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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够了!”段懿轩忽然沉声打断她的话,脸色黑沉。
    “这不是你要听到的真相吗?”她双眸盛满了忧伤,嘴角却掩饰不住对他的嘲讽和奚落。
    溥香呆呆地站在原地,拿着绸缎,不知所措。
    甄语蓉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面色平静,半响,才缓缓开口说道:“皇上,臣妾认为这可能就是一个误会,还是慢慢调查以后再做定论吧。”
    段懿轩看着这样的凤灵夜,突然感到无能为力,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杀了她,就算屠尽天下人,他也不可能对她动手。
    “你不信我,为何还要让我信你?”她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转向甄语蓉,竟伸手抚上她的肚子。
    溥香大惊失色,以为凤灵夜要对她不利,顿时失声惊叫了一声,“娘娘......”
    甄语蓉却很冷静,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我信你。”
    凤灵夜抬眸,微微一怔。
    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却又充满了力量。
    “生而为医,拯救世人,又岂会残害无辜生灵?”她唇角漾起一抹温暖而大气的微笑。
    凤灵夜却觉得很是刺眼,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勾起唇角,带着一抹威胁,“希望下次你还能这么好运。”
    说罢,她转身就进了屋子,留下段懿轩等人茫然地站在院子里。
    众人面面相觑,皆猜不透主子们的心思。
    这凶手究竟是不是懿贵人?
    皇上这是不愿意为淑妃讨回公道了?
    淑妃那么说,难道也是看出了皇上舍不得对懿贵人动手?
    段懿轩神色复杂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过了许久,才同甄语蓉一起离开了凤懿宫。
    可甄语蓉出事,皇上却放过最大嫌疑人凤灵夜的消息,却很快传遍了后宫。
    乾明宫。
    林嬷嬷绘声绘色地讲着,“没想到凤灵夜承认了罪名,皇上还能容忍放过她,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放过她,也只是因为淑妃没出事,倘若淑妃当真出了事,结局就不一定了。”太后老谋深算地分析着。
    林嬷嬷笑道:“还是太后英明,比奴才们看得透彻,不过经此一事,皇上似乎对凤灵夜是起了疑心。”
    “滴水穿石,只要这凤灵夜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消耗尽轩儿对他的耐心。”太后拿起茶杯,轻轻拨了拨浮叶。
    此时,秋池就站在二人身后,他已成功获得太后的信任和好感,听着二人的对话,默不作声,如同一个局外人。
    锦宁宫。
    轻风将得来的信息,一五一十地传给了钟离云。
    钟离云坐在摇椅上,拿着一把羽毛扇,搭在自己下巴上,若有所思,“你们觉得,懿贵人为何要自己承认罪名?”
    轻风不屑一笑,“人证物证俱在,如何抵赖?”
    钟离云看向天空的白云,唇角一弯,神色莫测,“也是。”
    凤懿宫。
    凤母、凤灵夜和凤锦绣一家吃着晚饭,气氛没有以往那么愉快,有些低沉。
    凤锦绣也满心忐忑,在她认知当中,甄语蓉只要没有动手,二妹就绝不可能主动出手伤害别人。
    凤母似乎没有凤锦绣那么多疑虑,而是看向凤灵夜,“凤懿宫的内奸找到了吗?”
    凤灵夜摇头。
    凤母目色深沉,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房梁坍塌,甄语蓉却从午睡中逃脱,还能不动一点胎气,可见她身手不凡,绝非普通女子。”
    “灵儿一定会加倍防范的。”凤灵夜淡淡地回了一句。
    凤锦绣一脸茫然,见二人似乎什么都明白,而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禁脱口而出道:“二妹,那黑衣刺客,当真是你吗?”
    凤灵夜拿着筷子的手一僵。
    凤母眉头蹙紧,看向凤锦绣,“灵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凤锦绣闻言,顿时更加迷茫了,想了半天,这才咬牙说道:“如果二妹要对付甄语蓉,阿姐一定全力支持!”
    凤灵夜抬眸,看向单纯又善良的阿姐,不禁微微一扬唇角,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了笑,“阿姐还是和从前一样傻呆呆的。”
    ☆、第113章 草药有毒?
    翌日清晨。
    乾明宫。
    段懿轩和甄语蓉一起来为太后请安。
    别致清净的客厅里,太后位居上首,段懿轩和甄语蓉分别坐在两旁,宫女太监在一旁伺候着。
    端着小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太后浅饮了一小口,神态悠闲,“听说昨日玉芙宫闯入了刺客,可真有其事?”
    段懿轩神色平静,薄唇微抿。
    甄语蓉嫣然一笑,“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宫殿失修,房梁坍塌,闯入屋里的乌鸦便惊飞了出去,哪里有什么黑衣人。”
    太后嘴角一扬,似笑非笑,“一只乌鸦和一个人,又怎么会区分不出,淑妃这是欺哀家年老糊涂?”
    说罢,她又不咸不淡地添了一句,“皇上维护她,你也跟着他胡闹?”
    甄语蓉微微垂眸,没有言语。
    “凶手是不是懿贵人?”她看向段懿轩,开门见山地问道。
    段懿轩凤目不动,声色冷漠而疏离,“没有人亲眼看着她从玉芙宫出来,朕不过也是看着她经过,衣裳破损,一切不足为据。”
    “就算是经过,她行为鬼鬼祟祟的,也是嫌疑最大的,难道皇上都不调查一番吗?”太后看了一眼甄语蓉,带着疼惜,“淑妃大度宽容,可你这个做皇帝也不能失了偏颇,叫别人委屈了她。”
    段懿轩握着茶杯的手一松,抬头看向太后,“昨日玉芙宫出事时,母后在哪儿?”
    太后心下一惊。
    “听人说,母后去了凤懿宫,这才导致去往储秀宫的懿贵人半路折返,丽贵人无法替她作证,”段懿轩眸色清淡,打量着她,神色莫测,“母后为何要去凤懿宫?”
    “哀家患有头疾,想去凤懿宫让懿贵人替哀家看看,这与玉芙宫遇刺有什么关系吗?”太后反问。
    段懿轩了然,扬起唇角,“怎么没见李太医记录?”
    太后瞳孔一缩,“你调查哀家?!”
    “李太医未能照顾好母后,头疾这等重症却未记录在案,实为失职,”他转头,凤眸泰然从容,不怒自威,“从今日起,立贬为医士。”
    “你?!”太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继而很快放软姿态,笑了笑,“轩儿,母后头疾也是刚刚发作,并未通知李素闵大人,与他无关,你......”
    “刚发作,为何就知晓李大人不能治愈,而亲自去往凤懿宫寻懿贵人?”段懿轩丝毫没有给她辩驳的机会,一双冷目杀伐果断,“李大人医术不精,未能提早检查出病情,同样罪不可赦。”
    太后双目一震,突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杀气。
    他冷冷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良久才收回目光,站起身子,语气稍缓,“母后身子要紧,若有什么病症李医士解决不了,可找庄太医。”
    “是,是......”太后气息不稳。
    甄语蓉起身,什么也没有说,随着段懿轩一起离开了乾明宫。
    二人刚走,太后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了太师椅上。
    林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太后,您没事吧?”
    太后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皇上,他这是在怀疑哀家吗?”
    林嬷嬷眼神闪躲,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见站在身后的秋池温尔回道:“真凶未出,所有人都是真凶,太后不必多虑。”
    他的声音就像一股溪流,能让人瞬间感到镇定和安宁。
    太后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
    林嬷嬷赶紧顺着秋池的话说下去,“是啊,秋池说得对,皇上自己也不知道真凶,无凭无据的,他也只是猜测罢了。”
    “可为何要贬李素闵呢?”太后望向秋池,希望得到解答。
    秋池稍作思索,嗓音温润,“君心难测,秋池亦不知。”
    太后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些隐隐不安。
    按理说朝堂已经稳固,皇上不应该再调动朝廷官员了,难道就是想要给她一个警告?
    想了半响也一无所获,正如秋池所言,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
    凤懿宫。
    凤灵夜照常作息,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被指认为凶手的影响。
    这一日,她正坐在主殿内翻阅几本关于明国的历史,身前的烛火一晃,她微微抬眸,不用想也知道谁来了。
    “你来做什么?”她翻了一页,没有抬头。
    龙骨就像一个白日幽灵,不管春夏秋冬,都穿着一袭黑色斗篷,露出半张冰冷的脸,唇角一勾,嗓音沙哑,“想见他吗?”
    她指尖一顿,回眸,“谁?”
    不见他回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凤灵夜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古怪的男人掳走了。
    不过经过上次太后找事,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这一回她应该不敢再硬闯抓人了。
    一炷香的时辰,她就被粗鲁地扔到了一片林子里。
    她微微蹙眉,扶着树干站了起来,“这是哪儿?”
    朝后看去,哪里还有那幽灵男的身影了。
    这是一片桃花林,而且还很广阔,一望无际。
    她一手拂开桃枝,一边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桃花纷纷从枝头坠落,洒了她一身。
    除了偶尔的一两声鸟鸣,四周十分安静。
    桃花虽美,她却无心欣赏,不由得越走越急,树枝瞬间就勾住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