是说你摆下的阵法,会让同罗的人找不上门吗?”
    “同罗的人是找不到,但邬相庭可以,况且这个女人身上有邬相庭的蛊虫,这个蛊虫会让邬相庭无论隔多远都可以找到她。”礼阡转了头,眼神放到了霜霜的左脚踝上。
    第47章
    “蛊虫?那是什么东西?”首领从未听过这种东西,居然还可以邪门到无论隔多远都找到?
    礼阡神情很淡, “她身上的蛊虫是母子蛊, 多半她的这只是母蛊, 而邬相庭身上的那只是子蛊, 子蛊会感应到母蛊的方向, 所以邬相庭总会找到她。”
    “这……没法子弄掉那个蛊虫吗?”首领闻所未闻世上还有这种东西,他蹙着眉, 看霜霜的眼神顿时凶恶了许多, “现在该怎么办?这女人在这里只会棘手。”
    “首领为何不试着跟邬相庭做一笔交易呢?”礼阡抬起眼看着首领,动手为首领斟了一碗酒,“邬相庭只跟同罗律做生意, 首领难道看了不眼红吗?”
    首领看礼阡的眼神渐渐变了, “你是说拿这个女人威胁邬相庭?”
    “不。”礼阡摇了下头,“邬相庭是什么人,怎么会让别人威胁他,这女人身上有蛊虫,所以对于邬相庭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人。首领不妨这样, 待邬相庭来了之后,首领亲自把这个女人送回给邬相庭,同时提出做生意的请求,邬相庭见这个女人在我们这里毫发无损, 而同罗律的人保护不周才让这个女人被绑走, 那么一比较, 首领才是更适合跟他做生意的人, 不是吗?”
    首领沉吟片刻,“你这主意是有几分道理,但邬相庭就这么容易就愿意跟我们做生意了?”
    礼阡扯了下唇角,“如今新朝刚建,邬家家大业大,早已成了新帝眼中钉,邬相庭今年的生意更加往北方延伸,怕是已经在做其他打算了。邬相庭现在想护住邬家,光有银子可不够了,他需要有自己的军队,一支能跟朝廷抗衡的军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只有漠北,不归朝廷管制,所以邬相庭近年与漠北联系更加紧密。同罗律那人虽然有脑子,但是勇气不够,而首领有勇有谋,只是缺少一个跟邬相庭见面的机会而已。我们阿布思的人身强体壮,我们有马,有武器,邬相庭没道理不选我们。”
    首领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军师,你真是我们部落的福运,这回我们要是能跟邬相庭合作,我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把视线转到了霜霜身上,“看不出我那夜还抢了个宝贝回来。”
    首领突然对着帐篷外喊:“来人。”
    霜霜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听见这个首领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外面就进来了两个男人。首领似乎不满意,臭着脸挥了下手,说了什么,两个男人就出去了,变成两个女人进来了。
    霜霜随后就被那两个女人扯了起来,她们把她带去了一个帐篷,那个帐篷里没有其他人。霜霜被松开之后,立刻往后退了两步,“你们把我带这里来做什么?”
    可惜那两个女人听不懂她的话。
    霜霜只觉得不太妙,也不知道礼阡跟那个坏人说了什么,现在她被丢到了这,该不会这就是那个坏人的帐篷吧?他不会想欺负她吧?
    她立刻抬起头观察了下帐篷里的情况,这个帐篷比礼阡的帐篷豪华太多了,地上铺的都是狼皮,帐篷里还放了一个架子,上面都是兵器。
    霜霜脸一下子就白了,完了,一定是那个坏人看上她了。
    正当霜霜胡思乱想时,首领笑着从外面进来了。
    他特意把自己的帐篷让给了霜霜,就是怕霜霜在其他帐篷呆得不舒服,万一她跟邬相庭说自己坏话,那可不行。
    首领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一堆吃的喝的。霜霜看着首领笑眯眯地看着她,又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一桌吃的,更加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坏人果然是看上她了,准备拿点吃的哄骗她,然后就欺负她。
    霜霜想到这里,都要哭了。
    首领本来就是送吃的讨霜霜欢心,哪知道眼前的美人不仅不开心,还要哭不哭伤心欲绝地看着他,他顿时慌了,“夫人,你别哭啊,我可没欺负你,就……就那一夜我稍微粗鲁了点,但其他地方没亏待夫人啊。”
    霜霜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见到他还伸手过来,连忙躲得好远,“滚,你别想碰我!你要是敢,我一定杀了你,我要诛你九族!”
    两人鸡同鸭讲,最后首领一拍额头,转头出去了,过了一会,他带着礼阡进来了。
    礼阡一进来就看到霜霜拿着把刀缩在角落里,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讽,“你把刀放下吧,你这点力气,你拿刀是用来砍人,还是用来切自己的脚?”
    霜霜咬着唇,没动。
    首领先急了,“你赶紧跟邬夫人说说我们的意思,她现在肯定是误会了。”
    礼阡对首领点了下头,然后转而跟霜霜说:“你把刀放下吧,现在没人要伤害你。”
    “你骗人,不伤害我,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帐篷?这个帐篷是不是这个人的?”霜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首领,却因为空出一只手,单手拿刀对于她来说实在吃力,这个刀普通男人拿都吃力,更别提力气比一般女人还小的霜霜,她拿着刀晃晃悠悠,眼见着要掉。
    首领倒吸一口冷气,“刀!刀!刀!”
    礼阡蹙着眉,连忙冲了过去,一把抢下了霜霜手里的刀。
    霜霜见刀被抢,顿时安静了,礼阡依旧蹙着眉,他抬起眼阴沉沉地看了霜霜一眼,一把把刀丢在了地上,“你以为你拿把破刀,他想伤害你,就伤害不了?在没有实力的情况下,弱者拿武器,就是让别人拿那个武器伤害他自己的。你这个脑子,邬相庭怎么会看上你?”
    霜霜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的她立刻就说:“我相公是不是找过来了?”
    这时候她倒是会狐假虎威了,“你们赶紧放了我,要不然我相公到了,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她甚至还对着礼阡傲慢起来,“还有你,明明知道我相公,昨天还装成不知道,哼。”
    礼阡嗤笑了一声,“你是真蠢还是假天真?你现在威胁我们,不怕我们干脆杀了你,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
    霜霜也笑了一下,“不怕。”
    她干脆在桌子前坐了下来,“你们刚才肯定是在讨论我的事,要杀我,没必要带到这来,况且杀了我,反而我相公才会真生气呢,你们应该哄着我,让我开心,这样呢,我也许就帮你们说几句好话了。”
    霜霜说完这个,把眼神放到了首领身上,果然这个坏人一见她看他,立刻露出了一个笑容,明显跟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你还算有点脑子。”礼阡话是夸,语气却非常讥讽,“只是这点脑子还不够。”
    霜霜从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讽刺她的智商,忍不住拧着眉瞪着他。
    礼阡却不再看她,只是说:“你在这里呆着吧。”
    他说完,便跟首领说了什么,随后他们都出去了,只剩下霜霜一个人在帐篷里。霜霜看了下满桌子的食物,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反正他们毒死她,跟拿武器杀她没区别,干嘛还要浪费□□呢。
    霜霜吃完了东西,便走到了帐篷门口处,她刚撩开帐子,就对上一双眼,她顿时放下了帐子,这外面还是有人在监视她,以防她逃跑。
    霜霜只好又坐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外面有了异响,霜霜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没等她走到帐篷门口处,帐篷的帐子已经被撩开了。
    霜霜看清来人,眼睛一亮,随后直接跑了过去。
    她完全冲进了对方的怀里,而对方也顺势伸手抱住了她。
    第48章
    霜霜把脸埋在对方胸膛处, 明明被绑来不过两日, 她已经觉得太久没见到对方了。
    邬相庭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他的手从她的发顶摸到了发尾处, “没事,我们回家。”
    他话音刚落, 便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穿在了霜霜身上,他给霜霜系衣带时,霜霜发现邬相庭此时的眼神真是可怖。他红唇紧抿,那张阴柔漂亮的脸上此时阴沉沉的, 仿佛暴雨将至。桃花眼的眼底此时不是湖水,而是暗藏汹涌的杀气。
    他低头看了下霜霜的脚,这件袍子不能完全盖住霜霜的腿, 脚踝处的肌肤露了出来, 也亏是霜霜不是贞洁烈女,否则这足踝处的肌肤被男人瞧见了, 也是能自杀的了。霜霜被绑架到这里,睡不能睡好, 吃不能吃好,还要干活, 她脚踝不知在哪里刮了一下,有一细长的血痕, 她自己因为精神高度紧张, 根本就没发现, 倒是邬相庭先注意到了。
    他顿下身,从自己怀里拿出手帕,将霜霜受伤的地方包住了。
    霜霜低头瞧见邬相庭的动作,她眨了下眼,“我没事,那是小伤。”
    曾几何时,一向骄纵的霜霜能说出这种话,她向来只会把自己的委屈夸张化,只会把小伤说成大伤,但是她看着邬相庭那么生气的样子,她不想让对方那么生气。
    邬相庭站起来,他抿了下唇,把霜霜拦腰抱了起来,“回去再说。”
    他把霜霜抱出了帐篷,甚至让霜霜的脸埋在他胸膛处,不让她的脸再露给众人看。邬相庭直接抱着霜霜上了马,这时霜霜才看了下周围,阿布思的首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而礼阡不知道在哪里。
    “相公,同罗纺她们也被绑过来了。”霜霜抬起头轻声跟邬相庭说。
    邬相庭嗯了一声,就拉动了缰绳。霜霜往左右看了看,邬相庭只带了数十人来,而许星汉正在他们马的后方,霜霜对上了许星汉的眼神。许星汉今日也没有笑,一张俊秀的脸上脸色极臭。
    邬相庭调转马头,率先带着霜霜策马离去,许星汉紧跟其后,霜霜发现邬相庭并没有把同罗纺她们带出来,不禁问:“我们不救那些女孩吗?”
    “救,但不是现在。”
    邬相庭拥紧了霜霜。
    邬相庭没有再停留在漠北,他带着霜霜离开了漠北,而许星汉被留了下来,邬相庭似乎交给他去办一件事。
    “哥,你放心,这事我定当给你办得妥妥的。”
    邬相庭点了下头,才转过身。霜霜站在马车旁边看着他,她乖巧的样子简直不同以往。
    说来,霜霜这几日实在太黏邬相庭了。
    自从被邬相庭从阿布思的部落救出来,她仿佛恨不得长在邬相庭身上,邬相庭若是消失在她面前,她就要寻邬相庭。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的表现更甚。
    第一天刚就救回来的时候,霜霜仿佛要长在了邬相庭身上。
    从马换成马车,两人单独在马车里时,她主动坐进了邬相庭怀里,真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现在回家找大人安慰。
    邬相庭抱着霜霜,他也对霜霜这不同寻常的反应有些惊讶,惊讶之下他觉得霜霜多半是在那里受了折磨,脸色更是难看。
    “他们欺负你了吗?”邬相庭的声音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般。
    霜霜把脸埋在邬相庭怀里,听到邬相庭问她,她认真想了下,吃剩下的食物,被逼着洗冷水澡,还动手打了她,她还睡在了地上。
    霜霜立刻点了下头。
    刚说完,她就觉得邬相庭抱着她的手顿时收紧了,“疼!”
    邬相庭抿着唇,半天才说:“怎么欺负你了?”
    霜霜一五一十全说了,说到她被打的时候,霜霜还把自己袖子撸起来给邬相庭看,只见雪白的手臂几道青色的印子,“他们拧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