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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学生脱口回答:“不知道。”
    蒋老师:“靠的是一流的心理素质和自控能力。学习进行到这个阶段,可以说所有人的水平都已经是固定的了。一个成绩很差的人想一夜之间成为黑马,那是不可能的神话。相反,成绩很好的人却会由于心理压力过大而出现发挥失常的现象,就像向雪曼。至于你程心,过去三年的高中成绩并不错,高考期间若能保持这个势头的话,去执大的机率不低。但是,能不能保持就要看你的心态过不过得了关。今晚我特意来找你说这些,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提醒。”
    程心朝他咧嘴笑,“多谢蒋老师提醒,我一定谨记。”
    翌日,千禧年的全国高考在一个下雨的炎热阴天宣布开考。
    教学楼外雨声沥沥,头顶的吊扇嗡嗡作响,前方监考老师派发试卷,纸张抖动翻腾的声音清脆干净。
    第18号考室第18号考位的程心拿到试卷,随意浏览一眼后落笔写名。
    第一场语文科考试,第一道拼音对错题。
    a,馒头(màn tou)
    b,奴隶(nu di)
    c,栋梁(dong niáng)
    d,脚踝(jiǎo huái)
    程心填d。
    第117章 第 117 章
    一连两天共四科高考,最后一科政治,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程心放下笔,感觉静止的世界又重新运转了。
    终于真真正正要收拾包袱离开锦中,走过的六年好比仅仅六秒。
    快的惊人。
    回到家里歇不过半个钟,大妹就对她说:“大姐,这段时间你无留意新闻吧?”
    程心在房间整理行李,“咩?”
    大妹抿抿嘴,低声道:“新闻讲人大释法的结果出来了,和之前终审的不一样。”
    程心定了定格,转过神后放下手中的衣服,出去三楼客厅找电视机。
    刚考完小升初试的小妹一直躺尸沙发腐败地看卡通片,见大姐身影在电视机前一闪,退开后画面就变了,她当即不满:“啊啊为什么转台!我正在看的!你落二楼三楼看!”
    上个月阿爸买了两部新电视机,二楼一部三楼一部。
    程心耳聋似的自个自调台,调了一圈不见有新闻报道。
    大妹在旁边提醒:“等六点吧。”
    程心转头看她,闻她解释:“我怕影响你高考,之前才不敢告诉你。”
    程心将电视遥控器抛给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扭计的小妹,小妹马上捡起来转回卡通台,安静了。
    程心对大妹说:“无事,你做得对。”
    之后又略轻松地问:“明天回锦中是吧,考试加油。”
    大妹点点头。
    第二天大妹返校。高考完了,轮到其他年级的学生期末考。
    隔天晚上近八点,程心接到郭宰的电话。
    彼时她已经看过关于人大释法的新闻。
    整个事件回顾,就是申请居留权的人通过法律途径帮自己争取权益,三场官司一败两胜,最紧要的是终审也判了他们赢,“可以留下”已经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谁料败方出奇不已搬出人大,以大欺小硬掰局势,与终审裁决博弈,将本来“可以留下”的人重新归类为“不能留下”。
    对申请人士来说,千辛万苦才到手的东西,眨眼又被人无情夺走,那一口堪比遇上了流氓的冤屈气,谁能咽得下?
    而受此牵连的郭宰,你下一步打算怎样走?
    程心没敢问,怕越问他越烦。他也不想提,整通电话讲的都是程心的事,声音听上去沉而无力,偶尔又刻意把调拔高,挤出些许精神与笑腔。
    “你高考怎样?紧张吗?”
    “不紧张是假的,手感还行吧,希望不会有误差。”
    “什么时候放榜?”
    “大约半个月?”
    “省城不远,到时每个星期都会回家吧?”
    “哪有大学生逢周末回家的,又不是中学生。”
    “不回家你去做什么?”
    “参加活动,吃喝玩乐,或者睡觉。”
    “哈哈,那周末谁给程愿程意煮饭?”
    “阿妈话到时请个工人。”
    “啊,有工人,真好。”
    程心配合着他的口吻,假呵呵聊天,然后挂线,深深吐气。
    有如跑完五圈400米一般累,一般乏。
    那种又累又乏的不适感直至放榜日她知道分数后才缓和了些。
    她总分767,全校前二十名。
    又半个月后,省城执大管理学院给她寄来了录取通知书,录取专业为市场营销。
    程心将快递袋里的所有资料反复看了三遍,依然感觉置身梦中。
    同时,小妹的小升初考试分数很理想,在大姐结束锦中生涯的那一年,她的锦中生涯恰恰开始。
    小妹对此颇有怨言:“大姐你为什么要今年毕业?你不能明年毕业吗?你要是明年才毕业,我们三姐妹就可以一起坐巴士上学放学了!”
    这多有意思啊,比小学时三人走路上学放学过瘾多了。
    没有得到回应,小妹又喊了声:“喂,大姐!”
    程心枕着双手,躺在沙滩椅上望着蓝得透彻的天空出神。
    带着咸味的海风从脚板底拂过全身,粘粘的清凉包围了皮肤。
    程家头尾两个女儿,一个考上省城执大,一个考上锦中,阿爸阿妈借鉴去年奖励大妹的方式,送三个女儿与外婆去三亚旅行。
    阿爸原本也叫阿嫲去的,如果阿嫲去,他和阿妈也会抽空同行,全家出动。
    无奈阿嫲宁愿留家与街坊打麻将,怎么劝都波澜不惊地微笑摆手,气得阿爸凶她:“我出钱请你去旅行啊!你能不能不扫兴!打麻将打麻将,你打了一世了,还不够吗?!天天在街外窜来窜去,不是这家麻将就是那家天九,除了赌你还会什么?还能做什么?!”
    当着全家人的面被儿子呵斥,阿嫲面不改容,始终嘴带微笑地看着电视机,安安祥祥坐着,眼眨都不眨。
    是个神人。
    于是为期四天的三亚之旅保持了去年香港之旅的队型,无多无少。
    这全是上辈子没有过的待遇,阿爸发达了,惠及上下两代。
    这也本该是有史以来最值得狠狠庆祝与高兴的暑假,可偏偏心底某一角总隐隐揪扯,令程心无法百分百开怀舒坦。